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山河赋 >

第95部分

山河赋-第95部分

小说: 山河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确如此,但宫中记录上也有这些孩子的本名。只要知道本名,进宫的日子,并不难查到。只是采买的宫侍并非全部送到后宫,也有许多留用于各处王府、郡王府,这就不好找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费点力气而已。”

    春音连连道谢,又道:“怎敢如此烦劳大人,等下官问过母亲,问清楚那孩子的情形再来求大人。”

    “举手之劳而已,能让老人家安心,水影就很高兴了。”

    两人的对话被另外一群人打断,那是西城家未来继承人和她的两个弟弟——西城家的幼子还没有到合适这种大型活动的年龄。西城静选显然是来找她的,春音看出这点行礼告退。果然静选立刻走过来挽住她,提议四处走走,随即感谢她为西城家做的事,很高兴得说:“春官那边前天来了信,说玉台筑已经下了名册。昨儿就收到天官那边的任命在夏官属出任六位司兵。”水影恭喜了几句,随即听她道:“玉台筑和我说了一件奇怪事情。二弟两个月前到外地替家母办点私事,昨天回到家问我们少宰真的遇刺了么,我觉得奇怪,回答说哪有随便诅咒少宰的道理。结果他说”招了下手:“玉台筑,你自己来说。”

    西城玉台筑离开正和他说话的洛西城,快走两步来到两个女子面前,先行了一礼,随即解释起那件事来,他的解释非常简洁,只有两三句话——

    “我四月初在康宁县一个客栈里见到过少宰——因该说是很象少宰的人——现在想想容貌虽然一模一样,举止上还是有许多不同。但是容貌实在是太象少宰了,所以回京路上听人说少宰三月下旬遇刺重伤非常惊讶。”

    静选道:“很奇怪吧。而且不止一次,前些日子我的使女也说少宰遇刺后第三天她在城门那里看到少宰大人悠闲得往外走,我还嘲笑她花了眼。原来真有和少宰一模一样的人。”

    水影身子一震,满脸凝重,立刻道:“西城公子,你看到的那个人可也是四十出头,身高七尺?”

    “正是,身高年龄皆与少宰大人一般,不然在下也不会认为是少宰微服出京。现在想想少宰举止行云流水,此人却透着刻意的味道,并非多年自然形成。”

    “这就是了——静选,令弟说的这个人我也见过。而且,我差一点点就死在他手上!”

中篇 第十五章 明月楼高 下

    和亲王府寿筵和京城贵族们的家宴除了规模没有本质区别,贵族子弟们有一个交流机会,而并非出生贵族的官员则有机会向他们憧憬的生活靠近一些。然而,对于习惯这种场合的人则不见得是一种享受,象西城照容、卫暗如这样的人,在这里满脸堆笑应承,更愿意回家与夫儿共叙天伦。单身的昭彤影好像不介意耗费一个晚上在此与人闲聊应酬,她的身边分别是稍微有些复原的涟明苏和少司寇兰卿颂。涟明苏甚少说话,兰卿颂却左右逢源。到了酒过三巡,余兴节目一个个登场,祝寿宾客们提起兴趣,对着表演说说笑笑,其间有请来的歌舞伎,也有被推上去“彩衣悦主”的宾客,尤其是那些宾客的表演吸引了几乎全部注意力。

    昭彤影中断兰卿颂的交谈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在台上是源于身边一阵轻微的骚动,那是看到让人意外东西时才有的声音。耳边是熟悉的曲调,《寒窑情》中《长亭》一折。

    古道夕阳,长亭芳草。

    琵琶催人,美酒销魂,关山月,无定河,沙场古来几人回。

    梧桐雨,明月楼,春草迷离,佳人楼头,望断天涯梦迷鸡塞。

    台上人银盔素甲,大红战袍,容貌俊美而英气逼人。

    在以往的戏台上,安靖国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将领被塑造成身材高挑容貌刚强的女子,和她的毕生至友,同样有着安靖国历史上最杰出大宰、最伟大神师称号的千月江漪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在清渺王朝的史书上清清楚楚将这个女子描绘为:容姿奇秀,风采英朗。

