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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断袖,哪里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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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的联系,朱承钰有心要利用江湖的混乱来推波助澜,柔然部族要借力朱承钰的野心来分一杯羹,个个都将算盘打得很好。只是不知道封奕到底要在其中捞到些什么。名利富贵他样样不缺,朝政大权实际已旁落在他手中。封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不知道他要争什么。”

庄庄听罢我的一席长篇大论,原本飞扬的神色忽而变得有些落寞。两瓣缨红的唇被她咬得有些苍白,半晌,才听她惨淡地笑了声道:“你只知道大人他害了你在金銮殿上喝下一杯鹤顶红以谢罪天下,却不知道他捧着你的牌位独自醉酒是何等颓废的模样。你下葬后,他就命人去绘一副你的小像,十多个画师前后绘了上百张,他也撕了上百张。他说无论如何画,旁人都描绘不出你的气度。一年多前,他偶然在一间铺子里瞧见你的画像,就说像极了你生气时的模样,于是就花重金叫人仔细裱了。取画的时候,有人对管家讲那画上的人是他们的武渊长老,管家没敢隐瞒就照实对大人说了。也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觉得他像是个活人。就这么费了将近一年的功夫,他才查出来你人在瑶镇,并且是天一教的长老。沈凤歌,世事弄人,你死而复生时,可曾想过,就算你是个男儿身,他也爱了你。大人他过不去自个儿心里的坎儿,他不能接受这样违背伦常的事。我不曾告诉他你是个女子,只是因我嫉妒。你过去说他是你心尖尖上的人,那你可知道他的抱负?你可知道他为百姓为天下的操劳?沈凤歌,你自私,你没有良心,枉顾他对你多年的情义。”

我一时哑然,因我从不知道封奕对我有何情义。在我的印象里,他一向是□,嫌弃我譬如嫌弃一只破鞋。倘若这就算是情义,那我待他可是情比金坚了。

“沈凤歌!!”

纥雷的一声暴喝忽然在我耳边乍起,惊雷般的音调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半晌,我才收拾起破碎的魂魄去看这个始作俑者。

然纥雷的动作却比我要迅猛一步,就在我抬眼看他时,他已三两下解开捆着我的绳索,开始格外奔放地去扒我的衣裳。

“你…你…你干什么?”我手脚酸软地瞪着他撕下我外袍的手,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看着外袍变成一条条的破布。

“沈凤歌,你居然是个女人?你他娘的竟敢是个女人?”纥雷双目赤红,显然已没有什么理智,就要将我扒个精光来证明我是个女人的事实。

那厢,庄庄已施施然离开大帐,在我凌乱的眼风里,似乎在她唇边看见一丝恶毒的笑。

我一凛,方知她的话都是故意说与纥雷听的。

这么样的话,我可该如何是好?

 20第十九章 我思故我在

丈余见方的帐子里,一灯如豆。

我仰面望望挑高的帐顶,又摸摸自个儿的亵衣,低叹一声将半个脸裹进毛毡毯子里。

遥想方才纥雷虽扒我的衣裳扒得兴起,但总算在紧要关头收了手,也就避免了我死缠烂打地让他娶我做大妃的尴尬。

所以我不得不再次庆幸一个男人身为断袖的妙处,这对于一个身处险境却又对他没有感觉的女人来讲,该是多么大的一个福音啊。

经过柔然骑兵这一夜三班倒的地毯式搜查,整个儿大营已是闹得鸡飞狗跳。而纥雷的怒气则被众人烘上了顶点,约莫离暴走也就是一指头的事了。

记得一个时辰前我被小卒押走时,他曾恶狠狠地放话,倘若捉到了那个男人,定要将他抽筋扒皮。

听罢我愣了一愣,咂摸半晌才觉得他可能指的是小花,所以就和善非常地对他说:“扒吧,我不介意。”

