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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嘉庆皇帝 作者刘德贵-第6部分

小说: 嘉庆皇帝 作者刘德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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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可能?几年来她已经生了两个儿子。” 
  “皇上只是为顾全国体而营造帝后和睦恩爱的假象,从道德上垂范臣民,其实,皇上的目光中,总隐隐地埋藏着对那拉皇后的轻蔑,现在二人已没有什么感情了。两人在独处时,总是时常有些小小的口角。奴才想,他们迟早会爆发大的冲突,因为继皇后绝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懦弱的女子。那种怨气压抑郁积久了,定会爆发出来的。” 
  “谁能看出这些呀。”魏氏颇感意外地道。 
  “特别是近几个月,皇上幸御了许多贵人和常在甚至宫女,幸御她们时,显得有些放荡,皇上已走向老年,就更需要女人的温情慰藉。可是,那拉皇后现在已经做不到,其他的妃嫔宫女谁能做得到?所以,现在皇上越来越感到空虚、烦闷,有时一夜之间竟换几个女人。” 
  福安和魏氏又温存了一番,这才离去。 
  这一天,晚膳刚罢,福安侍候皇上在畅春园中散步。丝丝凉风迎面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忽然,那边水中的台榭上传来动人的琴声,婉转幽怨。琴声刚一细弱下去,歌声便随之而起: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糊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歌声,犹如天山峰顶流下来的一股细细的雪水,在幽深茂密的森林中流淌。这,正唱出了乾隆帝的满腔幽怨。乾隆帝驻足细听,心潮澎湃:我已年近五十,这歌不是唱我又是在诉谁? 
  皇上不由地循声而去,来到台榭上,向那弹琴的女子望过去,不免又是一声长叹,他想起一个人儿,心道:“必定是她了!”于是轻轻走到她的身后,见她还在全神贯注地抚琴,便轻轻地柔声说道:“是雪香吗?” 
  琴声嘎然而止,那女子回过脸来,月光下,面庞格外艳丽明洁,目光中深情脉脉,不是雪香还能是谁? 
  雪香急忙跪在地上道:“谢谢皇上还能记得贱妾。” 
  乾隆忙把她拉起,捧着她的面庞,端详了许久,道:“谁还能唱出这样美妙动人的歌声?——是朕耽误了你的许多灿烂年华,你进宫已有十多个年头了。” 
  雪香道:“不。皇上,是我没有尽心服侍你。”说着,如一只羔羊偎依进乾隆的怀抱,抚摩着乾隆的面颊和双鬓,那透着芳香的红唇,轻轻地吻着乾隆的眼睛嘴唇和脖颈,“十年来,我好想皇上” 
  乾隆紧紧地拥着她,许久,二人面向湖水。湖面平平如镜,没有一丝儿涟调,湖心中正浸着一轮圆圆的明月,乾隆道:“看这皎洁的明月,真像雪香的面庞。” 
  雪香道:“看这脉脉的湖水,正是皇上的情怀。”说着,又亲了亲乾隆的面颊,说道,“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皇上重来这里看吧,那湖的心中,定会开出一朵娇艳的莲花。” 
  乾隆帝心情激荡,把雪香紧紧地搂在怀里,亲着她的香腮道:“你刚才的歌声太凉了。” 
  雪香道:“雪本来就是凉的。” 
  “我要把她变热。”皇上搂得更紧了。 
  “可我却喜欢凉。凉凉的,就凄艳,就洁净。” 
  乾隆帝许久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温情,自皇后富察氏薨逝后,他的情感似乎只有悔恨和绵绵无尽的思念。他和继后在一起,总感觉那拉氏在周旋,缺乏孝贤皇后的那种体贴入微的真情。宫中不乏艳丽的女子,可是和她们在一起,总只是肉体的欲望,总缺乏心灵的沟通和情感的交流愉悦。今天,在明月的光辉中,在琴声的召引下,乾隆来到雪香身旁,重又体会到了女人的绵绵无尽的思情,陶醉于雪香充满诗意的怀抱中。 
