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风雨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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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实话告诉你们,这回我不但带来了五万银子,还带来了一支御林军!他们个个杀人如麻,武功超群,是皇上的贴身卫士”
众兵勇惊恐万状。
吴三桂继续道:“摆在弟兄面前的有两条路,其一,与御林军血战一场,双方同归于尽。事后,朝廷肯定把你们的祖孙三代哪、满门九族哪,统统斩尽杀绝!这值么?其二嘛,毕大人已经伏法了,弟兄们完全可以把罪过都推到他头上,放下刀枪,退下城楼,领取饷银,等候朝廷旨意。标下将力保你们无罪!”一片久久的沉默,一个兵勇咣啷一声扔下战刀。接着,又一个兵勇扔下兵器之后所有兵勇都扔下了手中的兵器。
吴三桂得意洋洋地顺着箭道走下城台。宋喜迎面而来,笑眯眯地,说:“恭喜吴标统,谈笑之间平定兵变。”“小事一桩。”吴三桂说,“对了,宋军台,我可是跟弟兄们夸过海口,放下兵器,赦其无罪!你得给我这个面子。”宋喜笑:“嘿嘿,吴标统啊,这海口夸得也太大了些。”吴三桂正色:“怎么?”宋喜突然厉声道:“皇上密旨,凡是未出兵营的人,一概免罪;凡是占据城楼的兵勇,便是叛逆,全部处死。”吴三桂大惊:“你”
宋喜得意地:“我已经把他们统统抓起来了。”吴三桂恨恨地:“你它妈的,让我骗他们放下兵器,你再下手!”宋喜更加得意:“御林军可是有勇有谋哇,野战军的小兔崽子哪是咱的对手!走走,我请你喝酒去。”宋喜拉着吴三桂朝将军阁走去。半道上,吴三桂看见许多兵勇已被御林军逮捕,正驱往牢房。兵勇他们眼中充满仇恨,瞪着吴三桂和宋喜。吴三桂顿觉不忍。一个御林军官朝宋喜报告:“秉将军,登城哗变的兵勇共二百多人,已全部被捕。”
“好生看押着。半夜三更时,全部处死!”御林军官道:“遵命。”
吴三桂沉思片刻,陪笑道:“宋军台,标下求您一个事。”宋喜傲然:“我知道你要求我!甭客气,你只管说。”“那二百多个兵勇,恰恰是宁远卫里最胆大包天、最勇敢善战的人。这些弟兄要是搁在战场上,一个顶十个。”吴三桂说:“他们只是一时激愤才闹事的,如果要因此砍他们的头,实在太可惜啦。”宋喜略带嘲讽地说:“是呀,本将军也替他们心疼。唉,下辈子再上战场吧,这辈子先上刑场。”
吴三桂不顾宋喜的嘲讽,低声说:“标下从军二十年,攒了五万两银子。标下愿意全部孝敬给宋将军,换他们一条活路。”“吴三桂呀吴三桂,你以为御林军都爱财么,本将偏偏不受贿!本将决心已定,遵皇上密旨,将他们全部砍头示众。”宋喜越发显出得理不让人的样子出来。
第五章 平定宁远乱兵(五)
御林军围成一个大圆圈,个个执刀搭箭,如临大敌。数百名闹事兵勇――许多人赤裸着上身,胸膛布满伤疤,被押解进大较场。宋喜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举盅饮酒,已是微醺。吴三桂入内抱拳:“秉军台,闹事兵勇都已押进刑场,请军台出去向他们宣旨吧。”
宋喜正要起身,又坐下来,沉呤道:“你可以代我宣旨”“那怎么行,标下无权代御林军说话。请,请”吴三桂死拉硬拽地,把宋喜拉出门。吴三桂与宋喜高高立于点
将台上,望着脚下那片怒气冲天的兵勇们。宋喜不由地暗暗心惊。吴三桂:“宋军台,宣旨吧。”宋喜咳几声,欲言又止,陪笑:“还是吴兄请吧,有吴兄说话,他们不敢不听”吴三桂哼了一声:上前宣布:“弟兄们!宋军台奉皇上密旨,未出兵营者无罪,登城哗变者处死。”
兵勇立刻愤怒地吼叫:
――妈的,朝廷骗了我们!