关于纥雷捉不到花月这件事,我很笃定。

因花月自小就有个旁人学不来的本事,所以此番我才颇为踏实地叫他领了小皇帝逃出生天。

在我与花月双双都处在求学阶段时,他就对动物饲养员这个差事十分感兴趣。但由于那时候若虚山上温顺的小动物实在太少了,结果弄得花月很不高兴,就自暴自弃地开始饲养大型哺乳类动物,然后他就突然在某一天钻研出了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驭兽之术。而我那个时候因害怕他养的一头雪豹,迫不得已只好去学习木工,自个儿动手给雪豹做了一个大笼子。

所以这件事情到了后来,就发展成为花月隔三差五地捉动物,我则致力于研究怎么把笼子做的又大又结实。其结果就是在他学会驭兽之术后,我也成为了一个专业的木匠。

而我与花月这一遭仰仗的正是大漠里的狼群。

狼群是大漠里最令人畏惧的动物,就算强悍如柔然骑兵,在面对于上百头成年的野狼时,也不得不掂量几番。

但狼群也只能为小花争取到这一夜,待天色一亮,狼群便会散去。到时他们两人若不能离开柔然部族的势力范围,那就当真是回天乏术了。

此番我与小花故意将劫出小皇帝的计划和逃跑路线透露给庄庄,为的就是给小花多争取一时半刻的时间。

因庄庄转达给纥雷的消息应是两个人救一个,所以纥雷就必定会倾尽兵力来追赶闹出大动静的我。这么一来,我就能够领着柔然兵在大漠里头兜兜转转,以此来给另一路的小花攒出些时间去冲出柔然兵的封锁线。

其实关于庄庄这个人,小花曾在离开若虚山时问过我的打算。他说他有时候确实不能够理解我的逻辑,他认为我是个该善良的时候不善良,不该善良的瞎善良的迂腐女人。

我思索良久,才给了他一个尚算中肯的回答,我说:“花花,这个事情其实你可以这么理解。就假如有一个人,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人如麻,这譬如我或者闻人师兄。但这个人,他在这么样一个不正常的状况下,就有可能出现两种心理状态。一个是麻木不仁,这以闻人师兄为代表。二是患得患失,得上死亡恐惧症,就怕周围有人死,尤其是熟人,这个以我为代表。你看,我当初不杀庄庄,大部分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可其实说白了就是懦弱。我狠不下心,因为害怕面对生离死别这样的事情,所以宁愿自个儿吃点亏。但终究是我太糊涂,才犯下了大错。”

小花听完我的解释后,表示部分赞同我的观点,但他决定这一路上对庄庄进行严密监控。

柔然骑兵攻陷荒石滩营地的那晚,我与小花两个因自顾不暇就决定暂时不去管理庄庄这个姑娘,但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么个机会都没放过地去和纥雷碰了面,并且把自个儿弄了满身的伤来降低我们对她的怀疑。

所以世人常说,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关于这个话,我私以为庄庄贯彻得很彻底。

待我们住进破洞的时候,庄庄大抵是为了逼我与小花两个就范,就故意透漏了行踪给纥雷。可奇怪的是纥雷始终没有派出大批人马来围剿我两个,只是偶尔搞一两个侦查兵在附近晃悠,感觉很是碍眼。

但终究这个举动是起到了实质性的作用,因我与花月无法解决温饱问题,所以终于决定劫营,这就有了后面一系列混乱的事情。

而事到如今,我也差不多到了该功成身退的时候。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的这个帐子正处在纥雷的高度关注下,倘若要逃出去,估计不脱几层皮是不能达成的。

于是这就有了许多技术上的困难。

一来,我现在不具备求救工具,就譬如说是花月养的那只灰隼;二来我又没有自我解救的本领,这就和我死而复生后手脚不利索有这莫大的关系。

总归就是一句话,除非纥雷自愿放了我,否则就是——没戏!

