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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嫌妻当家-第154部分

小说: 嫌妻当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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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明瑾笑了起来。

    这爷怕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货。没事穿这么好的绸缎衣裳,确不比棉布衣裳好卷。

    遂上前两步,帮着他把袖子挽了起来。

    周宴卿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低着头,一脸娴静淡然。一头浓密的乌发。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皂荚的味道。

    周宴卿深深地嗅了两口,越发觉得好闻。

    待那女子抬起头来,轻轻说道:“好了。”周宴卿这才敛神微抬起自己的袖子,看了两眼,嘴角弯了弯,朝她看去。

    那女子经过昨日那事后,面上不见清苦,不见一丝怨气,仍旧淡淡的,像雨后抖落了满身水珠的兰草,婷婷玉立,不起眼,但却叫人难忘。

    脸颊两边落了几丝乱发,周宴卿情不自禁伸出手去

    乔明瑾愣了愣,在他快接近过来时,往后缩了缩,俯身往木盆里伸去,抓起棉套的一头,递给他。

    “你抓着不动,我来拧。”

    周宴卿有淡淡的失落。

    但很快回过神来,两手紧紧地拽着她递过来的被套。

    “这样?”

    “嗯。你抓住不动,我来拧就行。”

    周宴卿头回干这种活,还真有些不太适应。落下的水珠很快就溅在他镶金绣银的鞋面上。

    周宴卿顺着乔明瑾的目光看去,一脸不以为然。不就一双鞋子。

    遂道:“无妨。”

    看乔明瑾吃力地拧着厚厚的被套,那水顺着她白生生的手臂滑到她的手肘深处,便道:“你抓好,我来拧。”

    很快便学着乔明瑾的样子拧了起来。

    果然是力气大。有优势,被套里藏着的水,随着他这么一拧,哗拉拉直往下淌,声音好听的很。

    乔明瑾笑了起来:“很不错。怕是要早干上一两个时辰。”

    周宴卿瞧着也是心情大好。

    两人很快就把几床被套拧好了。

    周宴卿看着空落落的手,暗恨:动作那么快干嘛?省些力气慢慢拧不是很好?

    恨不得搧自己一耳光。

    下次。下次就会了。忍不住安慰自己。

    乔明瑾拎着装满了被套的木桶往后院晾晒处走去。

    周宴卿看她拎得吃力,一把抢了过来,很是轻松地走在前面。乔明瑾见了,笑了笑,紧紧地跟在后面。

    乔明瑾拭净了竹竿上浮灰,又抖开被套,往竹竿上把被套铺开晾晒。

    “怎么不长高些?”周宴卿看她惦着脚,边调侃着边帮她把被套铺陈在竹竿上。

    “要长你这么高,只怕是嫁不出去。”乔明瑾笑道回道。

    周宴卿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扭头去理了理竹竿上被套处的褶皱。嘴角弯了弯。

    两人很快配合默契把几床被套晾好了。

    乔明瑾看着几根竹竿上挂着的颜色各异的被套。很是舒心地扬起了嘴角。

    俯身拎起空空的木桶就要转身。

    周宴卿抢了两步,抓住她另一只手,盯着她:“让我来照顾你吧?”

    乔明瑾另一手拎着的木桶往下松了松。

    周宴卿快手快脚地一把捞了起来,把那木桶轻轻放在地上。另一手又伸过去抓乔明瑾的手,不放开。

    “答应我,让我来照顾你吧?”

    周宴卿眼神坚定。就那么盯着她。

    乔明瑾心里起了万丈波澜。

    良久:“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我很认真。”

    说完,两人长久地对视,都生怕错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不现实。”

    乔明瑾拎起地上的木桶往井台边走去。

    周宴卿看着空落落的手,很快便跟了上去。

    院子里,明琦带着琬儿领着石头和车夫已是把东西全部搬进了厢房。

    “娘,周叔叔送了好多东西。”

    琬儿一脸的高兴,跑过来拉乔明瑾就要去厢房看。

    乔明瑾笑着由着她,任女儿小小的身子往前倾着,拉了她到厢房。

    乔明瑾看着厢房里大包小包,大篮子小篮子。几乎摆满了整间厢房。

    地上也摞了好几个篮子。

    乔明瑾略翻了翻,锅碗瓢盆、碗碟茶具、花瓶匣子很是齐全。连针线篓子都有。果真都是家常里用得着的物事。

    “谢谢。”乔明瑾回头朝跟进来的周宴卿道谢。

    周宴卿笑了笑,从一堆油纸中翻出两包,送到琬儿和明琦手里,柔声道:“带到作坊那边吃去。昨天不是有小朋友给你们报信了吗?要记得谢谢人家。”

    琬儿开心地直点头。把油纸包揣在怀里,转身就去拉明琦的手。

    明琦看了乔明瑾一眼,乔明瑾朝她点了点头。姨甥俩便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石头来回看了两人几眼,被周宴卿一个眼神吓了一个激灵。

    “和柱子去把车卸了,顺道把马也喂了。”

    石头低头应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乔明瑾转身把厢房门关上,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从桌子上找了几本她细细做的暗帐拿给周宴卿。

    “这几本我已经做好了,你看一看。”

    周宴卿没去瞧,接过几本帐本随手放在一边,拉过乔明瑾让她在矮榻上坐了。

    待她坐下,两手便伸出去握住乔明瑾的手,大大的手掌紧紧地包着它们。乔明瑾把手往里缩了缩。

    但没能挣脱。

    周宴卿拽得更紧,在矮榻前蹲了下来。

    “我方才是认真的,没开玩笑。我知道这一年来你一个人很苦,一个人挣扎着,努力地活着我看着心里疼”

    乔明瑾愣愣地看着他。

    耳边又听得他说道:“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们一起。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答应我,嗯?”

