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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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那种头脑比较简单的笨汉,可是从短短的一天交往来看,他觉得刘备这个说法有些问题。刘修虽然书读得确实不好,可是他眼神明亮,言语自如,不仅没有一点愚笨的感觉,相反倒是让人觉得他有些狡黠,加上他对那一手漂亮的书法说得含糊其辞,让公孙瓒难免有些些疑心。
听刘备这么一说,公孙瓒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他静静的听刘备往下说。
“其实我这大兄原本好象不笨的,我记得我阿母说过,大兄识字的时候就比大多数小孩快,不敢说过目成诵吧,也是比别人快很多,只是他确实不喜欢读书,不管是《仓颉篇》还是《急就篇》,他都没有读完,后来学《论语》《孝经》的时候更是如此,但是看到书就头疼这毛病,却是后来的事,好象好象和他的阿翁有些关系。“
“他的阿翁?”公孙瓒更加好奇了。
“因为读书不用功的事,他被他阿翁狠打过几次,结果不仅没有改正,反倒更严重了,有些故意和他阿翁治气似的。”刘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边想一边说:“再后来,他阿翁也就失望了,总是说他没用,以后就是个废物,说他不如我,再后来就成这样了。”
“他的阿翁大概有些急于求成了吧。”公孙瓒释然,“做父母的,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读书有出息,其实在我看来,读不读书有什么关系?就以你大兄这副好身体,就算不读书,以后也能挣些军功出人头地。”
“只可惜高祖皇帝虽然说过‘非功不得封侯,不如约者天下共击之’,但我大汉现在就算有军功也不如那些读书人容易封侯。遗子千金,不如一经啊。”刘备长叹一声,用脚将一块小石头踢进水中,“啪”的一声溅起一朵水花。
“可不是,纵使是段太尉那般军功,也要阿附阉人才能做太尉,反倒是那些连一个人都没杀过的书生,转来转去都不离三公之位。”公孙瓒也心有同感的长叹一声:“从这一点来说,也怪不得德然的阿翁那么着急,只是可惜”
刘备无声的一笑,没有回答,怔怔的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出神。
卢敏向刘修说明了情况,征求他的意见,刘修喜出望外,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刻应了。虽说做个抄写员并不代表自己就傍上了卢植,但终究是一个不错的机会。第一天到精舍来就有这样的进展,已经出他的预期了,哪里还有不满意的可能。
卢敏见他一口应下,也非常高兴,又细问了一些他的学业。刘修在这一点上不敢吹嘘,生怕露出破绽,只敢往低了说,几乎要说自己是个一字不识的文盲了。其实他虽然对古文字没有专门下过功夫,但是因为书法和篆刻的缘故,对篆书隶书并不陌生。
两人说了一阵,卢敏让刘修回去做些准备,自己去见卢植,把刚才公孙瓒介绍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对卢植说了。卢植听了,久久不语,最后说了一句:“子行,你帮我拟一封书札,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蔡伯喈和杨伯献,朝庭和亲不成,我担心又会转向征讨,朝中主事的对边郡之事大多不明所以,更何况陛下身边的那些阉竖,万一有侥幸心理,只怕会出大事。”
卢敏不敢怠慢,连连点头。
卢植又道:“你派人去一趟城里,把公孙瓒说的情况转告给李定,他和刺史大人、太守大人都有些交情,想必有机会进言。涿郡虽然离边境远一些,但也不是远不可及,早些做准备总是好的。”
“喏。”卢敏再次躬身应喏,见卢植没有其他的话,便起身到一旁去拟书札,写好后交给卢植看了一遍,卢植提笔改了几个字,便让他出来找刘修,让刘修誊清,然后由他带到涿县,由官邮往洛阳。
刘修听说是给蔡邕的书札,不敢大意,按卢敏的要求,用工整的隶书写清了,又仔细检查了两遍,这才交由卢敏收了。卢敏把他带到书房内,教他用细绳扎好木简,填上青泥,再印上卢植的私玺,然后赶往涿县。
卢敏去办事了,一时没有授课的可能,卢植又没有立刻安排抄写的任务,刘修便回到宿舍,拿出刘备带来的书简,自己做起了功课。不久,公孙瓒和刘备二人回来了,一进门,刘备就仔细的看了一下刘修的脸色,见他面色平常,一点也没有昨天的恼怒,这才放了心,冲着公孙瓒使了个佩服的眼色,开心的对刘修说:“大兄,小先生留你都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让我有时间去为先生抄抄文章罢了。”刘修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刘备吃了一惊,随即又露出羡慕的神色:“你要到卢君身边读书?”
刘修连连摇头:“不是读书,仅仅是抄抄写写罢了。”
“竖子。”公孙瓒忍不住笑骂道:“虽说只是抄写,可是能第一个看到先生亲著的文章书稿,这可比听先生讲书还要好上百倍呢。你这竖子真是运来如山倒,挡都挡不住呢。”
第015章 新朋友
刘修笑了笑,可是笑容很快又变成了苦笑,他看着笑容中带着几分羡慕的公孙瓒,很郑重的问道:“鲜卑人真的这么凶残,年年都来?”
“那还能骗你?”公孙瓒觉得有些好笑的看看他,半开玩笑的说道:“德然,你也没读什么书啊,怎么跟那些书呆子一样迂腐,还相信以德服人那一套?”
