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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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点了点头,抱拳道“那请恕末将失言了。”
杜如晦笑着道“或许此计并非无用,李重九或许不计较,但王世充却未必如秦王这般,了解李重九。眼下洛阳能够坚守,一来是城池坚固,二来是城中守军坚信,赵军会前来增援,若是因此事,两家有所芥蒂,让王世充怀疑李重九增援洛阳的决心,说不定可用此迫郑军投降。”
杜如晦虽这么说,但还是叹了口气。怎么说李芷婉也是李唐的公主,用李芷婉之事,来离间郑赵两国的关系,怎么说也是难以启齿的。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道“杜克明说的有理,只要能攻下洛阳的,区区名誉损失又如何,此事就交给子明来办了。”
李世民深吸口气,与众人道“事实上孤最担心的,并非是如何攻下洛阳,也并非是赵国援军,最担忧而是在长安。”
帐内之人闻言都是沉默。
房玄龄道“自古以来大将出征在外,莫过于天子的信任,否则何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但眼下若是因为公主之事,而令陛下对秦王殿下有所怀疑,失了父子之间的信任,那我军攻打洛阳之事就不能长久了,一旦调兵令下,几个月来的辛苦就白费了。”
长孙无忌咬牙道“还不是李重九在长安故意散布谣言所至,此人胆小如鼠,不敢堂堂正正如秦王殿下正面决一死战,而用如此浅显的离间之际,妄图令我军等退兵。”
杜如晦开口道“离间之计,虽十分浅显,但却十分有用,纵观李重九起兵以来,用兵谋略不过中人之资,但其阴险诡计倒是层出不穷,罗艺,窦建德,刘黑闼都是败此之下,而且此人谋定而动,计谋一环接着一环,偏偏秦王在明,他又在暗,着实难以防备,眼下无论如何,要坚固天子对秦王殿下的信任,才是关键。”
房玄龄与杜如晦道“刘公因涉李密谋反之事,被陛下处死后,我们在朝中可以为奥援的大臣,已是少了一位,能在天子面前说得上话的大臣,更是不多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不,与我们交好的大臣,倒是还有一位,能在天子面前说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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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李世民之过
长安城。
李渊的书房之内。
一身龙袍的李渊,坐在书房之内看着一封来自幽京的信件,看毕之后,将信纸揉在手心,并捏须冷笑。
“市井儿屠狗辈,也想称帝,你也配,”李渊站起身来不屑地道,“王世充前车之鉴尚在,众叛亲离的一日,离汝不远了。”
书房内尚书右仆射裴寂,内史侍郎封德彝一并在侧,心知李渊是在不忿李重九称帝之事。昔日蛰伏于李渊之下的人物,今日与李渊平起平坐。李渊没有口恶气,才是不正常的。
李渊开口问“裴卿,这几日河北可有消息传来?”
裴寂道“据秘谍传来的消息,赵军连经两场大战,又刚刚击退突厥入侵一月余,元气未恢,何况河北之地刚下,李重九根基未稳,现似乎在养精蓄锐,厉兵秣马,暂时未有南下的迹象。”
李渊点了点头道“对于河北的监视,绝对不可以轻忽,令并州总管李仲文;绛州总管襄武王李琛;山东道安抚大使淮安王李神通,严密监视河北,一旦有赵军的动向,立即来报我!”
封德彝拱手道“陛下,李仲文乃是李密堂叔,李密胆敢谋反,李仲文是否有关系,实在难说,现在再委其镇守一方,恐怕不妥。还有朝中的赵郡子弟,也要监视才是。”
李渊道“有道理,不过李仲文乃是三娘的部下,由他节制,可以放心。”
李渊当下又道“眼下我军首要是攻下洛阳。朕已下诏,令河间郡王李孝恭。为荆襄道行军总管,李靖为行军长史。大造战舰摆出沿长江,顺流攻打萧铣之势,令其不敢用兵北上从襄阳增援洛阳。”
裴寂听此后当下道“陛下英明。北有李仲文,襄武王,淮安王,还有公主监视李重九,而南有河间郡王,李靖监视萧铣,杜伏威又为我所用。数路齐攻之下,王世充已如瓮中之鳖。”
说到这里,李渊裴寂二人皆是抚掌大笑。
李渊确实有这个自信,以李唐现在的势力,足以与郑,赵,梁三国三面同时开战的能力,只要洛阳一破,王世充束手就擒。那时天下鼎足之势已破。李唐就可以顺势席卷天下了。
两人说话之间,忽外面宦官禀告道“陛下,中书侍郎宇文士及求见!”
李渊听了道“快宣!”
不久后宇文士及入内,但他一见李渊即拜下哭道“陛下。微臣有罪!”
李渊听了不由讶然问“宇文爱卿,不是出使洛阳吗?为何有罪,莫非是洛阳出了什么变故?秦王吃了败战吗?”
宇文士及垂泪道“陛下。秦王并没有吃败战,而是公主殿下她。公主殿下她”
李渊听了身子一晃,坐在了榻上。裴寂等人一并上前道“陛下!陛下!”
“让开,朕还撑得住!”李渊挥手,让左右推开,“尽管说来,不要支支吾吾的,实话与朕讲来!”
“诺,”宇文化及也是挤出了几滴眼泪,从袖中掏出一份书帛道“陛下,这是秦王殿下的请罪奏折,还请您过目。”
宇文化及当下放在了李渊的案上,李渊抬起右手拿着奏折,一边看一边袖子有所轻抖。
待看毕后,李渊合上奏折时,已是老泪纵横颤声道“朕今年已五十六岁,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苍天对朕何其薄也!”
