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骏-簿-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留言发出去以后,我暂时离开留言版,照着上回的次序进入了“明清古墓”,又见到了那些字“你离她越来越近了”。再进入“清东陵”,和上回一样又出现了“她在等着你”。然后进入最下面的“惠陵”,还是那年轻的皇帝,从他的嘴里吐出了“她在地宫里”。我又想起了在精神病院里听到的那女大学生低沉的气声,好像这声音立刻就要从我的电脑音箱里发出来一样。
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手指突然有些僵硬,好久都没有按下去。仿佛真的像要打开“地宫”似的。这应该是每个人共通的心理,也就是对于未知和黑暗的恐惧,也许所谓的“地宫”里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是故弄玄虚,连同所谓的“恐惧”多半也是自己吓自己的吧。我不停地在自我安慰着,够了,我不能再受叶萧的那些话的束缚了,他已经失去勇气了,我现在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盗墓者。对,我现在就是来盗墓的,该害怕的是地宫里藏着的东西。
进入地宫。
我发现在这个迷宫游戏里还是我上次的进度,原来系统会自动存储保留的。我按着前进键,又是一堵墙,但左面和右面都有路,是个三叉路口,我选择了左面,前进了一会儿,地道的右面多了一个出口。我选择了拐弯,这条路很长,我的手按着上键不放。我似乎感到自己已经奔跑了起来,在一片黑暗的地宫中,向着前方的一线微光而去。突然,我听到了脚步声,没错,我真的听到了,好像就是自己的脚步,那种在很闷的封闭环境中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坟墓里似乎传出很远,声音碰到墓壁上又弹回来发出回音。我放开了紧按着键盘的手,于是那脚步声忽然消失了,我再按了下去,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我再一下一下停顿地按键,这声音就是一下又一下的,就像是我在平常走路的声音。我又把头靠近了电脑,这才发现原来是音箱里发出来的声音,这种随着鼠标或键盘而发出的声音在游戏中并不稀罕,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这声音的确太像是真的了,简直是纪录片里的同声录音,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完全不同于我们通常听到的电子音效。
在似乎是自己的脚步声里,我继续前进。逐渐地,前方的微光越来越亮了,突然又暗了一些,我见到在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越来越大,在微光下,变成一个人形。直到我冲到那个“人”面前,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好像是个男人的身形。我决心继续前进,但按下前进键却没有反应,我知道他堵住了我的去路。他继续在往前走,而我发现自己却在不由自主地后退。
下面的对话框里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叶萧:别想从我面前过去,快后退。
怎么又是他?难道游戏里的那个“人”就是他吗?居然会有这种互动形式的游戏,他怎么会知道是我呢,又是他的技术手段?好吧,我不跟他斗了,我识趣地后退了,而“他”还停在原地。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直到“他”的人影越来越小,消失在那一线微光中。
我关掉了游戏窗口。
离开“地宫”,我又打开了留言版。看到刚才我发的那条帖子下面跟了一条回复,回复的标题居然是我的名字——不是我留言的网名,而是父母赐给我的真名实姓。我大吃一惊,居然有人认识我,该不会是叶萧的回复吧,我看了看署名,不是叶萧,而是——黄韵。这令我更加震惊。
回复的内容——“是你吗?陆白曾经把你最常用的网名告诉过我。欢迎你来到古墓幽魂,到聊天室来找我,我在古墓幽魂还是叫黄韵,我等你。”
居然是她,也许情况要比想象得还要复杂得多,甚至可以说糟糕得多,我越来越糊涂了。我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首页里的古墓幽魂聊天室。
和普通的聊天室一样,只是用了黑色的背景,白色的字。看着让人的眼睛很吃力。在线的名字有一长串,各式各样,五花八门。我在最下面找到了“黄韵”,她抢先和我说话了——
黄韵:你好。
我:你好。
黄韵:你认识三棵树?
我: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的自杀和陆白类似,无缘无故,我是从他的电脑里查到古墓幽魂才上来的。
黄韵:三棵树常在我们这儿发言,我也和他聊过的。
我:真的,那你从他的发言里看出过他自杀的预兆吗?
黄韵:从没有。
我:那陆白呢?他也常来这里吗?
黄韵:是的,但他也没有自杀的预兆。
我:上次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黄韵:告诉什么?
我:告诉他们陆白和你常来古墓幽魂,这也许对调查有好处。
黄韵:你认为古墓幽魂与陆白的死有关吗?
我:也许是的。
黄韵:别开玩笑了。
我:据我所知,最近有许多人像陆白那样不明不白地自杀了,他们都来过古墓幽魂。
黄韵:不要危言耸听。
我:请相信我,不要再来这里了。
黄韵:其实,我已经决定大年夜以后我就不上网了。
我:为什么?
黄韵:这个你用不着知道。
我:还有,你和陆白平时在古墓幽魂里看了些什么?
