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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明亡清兴六十年-第10部分

小说: 明亡清兴六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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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金相反,首战告捷。进攻抚顺是努尔哈赤起兵36年来,第一次同明军正面交锋,师出顺利,初战获胜。他袭破抚顺,碰了一下天朝这个庞然大物,竟然俘获人畜30万,这是建州兴兵以来、也是明代女真200年来,从未有过的大掳掠。这刺激了天命汗努尔哈赤更大的贪欲——继续兴兵,进攻清河。






  三、再陷清河


  明军失陷抚顺后,山海告警,朝廷大震。明廷命辽东巡抚李维翰由广宁移驻辽阳,以强化辽东的御守。不久后调李回原籍,等候查处,后将其革职为民。又起用杨镐为辽东经略兼任巡抚,派陈王庭巡按辽东兼监军事,重新谋画辽事战守。


  抚顺是赫图阿拉通向沈阳的必经之路,清河则是赫图阿拉通向辽阳的必经之路。清河城(今辽宁省本溪市本溪县清河城),东北距赫图阿拉160里,西南距辽阳百里。明成化年间修建,城周4里,四面环山,位置冲要,势极险隘,号称“天险”。《三朝辽事实录》论述清河地理与形胜说:“高山四拥,北控宽奠,南枕辽阳,左近沈阳,右近叆阳,皆相去百里。”努尔哈赤要进兵辽河流域,打下了抚顺后,还必须攻下清河。

  抚顺之役后,同年七月二十日,努尔哈赤亲统八旗军出征清河城。此前努尔哈赤用声东击西之计,麻痹明朝官军。辽东经略杨镐奏报:“回乡高得功等报,奴酋约在七月初三日,犯清河一带,收割田禾,才往北攻金台失去。”“金台失”就是叶赫。这给明朝造成一种假象:后金军出动主要是攻打叶赫部贝勒金台石、布扬古,顺便割点田禾回去。而其真实意图在于:迷惑明军,刺探情报,忽真忽假,演习军事,进鸦鹘关,攻清河城。


  二十一日,后金军队破鸦鹘关。鸦鹘关(今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苇子峪镇三道关村地方),是明朝防御建州女真西进的重要关隘,也是明军扼守清河的咽喉。鸦鹘关包括三道关——头道关、二道关、三道关,每关相距大约一里,依险而建,扼守冲要。三座雄关,依次递进,互相依托,彼此呼应。后金军出征后,先进攻鸦鹘关。明守军不敌,鸦鹘关为后金军占领。天命汗努尔哈赤攻破鸦鹘关后,直奔清河城。


  二十二日,后金大军围清河城。守城副将邹储贤等率兵一万,婴城固守。守城明军,千名炮手,从城上施放火器,八旗兵死伤千余。努尔哈赤命军士头遮厚板、粗木,冒炮火,顶矢石,从城墙下,奋勇挖墙。城东北角,被挖开大洞。后金军涌入,城陷。邹储贤被甲登城,率亲丁,守城南。李永芳从城外招降,邹储贤答道:“你既投彼,则无朋友之义,可速去,不然,且放箭!”李永芳无功而还,邹储贤力战而死,兵民万人,全部陷没。明失清河,全辽震动。


  后金夺取清河,既以力攻,又用智取。史载努尔哈赤破清河,先令“驱貂、参车数十乘入城,貂、参穷而军容见。因入据城门,延入诸骑。故清河之破,视抚顺尤速”。也就是先派人化装入城,里应外合,一举破城。


  戚继光《登坛口授》云:“大战之道有三:有算定战,有舍命战,有糊涂战。何谓算定战?得算多、得算少是也。何谓舍命战?但云我破着一腔血报朝廷,贼来只是向前便了何谓糊涂战?不知彼、不知己是也。”在清河之役中,努尔哈赤打的是算定战、舍命战、明白战;明朝方面却先是失算、继是糊涂、终以舍命而失陷清河。


