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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部分

山河赋-第286部分

小说: 山河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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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府。织萝看过来的时候她正揶揄玉藻前怎么转了性,放着这么个极品美人反道学起来。玉藻前一边看美人窈窕之姿一边摇头道:“这孩子花样太透,我不敢碰。”

    “喝,这话怎么说?”

    “我小小一个四位司刑,身后无家世无背景,实在没勇气和那么多名门贵族抢美人。”一边说一边用力拍手,以几声叫好作尾声。

    备注2:原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前面那些宾客喝到东倒西歪的时候宴席也到了尾声,长林班的艺人们也在主人家提供的小房间内换衣洗脸,高兴一天的辛苦终于结束,此外这也是艺人们最紧张的时候,因为这是主人家给赏的时候。

    织萝一个人占了一间房,自然有刚进班的小厮伺候他更衣,总是带着羡慕神情说他今日表演如何成功云云。织萝嫣然笑着卸妆,刚刚换下华丽舞衣就看到昭彤影府上的管家含笑走入,到他身边先恭喜奉承几句,随后轻轻道:“我家主子想请小哥儿夜霄,请小哥赏脸?”一边说一边挥一下手,自然有人端上一盘银子。织萝轻轻瞟一眼,嫣然道:“殿上书记大人有命,织萝自然遵从。”

    管家见他如此乖巧心下大喜,又奉承几句,转身要走却见门边站了一人,一看下着实吃惊,上前道:“啊呀,日照怎么到这里来了?”

    青年日照站在门边行一礼,微笑道:“女官叫我来找织萝。”

    管家又是一惊,回过头看一眼织萝暗道“这孩子果然魅力无穷,连那个出了名清心寡欲的都动心了。”转头又与日照说两句话,大抵也是夸赞奉承的,日照含笑应对,待她出去才走近织萝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织萝早看到有个俊美青年在那里徘徊,当下见他行礼慌忙跳开摆手道:“哎呦,我怎么受得起?快别这样,有话说就是。”

    日照仔细看此人,见他眉目果然俊秀少有,俊秀也就算了,更难得秀而不艳,不是那种会让女人都妒嫉的女性化容貌。刚才宴会散时水影突然将他叫到一边,拿了名贴出来道:“到长林班那边去一趟,就说我很欣赏他们台柱的剑舞,明日请他到王府吃饭。”那一刻他惊得呆住了,直到见她柳眉微颦,显然不满意于他的迟疑,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何等失态,慌慌忙忙应了往这边跑,一面还祈祷这位台柱千万不要传说的那么大架子,要请不来水影或许会认为自己没有尽力。

    织萝也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一番,随即缓缓道:“怎么了?”

    “啊,我家主子请您明日过府。”

    “明日啊——”他刻意将尾音拖得极长,然后伸两根手指半带慵懒的拈走那人双手奉上的名帖,拎到和眼齐平,那么瞄了一眼。突然象看到什么宝贝似得,慵懒顿时没了,抬眼四处一看,正看到班主走过,当即扬手叫了进来,将名帖往他身上一丢道:“这张帖子我接下了。”

    长林班班主看一眼帖子顿时叫苦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就接了明天的帖子呢?明天白天西城家有请,晚上还有明王府的夜宴我说”

    “我不管,反正这张帖子我接下了。”说话间自顾自接了师弟递过来的毛巾擦脸。

    班主知道他的脾气,苦笑着转身对日照道:“这位少爷也听到了,明儿织萝实在没空,要不您”

    话还没说完,织萝一甩手将毛巾狠狠摔到盆子里挑眉道:“我说了接下帖子,明儿除了晋王府我哪儿都不去,你给我回好了,回了我索性床上睡觉去!”停一下又道:“哪里还不都是要钱,还怕晋王府司殿拿不出钱来?”

