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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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告诉慕容评他并没有忘记那件事,是要以此为要胁,让慕容评站在他这一边。
慕容暐听言呆了呆,“什么‘五石散’?”
慕容评忙道:“也没什么,是之前臣答应帮大司马寻的一样物件。”
慕容暐“哦”了一声,便又向慕容冲道:“看来你真的想和朕动手?!”
“皇上,臣不敢!臣任由皇上处置,只要皇上饶过容楼。”慕容冲一直在流血,时间长了,血流多了,是以面色发青,唇色惨白,却是仍然不松右手。
“还不快撒手?!小心朕废了你的右手!”慕容暐见状有些心慌,收了手中大部分力气。
慕容冲呼吸沉重,额上虚汗涔涔。汗积得多了便缓缓顺着他面颊优雅的侧面轮廓滑落至下颌尖聚拢,再点滴而下,掉落在地上的那滩被血水喂饱了的泥土里。
他因失血有些力竭,却强撑住身体,道:“皇上,容楼此番虽然犯下大错,不过也曾军功着著,肯请皇上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带罪立功。。。。。。”他还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显然一边要把持住慕容暐的钢刀,一边又要为容楼说话求情,再没了多余力气。
慕容暐没来由一阵心疼,又一阵担忧。他想到慕容冲必竟是他亲弟弟,容貌上俊美,性格上机灵,十分惹人喜爱,若非逼不得已自己也没生过害他之心,他也算对自己不错;再说他是燕国的大司马,正值被重用之时,若是这样丢了性命岂不让他这个皇上难以交待?
他眉头微皱,暗自叹了口气,握刀的手也软了下来。
慕容评见状知道皇上杀容楼的心思已经有了极大的动摇,现在只差一个下来的台阶,于是伸手轻轻将慕容暐的手从刀把上移开,道:“皇上,现今慕容垂已经投靠苻坚,必成燕国大敌。而我燕国正值用人之际,大司马此举实是惜才所至,还请皇上三思。”
慕容暐就势丢开钢刀,转身来到牢门前,道:“罢了,罢了,看在大司马对他如此用心的面子上,他的死罪朕先记下了。只是日后若不能带罪立功,或再有阳奉阴为之举,朕必然数罪并罚,绝轻饶不了他!哼!我们走!”
皇上在前,上庸王在后,两人走了出去。
“替大司马召御医来。”过道里传来慕容暐吩咐随行而来的侍卫的声音。
慕容冲闻言放心地笑了,张了张嘴,‘谢皇上’三个字却只能摆出个口型而已。
他用左手解开容楼的穴道,而右手却还握着那把钢刀的刀刃,没有松开,仿佛已经忘记了一般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那笑容奇怪地定格在了脸上,不是因为一直在笑,而是此刻他已成强弩之末,面部肌肉的虚弱无力令笑容僵在脸上收不回去了。
刚才慕容冲为他所做的一切,容楼都看在眼里。爱人为自己受伤令他早已心痛如刀绞,焦虑似火焚,只是无奈穴道受制,什么也做不了。此刻穴道一解,顾不得血脉运行未畅,马上就站起来去扶面前摇摇欲坠之人:“凤凰!”
而慕容冲见容楼无恙,心头舒展,眼前一黑,人便向后倒了下去,却正倒在容楼的怀中。
容楼当即先替他止血,而后又运功助他恢复,等着御医前来。
。。。。。。
月余后,太后可足浑楟生辰将至,皇上慕容暐借着这个机会下旨诏告举国庆祝,颁大赦令。
那一天容楼终于走出了大牢。
抬头迎着牢外的刺眼阳光,他忽然觉得很自由,心情很好:他还是他,只是现在变回了当年微不足道的一枚小兵罢了。
不远处,一个火红的身影正伫立在阳光下,等着他。。。。。。
自慕容恪死后,秦王苻坚便有了伐燕之意,但一直未能成行,一是因为国内不安,有王公做乱需要镇压,二是忌惮慕容垂的威名。
这日,他听闻慕容垂来归,实属意料之外,喜形于色,摆驾亲自到郊外迎接。
见到风尘仆仆的慕容垂后,苻坚丝毫没有君王的架子,主动上前,握住慕容垂的手,感叹道:“卿天生贤杰,今日前来与我共成大事乃是天意。若日后有幸携手平定天下,我定要与卿一起上泰山封禅,而后把燕国的领地归还给卿。使卿‘去国不失为子之孝,归朕不失事君之忠’!岂不大好?”
慕容垂低头表示感谢,道:“呵呵,大王实在过奖了。我不过如丧家之犬,逃亡在外,只想寻一处安生之所,能得大王不怪罪已是荣幸,哪里还能有其他想法。”
苻坚以仁厚爱才著称,当即挽着慕容垂的手将他引进城去。
而关中无论将帅还是百姓素来都听闻过慕容垂父子的威名,于是都聚集在街道两边,想看看这鲜卑族中的军神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苻坚封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封宾都侯,食华阴五百户。
臣相府的后花园里有座小凉亭。亭里一张石桌,四个石凳,虽然不算宽敞,但平时在里面赏个小景,喝个小酒倒十分自在方便。
王猛正一个人坐在亭里喝酒,不过喝的并不开心。对于慕容垂的到来,他并没有象苻坚那样兴高彩烈,反而心中隐隐生出很多担忧。
“臣相,一个人喝酒多闷啊。不如我来陪你一起喝吧。”
王猛抬头,发现苻坚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
“大王什么时候来的?”王猛想要站起身,却被苻坚制止了。
苻坚大刺刺地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品了一口。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自说自话地跑到王猛家里坐客,所以王猛也没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由着他自己动作。
两人闲聊片刻后,苻坚道:“臣相近日来明显心绪不佳,却是为何?”
