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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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派之间因为带头人莫名奇妙积下的宿怨总是争斗不休,常常把村子里搞得鸡飞狗跳。。。。。。
最开始,事端都是庄千棠挑起的,每次他看见那个白白净净的人从身边经过就想欺服他,可是真的把他打翻在脏兮兮的泥地上,看他回头对自已怒目而视时,却又会莫名生出一种心疼和自责,搞得自已心里好难过。好在那个叫作司马尘的家伙决不是容易欺服的角色,又有更多次倒在泥地里受伤扑腾的是他庄千棠。
慢慢的长大一些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司马尘解散了那一票跟随他的混混,无论庄千棠如何相逼,他却只是远远躲开,再也不和他斗法了。再后来庄千棠先一步去从了军,两人便没了联系,又见面时已经是在这神机营中了。
见庄千棠冲自已笑,司马尘淡淡回了他一个微笑后却转身离开了。
“当”的一声锣响,把正在糊思乱想的庄千棠惊醒了,台上胜负已分。
“第十一场,一队段浚胜!”
容楼挥手持剑步上高台的同时,撇了一眼一队阵营中稳坐着的庄千棠,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庄千棠撇了撇嘴,其实出于私心的话,他又何尝不希望容楼胜了段浚,否则这决赛之中都没有他出手的余地了。
他思索间;台上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容楼与段浚身材体格相当,又都是使剑,场面一时火爆眩目,剑来剑去,响声不绝,二人身形起伏,剑光闪烁,交起手来煞是好看。庄千棠见容楼的剑势与昨日的迅猛勇悍、快如闪电大不相同,但是变化精奇、招式繁复,也自有一派高手风范,心中也是颇感意外。
要知道对于高手而言,会上几套不同的剑法本不足为奇,但是一个人本身的气质却难以变化,越是高手,本身的气质越是自成路数。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容楼今日展现出来的剑法、气质和昨日相差极大,甚至可以说是相反,这种情况在未成型的新手身上很常见,但是出现在容楼这等水准的高手身上,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段浚虽然身手不俗,不过却未必能比上几乎不逊色于自己的司马尘,容楼昨日连挑六员高手后才败在司马尘剑下。如此算来,只怕此战段浚挡不住对方。’庄千棠心中迅速的思忖着。
猛然间,场中激战的二人身形交错,容楼率先发难,不可思议的转了一个身,剑势骤变,健腕一翻剑做刀使,剑尖宛如拖动着千斤重物,当头劈下。
段浚完全没有料到容楼有此一变,只听到脑后金风激荡,心下知道不好,感觉背后剑上力道强劲,竟然下意识地不敢反手用剑格挡,身体霎时间缩成一团,向前翻滚而出,力求先避开容楼的锋芒再说。
一下子获得了先机,容楼的剑势立时大变,招招俱是剑做刀使,大开大阖。
段浚向前翻滚,难看万分的逃出容楼的剑势后反身来斗,却被容楼气势所压制,刹那间形势急转而下,大为不妙。
容楼一口气连攻了十余剑,段浚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段浚毕竟也是一队的二号人物。虽然形势险恶,但是守的很紧,一时还没有落败。激战中,他瞅见容楼连攻数剑后后力不继,露出些许的破绽,心中一阵大喜,乘隙而出,毫无保留的挺剑而上,发起狂野绝伦,气吞山河的反攻,力求一举毁灭对手。
容楼一声清啸,掌中剑轻盈的挑出,正中段浚的剑尖。两剑相交,立时发出龙吟虎啸之声,耀眼的光芒闪动,剑涛汹涌,速度也陡然加大了至少一倍,已经将段浚全身笼罩!尖锐诡异的金刃辟风之声不绝于耳,前声未消,后声便起,连成一片,令人闻之色变。
一直面无表情的观战的慕容垂脸色微动,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慕容令,点点头,道:”好一记引蛇出动,此子,不俗。”
不待到慕容令回话,场中已分出胜负。段浚眼见危急,反应也是迅速无比,猛发力将手中剑掷出,人立刻全力向侧面飞跃,容楼击落段浚的剑,正欲抢身再上时,锣声已起。
“第十二战;九队容楼胜!”
这其实就是一枝单戟。只是戟的小枝很短,看起来好像月牙刃就直接安在戟身上一样。这种戟叫做戟刀,意思是既能做戟用,也能做刀使。
这支戟刀长三尺五寸,重量达到了六斤六两,是非常可怕的兵刃,重量超过了普通的刀剑一倍多,加上全部重心集中在月牙形的刀刃附近,挥舞出去,威力几乎和斧头一样大,普通的刀剑盔甲根本无法抵挡。这就是庄千棠的独门兵刃。
庄千棠手握戟刀,缓步走上高台。
容楼抬起头,仔细打量这个三年前和自己动过手的人。
庄千棠比起三年前,更加强健了很多,身高已经超过了八尺,他把盔甲直接穿在身上,里面没有穿衬衣,双臂均裸露在外,手臂上肌肉精干虬结,块块略略隆起,线条流畅分明,肩宽背阔,看起来令人生畏。
他的手很大,手指很长,也很干燥,不紧不松的握着沉重的戟刀。
容楼看不出任何的一丝一毫的破绽。
打败庄千棠,这一直是容楼的梦想。
不过打败庄千棠,这几乎是被整个神机营视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作为营中最富盛名的学员,这三年来,无论大小比试,庄千棠从来没有失败过,甚至从来没有接近过失败。他曾经一年中连换了四名教头,因为那些教头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他还不到二十岁,实力却已经超过很多的成年武士。
庄千棠,就是这神机营中的神。
庄千棠虽然高大,却并不粗鲁。你绝对不会把他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联系在一起。他的眼光中总有一种挥洒不去的懒散。他走上台来到容楼对面,将戟刀背于身后,微微一笑,轻轻躬了躬身,以示对容楼的尊敬,风度甚是优雅。
容楼也回敬了一下,只是节奏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略微地慢了半拍,让对方产生一种受到轻慢的感受,但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庄千棠面上看起来无丝毫不快的神色,似乎对此完全不在意。
容楼笑了笑,道:“不知道你在失败的时候,是不是还能有这么好的风度。”
庄千棠也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道:“还没有机会试过,你能让我证实一下吗?”
