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渣攻一百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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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涛见他一副高深莫测、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没再多说,乖乖领命而去。
武陵王在京城的府邸自然比褚家祖宅离皇城要进,苏涛快马加鞭跑过去,正好看到褚渊失魂落魄骑着马在道上走。
他大喊了一声:“褚公子请暂且留步!”
苏涛长得一张大众脸,褚渊凝神看了一眼,也没认出来这个人在几年前武陵时见过,他是世家公子,虽然没看出来此人什么来头,却也有礼相待,拱手问道:“恕我眼拙,敢问阁下是?”
苏涛跳下马行礼:“公子,鄙人乃武陵王府上二管家,奉我家大殿下之命前来。”
褚渊听得眼前一亮,浅粉色的薄唇上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连声问道:“你家殿下可是玉儿?”他其实不知道刘御的闺名叫刘楚玉,只是跟着当年的路太妃一样叫他“玉儿”。
苏涛心道这话要是让刘御听到八成要翻脸,这个黏牙的名字让长辈叫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在褚渊嘴巴里说出来,那就是拉仇恨了。
他心中计较着,嘴巴里却应答得很流利:“殿下先时在皇城内,并未同公子相认,借因当时人多眼杂,不好多说,方才撇下公子先行离开的,还望公子见谅。”
虽然刘御只跟苏涛说折了褚渊面子,没有明确说怎么折的他面子,苏涛却能够大体猜到,刘御看谁不顺眼就当空气无视的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褚渊动容道:“先时小可是与殿下久别重逢,心绪难平,未加思索就说了出来,后来再想,实在是唐突了殿下。”
他是真的不知道父亲跟武陵王背地里勾搭成奸的事情,因此当时也没多想,后来见到刘御直接走人,似乎没认出自己,搬出了“彦回”的名号都不管用,还很黯然神伤。
现在一听,原来人家只是女儿家羞怯,再想想自己再激动,也不能当着后面那么多世家子弟的面就跟一个闺阁女儿搭话,确实是太失礼了,对着苏涛连连道歉。
苏涛真心觉得褚渊脾性好、不务矜夸,不仅没有生刘御的气,对着他一个下人还这样子客气,一点也没有世家子眼高于顶的傲慢之气。
他从袖子里把刘御塞过来的帕子递给了褚渊:“这是殿下送您的赔礼之物,还望公子海涵。”
褚渊盯着手帕上的百日红花骨朵愣了一下,赶忙接了过来,用腰间的香囊装着,塞到里衣内放好。
他俊秀的脸颊上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目光略有些闪躲,拱手道:“多谢兄台。”
苏涛心道自己的作法果然是对的,得给褚渊挑明了这只是道歉的赔礼才行,不然人家真得想歪了——虽然他觉得褚渊这副羞答答的小模样仿若确实想歪了。
一个五岁的小奶娃儿,也值得你脸红成这样?苏涛觉得他脸皮子真是太薄了,口中道:“公子言重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些黏牙的客气话,苏涛觉得褚渊后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才揪住了时机趁机向褚渊提出告辞,就听见褚渊道:“还望兄台回府后向大殿下托话,说彦回感念殿下之情谊。”
——嘿,原来你刚刚一直心不在焉是在想这件事,苏涛干笑了一声,一脸正直诚恳道:“那是自然,鄙人必将向殿下转达您的意愿。”
他说完后,见褚渊嘴角含笑,目光灼灼,苏涛毫不犹豫泼了一盆子冷水过去:“殿下在家中即常感慨自己为长……女,如今有了公子护佑,也算全了无兄长之憾。”
醒醒吧少年,你别想歪千万别想歪,人家送帕子只是嫌这个帕子款式难看,才塞给你当破烂处理的。
褚渊听进耳中,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来,只是略一颔首:“自当如此。”
苏涛松了一口气,对着他拱手作揖后,跳上马离开了。
☆、被送走的刘子业
在刘御跟刘子业皇宫一日游之后的第二天,刘子业就被宫中来人抱进了皇宫,连带着还有刘子业的奶娘跟着。
刘御这几天心情着实不错,不仅仅在于他借刘义隆的手甩脱了身上的大包袱,还在于在没有刘子业这个正经主子之后,他名正言顺成了武陵王王府里的掌权者。
刘御并不觉得这样有多大的意义,毕竟以前也都是他代替刘子业发号施令的,但是自从没了刘子业,苏涛听他的命令出去办事的时候却似乎甩掉了心理压力,态度比以前自然谦谨了。
刘子业被带走的时候哭嚎得很凄惨,胖嘟嘟的小胳膊一个劲儿朝着刘御伸,搞得刘御都有点发愣,心中阴谋论大生。
——这小子平时表现出来的智力水平根本就不足以理解刚刚宣召谕旨的意义,结果看他现在的样子,倒仿若是真的理解了。
——难道这小子大智若愚,平日里都在扮猪吃老虎?