――老子上当了!弟兄们,和他们拼命!
――我们无罪
御林军立刻一片刀箭锵锵,对准了那些徒手兵勇。吴三桂再次逼问宋喜:“军台,请你看看他们眼中的目光,看看他们身上的刀疤,看看他们紧握的拳头,这些人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你真舍得让他们死吗?你不怕他们拼命吗?”宋喜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掉头奔进将军阁。宋喜进阁,抓起酒盅一口饮尽,剧喘。吴三桂跟入,声声逼他:“宋军台,一旦激起兵变,那就是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宁远卫数千将士,都会把你看成是死敌。事后,他们会到处追杀你,你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除非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窝在紫禁城里不出来”宋喜恐惧地:“吴兄,卑职皇命在身啊。不处死他们,卑职无法交差。”吴三桂道:“军台不必全杀,斩几个意思一下就行了。留部分兵勇,令他们今后继续效命沙场。”
宋喜动心了,颤声问:“你要留多少?”吴三桂道:“我只要五十人。”宋喜惊讶:“只要五十人?”
“在下一个也不多要!”“准!杀一百多个闹事者,本将尽可以交差。”宋喜说,“你可以下去选兵了。”
吴三桂却冷笑一声:“标下不选。标下让他们自行淘汰!”吴三桂立于点将台上,朝兵勇大喝:“弟兄们听着,宋军台大恩大德,网开一面。从现在起,勇者活,懦者死,只有最勇猛的战士,才能赦免死罪。弟兄们,天命难违,你们互决生死吧!”
台下兵勇一片议论,个个惶恐不安。围成大圈的御林军也十分紧张。
吴三桂又大喝道:“取兵器来!”兵器库门顿时大开。几个护卫们从楼内抬出一扇门板,门板堆着满满的战刀!
吴三桂大喝:“第一排兵勇听令,上前执刀。”前排兵勇上前,一人拿起一把战刀。
吴三桂再吼:“对阵――”兵勇互相成迎敌状,双双刀对刀,眼瞪眼,准备博杀。
吴三桂再吼:“开战――”兵勇们犹豫着,刀锋在他们手中颤抖
吴三桂厉声喝道:“弓箭手听令,怯战者,立刻乱箭射死!”所有的弓箭手都张弓搭箭,对准场中兵勇。空中传来吴三桂命令:“开战!”兵勇终于群起大叫:“杀!――扑向对方。”
血战开始了,很快,半数兵勇倒地。非死即伤。
吴三桂继续大喝:“第二排兵勇听令,上前执刀,对阵!”第二排兵勇迈过地上的尸体,每人从门板上执起一把战刀,双双列阵。空中传来吴三桂怒喝:“开战!”兵勇们立刻杀声震天,互相以死相博。渐渐地,沙场的尸体越来越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宋喜已探半截身体朝外看,他被这残不忍睹的对杀所惊,手中的酒盅落地,“咣啷”一声摔碎。吴三桂回头:“宋军台,过来啊,看看野战军是如何打仗的。”宋喜颤声道:“吴三桂啊,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凶狠的标统”
吴三桂微笑了:“宋军台是紫禁城里的将军,当然少见多怪。标下可是带兵的人,标下必须比兵勇们更凶狠,才能带得了他们!”兵勇越杀越狠,吼声震天,血流遍地死伤者纷纷倒地。吴三桂静静地坐着。宋喜在他对面狂饮,以压制内心惊慌。
一千总入报:“秉吴标统还剩下一百人。”吴三桂冷冷地:“再战!”剩余的兵勇又上前拿起战刀,与先前战胜的兵勇再决生死千总再入报:“秉吴标统,还剩八十余人。”宋喜从酒案上抬起头瞪吴三桂,再也不忍:“行啦!快停战,剩下的人都给你!”吴三桂却大喝:“不行,再战!!”演兵场上,兵勇继续以死相拼
堂内,宋喜已经醉倒,歪在案上不醒人事。
千总入报:“秉吴标统还剩下五十三人!”吴三桂这时才轻轻说了声:“停。”
吴三桂走到演兵场上,脚下迈过一具又一具尸体。
五十三个兵勇浑身是血,站成一排。御林军正把死去的尸体拖出场外
吴三桂走到那五十三人面前慢慢巡视,沙哑地:“弟兄们,勇者生,弱者死,是战场规矩!是咱当兵的天命!你们不必恨任何人从现在起,我吴三桂这一标人马,只要你们这五十三位勇士。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兄弟了。吴三桂血战沙场十八年,攒下了五万多两银子,此行也全部带来了,都堆在那个大帐篷里。我一个不留,全部分给弟兄们,每人一千两!”
