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渣攻一百年-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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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褚渊的伤口不是小事儿了已经,他刚刚发泄悲痛之情的时候,死命拿手去扯头发,扯得毛囊出血了,头皮下面都是淤血,有的地方还硬生生揪下来了一绺又一绺的头发,头皮都流血了。
苏涛就觉得褚渊太惨了,人都说十指连心,可是脑袋同样也是对痛觉很敏感的地方,现在半边头皮下面都是淤血,想想都知道该有多疼。
刘御听完后,在房间里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让人好生调养他的身体,平日里也多去看看他,我记得他挺喜欢抚琴的,你去寻把好琴送过去。”
一个人闷着很容易闷出事情来,有了别的消遣转移注意力好歹能够让褚渊不再死命往牛角尖里钻,刘御听着外面苏涛的应答声,颇为郁闷地回身来到座位上坐下。
他是真的挺后悔没有把事情跟褚渊坦白了说的,这人要是真的生无可恋、英年早逝了,刘御也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像他这种永远理智大于情感的人是很难体会到褚渊的心情的,却也能够看清楚对方对他的用情之深,一来二去搞得刘御心中也不舒坦。
苏涛花费三天时间选了名琴亲自捧着敲响了褚渊的房门,只不过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涛来之前就对自己可能吃闭门羹一事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这几天跟褚渊搭话,褚渊都是这样压根不搭理他。
他倒也不怕褚渊走人了,房门外面和院落外面都设了哨岗,别说是此时傻子一样的褚渊,就算是平日里精明状态的褚渊,也是别想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的。
“褚公子,那下官就进来了。”苏涛吆喝了一声,稍稍一停顿,仍然不见里面有声音传出来,便自顾自推门进去了,果然看到褚渊坐在床头发呆。
苏涛凑过去一看,心中深感安慰,托自己请来的名医接二连三灌芝麻糊的福,褚渊脑袋上的白头发终于算是不再增多了,就是零零散散掉了不少,现在整个脑袋上的头发都稀落落的,看着不如以往浓密了。
苏涛把琴捧了上去,笑道:“这是我们少爷为公子寻来的名琴,还请公子笑纳。”他本来还想在后面加上几句“死者已矣,还请您节哀”的话,想想这时节说这个只能起到戳褚渊伤疤的效果,便没有提起来。
苏涛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然则褚渊的脸色却很难看,消瘦下凹进去的脸颊上一点笑的影子都没有,目光像是匕首一般刺在他脸上。
饶是苏涛见识过大风大浪了,也被他的反应给弄得心头惴惴,只能赔笑道:“褚公子?”
褚渊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下移,落在了他手中的琴上,目光闪烁了一会儿,哑声道:“这把琴半个月前是我看中的,只不过是人家的家传之物,君子不夺人所好,便没能得到。”
“哟,那倒真是巧了……”苏涛拿捏不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了一句话就没有再接下去。
褚渊这段时间一直持闭口禅,死活不肯出声,他又不是琴痴,就这么一把不算多珍贵的琴,理当换不到人家这么一通话的。
苏涛还在心中盘算着,冷不丁看到褚渊面容扭曲了一下:“苏总管真是好兴致,殿下新丧,您倒有心情去讨人家的琴来。”
他说得很平淡,然则言辞中的意思却不大好听,这琴自然是人家的祖传之物,自然是不肯轻易出手的,你说你家主子刚死没有多久,你就有心情想方设法从人家手中得到这把琴,说话的时候还笑呵呵的,你似乎一点都不为你家主子伤心难过啊?
苏涛额头有点冒汗,支吾道:“是少爷有感您对殿下情深,很是担心您,才命下官想方设法讨您的欢心……”
褚渊这几天一直在观察着小院里面所有人的反应,他虽然不说,但是眼睛却是明亮的,已经找出了不少疑点,立刻道:“苏总管是少爷身边最得用的人物,当此时节,不该在我一个废人身上下大力气才对。”
褚渊很清楚,自己对那位“少爷”还有着不小的利用价值,然则本来不过是用了就丢的棋子,自己只要撑着比殷淑妃晚死,帮助对方完成了兵变,那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自己的身体健康与否,理当不值得对方在意的。
然则从苏涛这几天的反应上看来,褚渊看得出对方确实在绞尽脑汁让自己从悲痛中走出来,这是一个不小的疑点,他本来就心有疑惑,此时看苏涛不太自然的反应,更加笃定了其中另有猫腻。
☆、曝光
苏涛如何听不出来褚渊已经起了疑心;想想自己的表现,好像确实没有装作太伤心的模样;这其实倒也不怪他演技不过关;主要是刘御给他下的命令是得要让褚渊高兴起来;那苏涛自己作为劝慰者;肯定不能天天对着褚渊哭丧着脸。
然则这样一来;竟然让褚渊给看出了蹊跷来,苏涛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亏他以前还老觉得褚渊脑子并不比王狗狗那个二货聪明多少呢;一时不查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要是褚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保不齐得闹出什么事情来,苏涛是很清楚的;这种事儿你要不就一开始告诉人家,要么就一直瞒下去,想想要是在半截时候被抓住了小尾巴,把事情漏出来,那褚渊肯定心里不痛快。
我为了你伤心成这样了,半条命都丢了,你他妈原来还活着,耍着我玩呢是不?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褚渊未必能接受得了梦中情人变成了男人的打击,老母鸡变鸭得需要多么深沉的爱才能接受啊,苏涛很明白自己绝对不能认。
苏涛脑海中千百个念头一一闪过,他迅速扫了一眼褚渊,露出一个十分淡定的笑容来:“褚公子有所不知,在大儒雷次宗老先生生前,曾经为殿下算过一卦,说他乃是有道仙佛,早晚要回归天界的。”
苏涛说话的时候都捏着一把汗,他很明白自己说话也太扯了一点,就刘御平日里的表现,跟得道高人一点联系都没有。
然则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说,殿下这是升天成仙了,本就是好事儿,是以我们都不甚悲伤。”
褚渊听完后禁不住苦笑了一声,这种拙劣的谎言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然则他却甘愿相信这是真的,好歹还有个念想,沉默了半天才道:“少爷人呢?”