黄韵:好了,别问了,今天不早了,我最近大大缩短了上线的时间,我现在要下线休息了。
我:对不起,可我想知道。
她没有回答,我等了许久,才发觉她已经真的下线了。她好像在逃避什么。接着我也离开了聊天室,回到留言版里,却找不到我刚才发的那个留言了,发出来才不到一个小时,不可能掉到下面去的,我在留言版里翻了好几页,还是没有。而前面我看到的其他帖子都安然无恙,只单单少了我的帖子,惟一的可能性就是——我的帖子被版主删除了。可为什么呢?我无法理解,索性离开了古墓幽魂,这里果然是一个是非之地,也许我应该听从叶萧的话。
我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脑海里浮现出了黄韵的脸。我回忆着最近几次看到她的情形,滨江大道、咖啡馆、心理诊所门外,每次都让我疑惑。这个漂亮的女人的确不一般,我开始了胡思乱想。也许她知道陆白自杀的内情,也许她什么都知道,却又出于某种原因无法说出来,甚至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地宫里的“她”?我不敢想象了。
脑子里越来越乱,关掉电脑,我在胡思乱想中入眠了。
我梦见了黄韵。
1月16日
从梦中的挣扎中挣脱出来,我的眼前全是黄韵的影子,我忘了,我忘了我梦见了什么,只记得黄韵的脸。我开始出汗,我从来没有在梦中出过那么多汗。我突然有些内疚,莫名其妙的内疚,因为我想到了陆白。
我起得很早,脑子里全是古墓幽魂。我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前面两次上“古墓幽魂”的情景,首页里的几个墓碑其实全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有最后一个明清古墓里有“你离她越来越近了”。明清古墓中的“明十三陵”、“定陵地宫”、“清西陵”、也全是介绍性的文字。只有打开“清东陵”以后才出现了“她在等着你”。清东陵里依次是“孝陵”、“景陵”、“裕陵”、“定陵”、“定东陵”、“惠陵”。“孝陵”里是一片空白,“景陵”、“裕陵”、“定陵”里各是一张清朝皇帝的画像。“定东陵”里则是一个清宫盛装的中年女人。最后的“惠陵”里又是一个年轻的皇帝,并出现了“她在地宫里”的字样,接着就进入地宫开始玩迷宫游戏了。
游戏为什么一定要放在明清古墓的清东陵里的“惠陵”呢?这中间一定有关系的,也许可以从这里头入手得到什么线索。在古墓幽魂里有详尽的对其他古墓的介绍,但对清东陵,除了“她在等着你”以外却一个字也没有介绍。
于是我进入了一家有名的搜索网站,键入了“清东陵”,开始搜索。果然找到了一些文字介绍——
清东陵坐落于河北省遵化马兰峪境内,始建于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占地2500平方公里,整个陵区以昌瑞山为中心,南北长约125公里,东西宽约20公里。由5座帝陵、4座后陵、5座妃园寝、1座公主陵组成,埋葬着顺治(孝陵)、康熙(景陵)、乾隆(裕陵)、咸丰(定陵)、同治(惠陵)等帝王和慈安、慈禧(定东陵)等后妃。整个陵区以孝陵为中心,诸陵分列两侧,其玉石殿陛,画栋雕梁,宏伟而壮丽。从陵区最南面的石牌坊到孝陵宝顶,这条长约5公里的神道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大红门、圣德神功碑亭、石像生、恩恩门、祾恩殿、方城明楼等建筑,肃穆典雅,雄伟壮观。乾隆的裕陵是一座雕刻艺术宝库。陵中除地面外,无论四壁和券,都砌以花岗石,上面雕满了各种图案。主要有八大菩萨、四大天王、五方佛、五供、八宝以及用梵文和藏文镌刻的数万字的佛经咒语。所有这些雕刻,线条清晰流畅,形象逼真,尽管图案繁多,但安排得有主有从,浑然一体,独具匠心。慈禧太后的陵墓也很有特色。其祾恩殿四周的石栏杆上雕刻着龙凤呈祥、水浪浮云的图案。殿前的陛石采用透雕手法,龙在下、凤在上,构成一幅龙凤戏珠的画面,犹如真龙真凤在彩云间飞翔舞动,堪称石雕中的杰作。
雍正、嘉庆、道光、光绪四帝葬于河北易县的清西陵。
“孝陵”,顺治皇帝的陵墓,传说顺治晚年退位到五台山出家为僧,故陵墓为一空冢。事实上,顺治死后为火葬,遵循着满洲人的传统习俗,但此后清朝各帝,均放弃了火葬,改为汉族的土葬。所以,顺治墓中埋葬着的是顺治的骨灰,而且基本上没有陪葬物。正因为这种种传说,这座没有宝藏的陵墓,在二百年后清东陵的一系列浩劫中,竟一次次躲过了盗墓者而安然无恙,成为清东陵所有陵墓里惟一没有被盗掘过的陵墓。
看到这些,我才开始明白了,古墓幽魂里我看到的第一个“孝陵”大门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原来是因为里面只有骨灰没有尸骨的原因。而“景陵”中看到的那位目光炯炯有神的皇帝像一定就是雄才大略的康熙大帝了。“裕陵”里显示的皇帝像自然该是风流天子乾隆了。至于“定陵”,就是与明十三陵里万历皇帝的定陵同名的这个陵墓的主人,则是咸丰皇帝了,他死的时候应该是正当盛年,所以看上去要比前面两张画像年轻。那么“定东陵”的大门里见到的那个中年女人肯定就是慈禧太后了,怪不得那眼神如此尖锐,给人一种恐惧的感觉。最后的“惠陵”里,则是慈禧的儿子同治皇帝了,他好像20岁就死了,据说是得花柳病,所以我见到的那张画像上的皇帝如此年轻,仿佛还是个半大孩子。每个皇帝陵墓里都有地宫,为什么“她在地宫里”要出现在同治的陵墓里?我实在无法理解。
我忽然想起过去看过的一部国产电影,讲的是民国的时候,一伙军阀把慈禧的墓挖开来盗宝的事情,而且是根据真实的事件改编的。其他一些书籍上也提到过这个军阀,叫孙殿英,用炸药炸开了东陵的几个陵墓,发了一笔大财。我又开始了搜索,整整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那些零散的资料整理在一起,使我大概知道了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