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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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住怒火,缓声道:“王爷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快点放人,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事了,”秋明的语气淡淡的,“只是本王还是有一点点好奇。”
哦?有什么可好奇的?我盯着他,一脸疑惑。
看到我的神情,秋明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慢条斯理道:“据昨夜给你诊治的太医讲,你中的乃是世间少有的‘醉香’,这种春药价值昂贵,并且极其罕见,说它是千金难求是毫不夸张的。本王就奇怪了,你这么个丑女人,也值得采花贼用如此珍贵的药物?”
千金难求?那采花贼还真大方啊现在这都什么世道啊,一个采花贼长得比女人还美,随便用颗药就是珍贵无比的,更奇怪的是,这采花贼竟然还对我这种姿色的女人感兴趣——。
“喂,我说丑女人,你有点反应好不好?”见我半天不开口,秋明有点急了,一直维持着的平淡语气也不稳起来。
唉~~,秋明啊,你除了说我是丑女人,还会不会用别的骂人方法呀,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翻来覆去总是用这一种方法讽刺我,不知道我脸皮厚吗?还有啊,既然要摆王爷的架子就应该坚持到底,现在倒好,又把本性露出来了,亏我之前还真被你的气势镇住了。真不知你这脾气是怎么管辖好这大片封地的
“是,我也不知那采花贼怎么就把那么珍贵的药用在我这等丑女身上,可能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吧。王爷还有何吩咐,若没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我口不择言的乱说了一气,福了下身,便径直朝门外走去。
一出了门,趁着秋明未反应过来,我急急地出了院子,直奔“应景园”。
回到别院,我的心还在急急地跳着。想想还真失败,都装了一上午的谦卑淑女了,偏在最后没忍住,露了本性,也不知那秋明会不会更讨厌我。也许该和裴英套套近乎了,免得福王大人哪天一个不高兴把我下了大牢,我可记得他一直想把我关进牢房呢。
算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走一步算一步。我自我安慰着,推开了房间的门,却见一熟悉的湖绿色身影立在窗前。
“乾儿,你怎么过来了?”我微笑着走向那单薄的湖绿色身影,原本沉重的心竟轻松了许多。
清爽的绿色轻轻一闪,便夹带着沁人的荷香立在了我的身前,一枝嫩粉色的荷花递到了我的眼前,“喏,姐姐,这个送你。”
我伸手接过荷花,放在鼻尖狠狠一闻,笑眯眯道:“谢谢啦,乾儿,我就知道你最懂我的心思了。这两天正想荷花想的紧呢。”记得在林安府的时候,我最爱在夏夜赏荷了,可惜这燕城并不时兴养荷,原本普通的荷花在这里竟难得一见了。
“姐姐,昨晚——没事吧?”满是担忧的大眼睛认真地盯着我,细细看去,眼角竟布满了血丝。我不禁心里一揪,昨晚,他怕是没睡好吧。
抚上小家伙那有些凌乱的发丝,细细拨弄整齐,“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还好好的么。”
小家伙没有言语,只是定定的瞅着我,淡淡的眉渐渐拢了起来,而我也只那么呆站着,脑子里竟空落落的。
当我开始怀疑时间是不是静止了的时候,一个大力的拥抱把我拉回了现实。
“姐姐,让我保护你,好不好?”埋在我颈边的头颅轻声地低语着,温柔的语气让我有一刹那的悸动。
什么时候,小家伙已经长这么高了呢?比我还要高半头了呢,什么时候小家伙的话语不再满带着稚气,开始让我心动了呢?
乾儿,什么时候,你已经长大了呢?
虽然留恋那绿衫上还残留的荷叶荷花的香气,我还是维持着脸上的淡漠推开了他有些单薄的身躯。当那让人安心的温度消失时,我瞥到了乾儿眼中的失落与无措,那张精致的小脸也变得有些苍白。
乾儿,不是我无情,只是,你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爱,如果再纵容你,那终会害了你。
我转过身,寻个空瓶子去插那含苞待放的荷花,眼睛不停得扫着空荡的屋子,却怎么也不忍心去看那张曾让我爱不释手的可爱小脸。几天之前,我还明目张胆的强吻那白玉般的脸颊,心里一片清明,而现在,我却胆怯了。我可以对一个孩子百无禁忌,却无法在他变成男人后还奢望单纯的情谊。早该意料到的事,我却一直在刻意忽略罢了。
把屋子的瓶子罐子都瞧了个遍,也没找到适合这长茎粉荷的,不是我挑剔,而是凌国这几年流行宽口矮短的瓶子作装饰,整个屋子都找不到细长颈的花瓶。
无奈中,我解下腰间的笛子放入一个空瓶中,又将荷花的长茎插入笛身中,长度竟然刚合适,娇艳的粉红花苞配上碧绿的笛身,竟有种说不出的美。
正准备在心里好好的自恋一把,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上了笛身,“姐姐,你喜欢大哥?”语气是淡淡的,我却分明听出了里面的哀愁。
裴英么?我,喜欢他吗?不知道。初见时,他那超脱凡尘的身姿让我惊为天人,然而一年后再遇时,那种感觉已然淡了。时间,果然是可以带走很多东西的。
“果然呢,”原本清脆明亮的嗓音低沉了许多,含着满满的失落,“姐姐,我还有事,晚上我会过来保护你的。”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衣衫飘动摩擦的响动,待我转身望去,已是不见了那抹清凉的绿。
小破孩,跑那么快干什么,不知道你姐姐我向来反应比较迟钝吗?没等我开口你就自己下了结论,真是——!还有啊,晚上过来保护我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拿过窗台上自己缝制的布娃娃,望着布娃娃白皙的大饼脸上那个新鲜出炉的大脚印,我真的很想揍人!
