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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凤凰石-第55部分

小说: 凤凰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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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善睁开双眼,见容楼满脸尽是期待他说下去的表情,不待他发话,便继续道:

  “那时候,鸠莫罗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在西域却是非常出名,他自小便有神童之称。而当时,家师已是冠绝中土、西域的一代高僧。他特地来找家师。起初,家师并没有和他印证武功的意思,他们两人只是坐而论佛,我在一旁相陪。

  说来惭愧,那时候的我一心痴迷于武学,对于那种讲经论佛反而心不在焉。只记得他们从早谈到晚,似是十分投机,但是我却完全不记得内容了。直到第二日的下午,他们开始谈论天下武学,我才来了精神。鸠莫罗年纪小我近十岁,但是眼界之高,所识之博杂,简直是浩瀚如海,我当时佩服的无以复加。心想:这人如此年纪轻轻,见识就这么的广博,而且精深,真是不知道怎么学出来的。当时他随口说到一些武学的精微之处,我不得其解,于是苦苦思索,可待到明白之时,这中间他们又说了许多句过去了,我便完全只能是充耳不闻了。当时我本颇为自负,自以为武艺已经可以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可是和鸠莫罗一比,才知道自己实是井底之蛙,单和他比较起来,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待到鸠莫罗说起他受密宗手印启发,自创出了‘大日降魔印’时,连家师也为之心动,二人便开始动手印证武学。家师在老衲心目中,那一直是神一般的人物,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能够胜过家师。不过那一场印证,老衲第一次对这种信心产生了动摇,那鸠莫罗实在是武学奇才,以弱冠年纪就几乎可以和家师近百年的功力不相上下。虽然最终还是家师胜了一筹,但是战况之紧张几乎令贫僧当时无法呼吸。鸠莫罗败的并不服气,他说到其实他还有更为厉害的武功,只是因为过于歹毒,所以不便施展才落败的。那自然就是指‘无量宝焰指’了。家师听闻也十分好奇,于是鸠莫罗就详细描述了他的这门奇功。家师认为他的无量宝焰指虽然厉害,但是也未必会无敌于天下,于是二人争执起来,又再度交手。鸠莫罗大日降魔印和无量宝焰指齐出,这番斗得更加凶险,不过最终还是在家师手下败了一招。家师正欲收招相扶,那鸠莫罗居然趁机用无量宝焰指偷袭他!”

  慕容恪和容楼听言脸色也都不由变了变。

  见善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又道:“家师猛然遭袭,原是难以应对,只得发动了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会妄用的‘度劫神功’,也因此重伤了鸠莫罗。鸠莫罗负伤退去,之后老衲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慕容恪急急追问道:“佛图澄大师是如何看待那‘无量宝焰指’的?”

  见善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家师。我问他:如果他身受无量宝焰指之伤将会如何。家师沉吟良久,只是告诫老衲,如果日后遇见鸠莫罗,切莫与之交手。言下之意,是老衲决计无法与他匹敌。老衲起初还颇不服气,也曾努力苦学各门各派的绝技,希望能如鸠莫罗一般阅尽百家武学,并从中创造出自己的武功,能够超过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后来不久便遭遇突变,武功尽失。其实回头想来,鸠莫罗才智无双,却是非老衲所及,武学一道的话,老衲是绝计不可能达到他那种境界的了。”

  容楼失望道:“这么说来,就连佛图澄大师恐怕也无法化解这无量宝焰指了?!”

  “鸠-莫-罗。”慕容恪一字一字的念着,眼中神情相当的复杂。

  容楼十分疑惑地瞧着慕容恪,不明白他眼神中的蕴意。

  从卜问寺回来之后,一切似乎恢复了原样,慕容恪又象攻打洛阳之前一样整日里忙碌在国事之中,不过比起从前对容楼和慕容冲的几乎不闻不问,现在倒是经常会抽出空闲对他们加以指导。

  军中的新锐们,诸如庄千棠、司马尘、段浚等,因为在洛阳一役中大展抱负、随后又随大军一口气占领了崤、渑二地,得了不少军功,是以现在大家无不摩拳擦掌,大有伐秦之心,都指望在更大的战事中能够立下功勋,极速升迁。请求对秦动武的奏折如雪片般递交到慕容恪的案前。只是慕容恪却沉得住气,凡是此类奏案均一一压下不提,于是,军中难免有些怨言。

  此类的怨言多了,自然也流传到容楼和慕容冲耳朵里。

  这一日,容楼和慕容冲正在闲聊。

  容楼道:“这些日子,军中流传着一些对恪师的怨言,你听说了吗?”

  慕容冲撇了撇嘴,道:“是说恪师压下对秦国动武的奏折一事?”

  容楼道:“正是,我听到有些传言,说恪师压着不动秦国是为了利用外敌的牵制来提高自己在国内的地位。”

  慕容冲转头看着容楼,蓝色的眼睛清澈见底,问道:“那是别人的看法,你怎么看?”

  容楼摇了摇头,道:“我也仔细想过恪师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却没有找到很有力的缘由。不过这些流言感觉像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捣鬼!”

  慕容冲目中流露出一丝狠毒的神色,道:“一点不错。皇上新登基,难免多疑,有些心里有鬼的人便乘机耍阴谋诡计,用来挑拨皇上和恪师的关系!前几日,我还特地晋见皇兄,和他细细探讨过此事。难得皇兄对恪师是绝对信任,这些阴谋家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容楼皱眉道:“那会是什么人?难道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不成?”