    日照也陪笑道:“我家司殿说了,织萝上门表演要多少只管说。”

    “可西城家”

    日照又笑道:“我家司殿也说了,织萝少爷名满京城,请的人家一定多。不过,若是西城家、卫家、紫家和先皇几个兄弟家倒不要紧,班主就说是我水影想看织萝得剑舞,请他们让出一两日来,必定不会难为。”

    话说到这个份上班主自然不敢在说什么,心中还是嘀咕这小祖宗怎么突然要接这么张帖子,而且任性起来,想到刚刚一边偷看时见他目光不断往主座上丢,只当他着意勾引昭彤影,现在想想难道那孩子看上的是少王傅?

    日照至此任务完成,客客气气向两人道别推出,走出门时觉得格外轻松。此时织萝也懒得听班主唠叨他任性,顺手换了个新香囊出门去吃那顿“夜宵”了。

    翌日午后,织萝在日照带领下经边门进了晋王府,没多远就看到司殿的住处。他兴致极好,一路上看到什么都拉着日照问,日照却心思沉重,可多年宫侍的良好教育让他纵然心情不悦也不形于色,照样客客气气有问必答,好像面前那人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而不是一个随时可以卖身的舞伎。

    进司殿独立的院落后看到其中往来有序的下位女官和走路都格外优雅的宫女宫侍们织萝也放轻了脚步,日照看出他的紧张,伸手挽住他笑道:“女官对下人极好,你不用害怕。”略微一顿,又道:“女官在自己房中见你,算是很难得例外哦。”

    织萝明白他言下之意就是“你要好好伺候”,当即一笑也不说话,跟着日照走路,等他通报完毕听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这才迈步而入,日照只走到门口微微欠身,小心翼翼带上门退开,于是只有他一人登堂入室。

    但见那是一间布置优雅的起居室,可见这位司殿的居处乃是前厅后卧的格局,这间小厅不算太大,可软塌、书架、书桌、琴台、棋台样样不缺,透露着少王傅博学多才的书卷气。而此地主人水影正在琴台边缓缓抬头望定了他。

    织萝在软塌上跪下照着规矩行礼完毕,见那人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也不开口;他倒半点不怕生,自己站起身来倒:“让织萝为大人一舞。”

    他入内时照规矩将跳舞的剑留在外头,当下手捏剑指翩翩起舞,转折、弯腰、点地、舒展,反反复复就是四个动作,待到他跳到第四编,琴台边的水影突然朗朗道:

    “美人如玉,其剑如虹;月映千江,花开皎原。”

    缓缓念来,每一个字都配合着织萝的舞蹈,十六字念完,恰好四节舞罢。

    织萝的动作停下了,站到一边水灵灵一双眼睛直望着眼前人。

    水影突然起身走到空处,也是翩然起舞,一般的手捏剑指,织萝望着她舞步,一字一顿道:“有女在远,小雪霏霏;思亲不见,我心实悲。”

    一样十六个字,音落时一样舞罢四拍。

    织萝一下子跪倒在地,深深叩下头去,口中喊道:“姐姐——”

    水影抢上一步也是扑倒在地,一把抱住织萝喊了声:“弟弟。”两个人顿时都泪下如雨,哭了一阵,竟是织萝先平复过来,擦干眼泪道:“姐姐,我们相聚应该高兴啊。”突然又笑了起来:“要是让人看到了,会以为我这个舞伎在欺负司殿大人,织萝十条命都不够杀的。”

    水影被他这句话惹得噗哧一笑,也擦干泪水整理仪容,随即将织萝拉到自己身边道:“你怎么落到风尘中?娘和爹怎样了,芳妹妹怎样了?”

    她说的芳,是她的孪生妹子,两人只差半个时辰落地,却已经注定终生截然不同的命运,她七岁入宫,而芳成为未来族长。

    织萝的叹口气道:“芳姐姐十岁那年就病死了。那年大雪,没法子上山采药,娘能诊断却找不到药来救她。”

    她微微转一下头,随即道:“那你怎会坠入风尘落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娘和爹竟然不能照顾你?”

