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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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两人都是边关重将;他们出现在韦坚这个外戚宅中已经是不对;在此密见太子李亨;传出去更是天大的祸事。
在场诸人也都明白这一点。
“殿下放心;今日长安城中的耳目;都去盯着香雪海了;殿下来时只要小心谨慎;不会有人觉察。”韦坚见李亨神情有些不安;便捋须笑道:“而且;李林甫幼女空娘;据闻也到了香雪海。”
“倒是声东击西的好戏;只是损了令郎声名。”
“犬子亦是殿下外侄;为殿下效力;乃理当应当之事。”韦坚道:“原本想是等着年后元宵时设私宴请皇甫与王二公来此;此番难得机会;如何能错过”
“正是;时不我待。”皇甫惟明在旁插口道。
王忠嗣神情肃然;却是未发一言。今日密会;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不过想到旧日情谊;他还是来了。
“如今局势危急;非是孤过于小心。”李亨叹了口气:“李林甫必不容孤;其耳目遍布;气焰熏天;不可不慎之。”
“正是;臣此番从陇右归来;见其独断朝纲;朝中群臣不陛见圣人;却猬聚其门下八侑舞于庭尚不可忍;何况如此”皇甫惟明道:“臣愿替殿下;驱之獠”
这话虽然说得慷慨;可是众人都明白;大话易说;实事难办。李林甫专权多年;岂是那么容易被驱走的
“如今裴尚书已经去职;李相公自危;情形很不对了;要驱走李林甫;须得快些了”李亨有些焦躁地道。
裴宽曾是李林甫强有力的对手;但现在已经去职;而李适之为人疏阔;在李林甫连环攻势面前疲于自保;几乎也要面临着走人的境地。这二位去职的话;那么李亨在中枢最高层;再也没有保护他的力量了。
李林甫初时为拍武惠妃马屁;害死了三庶人;想要将寿王李瑁推上太子的宝座。但是李隆基还是选了李亨;此事让李亨与李林甫的关系根本不可调和。李亨日思夜想的事情;第一是登基继位;第二就是诛杀李林甫;而李林甫同样百般谋划的事情;第一是固权保位;第二就是废了太子李亨。
“我在此不可过多耽搁皇甫卿;王卿;你们有何策;说与孤听;只要能除去李林甫;待孤有那一日;二卿公侯万代;便可入中枢为孤左膀右臂”
李亨一边说;一边看着皇甫惟明与王忠嗣的神情。虽然心急;他说话还是很谨慎的。
他希望能从二人口中听到一个词:兵谏。
大唐大半兵力都在此二人手中;而且他们离长安近;若他们发动兵谏;在其余诸镇反应过来之前;大局便可以定下。
当然;李亨希望兵谏的结果;可不只是除了一个李林甫那么简单。他父皇在宝座上坐了几十年;如今倦于政事;也该放放权;去当太上皇安享欢愉了。
不过杨玉环却不能陪他——这个狐媚女子;当诛之
皇甫惟明慨然又道:“殿下放心;我与老贼不共戴天我今年在陇右颇有功劳;老贼压制不赏;如今我已收集老贼罪状;只等时机;我能再面见陛下;便当面陈辞。陛下虽宠信老贼;却不昏聩;必能驱逐老贼。等老贼待罪州郡;杀之不过如屠一狗耳”
王忠嗣随意附合了两声;李亨见这两位军中重将都支持自己;算是心中稍安。不过他还是叮咛了一句:“老贼不死;孤不自安;一切都仰赖诸卿了;越快越好”
“殿下安心”皇甫惟明道。
王忠嗣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安心”若是再加上个“去吧”;可不是什么好话。
“孤不能在此多耽搁;先走一步。”李亨又道:“诸卿保重。”
他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前后在韦坚的宅中;还没有呆上小半时辰。送走李亨之后;这边众人;也都散了去;王忠嗣原本是想着回自己住处;但不知为何;却改了主意:“去西市。”
西市那边闹得情形怎么样了还不知道;但是王忠嗣对于叶畅这个人相当好奇。
如今萧白朗在他帐下效力;原本王忠嗣只是召他去教授足球的;却不曾想这厮对于军务也颇有兴趣;因此王忠嗣任命他为一个仓曹;负责管理军械。但王忠嗣本着人才难得的心思;还是想把叶畅弄到自己帐下。
特别是在李亨来之前;与皇甫惟明讨论了一下叶畅的情形之后;王忠嗣更觉如此。
另外;叶畅对他来说;还有一层渊源。他女儿嫁与了元载;去年难产;是叶畅以产钳救了性命。此事王忠嗣知之甚详;因此;他也希望今天叶畅不要真吃大亏。
“也不知赶得上赶不上;若是赶上了;多少要为叶畅留几分颜面。”他心中暗想。
此时香雪海已经剑拔弩张。
“自古以来;未曾听闻将来客拒之门外的商家;你这香雪海倒是让人觉得出奇了莫非香雪海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让我们进去瞧?”
