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变-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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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微微点头,转头看向油纸伞下的青衫“师爷”:“那么你呢?”
青衫“师爷”沉默不语,并不应声。白衣女子嘴角稍冷,不再多说:“你们谁先来?”
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苦笑:“那就晚辈先来吧。”
雨继续下,天地间骤然响起一道激越的清鸣,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右手棉袍衣袖齐肩全部裂开,一柄紫色的薄剑因为极快的速度,在空中拖出了一片残影,朝着白衣女子斩杀而至!
白衣女子轻踏一步,手中的雪白巨斧横扫而出,准确无误的斩在中年男子手中的紫色薄剑上,发出了一声令人震耳欲聋的脆响。
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浑身轻颤,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量震飞出去,落于数丈之后的泥泞之中,他的面色苍白了许多,然而手中如同冰片般薄而通透的紫色长剑竟然是没有丝毫的破损,只有一丝丝的紫光在剑身上游动。
“紫玉果然是千魔窟的弟子。”如同知道这面前所有人的心中想法,白衣女子没有进击,只是略微赞许般的点了点头。
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再次苦笑,雨帘之中再次响起激越清鸣,他的人和剑再次破开水雾,到达白衣女子身前,然而白衣女子的动作依旧十分朴素,比这名中年男子更快的战斧使得这名中年男子硬生生的将剑收回,横于身前,然后再次凄惨的倒飞出去。
“当当当”
紫色剑影不停的在白衣女子身旁盘旋,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像一只大鸟一般在白衣女子身周飞绕,但是一次次兵刃相击的后果,却是他面色变得更加的苍白,持剑的右手变得更加的颤抖,口中开始沁出一滴滴的鲜血再接着,一滴滴的血珠,从他的鼻孔中滴落下来。
白衣女子的面容没有半分的不耐,只是挥动战斧,逼得中年男子一次次仓皇倒退而出。
突然,她又往前跨出了一步,她的身上并没有特别庞大的气息透出,但是这一步跨出,中年男子却是再也支持不住,身上的黄光如同烛火般熄灭,手中的紫色长剑在横挡巨斧之时,便被从手中震脱,剑身重重的反敲在他自己的身上。
宛若不是被薄薄剑身,而是被一柄巨锤敲击,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的胸口瞬间凹陷下去,双手无力的垂下,往后倒飞而出,重重的跌于泥泞之间。
口鼻之中的鲜血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流出,让他根本无法呼吸,但是他的神色竟然是十分平静。
“欧阳师兄,看你的了。”不知是什么样的毅力和意志驱使,在受了已然致命的创伤之后,这名明显比李骑珑明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的王莽王朝军方强者,却是并非马上死去,而是无力的望着上方灰黑色的雨帘,混杂着一口血水和雨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手持油纸伞的青衫“师爷”默然对这名浑身陷于泥泞之中的强者深深弯腰行礼。
就在深深弯腰之间,他身周的雨丝突然被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震动所束缚,一切都似乎缓慢了下来。
“咔”他手中的油纸伞在一阵奇异而强大的震颤下,彻底化成了碎屑,在雨中崩散,露出了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
这名先前隐于凉棚下,接着隐于油纸伞下的青衫“师爷”,他的头发和眉毛,竟然都是雪白色的。
咚!咚!咚!
这名脸上弥漫着悲壮和坚定的白发男子,他的心脏突然发出了战鼓一般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的发出,他肌肤下的血管都一根根突了起来,变得粗大而狰狞,而且开始变成可怖的黑色,如同一条条黑线在身上显现出来。
“炼狱山!”呆立在泥泞官道之中的李骑珑有些惘然的看着这名发生在青衫“师爷”身上的异变,他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惊恐。
突然,他彻底的失魂落魄,手中的一对判官笔都是掉落在了泥泞之中,像是被强暴了的女子一般哭嚎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是炼狱山的人!”
正如那名中年大叔留给林夕的劝诫中所说,这世上有太多不明之地,有太多的强者,云秦帝国有青鸾学院,而南边的王莽王朝,也有炼狱山这样的存在。
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炼狱山这样的地方走出的强者,却是会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既然有炼狱山国士级修为的强者来了,那还要自己做什么?
“难道我身经百战,好不容易爬到陵督这样的高位,还根本没有接触到所谓的权术?也只是被那些人随意摆弄下的一颗棋子?”
原本做到陵督这个位置,他以为已经进入了那真正权术的阶层,但是直到此刻,他才隐隐约约的认识到,自己之前是多么浅薄和粗鄙可笑。
陷于泥泞地上的面容愁苦中年男子的整个身体猛烈的抽搐起来,塌陷的胸中也发出了某种奇怪的抽风声,身上布满黑色血纹的青衫“师爷”知道这名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已然到了最后的关头,而且他也十分清楚,这名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如此硬撑着,只是为了看一眼这最后的结果,而这种硬撑着,也必定是无比的痛苦,所以他要将这件事很快结束,所以他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丹田内的魂力全部运行于自己的血脉之间。
他身外的雨雾骤然全部化成了白气,但就在他准备朝着白衣女子一步跨出之时他,他的面色骤然一紧,他陡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震动。
而且这异样的震动,竟然是来自他的脚下,来自地下的泥泞之中。
陡然,这名来自王莽王朝神圣之地的强者想到了某种可能,陡然抬脚,似是一脚要踏裂这整条泥泞的官道。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条极其微弱的剑光从和着血水的稀泥中射出,绕过了他的一脚,然后骤然加速,在空中发出惊人的啸音,“噗”的一声轻响,这条剑光割断了他右侧脖子上所有突出的黑色血脉,飞射上天,悬浮在他的头顶上空。
青衫“师爷”捂住了脖子,黑色的鲜血却是依旧如同箭矢一般从他的指尖射出。
他瞪着眼睛,直到此时才看清楚,那名先前坐在车头的青衣少女,不知何时却是已经走出了插满黑色羽箭的车厢,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头顶上空的飞剑。
那一柄飞剑是一柄无柄的断剑,微银色,寒光闪动,除了一些细致的符文之外,还有一条明显的冰状裂纹。
“怎么可能!”
