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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东唐再续-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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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憨娃儿此时也没注意到什么叫不科学,只是瞪大眼睛,“使劲”想了想,说道:“郎君,俺知道了,这娃儿以后成了俺的徒弟,他赢了就是俺赢了,他输了就是俺输了,所以俺得让他的本事越大越好,是不是?”
  李曜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憨娃儿你越来越聪明了。”
  憨娃儿被李曜一表扬,顿时满面红光,拍拍胸脯道:“郎君放心,这娃儿就交给俺了,俺保证用心教、使劲操,总要操出他一身好本事来,免得给俺丢脸。”
  李曜差点没笑喷,狠狠地干咳一声才掩饰过去,憋着笑说道:“嗯,好,你办事我放心,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可道,你去知会阿蛮一声,叫他自己找你朱师叔拜师学艺。”
  冯道看了看咬牙切齿准备使劲“操”阿蛮的朱师叔,忽然觉得后心一凉,忍不住想道:“阿蛮,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到时候可别说我害了你但愿你比较耐操”
  他干咳一声,连忙道:“是,老师,那学生先下去了。”
  李曜“嗯”了一声,微微点头,冯道瞄了憨娃儿一眼,忙不迭逃也似的拔腿就跑了。憨娃儿见了,不禁奇道:“咦,郎君教了小道子《灵宝毕法》么,怎的这娃儿本事见长,跑得快了这许多?”
  冯道听了,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跤。
  憨娃儿顿时失望无比地摇了摇头:“不成不成,还差得远了郎君,俺看你这徒弟也得使劲操操,要不然日后只怕要给郎君你丢脸,那可怎么成。”
  李曜顿时给了他老大一个白眼。
  这时赵颖儿忽然轻笑道:“无忧来了郎君,奴家是不是要改口叫你阿郎了?”
  阿郎在这里是家主的意思,赵颖儿这话的意思是说李曜现在有了个“女儿”,就不好再叫郎君,该“升级”为阿郎了。
  李曜一转头,就看见郑小花——也就是现在的李无忧——端着一碗黍臛走了过来。他微微一笑,答道:“你想怎么叫都行。”
  赵颖儿笑容一凝,眼珠一转:“真的?”
  李曜有些意外,却仍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赵颖儿微微咬了咬唇瓣,道:“那叫五郎也成么?”
  李曜一怔,然后笑道:“这有什么不成的?不过我与代州李家早已恩断义绝,五郎一说,还是不要提了罢。如今你就算要这般叫法,也只好叫十四郎了。”
  赵颖儿心中一黯,没有搭腔。
  其实她叫的那个五郎,与寻常人叫李曜五郎是完全不同的。就如同杨贵妃叫玄宗,就经常唤作“三郎”
  可不知为何,李曜偏偏就没有听出来。
  李无忧虽然年纪小,可这小姑娘的确又聪慧又勤快,虽然如今成了“李军使的女儿”,却依然谨守本分。她年幼失诂,对李曜格外感恩,虽然知道帮不上义父什么,每天却也坚持为他奉上早膳。——这还是她小心翼翼在赵颖儿面前求来的机会呢。
  原本李曜的早膳都是赵颖儿一手包办,李无忧这小姑娘想为义父做点事情,想来想去也只有找到赵颖儿。赵颖儿知道她的心思,也分外觉得小姑娘可怜,自然不会为难她,于是便有了这一幕。当然,黍臛还是赵颖儿去炖好,只是由小姑娘亲手端来而已。
  “耶耶,外面冷,去里面吃好吗?”小姑娘双手端着放黍臛的木案,娇娇柔柔地问。
  李曜心中一暖,真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一样,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好,耶耶听你的,进去吃。来,耶耶自己端着,小心,别烫着了。”
  无忧年纪虽小,但小孩子自有小孩子分辨亲疏好坏的本能。她的脸上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
  那笑容,真个无忧。

  

  第149章 云州之行(一)
  朔风飞扬,怒雪威寒。连绵起伏的群山,已然是一片银装素裹。
  一行数百骑,仍在雪中倔强的前行。马上骑士们黑色的冷锻盔甲之上,已然覆上了半寸厚的积雪。
  骑军中枢位置,一名冷峻异常的青年,目光淡淡地扫过前路,说道:“前方三十里,有一处县城,我飞腾军全军今日便扎营城外过夜。朱旅帅,传令下去,扎营之后,除牙兵旅抽调二十人前去城中购得一些酒水肉食作为隆冬出兵的额外赏赐之外,任何人——包括本将在内,均不得进城。自本将以下,违令者不论官职高低,立斩辕前,以儆效尤!”
