生死布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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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有那个撞了我以后逃走的出租车司机,居然被人谋杀了,不然他也许能告诉我一些事情。他撞过我两次,起码他能告诉我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撞的我。
陈浩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又想到了红药:我怎么这么浑?红药才是我一生中的最爱,我怎么可以爱上其他的女孩子?虽然他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遇到了阿蛮,可是不该一点感觉没有的就把红药忘到了脑后啊。
他来到卧室,做贼心虚一般的看了看红药,她仍旧安静的躺着,均匀的在呼吸。
姐姐担心的抬头看了看他:“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陈浩摇了摇头,本来他打算把打印纸上面的内容告诉姐姐,可是转念一想,不该让姐姐帮他背上太多的包袱,现在自己已经够让他操心的了。
他伸手在红药的额头上轻轻的拂了两下,把她的刘海拂到一边,就像当初在一起时常做的一样。红药也成了植物人,此时此刻,不知道她的灵魂在什么地方游荡?她明白我对她的牵挂吗?她会不会也象阿蛮一样因为某种可笑的顾虑而不敢回来?
陈浩轻轻的把脸在柳红药的额头上碰了一下,就像当初感冒的时候母亲用自己的额头给他试体温一样。
红药,不论你的灵魂游荡到什么地方,我一定要把你招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猛然一抽:糟糕,我对阿蛮还有一生的承诺,怎么办?
对红药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对阿蛮的感情则有些虚幻,如果不是看到自己亲手写下来的记录,连阿蛮这个人都不会在他的记忆中出现。陈浩不知道该怎么向阿蛮交代。——对她说我有自己的爱人?可是在我自己写下来的记录中不是已经说过了,我的生存就是为了在特定的时刻遇到特定的她吗?难道我对她的承诺真的一文不值吗?
陈浩觉得大脑发胀,他决定明天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去昌平区找阿蛮的母亲,不知道阿蛮是否已经清醒了?无论我能否实践自己对她的承诺,都该去看看她,至少应该把那几千块钱还给她的母亲。我会告诉她曾经发生在我和她之间的故事,事实上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一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人,也许她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也许会一笑了之,无论如何,我都可以顺理成章的回来陪伴我的红药。这样想的时候,陈浩的心情开始轻松起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陈浩简单对姐姐交代了一下,然后把从香椿树洗浴中心找回来的东西放进背包,带上一把雨伞出了门。
空气异常潮湿,来来往往的行人大都举着雨伞,偶尔会有一些颜色鲜艳的雨衣闯入他的视线。张开的雨伞象开放着的五颜六色的花,也象长在山坡草地上的蘑菇。当初在东北林区施工时,下雨以后到处都能拣到鲜嫩的蘑菇,如果凑巧再打到一只野兔或者山鸡一类的野味,洗剥干净放在锅里一起炖熟了再烫上一壶酒,那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这样的心情似乎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长久以来,我得到了当初一直想要的东西,可是却失掉了那种单纯的快乐。
潮湿的空气缓慢的涌动着,让陈浩感到有些气闷。他竖起衣领,收起雨伞上了公共汽车,找了一个靠后的座位坐了下来。
车窗外的风景在不停的变换着,林立的高楼逐渐淡出,取而代之的是带有浓郁乡土气息的风光。
树叶被雨水打湿,看上去嫩绿嫩绿的,本来这样的景致容易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可是陈浩的胸中却似乎塞了一团茅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站在卵石铺成长街上,陈浩再三把眼前那个黑色大门上的门牌号和手里信封上的号码核对了一下,明确无误,方才拉起门环响亮的扣了几下。
原本以为阿蛮的家住在喧嚣的闹市,可是出乎他的预料,他找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幽静的乡村,显然,那些无孔不入的房地产商还没有把触角伸到这里。这里的乡土气息非常浓郁,没有林立的高楼,只有宽松的农家小院。
隔着矮矮的院墙看去,架上的黄瓜在雨中显得嫩绿,爬在墙沿的葡萄藤上坠满了翠绿的果实。
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妇女举着一把淡黄色的雨伞,提着围裙的一角低着头匆匆向大门跑了过来,她拉开门闩,见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不免愣了一下:“你找谁?”
这个女人看上去很瘦,脸上纵横交错着许多皱纹,此时此刻似乎每道皱纹都写满了戒备,乍一看连陈浩也不免有些吃惊。
“请问阿蛮的家是不是住在这里?”陈浩口唇发干,那一刻他担心对方会给出一个明确的否认,可是内心深处却隐约对这样的结局有所企盼,似乎只要能证明打印纸上的记录不过是一些痴人说梦,他就可以毫无牵挂的回到红药的身边了。
老人疑惑的看着他:“你找阿蛮干吗?”
陈浩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哦,我是她的”他想说自己是阿蛮的朋友,可是严格意义上讲,他只在另外一个世界做过她的朋友,回到这个世界以后他们相互之间已经完全成了陌生人,这种情况下还可能找回当初的友情吗?