一泼皮模样的人跳着脚;在香雪海门前叫骂;在他面前;香雪海的伙计将他挡在门外。
叶畅在楼上笑吟吟往下看;神情镇定;浑然没有怒意。
那泼皮跺脚大骂好一会儿;却发觉眼前诸人只是拦着不让他进去;没有一人接口;他想要进去;却是被拦着不让。
“大爷我有钱;为何不让我进?”
“此地不是有钱就可以进来的。”有人接了一声道。
“这倒是奇了;长安城中开铺子;有钱却不可以进”
“恁的废话;有胆子你们就闯”南霁云在茶楼口唤了一声。
那泼皮依言便上前冲;他这条贱命;早有人花了一百贯买下;若是真被打伤打死;还有后赏;因此在犹豫好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自然有人挡着他;哪知那泼皮猛然拔出柄牛耳尖刀来;往着自己的肚子上一插;然后就势倒地:“杀人了;杀人了”
这一幕让楼上的叶畅“噫”了声:“倒是玩出了不同的花样。”
那泼皮肚子上抽着刀;在地上滚了两滚;乘机将藏着的猪尿泡儿挤破;一大团污血渗了出来;看上去模样凄惨无比。他哀嚎呼痛;这声音仿佛是个信号;顿时大街小巷里窜出数十上百个人来。
“这茶楼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冲啊”
“冲”
随着一片呼喝之声;这百十个人便向香雪海冲了过去。南霁云与善直等出来相迎;结果一动手;便觉得不对;这百十人当中;少说也有十余人都是精擅技击的好手;就是比他二人手段差上些许;却也坏不到哪里去;顿时就将他们牢牢缠住。
其余人乘机冲散茶楼伙计的阻拦;进了店中;而原本坐在店里的一些人也乘势而起;开始打砸。转眼之间;大堂一楼;便已经乱成了一团;刚制办补齐的家俱物什;被砸成了满地碎片
茶楼里的伙计只能纷纷走避;这些人意犹未尽;又向楼上冲来——楼上便是有贵人;不小心被他们误伤了;只要无大碍;要怪罪的也是惹起事端的叶畅;而不会是他们背后的主人。
但最为踊跃者才从楼梯口冒出头来;迎面便是一剑;透心而穿
不待尸体倒地;那执剑者拔剑再刺;又将一人破喉刺倒
转眼之间;两人尸横于地;鲜血顺着楼梯口向下流淌;让原本飘荡着茶叶清香的香雪海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息。
上冲者此时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楼梯口处之人;竟然会如此果决;当真可谓杀人不眨眼
向上望去;只看到一汉子身着黄裳昂然而立;手中执着一柄剑;面色肃然。他将手中剑往地上一搁;顺手又从旁边拿出一铁骨朵来。
“是是黄衫客”有相识的;不由惊叫道。
“正是韩某。”那人挥起铁骨朵;然后第三人的头颅顿时碎开;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这黄衫客乃是新近崛起的京中豪侠;向来与萧白朗、贾猫儿等人交好;有着一身好本领;因为喜着黄衣;京中游侠儿皆以“黄衫客”呼之;而忘其名
来找麻烦的只道叶畅身边唯有善直、南八善战;却不知叶畅这几日没有闲着;竟然将这个黄衫客也揽在了身边。
黄衫客将手中的铁骨朵在楼梯扶手上一顿;上面的血内与脑浆顿时一起落了下去;黄衫客冷冷一笑;这铁骨朵原本该打的;不是这些恶奴刁仆啊。
