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第5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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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府县都只不超过七日;到那时;朝廷就不虞政令难出;而在下的财富亦可借助此车流通起来。昔日贵妃喜食荔枝;可朝廷倾国家之力;也只能为她一人贡上荔枝;到那时;全长安人都可以吃得上荔枝”
他拿荔枝来作比喻;寿安深以为然。杨玉环所食的荔枝其实不都产自岭南;有不少是来自于涪州;即使如此;长安百姓要想吃上新鲜荔枝;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几年还好;硝石制冰冷冻的法子传开了;所以大富之家;可以凭借这个方法;吃到一些昂贵的荔枝。
限制其大卖的;不是产量;而是运输;这个时代运输不畅;有太多好东西藏在原产地不得转运出来;最终白白浪费了。
“十一郎你可就是一个吃货。”叶畅提到荔枝;他的两个孩子都嚷嚷着要吃荔枝;特别是刚学说话的女儿奶声奶气地叫“枝枝;枝枝”;让寿安白了他一眼;然后将女儿抱入自己怀中:“别把孩子们都带馋了”
“馋些才好;若是不馋;就长不壮实”叶畅笑眯眯地道。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到了他这节车厢;向他与寿安行礼:“陛下;殿下;一切准备就绪;锅炉已烧好;请陛下、殿下指示”
叶畅笑眯眯向寿安示意;这种发号施令的时候;一般都是由寿安出面;这是夫妻两人的分工。寿安不过问具体的事情;但礼仪上的最高之人还是她。
“开始吧。”寿安将小公主抱在自己膝上;然后挥手道。
那人又行了礼转身离开;此时外边的人已经看到;机车头部冒出浓浓的白烟;初时人们还惊呼着火了;不过也有想象力丰富的人道:“那可不是着火;这是一条铁龙;那边当是龙鼻;它在吞云吐雾”
不管怎么想;看热闹的人很快就发现;铁车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又敲响了钟声;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这次火车的初次试运;对于长安城中的百姓来说;是极具震憾力的。当他们看到没有马牛或者人力带动的铁车;拖着长长的八节车厢;缓缓驶出长安东站;然后向着东面奔去;他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那声音如此大;一时间;几乎将火车的隆隆声都压制住了。
阿布杜热惊恐地看着这钢铁怪物咆哮前行;他比长安居民更为震惊。长安居民这些年见了不少新鲜事务;多少有几分打底;而阿布杜热则还是第一次看到划时代的发明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先圣啊;真神啊;是我出现了幻觉;还是我看到了魔鬼这怎么可能;就是所罗门王再世;他也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就是沙漠里真有了灯神;也不可能变出这样的东西”
阿布杜热的信仰原本是很坚定的;虽然来到大唐之后;为了追寻知识;他遵守圣训丨违心地做了些与自己信仰所冲突的事情;可他内心深处;还是怀着一种“有经者”居高临下的心态;看着大唐的“无经者”们;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信仰的那位真神;也比不上大唐信奉的“上天”;而他的那位先圣;更是距离叶畅十万八千里。