    而今台上高歌的人宛若几百年前那个名将的再世,英姿飒爽而柔情内敛,目光深邃如江海,一凝神又似利剑出鞘,江河翻滚。那是戏子们无法塑造的形象,那种百战沙场决断生死的气质只有曾经处于其中的人才能拥有。

    几乎在目光接触到粉墨登场的明霜的一瞬间,昭彤影的身子非常明显的震动了一下,一些尘封在脑海中的记忆在那一瞬间被打开了,往事清晰的浮现出来,和舞台上的人重叠混合,而困惑她整整一年多的疑团也消失无踪。

    两年前松原大捷,年轻的昭彤影在扶风狠狠的教训了勾结西珉叛臣妄图乘乱夺取苏台土地的乌方军队。松原一场大火,数千士兵击败数万军队,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让东山再起的昭彤影又一次为朝廷认可。

    那一次用兵知会了西珉边关守军,而收尾工作是双方同时进行的。当时在西珉东方国境担任指挥官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和昭彤影差不多的年轻,而且非常美丽,英姿俊秀的美丽。昭彤影和她——名字叫做南明城的年轻将军有过一些接触,不是太长,但以足够让她赞赏。让她失望的是,这个一度被她看作西珉最出色将领的人在几个月后神奇的消失了,不但消失于边关,甚至去年西敏使臣南乡子郴进京,她问起的时候,对方一脸茫然。虽然,那茫然在她看来有着近乎于恐慌的掩饰。

    去年皎原听雨楼下佳人赋诗,一转眼间她惊诧于年轻男子的俊美,更惊诧于那长眉俊目、举手投足间有熟悉的影子,时常回绕在记忆里,却又不能立刻说出的影子。

    她从丹夕然那里听到一些传言,说西珉名将南明城在前年秋天忽然消失,有人说她弃国而逃,也有人说她得罪了皇帝也不知道什么权臣或者皇族,已经被秘密杀害。消息传来,连扶风将士都为之哀叹,叹息这个在过去几年中驻守边关出谋划策,在内乱中保西珉国境安宁的稀世将领,未能马革裹尸疆场死,徒丧于小人之手,斩于主君刀下。

    现在她相信第一个传言,因为时隔两年,她又一次看到西珉名将南明城指挥千军万马时傲视天下的凌厉,在舞台上,幕莲锋的举手投足间,在一度为和亲王爱宠,总是淡淡微笑谦卑温顺的明霜眼中。

    他复活了六百年前的幕莲锋,也复活他自己,西珉的南明城。

    一缕清淡笑容在殿上书记唇边慢慢荡漾开来,她对眼前人充满了兴趣。她想知道得太多,比如他为何离开西珉。又比如,和亲王对这个男子了解多少,她是否知道曾在她床帏之中取悦于她的人曾在沙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

    当然,在确认明霜的确是个男子——这点她有信心——之后,解释这场逃亡并不是很困难。今天的西珉依旧保持着安靖在文成王朝时期的表现,对男子的绝对压抑。西珉人民相信,男子的价值只在家庭中,在女子的指导下或者说命令下为家庭服务。在田间劳作,或是在厨房和织布机间往返,平民人家,男子是劳作的工具,贵族人家是装点内室的东西和侍奉女主人的高级佣人,只有担负着生儿育女也就是繁衍之重则的女子才是一切的根本和至高所在。