青衫“师爷”缓缓跪倒在了自己踏出的大坑之中,蓄积在坑中的雨水淹没到了他的腰腹,他看着扎着两条羊角小辫,一脸稚气却是根本无视地上鲜血和破碎尸身的青衣少女,眼中全是迷茫和不能理解:“怎么可能你只有这样的年纪,怎么可能御使飞剑超过五十步,你怎么可能达到圣师的修为!”
或许是因为知道徒劳,他放开了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黑色的鲜血更加肆无忌惮的从他脖子上喷涌出来。看着源源不断涌出的黑色鲜血,青衫少女微微皱眉,却还是认真回答:“我生得面嫩还有,我是个天才。”
第四章 我依旧不喜欢
“天才?”
青衫“师爷”骤然无声,先是失魂落魄,而后满怀怅然和苦笑的俯身跌倒在身下充满浑浊泥水的大坑之中,一时淹没,再无踪迹。
他七岁便开始修行,十一岁点燃魂力种子,十二岁突破魂士修为,十五岁进入王莽王朝最神圣之地炼狱山修行,十六岁便修至大魂师修为,又只用了六年的时间,不仅突破到了国士的修为,还成为炼狱山的魔武者。
在整个炼狱山,整个天莽王朝,他都已经是修行者中的佼佼者,所有人眼中的天才。
他也自认为,在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他的修行速度,他也无愧这天才的称号,所以即便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名赶车少女极有可能是修行者,但这名赶车少女的骨格娇嫩,还未长成,即便是从刚刚懂事起就开始修行,十余年的时间,又能有什么样的修为?
然而这名少女却是能够御使的存在,是他再过二十年都未必能够真正踏入的圣师修为。
青衣少女的回答是如此简单,但却又是如此真实,即便生得面嫩,面相比真实年纪略大两岁,但圣师之境她的确才是真正的天才。
“圣师生得面嫩”感受到那一股强大难言的剑意,听到自己的师兄跌倒在身下水坑中的声音,仰面陷于泥泞中的面容愁苦中年男子似是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回答,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但却是笑不出来。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他问了最后一句话,却只是问了一句剑的问题:“你这是什么剑怎么气息如此冰寒?”
青衫少女注视着他,默然点头,认真的答道:“断寒锁心。”
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也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身体在漫天的雨丝中慢慢的冰冷,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有没有听到青衫少女的回答。
李骑珑浑身发抖的站着,自从青衫“师爷”的身上浮现出黑色血脉开始,他便知道以往是如何的浅薄和无知陵督、省督、八司。。。那一个个名字在往日那么清晰,但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距离那些深庭内院,重重帷幕之后的人有多遥远。
原来爬了这么多年,在这如东陵前呼后拥,也不过如此!
“殿下。。。饶命。”看着不徐不缓的飞回青衫少女身边,飞回青衫少女袖中的无柄飞剑,李骑珑惨然一笑,看着白衣女子哀求。他没有跪下,因为他知道,此刻就算跪下,也是无用。
白衣女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重甲巨人,看了一眼淹没在浑浊水坑中的青衫“师爷”,又看了一眼仰面对天的面容愁苦中年男子,冰冷的说道:“若是他们肯降,我可以饶他们一命,唯独你,却是不可饶。”
“为什么!”李骑珑猛的一颤,强声道:“殿下,我可以将功补过,我可以告诉殿下,是何人指使,只要殿下能够许诺,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为什么?”白衣女子本来平和,听到他的这句,却是陡然愤怒起来,厉声道:“你还问我为什么,好,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三名都不是我们云秦帝国的修行者,他们前来刺杀我无可厚非,但你是我们云秦帝国的堂堂陵督!还有这些刀客,这些剑手,他们都是我们云秦帝国的强大军人,但他们却是因为你们的愚蠢和上不得台面的阴谋,死在了了这里,死在我的手中!你让这些原本可以获得荣光的帝国军人死后还要蒙羞,却还要祈求我留你的性命?”
看着面色越来越为雪白,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李骑珑,白衣女子冰冷的语气中说不出的厌恶:“而且你太蠢,令我生厌的蠢。你以为可以在南边找到一个更好的前程,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即便是修行者,也根本不上战场,杀了我,王莽王朝又有什么好处?忌惮我的所为对云秦帝国将来的改变么?他们即便想得有如此长远,也必定会先考虑,杀死了我之后,首先便要迎来无尽的怒火。我云秦帝国以武立国,长公主被刺杀,若是不出兵征伐的话,即便是我皇兄,也根本平息不了民众的怒火。他们只是配合着投出几颗石子,看看能不能将一池浑水搅得更乱一些,能让我们云秦帝国一些有才能的人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的阴谋之中,他们自然乐意。而你,身为云秦帝国的军人,身为陵督,竟然连一点丝毫的警醒都没有,还信以为真,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