  辽东经略杨镐闻清河已失,单骑急赴河东,斩千总陈大道以塞其责。明朝的各路援军,或遭到拦截,或畏缩观望,或中途而回,或止兵不进,坐看清河失陷。


  抚顺、清河之战,意义重大。


  第一,后金登上明清争局的历史舞台。乾隆帝东巡,途经抚顺城,吟诗曰:“洪武城抚顺,意在抚顺我。”此诗寓意,十分深邃。明朝设置抚顺所城,意在抚顺建州女真。明清历史乾坤,由此开始倒转。所谓辽事问题,实际上是从努尔哈赤攻陷抚顺开始的。王在晋的《三朝辽事实录》,以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四月十五日,“奴儿哈赤计袭抚顺”为“辽事起”,就是说抚顺之役是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朝辽东战事的开篇。后金攻陷抚顺是明清关系史上的一个转折点。从此,努尔哈赤正式登上明清辽东争局的历史舞台。


  第二,里应外合成为后金的基本兵略。后金军作战长处在于:运用骑兵,野战争锋;明辽军作战长处在于:凭借坚城,运用火器。努尔哈赤在军事上,如何扬长避短?他的主要策略就是:诱敌出城,野战争锋,里应外合,夺取坚城。后金连陷抚顺、清河使努尔哈赤的兵略得到验证,后来屡试屡胜;明军却不吸取教训,依旧抱着原来的战法不放,因而屡战屡败。直到袁崇焕才认识到这一点,改变战略,从而取胜。不了解这一段历史,对后来袁崇焕的战略就不能理解。不了解努尔哈赤如何攻占抚顺和清河,对后来袁崇焕保卫宁远之艰难就不能理解。


  第三,八旗官兵获得空前巨大的财富。抚顺、清河之役不仅使后金在政治军事与政治影响上,而且在军事训练与指挥艺术上有极大的提升;同时在军械装备与物质资源上有很大的补充。后金八旗官兵仅在抚顺就获得人口、牲畜30余万。克清河后,《满洲实录》记载:“将周围之粮运尽,方班师。”这是满洲兴起以来掳掠辽东数量最多的一次。这样,既缓和了后金因灾荒发生的社会危机,又增大了后金官兵的贪欲,也使努尔哈赤增强了信心:明朝这个庞然大物不仅可以碰,而且可以取胜。


  努尔哈赤破抚顺、拔清河后,胆愈壮、气愈粗,将300屯民斩于抚顺关,留一名被掳汉人割去双耳,令其鲜血淋漓地送信与明。这封信措词强硬:若以我为非理,可约定战期出边,或十日,或半月,攻城决战;若以我为合理,可纳金帛,以图息事!明朝与后金的萨尔浒大战一触即发。






  附录:“七大恨”文


  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恨一也。


  明虽起衅,我尚欲修好,设碑勒誓:“凡满、汉人等,毋越疆圉,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故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恨二也。


  明人于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岁窃逾疆场,肆其攘夺,我遵誓行诛;明负前盟,责我擅杀,拘我广宁使臣纲古里、方吉纳,挟取十人,杀之边境,恨三也。


  明越境以兵助叶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适蒙古,恨四也。


  柴河、三岔、抚安三路,我累世分守疆土之众,耕田艺谷,明不容刈获,遣兵驱逐,恨五也。


  边外叶赫,获罪于天,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臣,遗书诟詈,肆行陵侮,恨六也。


  昔哈达助叶赫,二次来侵,我自报之。天既授我哈达之人矣,明又党之,挟我以还其国。已而哈达之人,数被叶赫侵掠。夫列国之相征伐也,顺天心者胜而存,逆天意者败而亡。何能使死于兵者更生,得其人者更还乎?天建大国之君,即为天下共主,何独构怨于我国也。初扈伦诸国,合兵侵我,故天厌扈伦启衅,惟我是眷。今明助天谴之叶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为剖断,恨七也。


  欺陵实甚,情所难堪。因此七大恨之故,是以征之。


  (据《清太祖高皇帝实录》)






