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极乐-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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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国所思的,正是杨存眼下最头疼的。朝廷罢夺三公的兵权,当年杨家的双极旗,实际是东南西北各有四军,而眼下只有身为镇王的杨术手上才握有兵权。说到底问题很简单,那就是朝廷也怕杨家功高盖主,倘若是各地握兵的杨家人一起造反的话,那才是朝廷最大的担忧。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有累累的战功又怎么样,皇室的人有时候连自己的兄弟父子都容不下,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异姓的族群手握着天下最多的兵马。三公夺权,圣意谁都揣测得出来,可谁又不敢提起。
眼下老皇帝授总兵之位,意在清肃江南兵场,而借机扩充自己的人脉是一件极端危险的事情。没准会引起老皇帝的猜疑,甚至惹起了朝堂上的流言纷纷,自古是外臣拥兵最是大忌,杨存这一举确实是彻底的巩固自己江南的地盘,可却如屡薄冰一样,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圣上到底是何意思!”林安国也满面的愁色,个中的利弊他不是不清楚!可老皇帝这时候却让杨存代这总兵之职,还恩准案伯烈扩杭州卫,难道他就不担心杨存会拥兵自重么?
杨门百年鼎盛之时,手握天下过半的兵马,历代帝皇谁不忌讳。杨家虽然百年来依旧战功累累,可不管兵权还是朝堂上的势力都在逐年的削弱,这次皇太孙造势结党。倘若不是成敬二公隐忍多年后高调的出手助了镇王一臂之力,那恐怕朝堂上孤木无支的镇王都会顶不住其他人心照不宣的打击。
眼下太平盛世,兵权这东西可以说可大可小。小的话,兵力的多少很难影响到朝廷上的权势,多的话,除非是镇王造反,否则空握那么多雄兵也不一定能助得了杨家在朝廷上与其他各派的争斗。
顺天府暗线,龙池的情报,林安国的叛变,还有萧九手握的那些绝密,如果缺少了这些的话,那此时的杨家恐怕已千创百孔了。杨存想到这,不禁是混身打了个冷战,若是没这些阴差阳错的机缘,恐怕这次杨家真是任人宰割了。
“公爷,此事,还需谨慎。”林安国思虑颇多,祖辈世袭双极旗。他自然明白皇室对于杨家的态度,恩宠是表面上的,但事实上这么多年来皇家的人又哪一个没防备着杨家,哪一个不是在温水煮青蛙般的削弱杨家的势力。
“我明白,但现在不能再瞻前顾后了。”杨存皱着眉头,咬了咬牙:“现在容不得我想那么多了,镇王一脉在京城的地位必须保住。三公已经没兵权了,若是他那边倒下了,那我杨家可就任人鱼肉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林安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此次的杨家确实陷进了风口浪尖之上,以百年第一武家的威望,杨家桀骜不训,不愿做那趋炎附势之徒。可眼下容定二王,皇太孙一脉的明争暗斗说到底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杨家的势力那么大,甚至可以和他们间的任何一个分庭抗礼,这本来就有点犯上的嫌疑了。
而杨存的担忧,林安国也不是不懂,自古皇朝恨事多,官场之黑暗那更是骸人听闻。杨家已经被打压了那么多年了,势力是一年不如一年,此次再不争的话,那恐怕整个家道都会中落。没了权利的异姓王,国公,那更是会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
眼下,起码朝廷还忌讳杨家三位国公在各地的影响还有镇王手上的双极旗。倘若这些都没了的话,来日朝廷秋后算帐就不必有什么顾忌,到时候随便安一个罪名下来,你连半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走一步,看一步吧!”林安国深沉的叹息了一声。
好在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家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有一定的底子,此次的浙江之乱林安国也看出了些希望。若不是如此,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也不敢贸然的反水投回杨家,彻底与定王决裂。
“也只能这样了。”杨存也是无奈,皇室内部已经是争斗不断了。杨家不可避免的卷入其中,被打压了那么多年了,再继续碌碌无为的话,以后恐怕只有翻开史策人们才知道曾有这么一个百年武家。
二人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的苦笑了一下,陷入这场皇室之争已经不可避免了。眼下杨家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稳固住自己的势力,避免沦落为有名无权的鱼肉。
说得难听点,就是争取多一些保命的资本。
二人小声谈论的时候,杨通宝走了过来:“公爷,陈员外来了。”
员外,善户,乡贤,这老小子真把自己当好人了。杨存鄙视之极的翻了个白眼:“叫他进来吧,这老狐狸。”
“公爷,这夜半品酒的,真有情调啊!”没多一会,一身华服的陈庆雷就迈着虎步走了过来。
近来忙碌之事极多,他隐隐有点黑眼圈似乎很是疲劳。不过说到底是斩获颇多,陈家的势力得到了膨胀一般的扩张,所以这会面色很是红润,看起来精气神不错。
“坐吧!”杨存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陈庆雷坐下后,杨存就和他提了杭州卫扩兵之事,陈庆雷一听更是大喜,毕竟靠刀吃饭混日子也不是个事!在这太平年代能入军籍也是不错,门下的弟子不乏那些好勇斗恨的野马,平日里管束他们也头疼得很,趁这机会丢到军营里管束一下也不是坏事。双方是一拍即合,当下陈庆雷就同意遣门下的弟子支持杭州卫的扩兵,缺多少他给多少。
第174章 尊严(上)
杭州北,大片原属马政的圈地,此时已经扎上了围栏,成了新军营的所在地。好几日的打点以后,军营的建设才算是有模有样。
周张曲王的子弟,还有陈家的弟子合起来两千之众,穿上了昨儿才赶制好的新军装在操场上嬉笑怒骂着!彼此尽管还不是很熟悉,不过也不妨碍这男人之间亲切的笑骂和攀比。