  如黑铁塔一般壮硕魁梧的憨娃儿立即抱拳,轰然道:“喏!”然后一夹马腹,向前奔出十丈,微微昂首,大喝一声:“飞腾军将士听令!军使有令:前方三十里,有一处县城,我飞腾军全军今日便扎营城外过夜。扎营之后,除牙兵旅抽调二十人前去城中购得一些酒水肉食作为隆冬出兵的额外赏赐之外,任何人——包括军使本人在内,均不得进城。自军使以下,违令者不论官职高低,立斩辕前,以儆效尤!”
  前方军兵一听,都下意识地把脸一垮,纷纷议论:“天地良心,俺们军使什么都好,就是这行军的时候太也不通人情!你瞧这天冷得,尿个尿都怕把鸟冻住了,好容易路过一个县城,直娘贼的,又不准进去!俺发的赏钱都带在身上,就是想找个姐儿暖和暖和啊!这他娘的,白带了不是!”
  “嚷个鸟啊?上次出兵府州就是这样了,你还没学乖?咱们军使就是这习惯,不打仗的时候,凭你去狂赌烂嫖,只要点卯准时到,营中不醉酒,考核能过关,军使才懒得理你!可是一旦行军嘿,你个兔崽子可就千万管好你的嘴和那只烂鸟,稍稍出格,克毕铎就是榜样!那可是二旅这次大考核的骑术、射术双甲魁首,就因为前天军使下令不准进县城,他偏偏偷偷溜进去买了两壶酒,结果就被军使亲手斩于马前,副军使、都虞候还有乙旅拔塞干旅帅全部上去求情,请军使权且寄下他的人头让他戴罪立功都没说动军使。某听当时在场的弟兄说,军使根本就没答话,直接一剑就把克毕铎斩了”
  “你都没看见,乱说个鸟?军使明明说过一句话,说完了才斩的,只是军使动手太快,所以有些人没听清,全被他那一剑吓住了。”
  “是吗?军使说什么了?”
  “军使说:军令之威严,在于一旦令出,便无人可犯。某之军令既下,即便是大王为犯者求情,某亦只会先处置犯人,再向大王领死。”
  众人听得一阵胆寒,齐齐倒抽一口冷气,似乎这话比今冬的寒风还要凛冽。
  “直娘贼,俺好吧,俺怕了。”此人本以为说了这么一句认怂的话,定然遭人嘲笑,哪知道根本无人笑他。
  一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怕了才对!俺们军使,可不比别家军使!俺来问你,俺们军使平时对俺们可好?”
  还不等那人回答,他便接着继续说道:“反正俺当了十几年大头兵,见过的军使没十个也得有八个了,从来没有如李军使这般,吃喝用度都与我等一般无二的军使;从来没有我等如何训练,他便如何训练的军使;从来没有敢在下令的时候说‘退后者死!某若退后,全军皆可杀之!’的军使!就凭这些,别说不准进城,就算不准吃饭,俺都认了!因为俺知道,军使如果下令不准吃饭,那他自己也一定不会吃!”