撬不开苏涛的嘴巴,那他就去找“刘子荣”问个清楚,褚渊在心底告诉自己,拼了命去也要把真相找出来,他甚至都有点怀疑别是“刘子荣”下毒毒死了“山阴公主”,不然何以不见丝毫悲切?
苏涛看得出来他意态坚决,恐怕见不到刘御不罢休,只能无奈道:“您在这儿等着,小的即刻去找少爷。”得先跟刘御说一说,褚渊看出蹊跷来了,事先通通气,也让刘御心中有个底。
“尊卑有别,自当是我移步前去,不劳烦少爷过来了。”褚渊又不是傻子,自然懂得苏涛的小算盘,自己艰难地挣扎着坐了起来,顾不得双腿发软,强撑着推门出去了。
苏涛在心底恶狠狠骂了一句,只能在后面跟着,他就纳闷了,褚渊身体虚弱得明明一阵风都能吹倒,如今怎么还有力气小跑?
他哪知道褚渊这是全凭心中的意念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去,跑到了刘御的小院落里面,褚渊甚至也不通传,一把推开门卫就跑了进去。
门卫本来是武艺高强之辈,本不应该让褚渊成功闯进去,无奈褚渊心中发狠下力气极大,再加上门卫也不敢十分强硬地阻住他,这人往地上一摔都能去半条命的,一时来不及反应,就让他钻过去了。
刘御面无表情端坐在小几前,听到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还掺杂着叫喊声,皱眉正想呵斥,便听到苏涛扯着嗓子大喊道:“褚公子,您慢点跑,别冲撞了少爷!”
刘御在心中清楚地骂了一句“叉”,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大夏天的天气又热,自然就没有戴面具,此时面具还在床上扔着呢,听声音两人已经跑到了门外,已经是来不及拿了。
苏涛办事儿少有这样不靠谱的时候,刘御心头十分恼火,咬咬牙还是暂且忍了,并不动弹,十分淡定地端坐着作看书状。
褚渊推门一进来就傻住了,盯着他的脸发呆,稍稍一停顿,眼泪直勾勾往下掉:“殿、殿下?”
刘御却并不看他,只是对着跟着跑进来的苏涛道:“你是怎么办事儿的,怎么让褚公子离开房间了?”妈蛋一群废物,一个病人都看不好,老子每个月白花花的银子喂猪也比投你们身上强。
苏涛一听话音就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敢接话,低头不停把脑袋往地上磕。
刘御也不搭理他,由着他扣头,自己看向褚渊,蹙眉道:“褚公子,且醒醒吧,我同舍妹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相貌相似乃是寻常。”
可不是,人家是孪生兄妹呢,长着一样的脸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褚渊一听这话,心头跟针扎似的疼,浑身一阵发麻发酸,并不接话,只是紧紧盯着他不放。
刘御衣服里没塞棉花,也是担心他看出什么来,故作不耐烦道:“难道我还得脱光了衣服让褚公子验明正身?男女之别理当一眼看得出来。”
他说完后还把衣领往下轻轻一拉,表示自己还是有喉结的。
十四五岁的男孩儿身体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第二性征,刘御还顶着山阴公主的名头过活的时候,喉结就已经很突出了,只能用高领衣服遮掩住。
褚渊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低声道:“殿下同我说起过,他并非皇上亲生女儿……”所以跟刘子荣就该不是真正的孪生兄妹才对。
刘御被这句话说得有点发懵,心道我怎么不记得我还跟你说过这种傻逼话呢,仔细一想倒是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连带着何戢几次三番跟褚渊暗示性别问题,听在人家耳中就被理解为是真假公主的血统问题了。
该你脑子好使的时候一脑壳浆糊,该你糊涂的时候又胡想八想,唧唧歪歪这么多事儿,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
刘御勃然大怒,顺带着把桌子上的茶盏拂到地上,厉声道:“放肆,你竟然敢败坏我皇妹清明?你褚渊有几个脑袋胆敢混淆皇室血统?!”
他气得面皮都变了色,着实不像是作假,褚渊心中有点明了,没准当初皇后娘娘偷龙转凤的时候,连带着把皇子也给换了,这俩人都不是皇帝刘骏的孩子。
——有可能是皇后娘娘从民间抱来的孪生龙凤胎,这样一想倒是解释了刘子荣和山阴公主两人长得一样的问题,褚渊坚信山阴公主不可能会欺骗自己,思来想去神情恍惚,又开始走神。
“我感念你对皇妹一往情深,好心好意让手下寻来珍奇古玩供你解闷,想不到你竟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刘御站了起来,正在心中掂量着是不是要再摔点东西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却见何戢出现在门口,见到里面的场景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一个两个都跑过来添乱,刘御很不能一刀一个尽数捅死,冷声道:“妹夫进来说话。”这话是在提醒何戢,别忘了他此时的身份,说话不要说漏了嘴。
何戢本来看到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景象,尤其刘御脸上还没有戴着面具,心中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