    少年又叹一口气,神色到也不是如何悲哀,缓缓道:“还能为什么?三年前凛霜先闹水后瘟疫,那么些荒田什么东西都长不出来,留下去只有等死的分。再骄傲有什么用,没东西吃照样要死,族里年轻男子有多少走上了卖身路,我寻思着一样是卖身,留在那鬼地方能卖出什么好价钱。正好那两年闹腾得厉害,地方上也懒得管我们,正好长林班班主遇难,被捡回我们那里,等他好了我就跟着出来。”

    “娘呢?爹爹呢?”

    少年仰起头,脸上再没了笑容:“没熬过第二年饥馑。”

    听到这句话水影一下扑倒在塌上,身子微微颤抖,手指深深陷入垫子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喊了几声“苏台苏台”,每一个字都象用全部灵魂在喊,无限悲伤无限悲愤。

    织萝俯下身道:“都过去了,姐姐不要太难过。”

    那人又在塌上俯了一阵才抬起头来,织萝抬眼看去却见她脸上并不是想象中的泪水纵流,而是平平淡淡。她伸出手将织萝拉到怀中,柔声道:“这些年你吃苦了。可我当年托人带回去一封信,要接爹和你还有芳妹妹到京城来住,你们收到没?”

    织萝原来抱住她的腰,正腻在怀中撒娇,听了这句话脸色一正从她怀里挣出来道:“我走前听说了这事,那时——”

    那时凛霜郡连遭天灾人祸,秋收前一场大水要了几千人命和一年的辛苦,十四岁的织萝眼看着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不要说他们家,整个族系也已经到了生死一线。多少代的诗书礼乐、家规家训都挡不住“生存”这两个字,饿极了的时候能卖的都要卖出去,即使是尊严。

    前些日子一个能歌能舞的男子流落到他们居处,说自己是歌舞班的班主,带着一干弟子四处卖艺,路过此地时被大水冲散。他那德高望重的母亲收留了这个人,而今一个多月过去失散的弟子找到了一些,盘缠也回来了,要来向他们辞行,织萝早已想了好些日子,寻思着在这里委实熬不下去,不如跟着出去闯闯。他将这心思对班主说了,那人露出为难之色道:“不是我忘恩负义,不愿意带小哥儿出去闯荡。可是我们这营生,说是歌舞,其实也是半条风尘道,只比那青楼卖笑略微好听那么一点点。我看小哥儿家里虽然辛苦,可说话做事透着贵气,所以”

    织萝道:“这些我早想过,我既踏入这条路,往后就不会让班主为难。”说完拿了两支竹棍当剑舞了一段,其后又弹唱一曲,那班主见他技艺不凡,又看他眉目俊秀必定能出名,也就动了心。

    织萝又去拜见母亲,他家是族长,本以为这念头说出来一定一顿痛骂,他就连挨家法的准备都有了。可在母亲病榻前将原委一说,他那聪明过人又举止端庄素来为族人敬仰的母亲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顶道:“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

    “娘——”

    “这些日子娘一直在想,两百多年来咱们一直拼了命要保持什么名门礼仪,可又有什么用。我也想明白了,往后大家把那些规矩都丢干净,怎么舒服怎么活。织萝你要出去娘不拦着你,但盼你在外头好好活下去。这地方,能不回来就不要回来了。”

    织萝从小到大从没听母亲口中说出如此丧气的话,只当自己任性妄为气坏了母亲,立刻跪倒在地哭道:“娘不要生气,织萝日后再也不想那种没出息的事了。”

    妇人叹一口气,轻轻将儿子揽入怀中道:“娘不是怪你。倒是有一件事,你听了大概会恨娘。”说着示意他到床边箱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到手边,妇人坐正了道:“你有一个姐姐从小进了皇宫”

    织萝道:“孩儿知道。”他从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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