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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搀住落日-第20部分

小说: 搀住落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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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往前,甬道两侧都是住宅了。

  天已麻麻黑了,身旁一只黄狗如箭一样“嗖”地奔驰而过,马上又有一只黑狗若一道闪电紧追而去,眼看黑狗要撞上黄狗,搏斗将要在我眼前展开。我几步赶上去,却见黄狗不仅不往前逃了,还刹住车,转过身来与黑狗装疯、*,耳鬓厮磨。原来它们在嬉戏。

  几幢两层灰楼里的电灯亮了。从门窗里透出的灯光,满含着浓郁而又温暖的人间烟火味,撞入我的怀中,也覆盖了嬉戏中的两只狗。我想,蔡老三即便尚未归家,蔡的妻子总该回来了在生火做饭吧,脚步不觉加快起来。

  有几户人家一楼门虚掩着,高吊着的白炽灯泡下,围桌而坐的人组成场子在打牌。有的是麻将,不时传出“哗啦哗啦啦”的洗牌声,有的可能是花牌或扑克,没什么声音传过来,打得挺文静的。

  从两幢小楼之间的山墙缝巷里往里钻,在楼后菜园里的小田埂上走了两三米远,便到了蔡老三家门口。

  窝棚里没有灯光泻出来,门也关着。我摸至门边用力敲,边敲边叫:“老蔡,老蔡!”没反应。再叫:“屋里有人吗?”还是没反应。遂返。

  天快要黑定了。打开手机一看,快7点啦。

  蔡妻若在什么厂里上班,此时也早该下班了啊?她再不做饭,老蔡何时能吃上晚饭?她在街上骑着麻木颠颠地跑,还饿得来吗?

  我借着泻漏的光踅入一户人家,大声而客气地朝室内打招呼。因为我不知哪位是主人,屋子里呈品字形,摆有三张牌场,坐在桌边的人聚精会神地在打牌,贴在打牌者后边的人心无旁鹜地在“够经”。

  一抱着小孩的老头闻声转过头来,可能见我是陌生人,吃了一惊,又见我像熟人一样的满面笑容,方接话: “您,您是?”

  我连忙接茬:“您好!大家在玩牌啊。”

  我请问:“蔡老三,旺光床单厂的老蔡科长是住这后边棚子里吧?”我的目光兼顾着老头和牌场上的其他人。

  “蔡老三?是啊,他住在后边的窝棚里。”老头友善地告诉我。

  “我已经是第二回来找他了,今日他家的门又锁着,屋里没人呀!”我问。

  “没人?”

  “我们中午还看见他了的,开着‘麻木’回家吃饭后又开走了!”

  老头和几位打牌者纷纷回答我。

  蔡老三这时可能生意不错,舍不得回家。想至此,我为老蔡高兴。

  “那么他妻子呢?怎也不在家咧。”我又问。

  “噢,他妻子?有知道他妻子在哪儿的吗?”老头高声问几桌打牌的人。

  老头所抱的小孩可能是他的孙女,她爷爷高声发问,把她吓着了,她直往爷爷怀里钻。“哦,她妻子找到工作了,在一家私人轧花厂里缝花包,可能还在加班呐。”

  哦!

  我告别老头和打牌人,从屋子里退出来,又走上甬道。

  走在出“盲区”的路上,我还指望着老蔡骑着“麻木”回来碰上我。但直至我慢腾腾地穿过尹光生活区大门踏上大马路,依然未见老蔡和他的“麻木”。

  只得再来了,我也要回家吃晚饭哟。 txt小说上传分享

泥淖中的托举
终于见到蔡老三家门开着。

  屋子里有弱光泻出,弱光的宽脚落在门前的杂物堆上。杂物堆好像是些木柴、废弃轮胎之类。杂物堆外边就是菜园子了。

  “老蔡,老蔡!”我不无欣喜地叫道。

  窝棚靠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一位瘦弱的小个子女人进入弱光下。50上下的年纪,不知是光弱的缘故,还是棚子里灰尘大的原因,女人身上似乎蒙着一层灰。乍一见,恍若从坟墓中钻出的一个怨妇。好在我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加之对老蔡的家底心中有数,所以尚未受惊。

  “您,您找老蔡?”