  这番话立刻引起广泛共鸣,有人马上接口道:“不错,阿里木说得对,俺最服气军使的地方,不是他神机妙算天下无双,而是不论做什么,他都以身作则。俺记得军使刚刚来带俺们的时候,骑术那个,有点不咋的。第一次大考核的时候,军使射术全军第五,骑术好像是倒数的。结果怎么着?军使愣是当场脱掉衣服,强令执律兵将他杖责三十军棍!直娘贼,那执律兵本想放水,军使发现之后,又命他重新打过,冷是打得军使背上皮开肉绽啊娘的,俺们军使,那是哼都没哼一声!这他娘的才叫爷们!”
  “直娘贼,军使是哼都没哼一声,俺们飞腾军那天,没落泪的有几个?你他娘的是说俺们都不是爷们了?俺去你娘的,那俺还带头哭求军使,让俺们替军使受刑呢!你想说怎的?”
  “那不同,那不同,俺那天也流了马尿,可那是另一码事”
  “啊,还有这等事?俺入飞腾晚,是俺大兄战死之后俺才进来的,你们给俺说道说道军使受伤之后的事?”
  “那还能怎的?俺们军使什么事情甘落人后?自那之后,军使每日练习马术,几个马术最好的将军和兄弟,谁没被军使问到过骑术上的问题?就连俺养马有点小诀窍,都被军使给问走了奶奶的。”
  众人见他嘴里说“奶奶的”,脸上却露出骄傲的笑容,不禁一齐笑了起来。
  那新兵听得满心意外,奇道:“为何俺族里的长辈,跟俺说的军中情形和你们说的全然不像?尤其是军使”
  “俺不是跟你说了,俺们军使与别家军使不同,能遇上俺们军使这样的军使,那是几辈子才修来的服气!到别家军里,你偷偷说几句军使的坏话,大伙儿都夸你说得好,可是在俺们飞腾军里嘿,你要敢说军使半句坏话,你祖宗十八代都得被你身边的战友问候个遍,你要是敢对军使不敬,那就嘿!”
  “那就怎样?”
  那人斜睨了他一眼:“那就自求多福,求祖上保佑不会给人大卸八块。”
  “呃呵呵,俺自然是肯定不会对军使不敬的,呵呵,呵呵”
  “那是最好。”
  “呃,这位老兄,听族里说,吐谷浑人是俺们的对头啊,为何军使要去招募他们?”
  “军使说要招募他们,那就是说需要招募他们。”
  “啊?”
  “啊什么啊?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军使肯定是对的。”
  “哦为什么?”
  “因为军使从来没有错过。”

  

  第150章 云州之行(二)
  雪中,官道。
  路旁便是飞腾军今夜的营寨,李曜却一袭戎装,立于道旁。他身边同样肃立不动地站着一高一矮两人。左边是如他影子一般常年随行身畔的甲旅旅帅朱八戒,右边是他的弟子,年仅十岁出头的冯道。
  李曜的冷锻兜鍪上,早已覆了一层积雪,但直到看见县城城门之处出现一行骑兵护卫着十几辆马车出来,这才微微动了动身子。
  “可道,冷吗?”
  冯道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摇头道:“学生不冷。”
  李曜看了看他冻得通红的小脸,笑了笑,又问:“真的不冷?”
  冯道尴尬起来,支吾道:“还,还顶得住。”
  李曜哈哈一笑,拍了拍他帽子上和肩上的雪,道:“你的身体,底子并不差,不过还是过于文弱,这不符合君子之道,需要打熬。”
  冯道奇道:“身体文弱也不符合君子之道?”
  李曜点头,正色道:“君子六艺,如今读书人还剩了几艺?学六艺,须得知道先贤为何提出要学这六艺,而后按此原则,来磨砺自己。书、不必多言,就说射。先贤为何强调学射呢?有人以为君子不与人争,是以无须学那些打打杀杀的手段,此言谬矣。你可以不争,但你不能肯定世上人人如你一般,君子学射,学的不仅是防身手段,还是锻炼身体的法门。正如前番某与你所言,君子与否,在于其是否有为国为民谋利,但倘使一个人自诩君子,却整日里病怏怏的,什么事都做不得,这君子还有意义吗?当然,这只是说锻炼身体的必要,倒不是说,有人天生体弱,我等也要求他如常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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