  自此以后,魏氏获得了乾隆胜过十年前的宠爱。一年以后,她生下一女——皇七女,乾隆帝高兴异常,晋魏氏为令妃。又一年后,魏氏生下一子——皇十四子,母以子贵,魏氏晋为令贵妃。又过一年,魏氏又生下一女——皇九女。可是不幸的是,在她诞育下这个女儿的两年后——乾隆二十五年,她的儿子,皇十四子还没来得及起名,就夭折了。 
  皇十四子的夭折,对乾隆来说又是个沉重的打击,因为他不仅是他爱妃的儿子,更由于乾隆老来得子,爱情非常。 
  魏氏雪香用她的温情,她的关怀体贴,抚慰着乾隆,渐渐走向老年的乾隆,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感情上的温存,何况又是痛失爱子的时候。乾隆对魏氏几乎是夜夜专宠,不久,魏氏又已怀孕,可她虽然挺着大肚子,却仍然尽心地照料着皇上的生活起居,每天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乾隆。看她这样,乾隆心里涌动着暖流,他也不时地关怀着魏氏道:“你正有孕在身,更应注意身体,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可是魏氏一如既往地关怀着乾隆,孝敬着太后。 
  更大的喜悦在等待着魏氏雪香、乾隆帝及皇太后 
  正值金秋,圆明园中各处都搭起了菊花架,菊花堆叠成山;松柏伸展着虬劲的枝条,比夏日还要青翠;这里、那里,几杆碧竹,数棵红枫,间杂在亭台楼阁之间。仰望长空,秋高气爽。金秋,是北京最美丽最怡人的季节。 
  正大光明殿后的第三个殿堂——天地一家春的旁边,挖好了个坑,这是喜坑,坑内安放了筷子(谐音“快生了”)、红绸和金银八宝。天地一家春的门旁,挂着避邪的大刀,放着助产的易产石——这一切都说明殿堂内的主人魏氏快要生产了。 
  十月初六日,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回荡在天地一家春,回荡在整个圆明园,乾隆帝的第十五个儿子降生了。 
  稳婆把婴儿放在魏氏的身旁,魏氏望着婴儿高高的鼻梁,红扑扑粉嫩嫩的脸蛋,目光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意和无比的自豪。 
  保姆走过来,看着魏氏的表情,不忍把婴儿抱走;但是宫中的规矩是不能破的,她不得不走到床前道:“娘娘千岁,奴婢该把小阿哥抱走了。”魏氏的眼中涌动着泪花,她艰难地转过身,宫女会意,把婴儿放进她的怀里。魏氏抱着自己刚从身上掉下来的骨肉,难以割舍。但最后,还是亲了亲儿子,把他交给了保姆抱走了。 
  宫中的规矩,皇子一生下来,无论嫡庶,一堕地,就有保姆抱出由乳母喂养。一个皇子按例应有八个保姆,八个乳母,另有十几个太监和宫女。自襁褓之中至成婚,母子相见,也不过百余面。 
  尽管儿子一生下来就被抱到别处喂养,魏氏实在难以割舍,但她心里,还是充满了喜悦——她又生了个皇子。 
  乾隆老来得子,更是无比喜悦。太后年望八旬,又添一个孙子,高兴得整日合不拢嘴,好像年轻了十多岁,见到儿子乾隆道:“你真有福气。” 
  两年后,即乾隆二十七年十一月,魏氏又生下一个皇子——皇十七子,这是乾隆的最后一个儿子,因此疼爱非常。 
  魏氏的两个儿子,乾隆帝给他们取了名字:十五子叫永琰,十七子叫永璘。 
  乾隆三十年,魏氏又晋封为令皇贵妃,其名位仅次于那拉皇后。 
  与魏氏雪香走向人生的辉煌相反,不幸而又无辜的那拉皇后揭开了她人生中最悲惨的一页。 
  乾隆三十年正月十六日,乾隆皇帝奉皇太后自京启銮,举行第四次南巡,那拉皇后以及令贵妃、庆妃、容嫔等随行。銮驾快到济南,上谕越济南城而不入。皇后向乾隆帝进言道:“皇上南巡的目的,不就是要安定山东与江浙,进而安定天下吗?山东是大清心腹之地,济南是京畿重镇山东首府,皇上越济南而不入,与南巡目的不是相悖吗?” 