众臣一并跪下,齐声道“陛下,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才是。”
李渊依在榻上,双目有些红肿,待闭目凝思一阵后,陡然看向宇文士及。
李渊双目如刀,手拿着奏折指着宇文士及,厉声道“平阳时在河阳,为何秦王突召她往洛阳?”
宇文士及言道“听闻是交割军务。”
“依朕看倒是借刀杀人!”
李渊此言一出,满屋寒彻,左右大臣尽是低下头。宇文士及言道“陛下,借刀杀人此没有证据的事啊。”
连一向偏袒李建成的裴寂亦是道“陛下,此大战在即,不可轻易怀疑大将。或许王世充故意得到消息,伏击平阳公主,以让秦王受窘,也是有所可能。”
李渊看向众臣,陡然砰地一声拍下了桌案道“你们都当朕是老糊涂了吗?坊间纷传秦王意欲攻下洛阳,据此自立,朕令平阳公主前去调兵,他推三阻四,并在这时让朕的爱女身死,岂非巧合,秦王拥兵自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竟然兄妹之情都不顾了。”
“朕决计要罢了他的兵权,召回长安,否则就是养虎遗患!”
李渊如此,连裴寂当下不复再劝,为了李世民犯不着自己多费气力言,反正自己已是劝谏过了,将来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陛下,微臣有一言!”
李渊看去原来是宇文士及,微微不快道“你有何话要说?”
宇文士及道“陛下眼下正在盛怒之中,可否想到临阵换帅之弊呢?”
“说!”
宇文士及道“秦王殿下是否借刀杀人,尚未有证据,倘若秦王与此事无关,公主殿下之死,已令秦王十分自责,那么陛下贸然断定秦王与此事有关,岂非更是冤枉了秦王,令秦王心生怨怼,而伤了父子之情。”
“公主出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但人死不能复生,再训斥秦王不仅于事无补。陛下此刻不仅不能责怪秦王,反而要下诏安抚秦王,以彰显天子的宽容。秦王愧疚之下,又感念天子恩德,除了以死报效攻下洛阳外岂有别途,此乃使功不如使过。而若陛下临阵换帅,猜疑秦王,终则只能寒了秦王,以及十万东征将士之心。在此激变下,秦王万一铤而走险,大唐失去的可不只是洛阳而已。”
说到这里,宇文士及顿了顿道“陛下要秦王归心,还是离心,是否以为我大唐之痛,成李重九,王世充之快,皆在陛下一念之间,恳请陛下慎重。”
李渊听宇文士及之言,猝然一惊,当下上前将宇文士及扶起道“还是宇文仁人见事明白,朕差一点就铸就大错了。”
李渊当下道“宇文爱卿,您立即回洛阳,告诉秦王,平阳之事谁也是不愿的,让他安心用兵,早日攻下洛阳班师返回长安。”
听李渊这么说,裴寂,宇文士及当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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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情丝
一月里的大雪,覆盖了整个河北,连靠海的山东半岛亦不例外。
东莱郡的登州也为疾雪覆盖,在这寒冬里,上百艘刚刚修好的战舰,静静的停泊在港口内。
这都是原先大隋来护儿水军的征辽海船,现在经周洲,周作匠努力,已是全部修复。
在水军大营内,水师参军周洲,已经从幽京作匠坊,升至工部员外郎的周作匠,两个本家正在港边的水军大营内喝酒。
周作匠笑呵呵地道“这雪下得贼大的,我刚刚出门,呵出口气,胡须两边就结起了碎冰。”
周洲笑了笑,给周作匠倒了碗黄酒,开口说“是啊,这么大的雪,不知道河水解冻没有,河水不解冻,幽京的南征大军,就没办法从永济渠顺流直下,增援王世充了。”
周作匠听了啊地一声道“真的要打这一战啊,李唐可不是窦建德,刘黑闼,恐怕不好打啊。”
周洲道“这是天子的意思,唇亡齿寒的道理听过没有,郑国是嘴唇,若郑国亡了,我河北就暴露于唐军面前了,那就危险了。”
周作匠摇了摇头,开口说“这我不知道,我老周就懂得打造兵器,至于打战的事,一窍不通。”
周洲道“打造兵器才是了得,你看我读书又如何,不过是水军参军,而你却是堂堂工部员外郎,这如何比得。”
周作匠呵呵笑道“这还是赵王的恩德,否则俺一介作匠,这辈子哪里有出头的希望。”
二人说说笑笑,就在这时帐外有一名士卒入内道“在港口那发现一名细作,身上带着蜡丸。”
周洲微微讶异道“蜡丸?将那人押上来。”
“诺!”
“还有请金总管也一并入内。”
不久后登州水军总管金春秋进入屋内。而那名细作随后也被押来,一进门就口呼冤枉。
周洲盘问了对方的来历,皆无一丝毛病,只是这个蜡丸颇为可疑。
周洲将蜡丸破开,取得是一堆无法通读的文字。若非这蜡丸。周洲差点就将此人当无辜之人放走了。
“这蜡丸上文字什么意思,说出来就饶你性命,说不出来就将你沉到海里去。”
那人道“实在的冤枉啊,这蜡丸我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放在我身上,小民真的不知道啊。”
这时坐在周洲一旁的金春秋笑了。开口道“你汉话说的不错啊,不过你的口音还是不太正宗,你是涓奴部的人吧!”
说到这里,对方脸色微变,开口问“什么涓奴部,我不知道。”
金春秋冷笑“还在嘴硬。这样的人。只有给我打。”
说完几名新罗士卒上来,对着那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