“她苏醒了吗?”陈浩忽然醒悟到自己还不知道阿蛮是否仍旧如自己离开阴阳界的时刻一样,处于昏迷状态。
“她是半个月以前醒过来的。”老人担心的回头看了一下,陈浩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隔着窗玻璃看到一个瘦削的女孩子双肘支着窗台,双手托着下巴正往这边看,大门距离房子有二十几米的距离,远远的看去女孩子的脸色非常的白,可是五官却有些模糊。
“哦,我从苹果园来,特地来看她”陈浩一边说,一边惊恐的想着,看起来我的记录是真的了,我找到魂以后就忘记了那七天的经历,阿蛮一定也是在那个时刻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可是,她有没有看到我和红药之间发生的事情?或者如果她当时在的话,是不是看到了红药的魂?此时此刻,如果有人能像发生车祸以后的我一样,在我和红药之间形成一座沟通的桥梁该有多好
“你和阿蛮是什么关系?”老人警觉的问陈浩,仿佛她面对的是一个居心不良的坏蛋一般,这让陈浩有些不高兴。
“我来给她送点东西,是公司欠她的工资。”陈浩扬了扬手中的信封,老人的疑惑稍解,脸色也平和下来。
“你知道,阿蛮以前受过刺激,我担心”老人踌躇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浩,陈浩的眼睛忽然有些发潮:多伟大的母亲,他知道阿蛮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只有她的母亲守在身边一刻不停的呼唤着她。
“您放心,我知道她的事情,这次来就是要看看她,不会刺激她的。”陈浩信誓旦旦的看着老人的眼睛,老人忽然表现出一种感激之情。
“快进来,别在雨里站着了。”她侧过身子请陈浩进门,脸上再也没有了戒备的神情。
陈浩苦笑一下,心想在雨里站着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进门?
进屋以后,老人殷勤的接过陈浩手中的雨伞,打开来放在墙角,然后引领他进入客厅,那个女孩子仍旧坐在客厅的窗前,没有移动位置,进来以后陈浩才发现那个女孩子正坐在轮椅上。本书下载于金沙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阿蛮,这位是”
“我叫陈浩。”陈浩适时的接过话头,同时细心的打量着这个叫阿蛮的女孩子。
阿蛮看上去病恹恹的,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眼圈,脸色很白,看上去很久没有晒过太阳,皮肤似乎也变成半透明了。整体看上去她显得很瘦,衣服穿在身上显得非常宽大。跳楼前她应该是个活泼而健康的女孩子,此刻却无助的坐在轮椅中,这样想的时候,陈浩不由得鼻子有点发酸。
“您好。”女孩子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可是态度却异常冷漠,她的表情像个坚硬的外壳,让陈浩摸不清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却明显感受到了这样的一个信号:我根本就不想见你,也不想见任何人。
“这是公司拖欠您的工资。”陈浩把那个装着钞票的信封递了过去,可是女孩子依然冷漠的看着他,没有接。
“您什么时候去公司工作的?”她的态度像个威严的法官,让陈浩感觉非常不自在。
“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他简短的回答,女孩的母亲连忙把信封接了过去,放在茶几上,同时殷勤的招呼陈浩坐下,倒茶,顺便把女儿推到了陈浩斜对面的位置。
她一边做着事,一边唠唠叨叨的对阴雨连绵的天气发着感慨,用眼神向陈浩传递着请求谅解的信息,可是显然陈浩和阿蛮都没有听进去,也没有留心她的眼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阿蛮的警惕性依旧没有放松,似乎她对陈浩的疑心越来越重了。
“是这样的,”陈浩清了清嗓子。“上个月不巧我遇到一次车祸,然后就遇到了您”他忽然尴尬的打住了。上个月阿蛮还处于昏迷状态,我说的这些话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鬼才会相信。
阿蛮的脸色比外面的雨天还要阴沉一些,陈浩在心里打了个突:坏了,早该想到这个女孩子的性情非常暴烈的,她该不会怀疑我是特意来是耍她的吧?
“常灿让你来的?”她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她的母亲乍一听到常灿这个名字也明显的抖了一下,她似乎开始后悔让这个陌生人近来了。
“不,我——把常灿打了一顿,后来遇到燕子,还有她的男朋友连子峰”陈浩张口结舌,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想把那份文稿拿出来给阿蛮看,内心深处他只想把钱还给阿蛮,然后交代一下,从此不再出现在这个女孩子的眼前,虽然在另外一个世界他爱上了这个女孩子,可是回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发现再浪漫的故事,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无法取代柳红药。
“燕子,连子峰,亏你想得出来,我早就不和他们联系了。你来看我的笑话是吧?我醒了,你们很失望是不是?你们都是一路货,想让我死?那我死给你看好了,回去告诉常灿那个畜生,你们一起高兴去吧!”阿蛮的脸色变得铁青,脸上充满了憎恶的表情,就像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让她恶心透顶的软体虫一样。她浑身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四下里无助的抓着,仿佛要抓住什么致命的武器给陈浩来一下,或者给自己来那么一下。
老女人吓坏了:“阿蛮,你怎么了?阿蛮~~”她手忙脚乱的抱住女儿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咒骂着陈浩:“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阿蛮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们非要把她从我的身边夺走吗?畜生,你们都是畜生”
陈浩茫然的看着这对歇斯底里母女,他明白自己惹了祸,对这个敏感的女孩子重提旧事真是太愚蠢了,自己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就简单的告诉她说自己受一个朋友的委托给她送点工资来,可是她必定会问是谁让送的,我怎么回答?虽然她的工资是我给开出来的,可是那份文件上根本就没有说公司在什么地方,老总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回答?
他被逼到了死胡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