  慕容冲恨恨道:“怕只怕不是敌国的奸细,却是本国的毒虫!哼,这事不用多提,其实这人是谁我心里已猜中了七八分,只是没有证据,不便轻言。这等朝堂之内的阴谋诡计你是不喜欢听的,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

  容楼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对这种朝廷里的勾心斗角素来不感兴趣,倒也不再多问,只道:“只是。。。。。。我也仔细想过一番,却觉得想不出为何恪师不愿意向秦国用兵!以我看来,现在的确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最佳时机,但恪师却把精力放在理顺内政军务上,我着实不是很明白。”

  慕容冲冷笑了一声,道:“那些新升了官和没升官的年轻将领们哪个不希望战事四起,搏个封妻荫子、加官进爵。他们哪里知道,大国之间用兵,形势、粮草、士气、外交诸多因素的影响,岂是那么简单的?那秦主符坚是出了名的仁君,本就深得秦国百姓、官员的爱戴,手下王猛、张蚝、邓羌三员虎将各个都是虎狼之辈,牙尖爪利,有勇有谋。秦国自很多年前桓温兵临城下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战事,百姓休养生息,内部物资丰盛,想击败这样的敌手,谈何容易。”

  容楼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是,实际上我国在先皇的准备下已是兵马、粮草充足,士兵训练有素。此番征战洛阳,本来预计会是长达一两年的硬仗,却三个月就大获全胜,接着顺手夺下了崤、渑二地,军备物资都还没有消耗多少,而军中士气却因此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正是士气如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时候。你说的秦国的状况一点不错,所谓以千乘之国对千乘之国当然无法轻易的灭掉另一方,但是抢夺一些重要的军事要塞、一些土地子女金帛却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势力的此长彼消,今日是也!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纵即逝。恪师如此处理,我觉得确实有保守的嫌疑。”

  慕容冲素来最为崇拜慕容恪,听不得别人说慕容恪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是。此时被容楼一番剖析,自己又一时辞穷,心下里老大的不开心。若是换作别人,他只怕当场就要发作了,偏偏面前的就是容楼,他又不便发作,于是一脸不高兴道:“那你就只有亲自问问恪师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两人一时间无话可说,沉默了下来。

  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皇上差人来找慕容冲,说是有要事相商,慕容冲便自去了。

  容楼皱着眉,喃喃道:“恪师这次洛阳大捷回来,做得好些事情我都完全看不懂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在容楼看来是绝好的压制秦国、扩张领土的机遇,在慕容恪看来,却只有稳定内部、理顺军政关系才是头等大事。皇上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却对慕容恪信任有加,全力支持他的决定。慢慢的,大家也就平息了西侵扩张之心,毕竟,重镇洛阳重新回到了燕国之手。随着内部政治军事关系的理顺,一切事情看起来都有了一个美好的前景。慕容冲和容楼也越来越多地参与到了军政事务之中,这看起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繁荣景象背后,可怕的灾难却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

  军营里,容楼正在案前处理一些军事文书。最近的几个月,他在慕容恪的示意下,虽然还没有相应的正式军职,但是已经开始直接参与军中事务的管理了。

  猛然一阵快速的马蹄声传来,接着几声沉重杂乱的脚步声,一条人影冲进帐中。

  容楼抬头一看,竟是慕容冲!

  他没想到慕容冲会来到这里。一般说来,就算慕容冲有事找他,也会差个人前来通知一声,不至于亲自前来。正待开口想问,看起来有些慌乱的慕容冲已经几步抢到他的案前,沉声道:“恪师今日在朝上突然咳血不止,当场晕倒了!”

  。。。。。。

  当容楼、慕容冲来到慕容恪病榻前时,慕容恪已然醒了过来,看起来精神还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几个御医正在为慕容恪诊察病情。

  慕容恪见到二人进来,笑了笑,此时他平素里优雅的笑容看起来也似乎有些苍白无力。

  慕容恪道:“你们来了。”

  容楼哽咽道:“恪师!。。。。。。”

  慕容冲问一边的御医,道:“情况怎么样?”

  在一旁为慕容恪把脉的御医皱眉道:“大司马的脉象古怪的紧,时而平缓,时而急促,不知是何症状。心脉却似乎有严重的衰竭之相。”

  慕容恪长叹一声,道:“这原也非你能治疗的,你且去回复陛下,就说臣早已病入膏肓,只是强力支持,只盼能在有生之年把国事安排妥当而已。如今大体已入正轨,臣也算尽了一份心力了。”

  他遣走御医,转向容楼道:“如今你该明白当初我为何会放过大好时机,不肯对秦国用兵了吧。”

  容楼点了点头,急切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医治?恪师身患顽疾,弟子愚钝,居然一直也不知道。。。。。。真是。。。。。。”一时百感交集。

  慕容恪见房内只有容楼和慕容冲二人,才摇头道:“我带兵攻下洛阳之后,驻兵城内,曾去洛阳城里最大的住相寺祭拜,不料在寺内被一西土僧人偷袭所伤。虽然我逼退了他,不过内伤深重,能撑到现在已是难得,你们不必难过。容楼没有发现我有伤在身并非愚钝,原因我刻意掩饰所致,我想专心做我应该做的事。”

  “西土僧人?”慕容冲眼中凌厉之气立盛。

  容楼恍然大悟,道:“难道就是那个‘鸠莫罗’?。。。。。。莫非恪师所受的伤正是见善大师说起的‘无量宝焰指’?”

  慕容恪点了点头。

  容楼倒吸一口冷气,道:“那时候恪师要去卜问寺,弟子还心中颇为疑惑,原来是这样。”

  “因为交手之时便感觉那个和尚的武功冠绝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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