  “对呀!我来拜访好几次了,都没见着他呢。”

  “您是?”

  “唉,我是原旺光改革工作组的组长啊!”

  “哦哦哦,看我这烂记性,您是柳局长!”

  “是我呢,来找了你家几回啦。你就是老蔡的爱人吧?”

  “是啊,快进来请坐!我们这不叫屋,只能叫个窝哟。”

  坐在我面前的蔡妻,出生于1957年。家在本市农村。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两年后,参加“*”之后的首届高考,幸运地被高州地区工业学校录取,一下子跳出了“农门”。读了三年机械制造专业,分到旺光床单厂当保全工。每月元的工资,吃了穿了用了还可结余20多元,生活好富有啊。

  蔡老三也是本市西部农村考学出来的,与妻子同岁,且是同年考出的。与妻子结婚时,尚在距旺光厂不远的甘阳农机配件厂当技术员,后来调入旺光任设备科管理员。

  回忆至此,蔡妻站起身,走到外间往里间去的门前,抬头指向门楣上的镜框让我看。镜框油漆已剥落净尽,但镜面一尘不染。居中是一张结婚照,老蔡意气风发,蔡妻娇小玲珑地倚着老蔡,脸上写满幸福。她五官端正,面容清秀,应该算那个年代的美眉。

  婚照旁,是一位小伙子在北大那古色古香西门前的全身单人照,老蔡的浓眉与下巴,蔡妻的清秀文静,一目了然,浑若天成。夫妻俩把优点毫无保留地给了儿子。

  看过照片,蔡妻打开蜂窝煤炉,口中“噗哧”一声,接着嘟哝了一句:“这个苕坨!”

  我忙问:“怎么啦?”

  “呵呵,老蔡中午吃过我留的饭菜,没把煤换妥,熄了。”

  我直腰瞧了瞧,见炉子上所坐的锅里,还剩不少米饭,够吃两人的。饭堆上趸着菜碗,里面是油白菜,别无其它。

  “你们没弄荤菜?”

  “我们吃素菜已吃习惯啦!再说,老蔡原先的‘将军肚’也离不得素菜,他肚子已吃平了呢。呵呵。”

  门口传来“嘟嘟嘟”的摩托车熄火声。老蔡回来了。

  “哎嗨嗨,让您久等了。我早就猜到是您找我,找了几回都扑了空,不好意思啊。”

  还是那个粗嗓门,还是那个大脸庞,还是那么大而的有劲的手。

  “坐啊坐啊!”

  我与他随即进入采访正题。

  他没因家中寒碜而现出丝毫忸怩,相反甚为坦荡、安逸,我深受其乐观精神感染,交谈中不时爆发出会意、爽朗的笑声,惹得正在门外砍柴生炉的蔡妻掉过头来扫视我俩。

  话从他俩的独生儿子蔡雄挥聊起。挥挥生于1983年。幼儿园、学前班、小学阶段,旺光厂还不错,所以挥挥的成长与学业都较顺。轮到他上初中,厂子将垮,气息奄奄,工资不能保障,冲击到他的学业。家中既无底子,又遇高学费,再逢厂里闹饥荒,真难啊。每学期都要跟别人说好话,宽限几个月,总是到学期结束前夕才还清。

  不过有一句说一句,厂子闹饥荒的几年,我倒是讨了好,上班本无事,早迟无所谓,那时您都看见了的。每天我11点、妻下午5点回家做饭,由我中午12点、晚6点送到学校,三年中我们从未误过他。呵呵,挥挥享受到最优惠的生活待遇呢。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期,饭菜甚为重要啊。好多农村孩子住在学校,一个月难得吃上一回肉,更莫讲鲜菜热饭了啰。中学时期营养跟不上,日后踏上社会后又有吃饱饱胀,因此最后都成了胖子,胖而身体素质不高,这就是原因。

  “我离开厂子后,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呀?”

