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渣攻一百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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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在旁边看得真切,心道怪不得主子今天心情不好,原来是想睡觉了。她一低头见刘子业被抛弃后撇撇嘴角似乎又要哭,手腕一转,从袖口捏出来一颗深红色的药,往刘子业大张的嘴巴里一丢。
小胖墩被噎了一下,不过还是伸长了脖子费力咽了下去——这家伙对于投喂的食物从来不挑剔——没过几秒钟,药力上涌,他就伸长了胳膊打了一个哈欠,蹭到了刘御脚边团着身子睡着了。
李萍又小心翼翼一看刘御,见他似乎也睡着了,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沐浴洗澡
刘御先前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寻阳大本营中不仅仅有王宪嫄;还有武陵王的生母路惠男。
两位女人都在王府里热切期盼着自己儿子孙子的归来;眼睛一水都红通通的,手中攥着帕子;随时准备嚎啕大哭一番;好表达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日思夜想、担惊受怕的痛苦与无奈。
听到下人禀报大殿下二殿下回来了,王宪嫄和路惠男齐齐往前跨了两步。
刘御刚跨过门槛;就感觉到一阵香气扑鼻;顿住脚步抬头一看;路惠男一把把他搂住了,哭道:“玉儿消瘦了不少,何至于成了这番模样?”
刘御有点头疼;他这才想起来不仅王宪嫄是个泪包,路惠男也是很能哭的。他就有点纳闷了,如今刘义隆刚死,按理说路惠男这几天应该哭她自己的丈夫哭得精疲力尽、声音沙哑了才对,怎么今天一听,不仅嗓音嘹亮,还中气十足,一听就是不哭个很长时间停不下来的那种。
王宪嫄搂着刘子业也在哭,感染得刘子业也跟着哭,刘御面无表情在路惠男怀中缩了三秒钟,觉得自己确实无法忍受这样的待遇,转头看了王狗狗一眼:二狗,快来,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王狗狗心中大喜,心道自己练习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够帮上主子的忙了,屁颠屁颠蹭了过来,面无表情开口道:“放手,你们都给我、老子放手!”
他凶恶的话语和软绵绵的语气让身后的李萍默默扭头望天,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一句话说得王宪嫄和路惠男都愣住了,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这样子说话?
王狗狗才不管她们怎么想,见自己达成了嚷着两个人闭嘴的目标,又见刘御略带些赞赏地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激动得无以复加,继续板着脸道:“殿下车马疲劳,老子得赶快给他叠被铺床顺带着备水沐浴,哪个是殿下的房间?”
王宪嫄身边跟着的大丫头红儿看此人貌似神智不大清醒,偷眼去瞧刘御,却不见刘御出声训斥,反倒低着头一个劲儿叹气,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她素来乖觉,略一沉吟,见王宪嫄和路惠男还在发愣,自己站出来道:“奴婢指给您看哪个是王妃娘娘为殿下备下的房间。”
王狗狗依依不舍扭头看了看刘御,一步三回头跟着红儿离开了。
路惠男眼看着他走人了,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小太监怎么说话这样无礼?”她是在宫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自然第一眼就看出王狗狗是个净过身的小太监。
刘御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叹息道:“这位是宫中的王公公,本来是皇爷爷专门派在我弟弟身边伺候的,人也聪明伶俐……只可惜他对皇爷爷忠心耿耿,听闻皇爷爷被乱贼……的事情后,就性情大变,我念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不忍苛责。”
刘义隆再怎么说也是路惠男名义上的老公,路惠男对他再没有感情,听了这番话也不好说别的,捏着帕子叹道:“倒是个忠心的,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府上别为难他。”
刘御点了点头,一本正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人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言行举止时常失常,我不敢再让他伺候我弟弟,又不好把人撵走,就暂且安在我自己身边了。”
路惠男心想这也成,一个太监又不能对自己孙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便没有出声反对。
她表现得很冷静,但是旁边一直抱住刘子业默默听着的王宪嫄却是神情大变,对着刘御一个劲儿打眼色,心中大骇,可别让这个有点癔症的小太监把自己“女儿”的真实身份给泄露出去。
王宪嫄心中一阵恐慌,正想着是不是私下里警告刘御一番,却见刘御对着她极为隐蔽地摇了摇头,只能暂且把不安压在心中。
刘御看出来王宪嫄想找自己单独谈谈——这怎么行,自己故意让王狗狗演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离她远一点的——因此神色一缓,低头作精神不济状。
身后的李萍一脸忠心护主地往前走了一步,正色道:“殿下一连多日车马劳累,且饱受惊吓,还请早作休息。”
李萍是武陵王身边数得着的人物,一打眼就看出来王宪嫄坐立不安、颇为心虚的模样,对着王宪嫄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不用担心,便不再理会,只是专心盯着刘御看。
路惠男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孙女此时得累得要命了,不再拉着他说话,赶忙一叠声让仆从领着他下去安歇。
刘御出了正堂的房门,侧过身来问道:“武陵王封锁了哗变时我也在鸡笼山上的消息?”从刚刚那两个女人的反应就能够看出来,她们谁都不知道刘义隆死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李萍谨慎地点了一下头,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得蒙雷老先生收徒本来就没有人声张,王爷觉得事情传出去恐把您推向风口浪尖,就让在建康的人马多方遮掩了。”
