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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法西斯演义(youatxt.com)-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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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来。
    5月3日开庭那天,战犯中知名的法西斯〃理论家〃——大川周明被安排坐在东条英机身
后,他穿了件破旧西服。显得过于宽大的西服挂在身上,使他显得更高更瘦,越发像个“鬼
子。〃更可笑的是,大川还蹬了双着和服时才穿的木屐,就那样〃嘎吱、嘎吱〃地走进了法
庭。坐上位子后,大川把木屐踢在一旁。随后,他脱掉西服扔在一边,上身只剩下一件皱巴
巴的白衬衣,敞胸露怀,露着那鹅一般细长的脖颈,喉结突出,一副脏兮兮的深色大眼镜挡
在脸前。座位上许多人看见他不禁窃窃私语:“这哪儿像过去那个仪表堂堂,文质彬彬的大
川周明呀!”
    可是,大川一直是旁若无人般地东瞧瞧,西望望,满不在乎。
    起诉开始了,被告人出于对自己命运的关心,都拿着本人的起诉书副本,聚精会神地听
公诉人宣读。唯独大川茫然四顾,似乎不知道现在正在干什么。他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扭来扭
去,然后将腿盘起来,解开上衣扣,不住地用手挠着凹陷的胸脯,像在捉虱子一般。衬衣慢
慢滑到了腰际,从远处看来,被告席上活像是出现了一个幽灵。
    庭长发现了这种情况,他瞪着大川,命令看守给他穿上上衣。站在大川身后的美军上校
立即执行了这个命令。但大川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反复着刚才的动作。上校便又给他穿
上,这样反复了多次。法庭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个戏剧式的场面上,有人小声笑了
出来。法庭原有的庄重气氛被破坏了,法官们被气坏了。
    美军上校忍无可忍,便将手放在大川肩上,每当大川的身体开始有所动作,上校的手便
会用力按住他。这样持续了好几分钟,骨瘦如柴的大川不知是累了,还是厌烦了同样的游
戏,居然回头对怒目而视的美军上校笑了起来。他昂起头,把鼻孔对准美军上校的脸,用力
擤了一下鼻子,一团鼻涕飞奔而出,牢牢地钉在了美军上校的脸上。
    美军上校猛地一掌,响亮地打在大川脸上,大川愣了一会儿,老实了。
    大川果然端坐着不动了,大厅重又恢复了安静,公诉人继续宣读着起诉书。突然,被告
席上〃啪啪〃声一绝,众人一惊,放眼望去,又是大川周明!他瘦瘦的身子扑向第一排,用卷
成筒状的起诉书猛击东条英机的脑袋。
    东条英机不知何事,有些愣愣的。美军看守人忙把东条的大脑袋从大川手下解脱出来。
被告席上方的回廊里,带着摄影机的摄影师们和带着照相机的的记者们一阵忙碌,拍下了这
滑稽的一幕。
    东条英机这个老狐狸清醒过后十分高兴,不慌不忙地回过头来,对大川和平地笑笑,他
的意思是说:“再打,打得法庭一片混乱,让他们审不下去。
    这东条英机是最不能容忍审判的,为此,他曾经自杀过,可惜未死。
    那是1945年9月12日,人们听说美国宪兵想逮捕第一号战犯东条英机,都纷纷涌
到他在世田谷的寓所,欲一睹为快;新闻记者们竟涌进了花园。到下午三点前后,人声鼎
沸,几乎水泄不通。
    东条叫他夫人带着侍女立刻离开家里,孩子们早就搬到九州去了。东条夫人不愿离开。
〃多多关照自己。〃她说,怕他会自杀。〃请多多关照自己〃,她又说一遍,鞠了一躬。他只是