容楼的笑意渐渐退去,似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我尽量吧。”
前排听见他们对话的观战之人中有些笑了起来,后排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不知道前面的笑什么,交头接耳地打听了一番之后,后面也笑了起来。
庄千棠已经上场,他们那队的教头悦离也和慕容令一样,已经来到高台正面,坐在慕容垂的身侧。他听闻此言,也不禁笑了笑,对慕容垂另一侧的慕容令道:“你这个队员还真有趣。”
比试正要开始,突然,容楼举起手示意,向台上的教头道:“弟子手中之剑不趁手,能不能重选一种兵器来比试?”
台下一阵哗然,临阵换兵器,那正是应了一句古话“临阵磨枪”,简直像开玩笑一样。
悦离皱眉道:“搞什么名堂,‘临阵换枪’?这似乎不合比试规矩吧。”
慕容令似是想帮容楼说些什么,可是想想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说实话,此刻他也完全摸不到容楼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想帮他也无从帮起。
慕容垂侧头看了慕容令一眼,见他一脸茫然,知道容楼这大异于常人的举动不是自己这位爱子的安排。他略一思索,眼中异光闪动,挥手做了个同意的手势。
台上教头正有些迷惑,不知道该不该同意容楼的要求,见到了慕容垂的手势,当下应允。
只见容楼把剑递给己方的队友,来到兵器架前,先拿起一对四棱金装锏,挥舞了两下又放回架中。他又拾起一柄九环金背大砍刀,掂量掂量,似乎还是不合适,也放了回去。他来回走了两圈,最后拿起角落中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掂了掂,倒还趁手,便选定了双锤,回到台中。
悦离看的容楼的举动直摇头,对慕容令道:“你这个队员在干什么?看架势似乎他也不擅长用锤吧。”
慕容垂也侧头看慕容令,似是也在等他的回答。
悦离的言语有些无礼,慕容令本来心中有些不快,本不太愿意搭理他,只是父亲大人也看着自己,自然不能不理不睬,于是皱了皱眉毛,道:“容楼基本上无论什么兵器拿上手练上一两回便如常人练了几年般的纯熟,是以十八般兵刃样样都能使得。不过平素里还是以刀剑为主,并不擅长亮银锤这样的重兵器。”
悦离冷笑一下,道:“嘿嘿,如果他是惧怕庄千棠的戟刀沉重,就异想天开地想用重兵器来应对,这也未免太天真了。”
慕容垂表情冷峻,目光投向场中手持双锤的容楼,口中缓缓道:“此子的行为举动内含深意,大不简单。我们好好看看吧,也许还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说道这里,慕容垂看了看左右的慕容令和悦离,继续道:“丈夫未可轻年少,不要因为他们年纪尚小就轻视了他们。”
此时也坐在一旁的慕容垂的另一个儿子慕容麟接口道:“是呀,父亲大人十三岁便身为一军主帅驰骋沙场了。。。。。。”
未等他话说完,慕容垂便狠狠瞪了他一眼,下面半截也就被他吞回肚子里去了。慕容麟这记马屁却拍到马腿上。
看容楼一翻装腔作势的举动,庄千棠纵使风度再好,心中也难免好生不快。待容楼站定,开战的锣声一响,他便不再客气,戟刀一挥而出,直刺容楼胸前。
高手相搏,这类招式本是作试探之用,一般都是虚招。只是庄千棠这一记刺出,只听”嗤”的一声,劲气纵横,竟是力道贯穿戟身,上手就是重手实招,似乎完全不把容楼放在眼里。上来就出重手虽然看起来凶猛,实际上由于没有摸清敌手的底细,其实反而很容易遭到对手的反攻,只是容楼也怪,手中虽然选了一对银锤,单只重量就达到了十二斤之多,却似不敢和庄千棠对攻,竟然只是展开小巧身法游斗,实在迫不得已时才利用双锤格挡。二人交手才十余招,场中尽是庄千棠戟刀上发出的劲气风声,容楼手中的双锤却听不到一丝声响,场面上怪异之极。
慕容垂一边关注场中战况,一边留意身边的几人。只见慕容麟满脸不解,悦离眼中透着迷茫,慕容令却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战况,时而点点头,若有所悟。
恶斗了几十个回合,庄千棠也没能奈何得了容楼,戟刀上的力道渐渐转弱。倒是容楼的双锤慢慢挥舞起来,挟带起阵阵金风,似乎已经完全发挥出重兵器的优势。看到庄千棠慢慢竟然处于下风,台下观者无不哑然,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听见场上容楼锤上的虎虎风声。
瞥见慕容令和悦离二人均是愁眉紧锁,慕容垂道:“悦离,你看场中战况如何?”
悦离摇头道:“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庄千棠上手时过于冒进,现在又过于保守,难道是气力上进入一个极点了?”
慕容垂又问慕容令道:“我见你刚才连连点头,看出什么了没有?”
慕容令也皱眉道:“一开始,庄千棠就用重手攻击,容楼却与之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