三具尸体倒了下去;冲上来的恶仆们哗然而退:他们来此闹事不假;原本以为最多就是打断骨头之类的结果;象现在这般连丢三条性命;这等可怖之事;让他们哪有不胆战而溃的
冲上楼梯的恶奴退回;大堂中的恶奴却还想向上;众人挤在狭小的楼道上;一时进退两难。那边黄衫客凛然而下;手中铁骨朵犹自高举;他脚一挑;一具尸体便飞起;砸在拥挤在楼梯口的恶仆身上;顿时惊叫哭嚎声响成了一片。
哗啦一声;随着这具尸体被看见;恶仆们连滚带爬;从茶楼中逃了出去;整个茶楼大堂里;顿时空空荡荡;只剩余一片狼籍。
叶畅从楼上伸出头;向着外边望去;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怎么就走了?还有些垃圾没带走啊。
他挥了挥手;顿时有人将那三具尸体拖着便扔了出去。
三具新鲜出炉的尸体便躺在香雪海门口;而外边远近;看热闹的人里脸色白了一片。
长安城人心中的叶畅;只是一个有奇智擅机巧的少年诗人;却不曾想过;这是一个已经不只一次动手杀人的狠角色。无论是长安洛阳;还是河西九曲;叶畅在当杀人时;从来不会犹豫。
这就是打脸;那些唆使家奴来捣乱的家伙;现在退无可退。若是就此偃旗息鼓;岂不意味着他们怕了叶畅的雷霆手段;而且以后便是再使唤人来捣乱也不会有人响应。
故此;那些退到香雪海外的恶仆们纷纷回头;寻找自己家的主人。这种情形之下;在相邻的酒楼或者院落中看热闹的人;不得不出来了。
韦谅此时脸色苍白;地上的尸体;让他手足发冷。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自己一退;今后在长安城中就成了笑柄。
此次闹事;他是牵头者;此时也唯有最先出来;其余几家才会跟进。
他定了定神;迈步便要上前;目光一转;却看到底下看热闹的人群当中;卢杞在向这边打手势。
似乎是示意他不要出来;但是韦谅此时没有办法细思了。
想到自己背后的势力;甚至包括父亲和几位重臣的默许;他在楼上扬声道:“长安城中;竟然有这等事情;豪强当街杀人?”
他所在的酒楼;与香雪海相对;他伸头出窗;便也与叶畅斜斜相对。
叶畅循声望来;露出快意地笑:“几只被蠢主人抛弃的疯狗;杀了便杀了;也算是替长安城百姓除祸害——怎么;韦户曹意欲替其抱不平?”
韦谅面色阴沉;叶畅这一句话;可是将他们几家都骂了。
“不平之事;某为命官;理当处之。”韦坚道:“叶十一;你以为这是何处;岂容你这宵小横行
“不服气你来咬我啊。”叶畅伸头道:“替疯狗出面张目;莫非你就是疯狗的蠢主人;或者也是疯狗?”
此语传入卢杞耳中;卢杞面色大变。
叶畅果然有所依恃;而且他已经逼得韦谅不得不出头;这句话传了出去;韦谅却忍气吞声的话;他定然要成长安城中的笑柄。
必须阻止韦谅当上
卢杞心中如此想;便想要从人群中挤到韦谅所在的酒楼门口;拦住韦谅其人。
第195章 如坠冰窖座针毡
卢杞挤到门前;正迎着韦谅。
“韦兄;莫去;莫上叶畅之当”他叫道。
韦谅沉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骑虎难下;死了三条性命我若不出来;就不仅仅是我一个人颜面的事情了。”
他心情甚为沉痛;左右将急得跳脚的卢杞挡开;他叹了口气;又举步向前。
叶畅在楼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