至少那位先圣;除了吹嘘之外;没有给他们大食人带来眼前这样的“神物
因为是第一次在试验铁轨之外的辙轨上运行;所以火车跑得不快;时速也就是二十里左右;比起骑马狂奔要慢得多。但它能够持久;从长安到骊山;六十余里的距离;一个半时辰就赶到了。他们是早晨动身出发;到骊山正好赶上吃午饭;这让随行的大臣贵戚们都惊住了。
“陛下;殿下”
韦见素顾不得礼仪;下车便来到叶畅面前;深揖长拜;山呼舞蹈;行了一个被叶畅明令废止的大礼。
“韦公;这是做什么”叶畅忙掺起他。
“殿下真乃神人也;得殿下为夫;陛下果然受命于天”韦见素一句话拍了两人的马屁;然后才道:“此火车者;军国之利器;殿下得之;我大唐江山万世安矣”
他不缺少见识;只是缺少一些胆略;方才在车上时;便看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叶畅让人拟的资料;喜欢用数据说话;比如说这火车的资料中;对于火车的速度、载重;都有明确地数据。
正是这些数据;让韦见素意识到;为何叶畅会这么重视火车。
“如今大唐正日新月异;诸位与我有幸;同生于此时;此为开天辟地之际也;诸位助我与卫王;何愁不青史扬名;何愁不富贵百世?”见群臣与勋戚们都纷纷上前;一个个都是神情骇然;寿安缓缓说道。
叶畅微微笑了起来:征伐新罗以显火器之威;而今日火车再彰技术之利;从此以后;朝廷上下;才是真正与他同心;他准备的那些革新措施;都可以大刀阔斧地上了。
第518章 无双圣手织锦绣
大唐乾元十二年;在长安逗留了十年的阿布杜热;终于要踏上返乡的路途
穿着一身儒袍的阿布杜热;早在五年之前就改名为艾仁;正式破门背教;开始接受华夏的儒家学说。比起动辄拿火狱、死亡来恐吓的他的原来宗教来说;儒家的仁恕、道家的无为还有贯穿于大唐诸家显学中的包容兼顾之论;才是真正的智慧。
“过犹不及;故此弃之。”有别的大食人问其为何破门背教;艾仁如是答之。
与他送别的人身份也有些特殊;乃是新罗老王金宪英。
与十年前相比;金宪英整个人都显得白白胖胖;明显发福了。
“此去风波万里;耗时无数;恕之;你要千万保重。听闻贵乡;民风凶悍;教旨严苛;你万勿离开大唐军士护卫”
“殿下只管放心;我此行随杜鸿胪为使者顾问;同行有八艘炮舰、十二艘战船;给养货船更有十艘;共携五千军士——足以灭一国矣;我故乡大食;虽也是大国;却不敢捋大唐虎威;为难于我。”
金宪英嘿然一笑;他身为一国之主;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当初他也明知大唐天威;可还不是获罪于大唐么。
目光转了转;看到此行的正使;年过六旬的杜甫正在与一人揖别。
十年前;杜甫离开了《民报》;为叶畅所征辟;进入了官场。十年时间;他从一个小小的郎官;升至如今的九卿之一鸿胪卿;接替李白的位置;负责外交事宜;一个叫顾况的年轻人则开始执掌民报主笔之职。此次远赴大食;既是宣扬国威;亦是为了打通前往欧罗巴的商路;事关重大;故此他亲自请命而往;叶畅原本以他年长不准;他却固请之;而且医生为他体检也说;他身体状况甚为健康;于是乃允。
给他送行的;正是已年过古稀的李白。
当年旧友;李颀早逝;高适在担任兵部尚书的时候突然病逝;卒于任上;王昌龄年迈不良于行;岑参正值壮年;如今担任兵部尚书;正陪着叶畅;故此来给杜甫送行的;只有李白。
“可惜;可惜;叶公劝我早些致仕;要不然;我就非和你抢这出使之职不可”李白举起酒杯;一边祝愿杜甫一路顺风;一边心犹不平地道。
李白精神、身体都还好;不过毕竟年过七旬;所以去年时叶畅把他与韦见素等都劝退了;按叶畅的说法;就是担任主官者;年逾七十;任满五载;便请致仕以颐养。实际上就是叶畅推出的人事制度改革;既包括退休制、任期制;也包括正常的升降考评制度。