    安靖在进入到文成王朝后长达两百年的动乱岁月后,或许是连年动乱造成的人口锐减的结果,人们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既然是由女人和男人这两种性别构成,也许他们生来就不应该有地位上的差别,或者说性别没有理由成为决定一个人身份的条件。文成动乱年间,安靖国开始为她的儿子们提供一些原本只属于女儿的地位,也交付了同样的责任。在后来的岁月中,安靖的发展以及清渺王朝初年那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成就,让安靖百姓相信,他们的选择没有错误。

    在西珉,一个男扮女装攀上将军之职并登堂入室的男子是不会受到赞赏的,相反欺君之罪在等待着他;至于安靖,清渺建国那一天起就没有一个男子需要靠穿上女装来获得荣耀。

    如果是她,在呕心沥血随时准备捐躯的战斗之后却仅仅因为身为男儿而被送上断头台,她也会选择逃亡。甚至,不会逃到安靖,而会前往乌方,象宛明期一样,宁可千载骂名也要复仇一战!

    这一天寿筵后苏台迦岚在上马车前和昭彤影说了几句话,然后发现对方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采,那是名为兴奋、期待以及恶作剧等待结果的混合,多看两眼后迦岚一阵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暗道朝廷中有哪一个倒霉鬼要陷入这位殿上书记的全套了?

    对上自家正亲王疑问警戒的目光,昭彤影微笑道:“臣发现一件有趣的事,等臣将其中因果弄明白了再向殿下禀告。”

    虽然不满意这种答复,但在苏台迦岚和昭彤影这两人相处的历史上,迦岚从来强求这个属下的解释,她一直相信昭彤影的所作所为不会有对不起她的地方,而她的隐瞒必有它隐瞒的道理。不仅对昭彤影,苏台迦岚的人生始终奉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准则。

    昭彤影带着寻到宝的热诚登上马车在半夜里兴致勃勃往官署书库而去的时候,水影一如既往陪伴着晋王回到朱雀巷,一如既往怀着极大耐心含笑解答晋王各种各样的问题。直到将晋王送回他的寝殿,而她踏入东面属于司殿的院落在梳妆台前坐下为止,才卸下维持了一天的清淡笑容,恢复到只有日照才会看到,独处时的水影。

    王府司殿按照礼制有十多个侍奉的人,其中有资格贴身伺候的一等宫女宫侍也有3个名额,而司殿身边又总是下位女官最希望呆的地方。然而,从后宫到晋王府,能够再随便什么时候踏入这位司殿寝殿的只有日照一个,这个奇怪的爱好让周边的人作出无数猜测。而当事的两个人皆三缄其口。

    伺候她梳洗完毕,放下半边床帏,日照垂手站到她身后一步的位置,静静等待下一个命令。女子在做她的晚间阅读,忽然道:“日照,你是哪一年进宫的?”

    “苏台历两百零八年。”

    “就是你八岁的时候?”

    “是——”

    “今天在和亲王府也有人在打听一个和你同年进宫的孩子。”

    “真好啊——”

    “是啊,真好。”目光从文字间移开,轻轻叹了口气:“能有家人时刻惦念着,真好!”

    日照知道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这都不是一个适合消磨时间的话题。

    “不好奇么?”

    他笑了笑:“好奇。”

    “是和亲王从苏郡带回来的一个青年女子。”

    “南江州那个建立了大功的六位司制?”

    “了不起啊,日照,越来越能干了呢。”

    青年羞涩的笑了,满足于痴恋之人的赞赏,过了一会双眉微皱:“那位大人是找自家的兄妹么?”

    “日照为何有怀疑困惑之色?”

    “日照记得苏台礼法上若是五服之内有官奴,纵一位不得立系。”

    “他们说是为家里的一个老仆找她十八年前卖掉的儿子。”目光微微一转:“日照的本名是什么?”

    “春绯——”青年的目光忽然迷离起来:“奴婢出生在二月里,村头桃花正开,所以叫春绯,绯红的飞。”

    “日照,给我说说你家里的事,你的兄弟姊妹。”

    “日照排行第二,上头有年长七岁的姐姐,下头还有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