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东条夫人带着侍女从后门出去,绕过围墙,上了街道,朝汽车道走去。前面乱七八糟挤
满了车和人,使她无法看见自己的家。于是,她走进街对面一幢房子的花园里。
    这幢房子地势比较高,是铃木医生的家。早些时候,铃木医生曾用木炭在东条的胸部给
他画出心脏的位置。她从围墙上面看过去,美国军人、宪兵已把她家包围。有个美国军官在
喊:告诉这个狗杂种,我们等的时间够长了。把他带出来!〃猛然间,她听见一声沉闷的枪
声。士兵们开始向屋内冲去。即使身在街道另一边,她也能听到木板破裂的响声。那时是下
午4点17分。
    保罗·克劳斯少校和执行逮捕的人,以及跟在后面的记者们冲进东条的办公室。东条没
穿外衣,摇摇晃晃地站在一张安乐椅旁,鲜血浸透了他的衬衣。他右手还拿着一支0.32
口径的科尔特自动手枪,枪口对着冲进来的人。
    “别开枪!〃克劳斯喊了一声。
    东条并没有表示他听见喊声,但是手枪〃咣啷〃一声落到地板上,东条身不由己地倒在椅
子上。他向一个跟进来的日本警官示意要水喝。一杯水他几口便喝光了,还要喝。4点29
分,东条的嘴唇动了。陪同记者前来的两名日本翻译开始记录东条的话。
    “要这么长时间才死,我真遗憾。〃他小声说。他的脸痛苦地抽搐着。
    “大东亚战争是正当的、正义的。〃他说。
    “我对不起我国和大东亚各国所有民族。我不愿在征服者的法庭上受审。我等待着历史
的公正裁决。〃他的声音稍大了一些,但吐字并不完全清晰。
    “我想自杀,但自杀有时候会失败。”
    子弹几乎一丝不差地从铃木医生在他胸部所标的位置穿进去,但就是没有打中心脏。
    此时大川这样做,东条英机心中自然暗暗高兴。
    庭长韦伯气得七窍生烟,宣布暂时休庭,命令军警迅速将大川带走。记者们意识到情况
异常,可能有好戏看了,立刻跟着涌进了被告人的房间。他们看见大川呆呆地立在桌旁,想
了好一会儿,然后居然慢慢地、清晰地用英语开口讲起话来:
    “东条这个大混蛋,我真应该打死他!我真心赞成民主,但美国并不是民主我可不
喜欢去美国,因为这个国家过分沉缅于什么民主。你们理解我想说的是什么吗?是沉缅!我
已经七十二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啦,我不需要食物——我只要空气。〃大川边说边比划。
    看着大川手舞足蹈之态,旁边一名看守着他的军警忍不住告诉惊奇不解的记者:“这个
大川,真的百物不吃,一直饿着自己,这家伙已经六十岁了,居然会向我们提出,必须见见
到东京来的母亲。可是,他母亲早就见阎王了。”
    身强力壮的警察举完例子,就带着深信不疑的样子:“请相信,这个人肯定发疯了。”
    正说话间,医院开来了救护车,将正在滔滔不绝的大川架走了。
    几天之后,法学精神病理的鉴定送到了法庭,其内容是:“大川周明,1886年生,
现因患梅毒性脑炎而精神失常。梅毒已潜伏30年。高度兴奋,夸张妄想,视幻觉,不能进
行逻辑思维,遗尿、记忆力及自我直观能力差,该患者已无能力区分好与坏。”
    长长的病历最后,判定他已无承担责任的能力,建议法庭将其除名,于是就像开头我们
所讲的,大川离开了被告席,被继续监禁在巢鸭监狱。待到他恢复神智之时,东条英机等人
早成为灰烬,他心里不知是否对自己的〃及时发病〃感到庆幸。否则,名古屋附近山上的〃七
个殉难武士〃纪念碑上免不了还要增添一个人名。因为大川在战犯中的位置正如给他在法庭
上的座号,在第二排第一位,东条英机座位后面。
    大川发疯后被保外就医,等到病好后,审判战犯的风头已过,他被免诉获释,逃脱了审
