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东晋末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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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愚兄须与拙荆商议一二,也免得不告之她便为灵媛订下亲事,心生不满在后唠叨,请弘德稍作歇息,愚兄往内宅去去便回!”
“哦?”孔道把褚爽的表现解读为了惧内,这年头,高门士族有很多都惧内,主要是自身性格软弱,或是发妻娘家强势,其他原因还有很多,林林总总不足为外人道,随即理解的笑道:“弘茂兄但去无妨,道就恭候佳音了!”
“告辞!”褚爽拱了拱手,向外走去。
跟着褚爽的两名护卫相视一眼,双双点了点头,其中一人也转身就走,褚爽并没太当回事,毕竟正常嫁女,卫风再是蛮横霸道,总不能这都干涉吧?
没过多久,褚爽重新回到了小花园,眉心微皱,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褚夫人不由问道:“褚郎,孔道寻你是为何事?”其他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褚爽席地而坐,捋须叹道:“刚好你给合计合计,孔道是为琅琊王说媒而来。”
一瞬间,众人的表情有如打翻了的染缸般丰富多彩,在褚秀之与褚喻之眼里,司马德文的条件比谢灵运要好上太多,褚炎之却是隐现担忧之色,而褚夫人与褚灵媛,则是双双埋头寻思。
褚秀之跟着就道:“刚商议起了幺妹的终身大事,便有琅琊王上门提亲,当真是老天眷顾啊,想当年,姑祖母(褚蒜子)也是先为琅琊王妃才成为位极宫掖的六宫之主,儿以为,这乃是天道轮回,天大的福气又光顾咱们褚氏了,何况当今主上堪比惠帝,口齿不灵,饥寒不辨,而琅琊王灵秀卓群,自小聪慧,四岁那年已袭琅琊王爵,请父亲与阿母恕儿斗胆说句犯忌的话,若是主上有个三长两短,幺妹的后位,并非遥不可及啊!”
褚喻之也是连连点头,自汉朝以来,后族与外戚列侯封地,权倾朝野再是寻常不过,如曾祖褚裒便由姑祖母褚蒜子而显达,眼看着历史就要重演,如何能不振奋?
褚喻之附合道:“如今士族凋敝,寻嫁不易,政局每多动荡,每一次权势相易,都伴着血腥清洗,士人高贵的血统已于倾轧中被绞杀的差不多了,老牌士族圈日益萎缩,投机的新贵缺乏底蕴,也不知能得意到几时!
儿观建康士家郎君,多为斗鸡走狗,涂脂抹粉之辈,谢灵运虽数个中皎皎,却是白身,无非以诗书成名罢了,今次倘若拒绝了琅琊王,再想为幺妹寻一个家世品貌都相匹的如意郎君就不会那么容易了,拒绝了皇家求娶,已是无形中得罪了司马氏,试问天下还有谁再敢纳幺妹为妻呢?”
这话一出,包括褚灵媛自已,所有人的脑海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卫风的身影,以此人胆大无忌的行事风格,如何会忌惮一名司马氏的藩王?随即纷纷紧守心神,强摁下了这个念头。
第四十四章 不许嫁人
(多谢云歧青谷的打赏~~~)
褚炎之稍有些迟疑,紧接着就小声提醒道:“建康市坊间已在悄然流传昌明(晋孝武帝司马曜)之后有二帝的图谶,岂不是兆示着晋怍将终?再来看当今天下,北府军干预朝政,尾大不掉,酿成大祸只是早晚间事,荆州又有殷仲堪、桓玄心怀异念,司马氏已是孤立无援,数十年前,司马家的天下尚有士族拱卫,而数十年后,士族已日渐衰微,如果生了变故,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假若与琅琊王结为姻亲,不但幺妹命运难测,我褚氏也难免会被拖累,还请父亲、阿母、长兄与三弟勿要草率啊!”