怀揣着不可告人阴暗思想的刘御还专门凑上前去打量了一下刘子业,见人家哭得撕心裂肺、气壮山河,胸脯都一起一伏的喘不上气来。
刘御面无表情盯了他三秒钟,伸出手做出要把刘子业从他奶娘怀里接过来的模样,就看到刘子业受宠若惊跟被人掐了喉咙一样不哭了,傻呆呆挂着鼻涕看着他。
刘御耐着性子又等了三秒钟,就见刘子业骤然破涕为笑,伸着胳膊从奶娘怀里探着身子,似乎想要一头栽倒在他怀里。
——嗯,没有错,这个家伙的脑子确实不好使。刘御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秉承着用过就丢的原则,二话不说转头直接离开了。
他仍然是端着架子迈步子,走得慢吞吞的,看起来颇有气势,丝毫看不出来对再次开始嚎哭的刘子业有丁点愧疚感。
苏涛额头有点冒汗,知道他一贯的性格,只能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往前走,虽然同样是王府的主子,但毕竟刘御是记事儿,刘子业貌似还不到会记仇的年龄,苏涛自然要跟着刘御走了。
只不过他还是要说点场面话的,主子毕竟年纪小,行事不妥当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做下属的他不提醒就是他的失职,说了刘御仍然不管刘子业那就是刘御的事儿。
苏涛并不认为刘御会在乎刘子业的死活,不过还是提醒道:“殿下,二殿下年岁还太小了,他的奶娘章氏也并不大懂规矩,您看是不是要多派几个人进宫跟着照应?”
刘御脚步停都不停,细微地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想派人,关键要看文帝乐不乐意。”
一句话堵得苏涛半天缓不过来,只能垂着脑袋乖乖跟在他身后走,不胜惶恐道:“是小的多嘴,还望殿下莫怪。”
刘御心情是真的好,也没跟他计较这个,反倒问道:“先前让你派人去查的,关于那个在宫里养狗的王狗狗,他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养狗,人家那是养花养鸟的,别因为人家名字里有狗,就把人家从花鸟司丢到猫狗司啊。苏涛对于这一点有点额头冒汗:“启禀殿下,小的已经派了不少人手去查,这几天日夜不休,仍然没有查出王狗狗到底是谁的人马。”
不是谁的人马,就说这人底子是干净的。刘御听完后略一点头:“那不是正好吗?”
苏涛愣了一下,试探性问道:“那……原来您是真的想让小的去探探这个王狗狗?”妈蛋,原来事情这么简单,亏他这几天担惊受怕,生怕刘御显他没用。
“哈,那你以为呢,我故意找个身世曲折的人来试探你手下人的能力?”刘御嗤笑道,“你还不值得我费这样大的心思。”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天生爱面子,喜欢摆架子高姿态,心高气傲的,喜欢自己的上司礼贤下士、彬彬有礼。不过苏涛不是这样,他从小被选□当成武陵王的暗卫培养,一辈子什么苦没有吃过,挨过多少白眼责打,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很低。
他不喜欢武陵王刘骏那样只会耍脾气的人,可是也受不了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软柿子,他更倾向跟着有本事的人。
苏涛并不介意被人当面吐口水或者冷嘲热讽,但是他也有他的骄傲,只有真正手掌日月、脚踏乾坤的人才配当他的主子,值得他献出忠心。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表现得越强势就能赢得越多的尊敬,刘御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直视着他,淡淡垂下了眼帘:“你的小聪明总是用错了地方。”
刘御说话的时候吐字有点含糊,语速也慢吞吞的,奶声奶气的,却透着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和冷意,苏涛感觉浑身有点发软,赶忙跪了下来:“小的蠢笨,会错了您的意思,还望殿下责罚。”
刘御对苏涛不是很满意,但是对这句话还是很满意的,点头道:“那你从皇宫里把王狗狗给我弄出来。”
苏涛听得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了,好半天才支吾道:“您还不如弄死我来得干脆呢,那是皇宫,又不是王府后花园,更何况王狗狗是一个大活人……”
他是有点着急,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到后来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啥之后,万分后悔心虚,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刘御从头到尾一直听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搞得苏涛心神不宁,咽了咽吐沫,缓和了语气赶忙补救道:“小的、小的是真没这个能耐,您要真看中了王狗狗,不若让您师父帮忙?”
这句话含着不少试探之意,苏涛一直想要试探出来那个所谓的背后高人。
刘御看着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来:“我还想试试你的本事呢。”
苏涛总感觉他话里带刺,似乎对自己之前的反应不是很满意,可是他翻来覆去想,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从皇宫里面捞一个大活人。
苏涛又不是傻子,看出来这不是刘御的有意刁难,而是一次考验,额头冒汗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殿下,皇上圣谕上说,让您三天后入宫赴宴,您不若从那里入手一试。”
当然是最普通的家宴,就是一群皇帝的老婆孩子凑一块吃顿饭,连带着几个小辈也要被叫过去,刘御因为之前投了刘义隆眼缘,也一块被叫过去了。
刘御这才一点头:“行了,我明白了,你退下吧,帮着一块招呼来使。”虽然有王府里面本来的大管家牵制住皇帝派来的太监,但是他老觉得那个大管家比苏涛还笨。
苏涛知道自己的应对算是让人家满意了,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原来刘御不是真的让他进皇宫偷人,而只是让他动脑筋想法子。
虽然他觉得刘御确实比武陵王有本事,但是跟这人说话实在是太累了,苏涛出了一身的汗,一听到人家赶人,如蒙大赦,赶忙告辞去花厅了。
刘御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正如苏涛所说,他已经想好了怎么从皇宫里把王狗狗带回来,用的就是苏涛提到的,三天后赴宴的契机。
☆、海盐公主
刘御上辈子参加过无数次宴会,他一直觉得,自己理应穿着修身西服,端着高脚杯,装逼气氛十足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处在人群中央度过晚宴时光。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唯一符合期待的一点,就是他仍然处在人群中央。
刘御黑着脸往左边看了看,一个大脸的小屁孩儿正捧着脸看着他,他又把脑袋转向右边,一个傻乎乎笑着的死孩子一个劲儿冲他眨眼。
远处传来刺耳的大哭声,一个宫装女子领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儿走了过来,看了刘御一眼,又看了刘御一眼,一下子就笑了:“哦,可是三弟家的内侄女,名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