判。1957年12月24日,他在孤寂中死去。此系后话,且不表。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且说1946年5月6日,全体被告被提出公诉后,都异口同声
申辩说,自己无罪。
    面对这帮法西斯狂徒的顽固态度,检察官们经过近一个月的精心准备,于1946年8
月3日期至1947年1月24止,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向法庭提出证据,不外乎书证、证人
提供的证词、犯人口供等等,自不待言。
    却说那些被传讯到庭的证人,大多与战犯有些瓜葛,不少人都想为被告掩饰罪行。可
是,检察官们口角锋利,在询问中使证人们一个个张口结舌,破绽百出,往往是给被告帮了
倒忙,结果倒使法庭获得的证据更加充分。
    为了体现审判的公正性,法庭给了足足一个月时间,让被告及其代理律师(辩护方)准
备辩护材料,然后从1947年2月24日期至1948年1月12日止,在长达10个月
(中间曾休庭一个月余)的时间,由辩护方向法庭提出证据。
    2月24日,法院开庭。辩方律师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个个精神抖擞,登上辩护席。
首先发言的是日籍律师清濑一郎。他宣读了长长的辩护书。他的辩护竭尽颠倒黑白之能事。
对芦沟桥事变,清濑辩解说:“此次突发事件的扩大,责任在中国。〃谈及日苏关系,他辩
称,〃违反协定的正是苏联。〃谈到日、德、意军事同盟和太平洋战争的原因时,清濑诡称:
“三国同盟不是为了准备太平洋战争,而正是为避免日美战争。”如此荒谬绝伦的言词,清
濑竟振振有词念将出来,真正是亵渎了律师的神圣称号。
    为战犯辩护的还有美籍律师,他们受被告之托,也竭尽全力减少被告罪行。辩护律师巧
舌如簧的辩解犹给被告们打了强心剂,使后者多少产生了生还的希望。
    在辩护开始以前,律师们指导被告认真撰写了自己的书面证词,所谓〃认真〃,不过是多
用掩饰之词,避开不利之处,极力开脱自己,并拼命堆砌词藻,将证词拉得极长,好使宣读
时间延长,麻痹诸位法官和检察官。
    此招果然灵验,东条英机的证词长达二百八十五页,整整宣读了三天。木户幸一的证言
也有二百零一页之长,两天才读完。枯燥无味的宣读过程十分沉闷,令听者昏昏欲睡。审判
厅内躁动不安,不但列席人数大为减少,连那些一贯聚精会神的新闻记者也小声聊起天来,
甚至打开了呼噜。法官、公诉人自然也不免心猿意马,某些重要情节便被法官们忽略,直看
得战犯们喜在心头,面上仍是做出一副漠然之态。
    一招得手,便有续招。辩方律师还有一拿手好戏,那便是诋毁控方证人的人格、品德。
倘若证人本人便是无赖或撒谎之人,其所作证言自会受众人之怀疑,这可比直接提供反证容
易得多。这等招势并非东京审判首创,西方法庭中可说是屡试不爽。只不过这次更为有效,
因为被告个个罪孽深重,法庭掌握大是证据,而辩方律师却难以拿出令人信服的反证,只有
拿证人开刀。
    陆军中将田中隆吉即是控方的一名有力证人。他战时曾担任陆军省军务局长,谙熟军机
大事,和不少战犯过从甚密,自己常矢言〃脑袋就是个记事本。〃太平洋战争开始后,官运亨
通的田中却心中彷徨,他自忖日本战胜之希望实在渺茫,屡屡劝东条趁早收手。而东条一伙
头脑发热,利令智昏,日本又取得节节胜利,哪里听得进半点劝告。田中见劝诫无望,毅然
退役回家,一面浇花弄草,一面暗暗联络其他反军国主义者伺机行动。因而战争一结束,田
中隆吉便毫不犹豫地站在盟国一边,他决心揭露使日本走上侵略道路的真正原因和内幕,使
日本真正步入民主、自由之天地,埋葬军国主义。
    虽说周围嘲笑、蔑视之声潮水般冲向田中,他仍是独立孤岛,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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