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自从孝武帝死后便开始流传,在建康可谓人尽皆知,古人即使不信图谶之说,但心里也会疑神疑鬼,褚爽不由现出了为难之色,把目光投向了褚夫人,褚夫人也难以作下决断,一时沉吟不语。
而褚秀之与褚喻之,已经做起了国舅的美梦,相视一眼,褚秀之又道:“晋室看似摇摇yù坠,可谁知道呢?当年王敦兵逼建康,孝元皇帝曾脱戎衣,著朝服,谓王敦曰:公若不忘本朝,于此息兵,则天下尚可共安也,如其不然,腾当归于琅琊,以避贤路!
瞧?若非当时的形势万分危急,身为九五至尊的孝元皇帝岂会如此不顾颜脸?依儿之见,倘若王敦能多活个三两年,这江东多半已经姓王而不姓司马了!
可纵是如此,一晃近百年过去,大晋不还是巍然不倒?再说淝水之战,苻坚挟百万精锐来攻,我大晋仅以八万军便大破之,事先又有谁能料到?既便是谢安石,他那副胸有成竹模样恐怕也是由于无计可施而只为安定北府将士之心故作的姿态,是以,天下至尊**,冥冥中自有天意,岂是我等所能揣测?同样的道理,把幺妹许以琅琊王为妻,祸福是非自有天定,若是父亲与阿母拿不定主意,不妨问问幺妹自已是何想法,如何?”
褚爽想想也是,未来有谁看的清呢?当年的王、庾、桓、谢,均是权倾一时,不也没能撼动得了大晋的江山?更逞论如今的刘牢之、殷仲堪、桓玄之流?这三人比起王敦、庾亮、桓温与谢安,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于是,褚爽示意道:“灵媛,你意下如何?”
对于褚灵媛来说,最迫切的是摆脱掉卫风,其次才是红丸问题,在她的认知中,司马德文年仅十四,可能对男女之事不大懂,不一定会在意自已有没有落红吧?
卫风与红丸,这两大难题就如两座大山,时刻把褚灵媛压的喘不过气来,只要能把自已嫁出去,对方又不是太差,她也不会过于计较,至于夫郎是何等样人,未来幸不幸福,破了身的她已经没有挑三捡四的资格了。
‘这该死的恶贼,都是你害了我!’褚灵媛的心里充满着对卫风的仇恨,在谢灵运与司马德文之间,其实褚灵媛更属意于谢灵运,那个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她也害怕啊,生怕司马家皇朝垮塌,将来会不得好死,史书上早已记载了无数废帝废后们的悲惨命运,她深以为然,而谢灵运虽然未曾谋面,却与她年龄相当,门第又高,还有美名在外,可这时,有的嫁已经不错了。
暗暗作下决定,褚灵媛咬咬牙道:“兄长说的对,拂了宗室的脸面总是不妥,小女任凭父亲做主!”
“哈哈哈哈~~”这话刚刚落下,一阵令她浑身战栗的狂笑伴着马蹄声从远处蓦然炸响:“褚灵媛,你他娘的少作白日梦!有老子在,你休想嫁人!”
所有人都朝来声处看去,正见卫风领着几名战士策马狂奔而来,马蹄纷飞中,精致的花草被踏的一片狼籍,但褚氏诸人已经顾不得了,均是面色大变,褚灵媛更是吓的面如死灰,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她这时只转动着一个念头,湖泊就在边上,要不要投水自尽?
原来,卫风在听到回报之后,立时急怒交加,娘的,chūn暖花开,这小sāo蹄子动了chūn心啊,老子看中的女人,如何能放她去找野汉子?卫风可从来没升出过征求女方同意的想法,他看中的,就是他的,谁都不能动,于是率骑旋风般冲出营地!
“咴溜溜~~”卫风领着骑士于三丈距离勒马停住,也不下马,冷眼扫视着地上众人,配上那一身亮银色的明光铠与浑身缭绕的煞气,给人一种魔神从天而降的错觉。
褚爽勉强打起精神,厉声喝问道:“卫。。。。卫将军,老夫嫁女碍你何事?你怎能如此蛮横霸道?”