  挥挥没有辜负我们,他考取甘阳一中,在全市考生中排名第五。可成绩虽好,却还得交正取生学费3000元。我们自挥挥出生以来,从未添过家具、电器,未做过更未买过像样的衣服。这学费,逼得我们涮净了家里的坛坛罐罐。挥挥上了一中,旺光也就破产了。

  破产后,夫妻两人每月一共290元的失业就济金,只发2年,再往后就不管了。妻子推个煤炉上街摊煎饼,又下贱,又赚不到什么钱,还要防城建、工商的执法人员,一经碰上,那罚款、收炉的处理怪绝情的。托人说情,到酒厂去洗瓶子,干了个把月,弄了300多快钱,结果人家嫌她年纪大了不要了。我四出想办法,找活路,在甘阳城里四小门口觅着了一个门店。帮别人无偿干了两个月,学会了做早点。我把门店接过来,一楼做生意,二楼住。供应小学生的早餐,包子馒头面条。凌晨5点起床和面,清早开卖。早点过了又做快餐,抓中午和晚上的零星进餐生意。二楼仅12平方米,不够挥挥来住,加上做生意的地儿嘈得很,不利他学习,挥挥住校,每周回来一次换衣、打牙祭。我们买不起自行车,硬要挤钱给他买,他也不要:“都小伙子啦,多运动,可健身!”孩子知事,我们心疼,还不放心,每次返校时我必快步步行送他,路上车多常出车祸,拦路打劫的也不时冒出。他身上没钱,可作案者事先并不晓得,一旦碰上,你没钱,歹徒烦起来不伤人?因此,他每回校我必送。把他送到了,他又担心我:“爸爸,您千万小心,注意安全呀!”

  挥挥从来都不买学习参考资料,却逢正规数理化竞赛必参加。参赛要看资料,他就给老师说好话借。赛后得了奖,老师便把资料书作为奖品发给了他。得奖之后,获奖者体会被主办者编成书,20元钱一本,他婉言谢绝,最后还是老师送了他一本。三年高中,苦尽甘来,挥挥以677分的优异成绩考取北大电子信息与技术专业,是当年甘阳全市高考理科第一名呢。

  哎呀呀,说起那次高考,我们至今还心有余悸。因怕受同寝室环境的不利影响,高三下学期挥挥没住校。那时我们的早点生意已做塌,寻到这儿来安了窝。我在尹光厂区找到一间废弃的办公室,扫除蛛网与积尘,用报纸糊上窗户,让挥挥住了进去。屋里放一张床,一张桌子,从窝朋里牵一根电线去,挂个30瓦灯泡,挥挥说:“蛮好蛮好!”恰恰在高考那几天,挥挥身上发满“蜂子疙瘩”,痒得整夜睡不着,可把我们给急坏啦!又不敢给他吃扑尔敏,怕一睡睡过了头,误了考试时间。他妈妈守在他门口,看他睡下后,轻手轻脚进去,怕惊醒了他,她心里咚咚跳。帮他收拾,打扇给他弄点微风,驱赶夜蚊子,还要防他感冒。不能安闹钟,他太敏感太拘心了,听着闹钟“滴滴哒哒”肯定睡不安稳。收拾完,退至门外,偷觑他的睡况,生怕他被痒醒、惊醒或热醒。那几天,我们的心整日整夜地吊着,睡不成,吃无味,折磨啊!高考高考,既是考子女,又是考父母,而且是高难度的考试!考我们的条件,考我们的能力,考我们的意志,考我们的才智呀!他妈妈在他那儿折腾了半天,回来刚躺下一会儿,又到了叫醒他的时刻,赶忙又去。就这样提心吊胆地折腾了三天三夜,他妈妈累得脱了形,人就剩一个枯架子了。我也掉了十几斤体重,脸瘦了一圈。那折磨,即使比下地狱也相差无几啊!

  在四小门口开的小店,终因生意清淡怕亏本而转让给别个了。我一直在关注着劳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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