刘修从来没有相信过以德服人的那一套,他只相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面对公孙瓒的玩笑,他无心解释,只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北边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直是汉人心病,现在还只是边患而己,以后却是长驱直入,蹂躏中原,甚至两次入主中原。远的不说,这三国以后就是五胡乱中华,长达三四百年的战乱,几乎把汉人的元气损耗殆尽。
“唉——”刘修长叹了一声,遗憾自己只知道写个字,画个美人,却不知道一点先进的科技。这也难怪,没想过要穿越啊,如果早知道的话,怎么也得准备个大百科全书什么的。
公孙瓒不知道刘修在想什么,以为他是担心鲜卑人的攻击,倒有些不以为然,慨然道:“德然何必如此丧气,鲜卑人虽然凶残,其实不足为患。只要我大汉人不要沉迷于那些迂腐的经义之中,区区鲜卑人又能成什么气候?别看檀石槐现在得意,一旦我大军出塞,他就和当年的匈奴人一样只能远遁漠北,苟延残喘。”
公孙瓒一边说着,一边意气风的挥舞着手臂,仿佛他就是当今的卫霍,而檀石槐就是当年的伊稚邪,很快就要拜倒在他的面前,束手就缚。
看着公孙瓒眼中自信的光芒,刘修暗自叹了口气,连连摇头,心道你是有才,可是你和卫霍却差得远了,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大汉也不能和汉武帝那时候相比,桓灵二帝可是大汉历史上有名的昏君,连给汉武帝提鞋都不配。
“彩!有志气!够豪爽!我喜欢!”
门外响起“啪啪”的掌声,接着那天死乞白赖的要骑公孙瓒的白马的毛家少年出现在门口,他一边拍着手,一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家仆,怀里抱着褥子和光滑的锦被。
“你你这是?”刘修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毛宗,草字承明,请三位多多指教。”毛宗哈哈一笑,一边让家仆铺床,一边搓着手,故作豪爽的笑道:“我也是卢先生的学生,哈哈哈,我们是同窗啊。这个上次与三位一见如故,非常希望能和你们多亲近亲近,所以嘛哈哈哈我们一起住吧。”
公孙瓒撇了撇嘴,不屑一顾:“谁和你一见如故啊,一见如故还硬要抢我的马?”
“伯珪兄,朋友有通财之义嘛。”毛宗有些惧怕公孙瓒,陪着笑道:“再说了,我也没有抢你的马,只是借了骑两天,骑两天而己。这不,才过了一天,我就给你送回来了。伯珪兄请看”
毛宗还没说完,公孙瓒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刘修和刘备互相看了一眼,刚要说话,就听到院子里一声马嘶,连忙站起身来,跟着走了出去,正好看见公孙瓒抱着那些白马的脖子亲昵的和马说着话,那白马摇头摆尾,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亲热无比。
刘修转过头对一直陪着笑的毛宗说道:“看不出你虽然纨绔,却还是个讲信用的人啊,不仅讲信用,还提前还回来了。怎么,过完瘾了?”
毛宗尴尬的笑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臀部,刘备一见,忍不住笑出声来:“怕是没本事骑,摔得惨了吧?”
“哪里哪里。”毛宗满面通红的摆摆手:“我有那么差吗?我是真的想和你们做朋友的。”
刘备还要再说,刘修瞟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挖苦毛宗。虽说毛宗有些少年脾气,可是能做得这样也算是难得,至少心性不坏,要不然的话,昨天他完全可以让武军候出手狠狠修理公孙瓒一顿。刘修虽然是个记仇的人,却也不至于到处结仇,更何况现在还是在毛家的庄园里,从饭堂的伙食来看,毛家虽然是地主,却还算不上恶霸。
刘备现在对公孙瓒很崇拜,下意识的就把毛宗当成了敌人,原本想再羞辱他几句,出出昨天的恶气,可是见刘修给他使眼色,却没敢再说。刚刚虚惊了一场,他现在还真怕再惹火了刘修,把他气回家去。
公孙瓒和白马亲热完了,再看向毛宗的眼神顿时温和了许多,毛宗顺着杆子往上爬,建议公孙瓒把马寄养到他毛家的马厩里,有专人照料,也能喂些精料,公孙瓒爱马,本来也不想把自己心爱的坐骑和那些驽马拴在一起,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毛宗随即让人把马牵到马厩里去,自己却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伯珪兄,其实说起来,我们也是英雄所见略同。对付这些胡人,没别的,一个字,杀他老母!”毛宗一挥手,大声大气的说道:“我之所以看中了伯珪兄这匹马,不是因为我贪婪,而是因为伯珪这匹马真是良驹,如果能骑着它上战场,一定能把那些胡狗杀得落花流水,这可比那些子曰诗云的有用多啦!”
刘修直皱眉,这小子年纪和刘备差不多大,怎么一开口就杀杀杀的,难道真是武人家庭出身的缘故?
公孙瓒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一拍毛宗的肩膀:“承明,你这话我爱听,对付这些胡狗,只有把他们打痛了才有用。行,以后你有机会去辽西,我一定给你找一匹这样的好马。”
“那就一言为定。”毛宗欢喜得眉飞色舞:“不瞒伯珪兄说,我也许很快就有机会去辽西了。”
“是吗?”公孙瓒眉梢一动:“是行商还是游历?”
“访亲。”毛宗道:“护送我一个远亲去。”
公孙瓒听了这话,不好再问。说话间,毛宗的仆从已经铺好了床榻,毛宗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往床上一倒,试了试,然后满意的说道:“从现在起,我们就可要同居一室,共研经义啦。伯珪兄,德然兄,玄德老弟,以后可要多关照啊。”
“你有我大吗?”刘备不高兴的问道。
“嘿嘿,我已经查过你们的告身了,我比你大三天。”毛宗起身搂着刘备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笑道:“你就老老实实的做老幺吧。”
刘备努了努嘴,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刘修见了,忍俊不禁,笑着连连摇摇头,心道这小子如果知道他现在搂的是未来蜀国皇帝的肩膀,还能这么随便吗?
毛宗得意的笑个不停,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很快就熟稔得象多年的好友。毛宗性格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