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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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过京城地武职,所以竟是一时找不到下处。
先是照例在枢密院和兵部报备,他正愁没有地方可去,这边便有一个亲卫匆匆找上了他,言说王恩请他过去,这不由得让他心中大喜。
西军之中属泾原路战事最多,尤其是当年筑平夏城的时候,更是动用军士将领无数,王恩当年任泾原路副都总管时,郭成正是他麾下的都监,两人关系自然是非比寻常。再加上此番又即将同朝共事,对于王恩的邀约,郭成自然不会出口拒绝。
“王帅如今可真是非同一般了!”看到王恩那宽敞的宅子,郭成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羡慕。倒不是因为这宅子如何豪华,只因为沾了钦赐两个字,便是人臣极致,他怎能没有触动?不过,眼下他既然被调回京城,说不定将来还有大用,这看上去不得了的殊荣,也极有可能降临在他的头上。
“都是多年老交情了,你还没有上任,一口一个王帅干什么?”
王恩瞪了郭成一眼,这才吩咐家人去取窖藏多年的酒。待到那泥封完全撕开,一股浓洌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端的不是凡品。
“果然是老王,这样地好酒也舍得让人分享!”郭成一边嚷嚷一边吸着鼻子,哪里还有半点征战沙场地勇将气质,竟是有些像小孩子,“快点斟满,我的馋虫都上来了!”
“就你最馋!”王恩哪会不知道郭成最是好酒,倘若不是因为郭成来,他也不会舍得这珍藏了数年的宫中美酒。”当初每逢战后开庆功宴地时候,赏钱和军功你不见得会争,但是这赏下来劳军的美酒你哪一次都不肯少喝,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他一边说一边在郭成面前的酒碗中斟了薄薄一层,口中说道,“刚开始不能多喝,你先品一口解解馋吧!”
郭成见那酒液呈琥珀色,晶晶发亮,心中不由极为欢喜,也顾不得指责王恩小气,端起来便立刻一饮而尽。等到那酒下肚,他眯着眼睛回味许久,最后方才长叹了一声:“果然是好酒!只不过,喝过这个之后,我怀疑今后都不会再喝其他酒了!”
“那是当初神宗皇帝时的御酿,哪有那么多可供你喝的?”王恩没好气地白了郭成一眼,然后又替他斟满,见其又是仰头一饮而尽,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多年好友见面,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竟是一小坛子酒全都下了肚子。直到双方都有了微微醉意,王恩方才对郭成道:“如今想及当年旧事,我有的时候都会感到那仿佛就在昨日。实在是太快了,一晃竟已经十几二十年,唉!”
“你还叹什么气,除了过世的姚帅之外,还有谁比你更得官家信任?”郭成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时至今日,当年章帅未曾完成的事,我们都已经一一做到,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当然,不能亲自看到西平府和兴庆府,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不过,他日若是能够看到大辽上京,也就算扯平了!”
“你呀你呀,还是当年地旧性子!”王短不住哈哈大笑,两个昔日战场袍泽就这么你眼看我眼,爽朗的笑声久久在院中回荡。
酒喝够了,又笑够了,两人自然免不了谈起旧事。郭成为人大大咧咧,朝中的事向来不太关心,在他看来,身为武臣,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只管上阵杀敌,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用理会。也正是因为他这个性格,因此一向都不掺和在那些政争之中,也从不会卷入什么朋党。只是,如今他既然已经到了京城,王洞免不了嘱咐他几句。
“老郭,如今京城的那些文官虽然没有互相攻击的事,但是,那水还是深得很,你若是无事,最好不要和这些事情有所牵连。圣上之所以调你回来,一是因为你年纪大了,二则是因为你的名声。这一回,有不少军官都要从你的门下走出去,尽管没有正式的师徒名分,但依旧是一件了不得地事,你自己千万要注意一些!”
“不就是那些小子么,你放心,我都知道!”
郭成满不在乎地一挥手,然后便大大咧咧地点了点头:“我这个人就是粗放的性子,想必别人也不会对我感兴趣。你放心,朝中哪怕因为决策闹翻了天,也不关我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最后竟干脆伏案呼呼大睡了过去,不一会儿竟打起了呼噜。
“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啊!”王恩摇头叹了一口气,叫来人给郭成披上了一件披风,这才自顾自地朝门外走去。还没走上几步,他突然感到脑际一阵强烈的晕眩,连忙扶住了旁边的一棵大树,闭目调息了许久方才感到好些。此时,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已经是连续几天来的第三次了,每一次的感觉都比上一次严重,若不是在殿帅府治事时很少遇到这样的事,他几乎想要找一个大夫好好瞧瞧,却又怕对方说出什么不得了的大病,使得自己再也无法理事←已经六十岁了,岁月不饶人,他还能再活多久?他若是真的去了,两个小孙子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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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朝廷犹重军武事
“爷爷!”
他刚刚睁开眼睛,便发觉两个孙子一前一后奔了上来,不由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没有理会两个人的问长问短,而是问了一会他们的学业,然后便把长孙打发了出去,单单留下了小孙子王敏中。
见到这个情景,王敏中心中自然有数,连忙上前站在爷爷身边,只是心中却不知道王恩会吩咐些什么。而王恩在沉吟良久之后,最终问道:“敏中,你真的决心从军,走你爷爷的老路么?”
