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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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四原本与弘晴私交不错;可自打上回争夺帅位被弘晴坑了一把之后;现下一提到此子;便是一肚子的怨气;说话的语气自也就尖刻得紧了些。
“奶奶个熊的;敢情这混账行子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嘿;他自己捞战功去了;却让我等在这儿不得安生;好狠毒的心肠!不成;此事断不能叫那小子得意了去!”
老十四都已将话说得如此清楚了;老十自不会听不懂;这一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心火顿时便猛窜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一拍几子;怒气勃发地便骂了起来。
“嗯;十弟这话虽糙;却颇是有理;此事确是不能遂了那小子的意;再者;真要是那钱法变革就这么搞下去;下头那帮狗才们还不得闹将起来;我等怕也不好收场来着;索性朝议时将此事搅乱了去;也省得平白便宜了那小混球!”
老九心细;考虑问题自然比老十要深入了许多;不过么;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跟老十一般无二;都是不打算让钱法变革一事通过朝议这么一关。
“难!”
老十四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面对着两位兄长的慷慨陈词;也就只是上下嘴皮一碰;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个字来。
“老十四;你小子将话说清楚了;这都啥时候了;还玩甚玄虚来着。”
老十显然是受够了老十四这等阴阳怪气;心火一起;没好气地便埋汰了其一把。
“十哥好生想想皇阿玛为何要将弘晴小儿调入军中;便可明白个中之根由了。”
老十四并未计较老十的语气;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摇了摇头;意兴阑珊地点出了关键点之所在。
“嗯?”
老十尽管不算笨人;可智算之能显然不足;也就一武夫而已;压根儿就品味不出老十四话里的意味之所在;也就只有狂挠头的份儿。
“原来如此;皇阿玛这是打算给弘历机会;那岂不是说”
九爷的反应倒是很快;瞬间便想明白了老十四此般言论里的意味;只是在最终的判断上;却是很明显地迟疑了起来。
“不好说;天心难测;小弟对此也不敢妄断。”
老十四心中其实是有所判断的;不过么;他却并不打算说破;也就只是含糊地敷衍了一句道。
“八哥;您看此事”
老十四既是这么说了;九爷自不好再往下追问;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不敢肯定老爷子的真实用意所在;这便将决断权交到了八爷的手中。
“先生;您看此事该当如何应对方好?”
八爷对此事态也深感棘手不已;虽已是有了些想法;只是说到把握性;却是半点全无;自是不肯就此事随便发话;这便眉头一皱;顺势又将问题推给了始终沉默不已的陆纯彦。
“十四爷说对了;陛下此番将弘晴调入军中;确是为了给弘历一个表现之机会;道理么;说来也简单;买货都还须得货比三家;更遑论立储这等大事;于陛下而论;纵使三爷已是一马当先;可也未见得便是最佳;终归还须得给旁人一个表现的机会;或能得惊喜也说不定;弘历乃至四爷;都不过是陛下考察之目标耳;却也无须担忧过甚。”
陆纯彦的智算之能自是不消说的强;一番话下来;已是将老爷子的心态说得个通透无比。
“原来如此;那依先生看来;此番朝议又当如何?”
陆纯彦这么个判断与老十四所言其实并无太多的不同;只不过说得较为分明些罢了;八爷自不会听不懂;只不过眼下八爷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老爷子有甚想法;而是在纠结于是否该配合四爷一把;没旁的;三爷如今正当红;势力又大;八爷深感难以独挡三爷之锋芒;自是想拉四爷为援;只是一来钱法变革牵涉过巨;一旦真实行了去;八爷一方所要承受的压力与损失都小不到哪去;再说了;真要是让四爷就此坐大;也不是八爷乐见之局面;正因为这等矛盾之心理;八爷心中自不免颇为的犹豫。
“八爷问得好;自来事有双面;弘晴小儿固然是给了弘历一个烫手的山芋;其实又何尝不是给了人一个表现之机会;从此一条来说;难免有失策之嫌;某料定四爷那头定会紧紧抓住不放;其之凭借便只有一条;那便是赌王爷您会明面上袖手旁观;暗地里将会支持于其;实则弘晴小儿也该是这么个算路;若如此;王爷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陆纯彦显然早有成竹在胸;此际听得八爷见问;自是丝毫不乱;轻笑间;便已是挥洒自如地将诸方算路尽皆点破;末了更是给出了个明确的建议。
“嗯;先生是说”
一听陆纯彦这般分析;八爷当即便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心底里已是有了决然的想法;只不过兹事体大;八爷并不想草率行事;这般迟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呵;王爷该是已想到了的;陛下既是要赛马;自是会准了弘历的折子;钱法变革必将实施;只不过这过程么;却断不能让其轻松了去;此无他;四爷;枭雄也;只可为用;却不可为援;不令其碰个头破血流;就断难收而为用;再;钱法变革看似简单;实则却是在对整个官场惯例动刀子;利益相关之下;各地方大员中;赞成者恐鲜也;王爷能树一旗帜;当有笼络人心之妙也;何乐而不为哉?”
陆纯彦并未卖甚关子;谈笑间;便已指出了应对之道;平和的言语间;满是掩饰不住的自信之意味。
“此策大妙;八哥;就这么干了!”
陆纯彦话音刚落;性子急躁的老十已是忍不住了;高声便叫起了好来。
“当得如是;八哥;小弟也以为不妨就这么行了去!”
九爷想了想;也觉得此策大佳;这便也跟着出言附和了一把。
“唔;先生对朝议本身可有甚良策否?”
八爷自也已是心动了的;只是一想到弘晴的无双辩才;却又不免担心朝议之际;难以抵挡得住;这便谨慎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大势所趋;阻挡虽难;可要迁延些时日却也是易事也;某此处;有六点问难之根本;当;如此;必可有为也!”