不过对于这些荣退的官员;叶畅在爵位上都不吝封赏;比如说李白;是以从二品的鸿胪寺卿退休;便以同样从二品的开国县公为爵;特进为咨政院柱国——这几年在人事制度上;叶畅是大刀阔斧;将十二部尚书增至十五部;其品秩提至正二品;九卿则数量不变;品秩为从二品。在职官员;皆不赐爵;唯有退休之后;方以爵位赐之。实际上就是让那些退休的高级官员;仍然可以享受在职时的一些待遇;比如说仪仗、薪俸;以降低他们对于任期制和退休制的抵抗心理;同时也是避免他们出现退休前疯狂之举。
要知道;官位不世袭;爵位则是可以世袭三代;只不过每代减封一等;象李白的开国县公;到其子时便可为县侯;其孙则为县伯。凡有爵位;便可以从朝廷获取不逊于在任时薪俸的收入。
“太白公;如今功成名就;我则不然;未有地方任职之经历;始终是一生之憾;如今就只有想法子立功名于外了。”杜甫笑道:“听闻云南道尚念及太白公之惠政呢”
这十年大唐人口增长迅速;如今已经过了一万万;而云南又是人口增幅最快的地方之一。李白当初在高适上调中枢之后;曾主掌过云南民政;当地百姓颇念其劝农抚孤之举。如今云南人口滋生;当地蛮民纷纷归化登记入籍;加上迁入此地开辟花椒、甘蔗、棉花等种植园的移民;人口已经超过三百万;故此叶畅将之独辟一道;为云南道。
这也多亏了玉米、土豆二者的推广;这十年大唐不是没有自然灾害;可是饥馑不作;粮价便宜;就连云南、黔中道不宜种植稻麦稷粱的地方;亦可种之;产量又大;王昌龄仅以此一功;便名传青史;被以为是神农之后第二人。
身前功;身后名;文人所重;便在于此。叶畅视察国子监时所题字句立心、立命、续绝学、开太平;可以说成了这个时代每个文人的志向了。
“你若是愿意主政一方;早些到地方去;成就岂会低于我?”李白说到这;忽然见大队仪仗过来;当下笑道:“卫王来了”
叶畅也已经显出几分老态;不过走路之时;依旧是虎步龙行;杜甫向他那儿望了望;李白吃吃一笑:“见着卫王牵的那少年么?”
与叶畅同行的是一个少年郎;英挺矫健;杜甫自然是见过的。此人身穿禁军军服;不过二十岁左右;杜甫记得;他是安排到此次使节团中的一护卫将领
“怎么了?”
“那可是故人之后;还记得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蛮女么?”
“大理郡王?”杜甫想了想;然后讶然道:“这个木迅是她的儿子;不是从未听她成亲;莫非是嗣子?”
大理郡王即是当年的蛮女阿诗玛;光荣鼎革之后;为了树立归化的典型;她被寿安封为大理郡王。当然这是虚爵;实际上并无于涉实务的权力。此女多年未嫁;而且以她的身份;也不好嫁人。杜甫在鸿胪寺;与她的交集非常少;如果不是这个木迅外貌颇类其母;只怕也猜不出他的身份来。
“自然是亲生之子;总之这小子你多照顾照顾;他是个有志气的;原本是我带入长安;也从不以其母功爵来招摇。”
李白絮絮叨叨地嘱咐;杜甫心里却越发讶然;大理郡王并未正式出嫁;这小子如果是亲生之子;他的生父会是谁?
目光在李白与木迅身上打了个转儿;李白在云南多年;与大理郡王的关系相当不错;莫非是这厮的?看起来似乎有点象啊
但看到叶畅牵着木迅而来;叶畅身旁另一边站着他的长子;长子与木迅的相貌也有两分相似;杜甫心又突的一跳当初阿诗玛与叶畅的关系也是甚佳;叶畅这般牵着木迅的手;莫非叶畅才是他的生父?
杜甫心里象是有只小老鼠在挠一般;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也明白;知道这个答案未必有什么好处;只能将自己的好奇心强行按捺下去;与李白一起;迎向叶畅。
“子美;此行诸多事情;都要靠你主持;你的见识气魄;我都是不担心的;但是这一次随行人员当中;年轻人居多;他们容易闹出事端;还需要你为他们把住舵;莫要闹得太过了。”松开拉着木迅的手;叶畅笑吟吟地对杜甫道。
杜甫明白他的意思;以笑回应:“殿下放心;下官必定小心。”
“火车就要开了;我不耽搁你们;木迅;杜公乃是我早年故交;后来几次大事;杜公都不顾安危为我出力;你要敬之如长辈。”
“是。”那个木迅简短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