两千人,杂乱无章,市井之气颇多还不习惯军队里的严肃。安伯烈一身万户候的官甲,带着亲兵走上了将台,低头一看顿时皱了皱眉。旁边的亲兵心领心神,马上扯开了嗓子喊道:“万户候安伯烈大人到。”
“参见候爷!”场上的人都知道规矩,赶忙的跪地行礼。无奈他们大多都是三教九流出身,对于这礼数一向不甚在意,这军姿真不怎么样,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整齐。
“站队!”亲兵刚要喊话的时候,安伯烈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中气十足的喊道:“诸位,老安我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不是陈家弟子,就是国公府的家臣子弟。来当我老安的兵是委屈了你们,不过咱这杭州卫也是公爷的嫡系,人马是左手进右手出,说白点你们的家主也是图这个军籍而已,对不对。”
众人一时哑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安伯烈,似乎没想到这家伙说起话如此的直白,直白得几乎没所避忌。公府门下的诸多势力之中,很多人最于不屑的就是安伯烈了,总感觉这狗皮膏药升官升得太快了。
斗赵沁云,斗二王的时候,哪一家不是倾巢而出,明里暗里冒着极大的风险得罪那朝堂上的权贵以后才有了壮大的机会。而所有的派系里,哪家不是损失惨重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有了眼下的辉煌,可唯有安伯烈就是带着兵到处抓人悠闲得很,结果就他老安升了个万户候,捡到了天大的馅饼。
按说,周张曲王,现在应该是周张曲王陈五大家臣了。这些家族哪个不是势大根深,可偏偏你再有能力却没官位在身,根本就没动手拿人的权利,更不可能走一些官场上的流程。
所以五家出了最大的力,结果是便宜了唯一是六品加身的安伯烈,说起来大家心里自然是有点不服,当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当杨存要兵的时候,所有家臣都踊跃的给人,他们也是希望以后在官场上能有更多自己的人脉。毕竟吃过了这个亏,他们也学聪明了。
家主的考虑,自然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不过这些弟子可没想这么多,就光知道安伯烈这膏药抢了他们拼命得来却又不能摆上台面的功劳,这会自然个个心里都不服了。
“老安也知道你们的心思!”安伯烈嘿嘿的贼笑着,指着自己的官服说:“你们不就气恼老安这一身的狗皮么,暗地里你们冲锋馅阵的,明面上我老安只负责大摇大摆的带兵抓人而已!结果这功劳全是我老安一人的,就因为那时老安脑袋有官帽,所以嘛,这个你们真嫉妒不了的,谁叫你们没官品在身呢。”
“”台下是沉静的一片,安伯烈一上来就这么直白得如此无耻,众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还不怕你们说,我还真是心安理得呢。”安伯烈突然话风一转,呸了一声说:“老安我没掌萧山卫之前,好歹也是江南双极旗的五品营将。敬国公府被夺兵权的时候,老子就被丢到萧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都没说就官降一级,我他妈上哪说理去。”
“再看看你们!”安伯烈突然话风一转,满面狞色的说:“现在你们这一个个在地方上哪个不是人五人六的,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老安我一个千户在军营里不受待见的挨着饿受着苦,都说是树倒猢狲散没错,眼下你们大多混成了一方大族了,不错啊,但你们家的人谁吃过和老安一样的苦。”
“敬国公府乃是大华第一武家之系。”安伯烈的神色已经激动得有些扭曲,毫不客气的喝骂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站不直腰和流氓痞子有什么区别。路是自己选的,老安我宁可挨饿,宁可受尽委屈也要在军里等着,等国公府的主人回来。而你们,吃香喝辣过着安逸的生活,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骂我老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目相觑!他们大多是二十左右的青年,过去的事他们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安伯烈这骂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管陈家还是其他的家族,说白了在地方上还真就是流氓痞子,谁又没干点捞偏门的买卖。
“无耻之极!”安伯烈怒气冲冲,咄咄逼人的骂道:“老安现在头上的这顶帽子,是我等了十五年等来的,不是你们给的。我等了十五年,因为我是双极旗的出身所以处处受尽排挤,谁都欺负我萧山卫,十五年来兵部不管不问,粮饷严酷克扣,这十五年,为了保住公府在军里的这些嫡系,老安我不要脸,我无赖,谁都骂我是狗皮膏药,我无所谓,老安就是在等着这一天。”
“你们,放弃了尊严,吃香的喝辣的。”安伯烈越骂越是激动,混身都颤抖起来:“老安我没有,就为了争这一口气,我等了这十五年。十五年啊,别人不闻不问,处处受尽排挤,老安的委屈你们又哪懂。”
这一骂,尽管只是懵懂的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一些而已。但四大家臣的子弟多少知道自己家族的过去,个个不知不觉的都低下了头,面有愧色不敢去面对安伯烈的责骂。
最郁闷的就数陈家的弟子了,这是躺着都中枪,一竹竿打死一船人的典型。陈家就是流氓世家,以前和敬国公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弟子三教九流的全是地痞流氓是正常的啊。安伯烈这顿骂和他们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问题是在这么煽情的当口上,还真没人敢硬着头皮撇清关系和他顶撞。话音一落,安伯烈从腰间掏出了一块腰牌,猛的拍在了桌子上。杨门双极,江南大营正五品营将,安伯烈。腰牌很是老旧,已经不是兵部承认的老腰牌,可饶是如此,只是那腰牌上沧桑的字仿佛又让人看到了这里边蕴涵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