其实刘骏根本就不是为了刘御着想,而是害怕让别人知道他亲爹死的时候他亲女儿就在旁边,而且他亲女儿还平平安安活了下来,恐怕旁人多心想着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他武陵王还有牵扯,才特意费了一番手脚掩饰过去。
李萍毕竟还是武陵王的人,不可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了,刘御一听,心中有数,也没计较,一点头就走到房间里去了。
李萍自觉在房间外面站住了脚,她还特意离门站远了一段距离,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王狗狗才是刘御的心腹,自己还被人防备着。
王狗狗早就备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红着脸伺候着刘御脱了外袍,自己灰溜溜窜了出去。
刘御正眼也没有看他,自己脱光了衣服跳到水里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王狗狗不够聪明,许多事情上并不多伶俐,这一点上差了李萍一大截,但是王狗狗把他伺候得很舒坦,两个人最初的磨合期一过,王狗狗对他生活起居上的安置就很符合他心意了。
就跟如今澡盆里面的洗澡水一样,跳进来整个人暖烘烘的,略有些烫,但是并不太热,只让人感觉到舒服。刘御在水里翻了一个身,又开始捉摸着挖游泳池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建康附近有没有温泉水能让他想办法泡泡温泉。
刘御是一个喜欢养生的人,他很注重对身体的保养,所以虽然因为太懒不怎么锻炼,但是上辈子身体状况还算不错。自从来了这个朝代后,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精力也有限,倒没怎么在养生上下功夫了。
他发了一会儿呆,神游天外了半天,有点精神不济,毕竟在马车上颠簸了很长时间,确实累了,刚刚被王宪嫄和路惠男一吓,大脑处在亢奋状态,现在平静下来,刘御就困了。
王狗狗在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臣,估摸着水都要凉透了,既不见刘御出来也不见他吩咐换水,心中大感蹊跷,又不敢随便进去,只能偷眼去看李萍。
李萍扭头当看不见,她又不傻,不肯接烫手山芋。
王狗狗一个劲儿使眼色:我是一个太监,我不大适合进去。
李萍根本不搭理他: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怎么不见你体谅我。
王狗狗求救无门,听着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连撩水花洗澡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不敢耽搁,急忙破门冲了进去。
刘御脑袋搭在浴桶边上,趴上面一动不动。
王狗狗心惊胆战凑上前去,抬手试了试他呼吸,又颤巍巍翻了翻眼皮,确定人只是睡过去了,松了一口气。
王狗狗想了一想,又伸手一试水温,确实凉了,唯恐他着凉再染了风寒,轻手轻脚从架子上扯了浴袍搭在浴桶边缘,自己撸起袖子来下手捞刘御。
他还在幻想着要是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没办法把刘御抱起来,只能拖着麻袋一样揪着人家在地上拖怎么办,就见刘御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二狗,你在建康的家人呢?”
王狗狗伸出去的手僵硬住了,愣了好一会儿,垂眸低声道:“二狗的父母已经不要我了,我还有两个弟弟。”
王狗狗从来没有主动跟任何人提及过他的家人,哪怕在现在建康大乱的时候,他也没有对家人表示过担心和牵挂。
刘御玩味地一挑眉梢,见他虽然情绪低落、目光闪烁,但是也没有其他过于明显的心虚表现,把胳膊从水中拿出来,碰了碰他的肩膀:“滚出去,我得穿衣服了。”
王狗狗如梦初醒,愣愣看了他一眼,赶忙连滚带爬跑出去了。
☆、平叛
刘御随手翻了翻手头的资料;冷不丁扭头问了一句:“二狗,你爹娘是不是不要你了?”
王狗狗正低头帮着他磨墨,骤然听到这句话;着实吓了一跳;手一抖;墨盒“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墨盒摔了不要紧,横竖也不多值钱;关键是墨汁溅了刘御半条裤子,淋淋沥沥四下飞溅。
刘御眼角一抽;面皮一拉,抬腿对着王狗狗就是一脚:“你这是冲着谁摆脸色看呢?”反了天了。
王狗狗真不是故意的;吓了一大跳,生受了他一脚,赶忙跪下告罪:“二狗该死,还请殿下责罚。”
刘御倒没有心情责罚他,这人的怒火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就不再生气了,反而饶有兴致问道:“我就是问了一句你父母的事情,怎么反应这么大?”
王狗狗俊脸一白,张张嘴巴正想说话,就听见刘御先一步接话道:“你说过你是家中长子,为什么反倒是你入宫当了太监?你两个弟弟呢?”
王狗狗诺诺低下了头:“我父亲觉得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自小就不甚理睬我,后来我越长大,越觉得我不像他亲生子,就越是不喜,后来撞上天灾,日子过不下去,就把我托人送进宫中了。”
父亲还能觉得儿子不像是自己的?这事儿说起来有点蹊跷。刘御听完后略一思索,一下子就乐了:“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太俊了?”
王狗狗本来还在黯然自伤身世,听了这句话却脸颊微红,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回殿下,是这样的。”
刘御叹了一口气,挑剔道:“我看你也没有俊到这个地步才对,一张脸算不得多出色,更何况还没有脑子,气质不够好。”
王狗狗被他这么一说,也没了刚刚的伤感,还挺乐呵,趁机抱大腿道:“二狗自然不能同殿下相提并论,殿下是人中龙凤,看不入眼二狗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刘御一点也不领情,反倒鄙夷道:“好话都说的这么粗俗,连马屁都拍不利索,你说你还能做好什么?”
王狗狗低头嘤嘤而泣,他对于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事情其实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每次都要应景地表现一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