卫风冷冷一笑:“琅琊王绝非灵媛良配,此子幼时性颇忍急,及在籓国,曾令善射者射马为戏,既而有人谏曰:马者国姓,而自杀之,不祥之甚!再配上昌明之后有二帝的谶讳图说,末将可以断定,晋祚必终于琅琊王之手!况且此子深信浮屠道,曾铸货千万,造丈六金像,亲于瓦官寺迎之,步从十许里,晋室已危在旦夕,却如此穷凶极奢,与司马道子之流有何区别?司马氏不亡当真没有天理!”
这是卫风第一次公开表露出了反意,褚氏诸人均是噤若寒蝉,好半天,褚爽才哆嗦着嘴唇道:“卫将军,老夫可当你是酒后戏言,但琅琊王乃灵媛亲自认可,他日是祸是福,自有她来承担,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便是。”
“哦?”卫风嘴角现出了一抹挪愈,狞笑道:“府君,是不是末将这些时日忙于军务,较少来给府君请安问好而忘了末将脾性?实话对你说,末将看上了令爱,除了末将,她谁也不能嫁!”
“你。。。。”这就是**裸的威胁啊!当人面对威胁时,如果第一次软了,以后就会次次软,褚爽也不例外,他虽然气的须发飞舞,也虽然很想说不,可这个不字就是堵在喉咙口吐不出来。
褚爽勉强伸手一指,忍着怒道:“卫将军,你岂非说笑?我堂堂高门甲族,如何能与庶人通婚?好,退一步说,既便我不嫌你门第低,但如果把灵媛许给你,我褚氏将从此自绝于士林!,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颜脸去见列祖列宗?”
第四十五章 直接掳走
仿佛担心卫风不明白,又似乎怕激怒卫风,褚爽赶忙解释道:“数十年前,曾有士族王源嫁女于庶族满氏,立时引起轩然大波,有朝庭官员上表弹劾王源,谓曰:源虽人品庸陋,胃实参华,而托姻结好,惟利是求,站辱流辈,莫斯为甚,王满联姻,实骇物听,一宜实以明纠,黝之流任,使已污之族,永愧于昔辰,方靖之党,革心于来日,故臣等建议,请以见事免王源所居官,禁锢终身!卫将军,你可不能害我褚氏一门啊!”
所谓禁锢终身,便是剥夺一辈子的出仕资格,具体到褚爽,则是罢免去义兴太守,士族如果不掌权,家族会很快衰落下去,为此,褚爽的话语中竟带上了些哀求,他是真的没辙了,硬来干不过卫风,只能寄期望于以情动之。
卫风淡淡道:“末将出身于河东卫氏,如何配不上你褚氏。。。。”
这话刚出,褚氏诸人均现出了yù言又止之色,卫风冷眼一扫,跟着道:“我知道诸位想说什么,不就是没有碟谱,尚未认祖归宗?好,我也不强人所难,今日与府君立下誓约,三年之内,卫氏家主卫屿必会上门求我入宗,倘若不成,我便还令爱zì yóu,之后再不纠缠,但我若侥幸得了士族身份,还请府君将令爱许配给我,这三年内,令爱不许与任何人缔结姻缘,这是卫某的最后底限,诸位不要试图挑战,现在请府君去把那孔道打发了罢。”
“这。。。。”褚爽颇感为难,得到士族身份哪有如此简单?由庶人转为士族,在孝元皇帝定鼎江东之初虽然条件极为苛刻,但至少还有一丝机会,而如今,士庶泾渭日益分明,士有可能被打回庶,庶想一跃为士那是绝无可能!
最关键的原因,在于士族队伍日益庞大,各门各户经几十年来的开枝散叶,人数已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而大晋的土地就那么点,僧多粥少啊,最开始南渡的士族,当个小郡太守都要犹豫再三,至少也要一富足大郡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而如今,别说小郡太守,即便是县令以及郡县僚属都抢破了头,就这样,还有些士族连什么官职都谋不到,那被卫风灭门的钱姓士族正是属于混的差的那种。
不过,话又说回来,河东卫氏早已衰败至游走在了士庶边缘,顶着士族的名号,过的却是庶族的日子,如果不是勉强仗着先祖卫瓘的余荫庇佑,恐怕连士族身份都保不住,照这么看,卫风走卫屿的路子倒不失为一条捷径,可天下间姓卫的多了去,卫屿凭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