五十三个血人统统执刀下跪:“遵命!”吴三桂说:“弟兄们都累了,快进帐篷,喝酒、吃肉、分银子吧!”
兵勇狂叫着,拼命朝帐篷奔去。两个士兵拉开厚厚帘子――果然,里面长案摆满一碗碗酒、一盘盘肉,以及大堆大堆的银锭。兵勇们狂喜地扑进去,大吃大喝
演兵场只剩吴三桂一人。这时,他眼中闪动了泪花。
宁远兵变平定了,吴三桂用这五十三个勇士建军。谁也没想到,数年后,他会以一支关宁铁骑纵横天下。
第六章 袁崇焕复出(一)
乾清宫暖阁,静悄悄,龙案上堆放着小山般高的奏折,却不见任何人影。忽听纸页嚓嚓响,似有物晃动。这时才看见崇祯正在伏案阅折。原来,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已将他整个人儿埋没掉了。崇祯读着读着,愤然掷开朱笔:又是败报,又要加饷没用的东西!崇祯一起身,不慎将高高的奏折碰落,哗啦啦掉满地。崇祯气得踢开它们,接着踱步沉思,不时的唉声叹气。一个太监急忙跑来,跪地上收拾奏折。
宋喜入内,见满地奏折,不由地发怵地跪倒在地。
崇祯瞥了他一眼:“回来啦,差使办得如何?”“秉皇上,宁远兵变完全平定了!”宋喜媚笑着说:“卑职带着五万两银子和一支御林军赶到宁远城,正所谓――天恩伴随天威,恩威并至!闹事的兵勇一见,顿时吓趴下了,纷纷跪下,面朝京城叩头、请罪”
那个太监已将奏收拾好,退至墙角侍立,一动不动。
崇祯脸色稍缓:“宋喜呀,今儿,你总算是给朕送来件喜事!再详细说说。”宋喜就又吱吱唔唔叙说,毕自肃没脸儿回京向皇上请罪,他、他自个吊死了吴三桂行伍出身,有勇无谋,没什么作为。宁远兵变之所以顺利平定,靠得是皇上圣明,皇上的银子,还有皇上的御林军!正所谓天威当头,四海归一。
崇祯得意地道:“朕早说过,乱世风云,就应当多用霹雳手段!谁敢犯上做乱,朕绝不手软!周延儒、洪承畴他们懦弱,常把小事说成大害,不如此显不出自己的能耐。朕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用心――不就是想借此添兵加饷么?因此,大臣的话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关键时还得靠朕乾纲独断。怎么样,宁远乱兵们不是弹指而定,乖乖地伏罪了么?只是那看上去胆气很壮的吴三桂到也没有什么作为。”宋喜谄媚地说:“可不是么。有些人名为大臣,其实只能办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办不好。不过,吴三桂凡事俱听从卑职指挥举止还算得当。”
说话间,那个太监始终面无表情地侍立在墙角,一动不动
崇祯满意地道:“宋喜呀,这件差使你办得不错,着晋升你为四品偏将军衔,加赏半年俸禄。”
宋喜口里哼着小曲走出宫来,一脸的得意,旁若无人。太监鲁四立于暗处,冷眼相看。宋喜甚至没瞟他一眼,兀自从他前面走过。鲁四一言不发,悄悄地跟随着,活像只夜猫。宋喜走着走着,忽然发觉身后不对劲,猛回头,脑袋几乎撞上鲁四。“妈的鲁四,吓老子一跳!”他生气地骂起来,“你也走出点动静来呀!怎么着,太监走道都跟鬼影似的?”
“小的该死。”鲁四陪笑着说,“太监轻飘,没什么份量”宋喜瞅了他一眼,说:“没事一边呆着去。”鲁四恭敬地说:“小的正好有点‘小事’”。
“有话说,有屁放!”
“宋军台曲子没哼完之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