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子弹-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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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那位耍了我们的大爷也出来了,不过是没穿警服换了便装就顺着另一条路晃悠着过去了。
我就从口袋里掏出多用工具板在墙上给杨可留下了个记号,然后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几乎就没走几步,我就看见个挂着车站旅馆招牌的房子,而且我敢确定那根本就不是车站开的旅馆。
否则的话,怎么就会有那么多旅客出门的时候狠狠地朝着地上吐唾沫,而且还操爹骂娘地问候几句呢?
眼看着一个女人拿过了那一叠车票,然后那穿着便装的家伙就转身走人,而杨可也带着兄弟们到位了,我就过去说:“兄弟们都换上便装,然后大家把车票钱都给我杨可兄弟,我保证今天大家都能坐上回去的车。”
兄弟们二话不说地就照做了!留下两个兄弟看行李,我们一帮子换上了便装的兄弟就一摇三晃地逛悠过去,然后我就是一口地道的河南话,说:“老板你们这旅舍管定购车票不?”
那女人就上下打量我几下,说可以啊,不过要加点子手续费,而且是必须住店的才能帮着定购。我就很财大气粗地说行啊,不就是求个方便么,加钱就加钱,你给咱来二十四张去郑州的而且是今天的车票!
那女人还算是小心谨慎的,就说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啊,那可就难办了?你们这是去郑州干嘛啊?
我就继续地一挥手,我脑子里就猛想像地主那哥们从口袋里掏出个几万眉毛不眨眼皮不动的德行,我就装着样子说:“俺们是回家!做了一年的玉器生意赚钱了回家,明年都不用来了!”
那女人就相信了。
河南的兄弟素来就号称是中国的吉普赛民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几乎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会有河南兄弟的身影,而且做各行各业都还能做出点子榜样来。
新疆那边,就有一批做玉石生意的河南兄弟。凭着吃苦耐劳外带着心眼子活络,一年下来弄出个万元户十万元户的已经是小菜了,能弄个上百万回家,以后就轻松过日子的也不在少数。
估计是我跟指导员学的那口河南话比较得地道,而且模仿地主那兄弟有钱的德行也比较得形象,那女人就说一百一间房,一间还只能住两个人,每张票原价基础上再加上一百块!
狮子大开口啊!行,你越敲诈得狠我越开心!
那就怪不得兄弟们下手狠毒了!
我就朝着杨可一挥手说小意思,给钱!老板前面带路我们上房子里面歇歇!
一帮兄弟就呼啦拉地走进了那旅舍,那女老板就笑嘻嘻双眼发绿地数钱,然后就塞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是一个黑色的十分巨大的腰包。
后来,在我们离开那旅舍才不过几分钟、刚刚走到一条横街上的时候,猛地就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用那种爹死娘嫁人的腔调在喊。
来人啊我的钱啊抓小偷啊天杀的啊
这个,话还是要说清楚!我可是一军爷,我穿着军装的时候是绝对不鼠窃狗偷的!所以那女人哭着喊着丢钱包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我做的事情我承认。
我们待着的房间里面,所有的门窗桌椅板凳床铺估计用不了几天都要更新换代了。
说白了,经过我们这帮子兄弟用绵力一压,还能保持内部完整的木材,真可是不多了啊
…
第72颗 列车上的农民工兄弟
…
我们那帮子兄弟本来就只有十几个人而已,所以多出来的车票我们就都给了那些个买不着票的兄弟们。
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我们坐着的那截车厢里面满满当当有一个算一个,海陆空三军武装警察什么兵种的兄弟都有了。
相对而言,我们这截车厢里面的环境也就好多了。
当兵当习惯了,很多比较好的个人习惯尤其是卫生习惯也就养成了。而且兄弟们手脚都是比较勤快的,就算有点子垃圾之类的也是自己动手清扫,把个胖乎乎的乘务员大婶乐得眼睛都笑一块去了。
也就坐过来和我们拉家常。
这一说我们就明白那乘务员大婶怎么看着我们的时候用那么慈祥关爱的眼神。
闹了半天,这大婶的两个儿子都当兵,一个在海南一个在东北,估计今年也都能探家了。
就按照那大婶说的,看着我们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儿子已经锻炼成了什么模样,心里头高兴!
而我们看着那胖乎乎的乘务员大婶看我们的眼神,我们也就明白老爹老娘是怎么地盼望着我们能回家看上一眼。
我们就觉着那火车开得实在是太慢了
晃晃悠悠,火车那有节奏的摇晃叫我们在昏昏欲睡的状态到了甘肃的地界。
我已经不太记得那是哪两个站之间了?反正是两个要行驶好几个小时才能停靠的站点之间,那胖乎乎的乘务员大婶猛地就冲进了车厢,朝着我们就喊:“孩子们赶紧起来吧,前面车厢出了抢劫犯了,你们赶紧过去帮忙啊!”
啊?抢劫犯?
春运期间那可是铁路警察兄弟们戒备最严的时候,车上的乘警都是双倍配置,而且都还是比较精悍的人马了,怎么就不能奈何了几个抢劫犯呢?