  皇上道:“你说的很对,但我另有考虑。” 
  “我知道皇上是出于什么考虑。” 
  “什么考虑?” 
  “你心里明白我们俩心照不宣。” 
  乾隆帝气得脸发白,道:“悔不该没有带令皇贵妃魏氏,她断不会说出你这种混话。” 
  “‘悔’‘悔’!你尽是‘悔’!尽是对别的女人的‘悔’!这样你就高尚了——你是个伪君子!哪个女人都好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混、蠢是不是?只不过是只有我一个人敢顶撞皇上罢了。多年来,你用‘悔’来解脱自己,你是自私的!你去想你的那些女人吧,去‘悔’你的那些女人吧!” 
  那拉氏大闹一通之后,又跪在太后面前号陶大哭。她老人家有什么办法,只是拿好言好语劝慰她罢了。 
  当日有几位大臣也向皇上进言道:“济南近在咫尺而不入,于情理不合,济南乃山东首府,京畿重地,若绕过而行,恐为不妥,请皇上三思。” 
  皇上仔细思考后,仍越济南而过,不过他又特别写诗说明不在济南驻跸的原因道: 

  四度济南不入城,恐防一入百悲生。 
  春三月昔分偏剧,十七年过恨未平。 

  大家知道皇上不愿勾起对往事的痛苦的回忆,也就不再多说,车驾匆匆南下。 
  五十五岁的乾隆帝此时可谓走到了他事业的峰巅。海清河晏,四夷宾服,尤以用兵新疆一举拓地二万余里,更是前无古人的辉煌功业,真是志得意满。可是此时的乾隆帝却更显得孤独和苦闷,他没有可以倾诉内心苦闷的伴侣,与那拉皇后的不谐,使他在处理军政大事的极端焦劳烦闷之后,却找不到倾诉内心苦闷的宁静的港湾。事业的鼎盛,感情的空虚,使他逐渐的耽于女色,追求肉欲的满足。每天,侍寝的妃嫔乃至一些宫女都领教了皇上强烈的肉欲。 
  可是,乾隆的放纵不仅没有使自己的苦闷孤独有任何解脱,反而有增无减。于是他更加怀念孝贤皇后,也不时想起温柔似水而又热情如火的令皇贵妃魏氏,要是魏氏现在在自己的身旁,肯定会是另一番样子。 
  车驾到了扬州,身旁只有近侍福安一人,乾隆道:“人言美女出扬州,以朕看来,也不过平常。” 
  “皇上见过扬州女子?” 
  “瞥见过。” 
  福安从行宫出来,找到已升为礼部尚书的舒赫德道:“大人,这扬州城里难道没有令皇上满意的女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看出来,皇上对汉家女子情有独钟。特别是贵妃娘娘此次没有随驾前来,皇上对汉家女子更是思念得辗转反侧。” 
  “皇上为什么对汉家女子这样倾慕?”舒赫特似乎有些不解。 
  “皇上虽是满族,但自幼受汉文化熏陶,其血肉已确乎是一个汉人,他执着于立嫡,就是汉文化影响的一个明证。自魏氏入进后,他领略了汉家女子细腻的情怀,诗意的性格,温柔如水的温情,秀丽如玉的姿容,特别是琴棋书画的才艺,哪里是满族女子所拥有?所以,皇上虽囿于家法,不敢纳汉女入宫,其实骨子里,最是倾慕汉家女子。” 
  舒赫德会意而去。 
  当晚膳罢,福安报:“万岁,礼部尚书舒赫德求见。” 
  “现在见朕,还有什么事情?” 
  “他说他访得一个乐师,想请皇上” 
  “传他进来。” 
  舒赫德带进一个女子,十六七岁,高挑身材,玉肤冰肌;眉细如黛,唇红如丹;头上挽着高髻,发如黑漆;十指尖尖,明洁如玉。舒赫德道:“万岁,奴才见皇上这几日旅途劳累疲惫,访得一位乐师,弹唱几曲,以使皇上放松一下筋骨,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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