“是!”听到是这个问题,王敏中哪里还有犹豫,连忙郑重其事地答应道,“我最钦佩爷爷在沙场杀敌建功的壮举,男子汉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方才是最好的下场!我愿意学爷爷那样外御敌寇,保家国平安!”
听到这样意态激昂的豪言壮语,王洞觉得心中异常苦涩。年轻人都是这样,希望能够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博得一个封妻荫子,但是,只有他这样已经打倦了仗的人方才知道,平静是多么可贵←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亲随尸埋战场,也不知见识过多少袍泽一去不回,所以绝不希望孙子再走这样的老路,可是如今看来,这绝不是他能够用言语劝阻的。
“你这些天随禁军教头练武,我也不知道成果如何,这样吧,你便在院子中舞一回剑。若是舞得好,我便请圣上先把你调到御前,等到有一个出身之后再让你上战场。若是仍像当初那般只是好看的花架子,今后我便再也不许你谈习武从军之事!”
王敏中闻言等时大喜,答应一声后便匆匆前去取剑,然后便在院子当中舞了起来。这一次远远不如高俅上次来时那般花团锦簇泼水不进,而是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虽然看上去颇为呆板,但却带出了几分肃杀的气息,看得王恩也暗自点头,最后更是在心底感慨了一声——儿别自有儿孙福。看来这孙子的从军之路,他是阻不住了!
“嘿,老王你这孙儿舞的好剑!”
他正看得入神时,却只听这么一句赞语,不禁回过头来,见是郭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如今正双目炯炯地站在他身边观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略略点头便照样伫立在那里。直到王敏中收势而立。
他才点头示意其过来。
“这是你郭爷爷!”
郭成不等王敏中行礼,便连连摆手道:“别叫我郭爷爷,我那儿子也比你大不了几岁,这一声郭爷爷,让我的年纪一下子就长了不少!我比你爷爷好歹也要小上十几岁,这样,你叫一声郭伯伯也就是了!”
王敏中从善如流,立刻就改了称呼,喜得郭成当即便解下腰中一柄匕首作为见面礼。而王恩见其一片诚挚,便点头示意孙子收下。沉吟片刻便说道:“老郭。我这孙儿自幼便喜欢舞枪弄棒,如今眼看也已经大了。西北的仗怕是打不了多久,我也不准备让他到西北去锻炼。你这次奉旨教导那些军官。我想把人托付给你,怎么样?”
“嗯?”郭成闻言大感奇怪,“你如今是殿帅,托付谁不行,为什么要找我?我这手重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对麾下大方,可军法也同样是狠,这一次虽然教导的是军官,也同样不会放手,你就不怕好好的孩子给我折腾坏了?再说。此番人选都是枢密院拟定地,怎么好随便加上一个进去?”
“这一次训练的不仅是军官,还有预备军官。”大约是对后者这个称呼还有些不习惯,王恩的口气颇有些犹豫,“圣上和蔡相公高相公他们商议过,说是那些上战场打过仗的军官固然需要系统训练,那些世代从军的世家中承袭军职的子弟也同样需要教导。当然,那些不愿意从军的除外,而像敏中这样想要从军的。也需要在上阵之前多多训练,而不是只以家传教导充数就算了。”
说道这里,王恩稍稍停顿了一下,低头思索该不该现在便完全抖露出去,但最终还是踌躇着开了口:“枢密院地重组只是第一步,河北整军也只是半步,圣上和诸位相公的意思是,以后但凡是军官,只要有条件,便须参加这样的训练,圣上有意为此赐名为军官讲武堂。”
“嗯?”郭成听得心中大动,兴趣顿时更浓了。只是看王恩的样子似乎有所保留,他也不好多问,只是连连点头赞道,“好法子,真是好法子!向来军官便只凭借军功提拔,往往都是战功彪炳,认得字的却没有几个,更不用说什么军略了。依我看,以后朝廷的政策不该只惠及军人世家的子弟,而应该向寻常军官倾斜一下,这样大家都能有机会。看来,这一次定下的三十名军官还是太少了!”
“三十名?”王恩苦笑一声,忍不住透露了实情,“第一批三十名都是身经百战的,这只是第一期而已,训练时间不过一个月,接下来还有二百七十人。老郭,你是别想消停了!”
对于郭成的抵达京城,赵佶极为重视,召见了之后便立刻让政事堂发了圣旨,正式委任郭成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兼提举军官讲武堂,让其为第一批抵达京城地三十名军官作讲。当然,郭成几乎是一个大老粗,此次不过是借他地威名压住那些年轻军官,至于具体的军略大势,自有枢密院派人讲习,而这件事便作为这些天最大的新闻,很快传播了出去。
有郭成坐镇,那些年轻军官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都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而姚平仲和钟达终于在第三日课完地时候得以面圣。
召见照例是在崇政殿,和姚平仲的平静相比,钟达便显得有些不老实,时不时四处观望,待到最后赵佶驾临的时候,他却有些战栗,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赵佶见多了这样诚惶诚恐的军官,当下也觉得心中有趣,微微点头后便示意两人起身。先是问了一些军中情况,又问了问两人的功勋,最后,这位天子才把事情转到了如今北方的战局上。
“二位卿家都是屡建功勋的沙场悍将,朕之所以把你们调回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在京城拱卫什么京畿,而是希望你们在北面继续为朕,为朝廷立功!”赵佶见两人一瞬间脸涨得通红,知道这句话到了点子上,“趁着年轻多多建功,朕等着你们倒是授都总管为一方节帅的那一天!”
这嘉许已经说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