估计是兄弟们脑子里面都在想着这个问题,所以动作就稍微地慢了点子,那胖乎乎的乘务员大婶就着急了,就喊:“孩子们快点快点!那是好几十个抢劫犯,我们的乘警都叫他们打伤好几个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记得某年发生在乌鲁木齐到郑州那趟列车上的群体抢劫。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劫匪。
看着那些劫匪们的眼睛,我心里却是一点都恨不起来,甚至有一种浓厚的悲哀。
那年的春节来得比较晚,几乎都要到了阳历的二月底了。
所以那些滞留在新疆的农民工兄弟们也就无端端地多干了将近一个月的活儿,却依旧只能拿到一年的工钱。去新疆那地方讨生活的农民工兄弟,多半都是参与一些修路种田的工作。尤其是修路的那些农民工兄弟就更加得艰苦。
一日三餐就是简单的冻土豆白菜帮子下饭,偶尔能吃上几块肥肉,都是那些包工头们大发善心了。而且工资还都是年底结算,往常最多就是每个月发十几二十块钱给那些农民工兄弟当做零花,买点子个人用品。
自然,待在深山中修路的农民工兄弟也找不到任何的商店,就只能从包工头手中用高价去换取那些不值三瓜俩枣的日用品。
而多半的农民工兄弟也就舍不得买那些肥皂牙膏之类的东西,都是珍重地把那十几二十块钱塞到自己的内衣口袋中,再仔仔细细地缝上。
最多的,也就是花两块钱买点最差劲的漠河烟,再找些过路车上扔下的废报纸卷烟过瘾罢了。
所以我们在去高山基地的途中,就经常能看见那些长发凌乱面黄肌瘦的农民工兄弟木然地坐在路边喘息。当我们的车队过去之后,他们也就像是在梦中一般地站起身子,重新开始了那繁重的工作。
而到了年底,那些辛苦了一年的农民工兄弟就会拿上一年辛劳换取的几百块上千块钱回家。
出门一年,家里就少了一个人吃饭,也就少了负担。还能赚几块钱给孩子上学、给老婆买件衣服,很不错了!不少的农民工兄弟就只有这么点要求!
他们辛苦了一年,就像是牛马一样扛石头种庄稼地辛苦了一年,就只有这么点要求啊!!!
可还有人缺德昧心,就愣是不答应他们的这点要求,就愣是要抢走这些农民工兄弟一年的血汗!
那年,就有一批农民工兄弟被黑了工钱,滞留在了新疆,连回家的路费都已经没有了。
求助?我想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农民工兄弟们是最有体会的!
我就不避讳了!
农民工兄弟是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讨生活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他们的那身穿着打扮根本就走不进一些衙门,更别提能够见到一些说话算数而且有良心的青天大老爷们!
就有人出主意说扒火车回去吧?
趴在货车车厢里面饿个几天时间就好了,等到了家乡,就算是要饭也能回家。
可再一想,不行!
货车上的寒冷、再加上饥饿,估计等车停的时候大家都能活活地冻死饿死!
就想法子买了个站台票,一帮子农民工兄弟就混上了去郑州的火车。
很快,查票开始了。腹内空空、没票就有可能被赶下车
饥寒起盗心!就有胆子大些的说:“我们抢些吃的吧?反正抢吃不算死罪,就算是被赶下车也不至于今天就饿死!”
就开始动手抢了。起先就是抢些鸡蛋糕面包熟肉什么的,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尽管是被人打骂,可肚子是吃饱了!
然后,就有挨不住打的农民工兄弟还手,就把那动手打人的给按翻在地了!
就看见了一个钱包。鼓鼓囊囊的钱包!没有人号召,更没有人说话,刚刚填饱了肚子的农民工兄弟红了眼睛,开始洗劫车厢中的每一分钱财物。
乘警制止他们,他们就袭击乘警。
有人反抗,他们就用那双拿惯了钢钎铁锤的手抓起曾经的工具进行攻击。
他们甚至都没想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将抢劫的财物带走?!
前方车站早已经得到了有人抢劫的消息,上百名精锐的警察就等着他们呢!
所以,当我们毫不费力地将所有参与抢劫的人制服之后,我们同样制服了还有那些企图上来殴打他们的乘客。
整个餐车都跪满了被反绑了双手的人。
手铐都不够用了,连绳子都是凑合着满车厢找来的。
我们这帮子参与抓捕的军爷都知道个套路,能卸下关节或是用衣物之类的进行捆绑。
可我们都不想说出那方法,更没有人去做!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在制服了对手之后,没有一点骄傲的感觉,更不会感觉到有丝毫的荣耀!
就有人跪在地上轻声地哭泣起来
…
第73颗 俺爹俺娘
…
多亏那胖乎乎的大婶帮忙,我和杨可在火车到达郑州后的半小时里就拿到了郑州到长沙的火车票。同时到手的还有一网兜有些青涩的冻苹果,是那胖乎乎的大婶硬要塞给我们的。
我和杨可也就从那苹果里面咀嚼出了母亲思念儿子的那种味道。
那是一种淡淡的、却充满了每一处感知器官的酸涩。
我们就更想着能一步回到家门口了。
所以在火车到达了长沙车站之后,杨可那家伙就朝着我一呲牙,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蹿上了一辆计程车,那是再也等不到天亮后坐长途客车了。
而我却是一个人背着个巨大的突击背包,看着火车站前面的一大片广场发呆。
凌晨时分,火车站前的那片广场上并没有太多人,整个火车站虽然灯火通明,但却叫人无端端地产生了一种身处旷野的感觉。
十几辆出租车停靠在站前,有的司机坐在车中假寐、而更多的司机则是两三人扎堆地聚在一起抽烟聊天,从他们中间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中,能够听出他们对昨夜的收获相当满意。
必不可少的,几个端着旅馆广告牌子的托儿也在广场上无精打采地游荡。
白天警察抓得紧,也就只好趁着凌晨的时候蹿出来,希望着能蒙一个算一个了。
还有空气中那种淡淡的油烟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