我费力地叹了一口气,感慨人生果然是太无奈了,它总是这么喜爱在大伙通向光明的道路上铺满荆棘,然后就应景地诞生出了一个词汇,叫做披荆斩棘。但无论我要怎么样披荆斩棘,养精蓄锐都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

于是我又眯起眼睛来看看帐顶透进来的黯淡星光,默默安慰自己道,睡吧,少年,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了。

所以我就果断在这么一个不乐观的情况下睡了过去。

当猎猎寒风刮过我耳畔的时候,我蓦地惊醒。

刺目的天光铺洒在四周,刀子一样的北风卷着无数的碎冰碴子吹打在我露在毛毯外的脸上。

“总算醒了,哼!你睡得可够死的,卒子将你搬上战车的时候你竟然还在打嗝!沈凤歌,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这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唔,“纥雷,你把一个正在睡觉的人搬上战车去打仗,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其实是在用一种另类的方式陷害我?”

“闭嘴!”

“呃!”

硕大的黑貂毛大氅因重力原因盖在了我的头上,于是我只得费力地腾出两只手来将那大氅挪了挪,然后就在不经意间偏见纥雷双颊上那两片诡异的绯红。

“纥雷,你发烧了?”

“你闭嘴!”

“……”

“纥雷,你再往右挪就掉下去了。”

“闭嘴,沈凤歌!”

“……”

“纥雷,我饿了,你怎么能虐待俘虏?”

“滚,闭嘴!”

“……”

于是我和纥雷的沟通就此结束,我往左挪了挪,不再试图跟他套近乎。因为我发现他与我的对话基本都是围绕着让我闭嘴这件事情展开的,所以我为了不惹他生气,只能保持缄默。

百无聊赖之余,我就裹了大氅四处乱看。这才发觉我两个乘坐的战车正位于中军,战车前方是八千柔然骑兵,后方是步兵压阵,左右两翼是弓弩剑手。

唔,看这个架势,纥雷大概是要去宣城与驻守在那儿的兵力汇合。

约莫是因此番丢了小皇帝这个威胁朝廷的筹码,所以柔然部族就只能靠着兵力与朝廷硬拼了。

这一回阿达托大汗没有下令杀了我,我猜度是因为纥雷的阻拦,否则我如今必定是身首异处了。所以纥雷这趟去宣城,就必得捎上我一起,不然以阿达托大汗的性格,很有可能是他前脚走,后脚我就被人下油锅了。

我侧目看看他,纥雷这个男人,倒也确实是条汉子。

遥记得几年前,我从探子那儿获悉纥雷率了一万前锋在水洼子附近扎营,于是我就以为这是个挟儿子以令儿子他爹的良机。

因那个时候我正被阿达托大汗的二十万大军压得喘不过起来,而朝廷又不肯出兵来援,所以我只能剑走偏锋,把主意打到了纥雷身上。

我率部下赶到水洼子的时候,纥雷的营地里正一片和谐景象。于是我就命部下悄默声地将纥雷营地包围,然后趁着夜色出其不意地进行了突袭。并且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布了那个没有生门也没有死门的擒拿阵,顺利拿下纥雷。

那次捉到纥雷的时候,他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拆了我的几个大帐来泄愤,反而是坐在一张破凳子上目光炯炯地望着我道:“沈凤歌,你今日能以这样绝妙的阵法擒住我,我纥雷认输!”

诚实地讲,纥雷这个话实在令我汗颜。直到不久后我再次碰上穆穆雅,才从她口中得知,纥雷其实是个喜爱钻研汉文化的人,尤其对八卦阵法很有研究。但因他在柔然部族里已没有对手,所以就抱着一颗独孤求败的心一直在苦苦搜寻着对手,然后我就在这个恰当的时机出现了,并被纥雷引为能人异士。

苍天可鉴,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误会,像我这样一个对易经八卦不求甚解的人,竟然能让纥雷死心塌地地认栽。所以我们就不难知道,纥雷这个少年其实没有受到过什么系统的培训,一旦他要是遇上诸如秦璋那样高手里的高手,估计就输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

但总归是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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