王猛直言不讳道:“因为慕容垂。”
苻坚讶然道:“那‘离间之计’原是臣相想出来的,现在慕容垂能投奔我大秦天国,岂不正中臣相下怀?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王猛摇了摇头,道:“我原本以为若是计谋奏效,慕容垂要么不幸被燕国除掉,要么会逃回北方自立,却没想到他会来投奔大王你。”
苻坚不解道:“臣相越说我越听不懂了。既然开始我们让人接触他,想把他招揽过来,而他现在正是来秦国投奔我,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王猛将酒杯推至一边,道:“大王你有所不知,慕容垂胸有雄略,我怕将来引以为患。”
苻坚道:“臣相何以这么说?”
王猛站起身,向苻坚行了一个大礼,道:“慕容垂是燕国的皇族,世代雄居东夏,根深地固,影响力极大。而他为人深府,才能又出类拔粹,堪称人杰。”
苻坚插嘴道:“说的正是,可见他是个旷世难得的人才,能为我所用岂不大幸?”
王猛的目光锐利了起来,道:“正是因为如此,可见他并非池中之物,必然心向天下。他此番不取道北上,而是西进大秦,可见不甘退守,心志尚在天下。这样的人如蛟龙猛兽,非可驯之物。大王如果肯听我一句,不如找个机会把他除掉才为妥当。”
苻坚腾地站了起来,摆摆手,坚决道:“我以仁治国,宽以待人,广结天下俊杰,这才建下了现在的不世之功。当日我迎他入城时,当着群臣众将的面已经对他许下承诺,现在若依了臣相反去害他,倒叫我如何自处?如何为王为君?况且,在我苻坚的眼里天下无不可用之材,只是要看你如何去用。”
王猛似乎还要再劝,苻坚却道:“我意已决,关于这件事再不必多言。”
王猛轻笑一声,道:“大王果然还是一如继往的胸襟广阔。我早知劝不成你,只是为人臣者该说的还是一定要说到的。”
苻坚大笑道:“知我者,王猛也。”
王猛坐下,为苻坚斟上一杯酒,道:“不过,大王可曾想过派慕容垂领军前去伐燕?他统领燕军多年,对他们的优劣之处自然知之甚详,定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悠然道:“同时也可断了他的一条后路。”
苻坚叹了口气,道:“这事我考虑过,也向他提起过。不过,他很坚决地拒绝了,说是令愿离开大秦也不愿和燕国正面为敌。我能理解他的苦处,当然也不想逼他。现在的燕国没了慕容恪,又没了慕容垂,已经不是我大秦的对手,不必再假借他手了。”
苻坚象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提起慕容恪,让我想到那个西域高僧鸠莫罗。连慕容恪都被他所伤,可见真正是个人物。若没有他出手,我想要向燕国开战估计还要等上许多年。”
王猛笑道:“看起来他似乎很着急想拿到燕国的那两样东西,几日前就已经前来寻我,要求随军东征燕国以尽绵薄之力。”
苻坚点头道:“既然他有心,你就带上吧。武功那么高绝的人实在很少见,应该能派上用场。”
王猛点头称是。
是年十一月,秦王符坚以燕国曾反悔食言,未割让虎牢关以西土地给秦为由,派遣王猛督师向燕国发动了进攻。
第二十六章
行军路上,鸠莫罗骑在马上总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边的弟子慧因凑上前,讨好道,“师父,您在想什么?”
鸠莫罗有些失落道:“唉,我想起了无尘和法磬,若是现在有他们在我身边就好了。不过,想来他们应该早登极乐了。”
慧因低头小声道:“只可惜那件事我们没有替师父办成。。。。。。”
“你们也已经尽力了。”鸠莫罗颇为谨慎,前后看了看并无人注意他们的谈话,扬鞭催马道:“现在不说了,等晚上扎营后我还有些事要细细问你。”言毕加快马速,将慧因甩在了后面。
傍晚,鸠莫罗的营帐门前,慧因挑帘而入。
走入帐内,他冲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鸠莫罗双手合什,轻声道,“师父,弟子来了。”
鸠莫罗这才睁开眼睛,点点头道:“我们此番随秦军伐燕,胜算极大,秦王向来重信守诺,‘千秋印’和‘有常鼎’应该可得。只是,凤凰石。。。。。。”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有关凤凰石的事,当时弟子一逃回来便据实亶告师父了,决无隐瞒!”慧因忙道。
鸠莫罗道:“我当然知道。只是,当日无尘让你连夜去盗的那块石头,到底只是一般的凤凰石,还是神器之一的‘凤凰石’还不能很肯定。你呢,知不知晓?”
慧因想了想,道:“那块石头只有大师兄看见过,弟子无缘得见,不知晓。”脸红了红,又道:“而且弟子愚钝,只怕就算见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出。”心里却道:‘你亲自授意师兄,他对神器自然知之甚详,我却哪有机会知道仔细?”
鸠莫罗自言自语,喃喃道:“无尘向来行事小心谨慎,他既肯让人冒险前去盗石,应该有六层以上的把握才是。”
慧因道:“师父分析得在理。”
鸠莫罗“嗯”了一声,道:“纵然那块石头就是神器中的‘凤凰石’,也已成了个人物品,过于隐秘,不便向秦王索要,还要靠我们自己去寻。”
慧因忽道:“我好象听燕国的小王爷说那石头是别人送给他的,对他意义非凡。”
鸠莫罗眼睛一亮,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