  第七讲


  四路丧师


  明朝失陷抚顺、清河后,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决心认真对待努尔哈赤的挑战,集中兵力,发动军事围剿,犁庭扫穴,打击后金,这就引发萨尔浒大战,导致了明军四路丧师。


  一、战前准备


  明朝在战前做了一系列部署。


  第一,遣将调兵。先说遣将:起用原辽东巡抚杨镐为辽东经略,赐尚方剑,总兵以下不用命者,得以军法从事;任命御史陈王庭巡按辽东兼监军事;起用旧将、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柏为辽东总兵官;谕令旧将杜松、刘綎等“星驰出关,以备调遣”;在广宁新设辽东饷司,管理东征粮饷,增加海道,运输粮料。再说调兵:明朝辽东全镇原有兵6万,除去城堡驿站布防的兵,能作战的只有2万有余。于是从关内、关外多方募集兵员。再于旅顺等地派驻舟师,与镇江(今辽宁丹东)、宽甸兵会合。并征集福建、江西、浙江、四川、山东、山西、陕西、甘肃等地官兵星驰援辽。并咨文朝鲜,合力征讨。此役,共调遣一帅、七总兵,12万大军,并有朝鲜、叶赫的军队。这是明朝当时所能调集到的最大限度的军事力量。


  第二,筹措粮饷。兵部尚书薛三才请饷奏疏说:户部应发额饷自去年秋天到本年夏天,计50余万,就算不能全部发下来,至少应该先给一半,以解燃眉之急。只是国库没有那么多银子,而万历帝又不肯动用内帑,只好从户部尚书李汝华奏,加派辽饷:除贵州外,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每亩增加三厘五毫,计增200万两;明年再加三厘五毫,后年复加二厘,前后共九厘,增赋520万两。这加剧了中原地区的社会矛盾,后来发生的民变,与此有很大关系。


  第三,重金悬赏。明廷想利用叶赫与建州的矛盾,出重金悬赏瓦解其内部。悬赏:擒斩努尔哈赤者赏银10000两,升都指挥;擒斩其八大贝勒者赏银2000两,升指挥使;像李永芳、佟养性那样的降将,若能俘献努尔哈赤,可以免死。还特别提出:如果叶赫贝勒金台石、布扬古能擒斩努尔哈赤,将给与建州敕书并封龙虎将军。龙虎将军是明朝对女真首领的最高封爵,为散阶正二品。这是想利用叶赫与建州的宿怨,从堡垒内部瓦解后金。


  第四,制定兵略。以杨镐为统帅,设计征剿方略,决定:“兵分四路,分进合击”,集中兵力,主客配合,直捣后金都城赫图阿拉。






  二、四路大战


  明朝经过十个月的准备,于万历四十七年即天命四年(1619年)三月初一日,发动萨尔浒大战。明军以杨镐为辽东经略,兵分四路,分进合击,进攻后金都城赫图阿拉。


  经略杨镐为诸路军总指挥,坐镇沈阳。杜松、马林、刘綎、李如柏四位总兵分别率领四路大军共12万人,号称47万,定于二月二十一日分道出师。后因天降大雪,行军困难,将出发时间改为二十五日。杜松说现在大雪迷路,请后延发兵日期。刘綎也说对地形还不熟悉,还是缓一缓再发兵为好。杨镐勃然大怒道:“国家养士,正为今日,若复临机推阻,有军法从事耳!”把皇上钦赐的尚方剑挂于军门,以警告还想劝阻延期出兵者。


  出兵前,经略杨镐等在辽阳演武场会师,为严肃军纪,取尚方剑,将抚顺临阵逃将白云龙当场枭首示众。但在祃(mà)祭时,大将屠牛刀不锋利,“三割而始断”,三次才把牛杀死;刘招孙在教场上驰马试槊,木柄蠹朽,槊头堕地。足见明军器械之粗窳(yǔ)、营伍之狼狈。而且,杨镐遣后金逃卒赍书给努尔哈赤,号称大兵47万,并以发兵日期相告。明军尚未出动,其部署和师期,就已被后金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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