陆纯彦早已通盘算计过了;自是心中有底得很;轻描淡写间便已给出了详尽的建议。“好;那就这么定了!”八爷细细地将陆纯彦所言之论点推敲了一番之后;心气顿时大起;自是不再迟疑;自信满满地便下了个决断。
第四百五十章炸开锅了(三)
康熙四十九年十月二十一日;工部帮办、雍亲王世子弘历与工部侍郎沈河联名上了本;明章拜发;言及现行之钱法弊端甚多;藏污纳垢;已到了不得不变之时;提请康熙老爷子恩准。此本章一出;朝野顿时为之震动不已;没等老爷子有所决断;反对的折子便已有若雪花般飘进了宫中;整个官场就此有若炸开锅一般地闹腾开了。
兹事体大;有人反对并不奇怪;可反对的声势如此之大;就显然有些蹊跷了——弘历的本章方才刚上呢;地方大员们已是齐刷刷地跳起来闹腾;从时间上来看;没人在其中挑动;显然无法做到这等齐心;老爷子这下也无法稳坐钓鱼台了;不得不先行召集六位大学士商议对策。于会上;诸大学士们就弘历的折子激辩连连;意见分歧极大;连议数日下来;始终无法取得共识;原本有心帮衬弘历一把的老爷子也不敢遂决;不得不决定将此事交付朝议。此诏书一下;诸方势力全都动了起来;尽皆憋足了劲;都打算在朝议之际有所表现;朝中的局势陡然间便有些个风声鹤唳之紧张。
“这事情怎会弄到这般田地?”
朝议的诏书既下;不止是诸多官员们全都为之红了眼;三爷同样也有些个乱了手脚;没旁的;本来他可是指望着大学士联席会议上便能有所决断的;为此;三爷还曾私下里与温达、马奇这两位相善的大学士沟通了一番;却没想到事情最终还是闹到了必须大朝之地步;再一想到前些天诸多地方大员们的联袂反对;三爷的心可就不免有些慌了;这一得知朝议诏书的准确消息;立马便赶回了府上;不仅如此;还派人将弘晴也唤了回来;以求商议出个稳妥的应对之道。
怎么回事?除了八爷在背后弄鬼之外;哪还有甚别的理由;只不过谁都不曾料到八爷会如此疯狂行事罢了;不止是三爷没想到;弘晴与陈老夫子也没能预计到这一幕——要知道圣意已是极为明显了的;这就是要给弘历一个表演的舞台;公然串联反对显然是在打老爷子的脸;不仅如此;还是在往死里得罪三爷与四爷;就算八爷实力再强横;也未见得能挡得住诸方势力的反击罢;很显然;避实就虚才应该是八爷的妥当选择;而不是这般强硬姿态地大动干戈;这里头要说没蹊跷;显然不太可能;只是八爷到底在玩甚花样;却有些令人费思量了;在没想透内里之关窍前;众人自是都不愿轻易便下个结论;正因为此;哪怕三爷的脸色已是极为的难看;众人也依旧是理智地保持着沉默。
“王爷莫急;此际该着急的人是四爷才对;至于我等么;不妨先看朝议如何再做打算也不迟。”
众人这么一沉默;三爷心中的躁意自是更重了几分;鼻息自也就不免重了起来;一见及此;李敏铨可就不敢再缄默下去了;这便从旁劝解了一句道。
“嗯”
三爷对李敏铨的劝解显然不甚满意;没旁的;此事若真是被八爷搅黄了去;四爷一方固然是丢了面子;三爷的脸面同样也不好看;再说了;弘晴此番出征已成定局;这一去可真不知何时能归来;万一要是被弘历把控住了工部;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除了钱法一事之外;三爷还真想不出有甚更繁琐的事儿来牵制住弘历的崛起;当然了;不满意归不满意;碍于情面;三爷却是不好表现得太过;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
“八爷这步棋下得甚妙;进可攻退可守;发人深省啊。”
一见三爷这般模样;李敏铨自是不敢再乱进言;书房里立马又安静了下来;可就在这一派死寂中;却见陈老夫子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感慨了起来。
进可攻;退可守?
陈老夫子这么句话一出;三爷与李敏行尚在茫然不已中;可弘晴却是瞬间便醒悟了过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此无他;八爷这是打算一举两得了;一者可坐收诸般官员之心;二来么;也可等到四爷坚持不住之际;再行卖个好;如此一来;或许还真有可能指使着四爷去跟三爷一方死磕到底;至于八爷么;这就打算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的。
“夫子您说的是”
三爷也就只有些小聪明;对大局的判断与推理能力却显然差了许多;这一头弘晴已然明悟;李敏铨也已想到了关窍之所在;可三爷却依旧迷糊着;茫然地挠了几下头;还是不得其解;不得不尴尬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耳;八爷既要百官之心;又想着驱策四爷与王爷您相争不下;既如此;自是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然;终归会与四爷取得妥协;这等算计虽好;可惜却是用错了地儿;四爷者;枭雄也;又岂是如此好驱策的;某料定四爷必会借力打力;与王爷您见个真章。”
陈老夫子显然对三爷的迟钝早已是习惯了的;并未出言训斥于其;而是耐心地将内里之关窍解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那朝议之际;却又当何如之?”
三爷这回倒是听懂了;不过么;也就仅仅只限于听懂而已;至于究竟该如何应对么;三爷依旧是满头满脑门的雾水。
“坐而观之足矣!”
眼瞅着事情都已说得如此分明了;三爷居然还在懵懂着;纵使已然习惯了三爷的鲁钝;陈老夫子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语带一丝不悦地给出了答案。
“坐山观虎斗?唔;行倒是行;只是;唔;只是若朝议不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