夜晚,该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难熬的时段。四年的本科和两年半的研究生生活让我早已习惯了昼伏夜出,自从来到这里后,一到三更时分就双眼放光,精神倍爽。原先我总会在这珍贵的安静时刻看看书或是电视,再不济就是上网玩游戏,可自从到了这里,电视电脑成了肥皂泡,唯一的娱乐项目就剩了看书。在林安府时还好,毕竟书房里有的是书,可这妓院里就不行了,没有书,也没有足够的蜡烛保证室内的光亮,无所事事的夜晚也就分外难熬了。
在扑杀了六只不识好歹闯入我床帷内的蚊子后,我好不容易酝酿的那一丁点睡意彻底没了影,于是悻悻得起了身,走到窗前,向外面张望。乾儿那臭小子,不是说晚上要来保护我么,怎么一直没见人影啊,该不会只是随口说说,所以忘记了吧。我还一直担心他,弄得自己睡不着。
今夜的天似乎特别暗,窗外稍远点的地方竟全是漆黑一片,抬头看看,月亮竟全都隐到了云后,“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看小说时常见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接着我很入戏的发出阴森的笑声,很满意的察觉到自己果然很有当强盗的潜质。
又在心里自恋了一把后,我关上窗,准备回床上接着酝酿睡意,却被窗外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的一个哆嗦。
谁啊?大半夜的弄这么大响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重新推开窗子,伸着脖子往外看,只见一团白色影子直朝着我面前扑来,我心里一惊,反射性的抱住了窗台上的布娃娃。
待那不明飞行物越过我在屋内安全着陆后,我吁了一口气,松开怀里的娃娃:还好,没有再印个脚印上去。
“臭小子,就不知道先敲个门再进来吗?每次都从窗口飞,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不会走路光会飞啊!”把布娃娃摆到窗台上,我扭头去看屋内那个神色不明的家伙。
“你衣服怎么这么脏,出什么事了?”我皱起眉头,走到乾儿的身边。他已换下了白天穿的湖绿色长衫,着了一身淡的近乎白色的浅黄衣裳,而原本素净的衣衫上不知为何满是尘土,甚至还有两片树叶挂在前襟和衣摆上。
乾儿低头扫了一眼,随手摘下了上面的叶片,“刚才从树上下来时沾到土了。”
“树上?你在树上做什么?”我有些诧异,“该不会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吧?”难道这小子原本打算在树上猫一夜来守着我?
原本没有表情的白净面庞上带了丝赧然,略显苍白的唇微张了张,又紧抿起来。昏黄的烛光下,乾儿那细致的五官竟模糊的有些不真切了。
“喂,怎么弄这么脏,该不会是从树上摔下来的吧,”我细细打去他衣上的尘土,一边还不忘打趣。
“你怎么知道的!”瘦瘦的身躯向后一退,“我,我是不小心才——”
抬头看看乾儿眼中的慌乱,我咂舌:我这破嘴还真是说什么准什么!
奇怪啊,乾儿的武功不是很好么,尤其是轻功,怎么会掉下树,“乾儿,你该不会是在树上睡着了,结果掉下来的吧?”我眯起眼睛望向他。
看到他眼中的慌乱更增几分,还添了一丝惊奇,我再次咂舌。
“别胡闹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我心疼地盯着乾儿,他的眼中满是血丝,想想也是,昨晚他就没睡好,今晚又硬撑着跑来这里,如果不是困极了,断不会从树上跌下来。那树有多高我心里是清楚地,恐怕他的身上已有多处淤青了吧,可我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既然他硬撑着不想让我担心,我也只能装作不知。
“不要,万一采花贼再来怎么办?”小家伙语气很是坚定,昂着头迎上我的目光。
采花贼?我心里一凉,白天光顾着应付福王了,倒忽略了昨晚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绯惜花了。记得他临走时是放了话说会再来,这个死变态!
不过,依我所见,绯惜花的武功应在乾儿之上,所以乾儿这么费心劳力的守在这里估计也是没什么用的,再说采花贼应该不会连着两晚过来吧,等明后天孟宏羽回来了,和他商量个万全的法子才是正道。
这么想着,我便接着劝乾儿回去,要是让这么可人的孩子变成熊猫眼,那可就罪过了。
无奈的是,无论我怎么苦口婆心的教育他睡眠好精神才能好,并强调自己不会出什么事,乾儿就是不为所动,站在那里嘟着嘴不说话。
半晌,我也累了,索性抓了把椅子坐在了他身边,一阵困意袭了上来,“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也要睡了,难道今晚你打算就这么站着?”真是固执的人,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情形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乾儿瞅了瞅不停打哈欠的我,低声道:“好姐姐,家里的大门早就关了,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今晚只能在这里了。”
“小子,别睁眼说瞎话了,估计你平时翻墙回家的次数比走大门还多吧,要编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反正我不回去,大不了就在这里站一晚上,”小家伙扭过头,开始耍赖。
摇曳的烛光中,他那坚定的侧脸让我有了一瞬的恍神。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却那么坚决地说要保护我,为了我半夜不睡觉守在门外,摔得一身伤却不吭声,而我呢,刚刚心里竟有一丝不耐烦。一股愧疚感袭上心头,我的鼻子一酸,眼中有了湿意。
我默默地走到床边,将被子铺到了毯子上,又放了个枕头,“喏,你若非要留下来,就只能睡地上了,别的倒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