    那人声音极其温柔,软软的极具诱惑,在乔明瑾的心里挠了挠。

    眼前的人分明十足认真。

    乔明瑾的视线渐渐模糊了,缓缓地点头:“好。”

 第二百零七章 坚定

    周宴卿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拭乔明瑾脸上滚落的泪珠。

    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子顺着乔明瑾的眼角,滚了她满脸满腮。

    也烫疼了周宴卿的心。

    他用指腹极尽温柔地擦拭,又用手背去够,拉衣袖去沾。

    周宴卿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总觉得娘里娘气的。

    他房里的女人、家里的表妹、外头的女人送的最多的便是各种帕子。绸的锦的锻的雪纺的,绣着花鸟鱼虫的、仁女人物风景的,应有尽有。

    只是他都没有接下来的意思。拒不过的也被他转手送给了别人。

    过后对那帕子更是厌恶。

    今天他倒是觉得处处不便。

    此时也只能用指腹替眼前的女子擦拭。只是却未能止住,越拭越多。

    周宴卿叹了一口气,起身挨着乔明瑾在矮榻上坐了,把乔明瑾轻轻揽了过来,抱在怀里。

    “以后有我在,没人敢再欺了你去。以后有我护着你。”

    周宴卿轻轻地抚着乔明瑾的背脊,说着他不善于表达的情话。

    乔明瑾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眼睛轻轻地阖上,脑子里一片混沌,又渐渐拨云见日般,渐渐明朗。

    算了,就这样吧。一个人太难。

    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不能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开心了就跳槽,不高兴了买张机票飞到另一个地方,从头再来。

    就这样吧,她有些累了。

    两人静静地偎着。谁都没有说话。

    周宴卿更是恨不得这一刻能够永恒。困拢了他许久的问题,仿佛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脑子里装了那么久,累得他苦恼不已,原来真的不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呢。

    周宴卿抱着这女人的娇躯。下颌顶着她的发堆,嘴角偷偷地往上扬了起来

    另一头。

    从青川城里往下河村的小道上,岳仲尧高高地扬着马鞭,在空中挥出鞭花,清脆地炸响,马儿得得地往前一路小跑着。

    小道不算小。再来一辆牛车也能轻松地过。笔直,也少岔道。

    岳仲尧偏头看了看,厚厚的帘子后面坐着妻子的表兄。两人一早到了城里,要买什么,买多少,都是这位表舅兄做的主。他则只管跟在后面付银子和搬运东西,两人没有过多交流。

    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多说上一句。

    表舅兄心里还是怨着他的吧。

    岳父家里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凭他们对瑾娘的疼爱。会怎样呢?会把瑾娘接回云家村的吧?

    岳仲尧心底灰暗一片。

    伸手在腰间上挂的荷包里捏了捏,那里面只有不到十两银子了。

    这一年来,他也存了一些银子,在外头得了一些孝敬也都存了起来。这一年来便也攒了不少。

    往邻县跑了几趟差更是攒了好些。又防着他娘再来县衙里拿他的俸禄,后来又交待了衙门的同袍只许他亲自去领。

    故这一年来,他也攒了近一百两银子。

    他本是替瑾娘和琬儿攒的。自来养家糊口的事就该男人来担着。

    而自瑾娘带着女儿搬出来后,他更是不忍苦了妻女。这一年来,得了银子,他连口熟肉都舍不得买。

    每次回村,都要交给瑾娘,可是瑾娘每次都推拒了。

    他心里头不是不失落。自来妻子花丈夫的银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一家人还分两家吗?瑾娘分得这么清,是不把他当一家人了吗?

    钱瑾娘没要,他也没把这些银子告诉他爹娘。只是悄悄攒着,想等将来留给妻女。

    本来他就下了决心要辞了差事回乡。再买上几亩良田,跟妻子男耕女织,养儿育女,和妻子好生过日子。

    哪料这刚一回来,良田还未寻着。就因了他娘来了这一下,这荷包里攒了一年的银子便只剩十两了。

    若不是今早他爹强行开了他娘的柜子,抢了二十两给他,只怕他今天连银子都不够付。

    他娘还是没有半分觉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昨晚他娘就不愿给银子,在院里骂了他一宿。早上他出门,他娘还是死活不肯给钱,只推说家里没钱了,连房门都不让他进。

    嚎嚎得厉害。还说他要是拿了银子走,一家人便一起捡根棍子出门当乞丐去。

    还是他爹看不过眼,强行开了他娘放银钱的箱子,取了银子给他。他娘撒泼哭闹得厉害,他爹最后也只抢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他娘还要扑上来抢,又哭又嚎的,像是他剜了他娘的心,断了他娘的命根子一样。

    他奈何不得,也唯有望天长叹一声,捧着他爹给的二十两银子急急出了门。

    他并没有觉得瑾娘用好的买贵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他家娘子本来就该享用最好的物事。

    是他没用,这才委屈了娘子。

    只是,这剩下的十两银子能干嘛呢?

    一亩上等田是买不了了。秋收后可能还有机会,可如今地里禾苗泛青抽穗,谁会卖丰收在望的良田呢?

    十两银子只怕连一亩中等田都买不起。日常的吃喝又怎么办?

    他不想委屈了他的娘子和乖巧懂事的女儿。

    岳仲尧眉头紧锁,一股愁绪涌上心头。

    瑾娘还说等着他的和离书?

    这莫不是在剜他的心吗?放她娘俩离去,就如剔他的骨割他的肉一般,连梦里他都觉得血淋淋的,让人不能安生。

    不能,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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