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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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又道:‘问题是,你信不信?’
容楼心道:不管信不信,我一定要试一试!
一转眼,段随冲了出来,道:“容将军,你不能杀庄将军,不关庄将军的事,他根本是在替我们顶罪!”
韩延也道:“不错,这帐里,除他之外,全都是你要杀的人。”
众将都围了上来,怒目道:“有本事,你就把我们都杀了!”
容楼扫视了他们一圈,众将不禁又退后了几步。
接着,庄千棠一阵吃痛,却原来是容楼的剑已撤离了他的胸膛。马上有人上前,扶住了他。
庄千棠惊讶,容楼居然罢手了?
“我要带走两样东西。”容楼的目光似有松动。
韩延一见有了缓和的机会,忙道:“将军请讲。”
容楼先手指棺木,道:“凤凰,”接着又道:“还有千秋印。”
“那是燕国的玉玺,怎么能给你?”段随摇头道。
容楼冷声道:“千秋印是我夺回来送给他的,你们有什么资格保留?”
段随一时哑口无言。
韩延打了个哈哈,道:“容将军,莫非你有什么想法?其实,将军若是有意,我等自甘心追随将军鞍前马后,共图大事。”他以为容楼要燕国玉玺是生了乱世而起,称雄天下之心。
容楼道:“废话少说,给是不给?”
众将似乎意见不一,议论纷纷。
容楼横剑胸前,道:“不给?我就杀到你们给!”
段随道:“我不信!你能杀得尽城外的数万燕军?”
容楼冷笑道:“我杀不尽城外数万燕军,却至少能杀得尽这帐中之人!”
“段将军,韩将军,把千秋印给他吧。”庄千棠努力支撑着身体,道:“你们看不出来吗?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是生,是死,是杀得完,还是杀不完,对他已不重要。”
段随、韩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又瞧了瞧容楼,韩延道:“看在庄将军的面子上,这燕国玉玺今日就暂且交给你。”说罢,便命人取了来,交给容楼。其实他二人并非燕国王族,玉玺对他们用处并不甚大。
容楼行至棺木边,将千秋印放置在慕容冲的身旁,一脸落寞地笑道:“你以前老是问我,若有一天,我发现你根本不是我想的样子,会怎样?。。。。。。现在不用我回答,你也知道了吧?嘿嘿,无论怎样,我是不能不顾你的。。。。。。”
这时,帐外冲进一队军卒,瞧着帐内的情形,目瞪口呆道:“庄将军。。。。。。你这是。。。。。。?”他们是庄千棠带来的部下。
段随、韩延象是看到了希望,正想说些什么,庄千棠却道:“给容将军准备一辆马车,他就要起程了。”
。。。。。。
望着容楼赶着马车离去的身影,庄千棠心道:‘凤凰,保重。’
在他心里,容楼不曾变过,一直就是当年那个倔强凶狠的小凤凰。也许,二人那跨越岁月的三战中,他从来就没能赢过容楼一次。相遇时的第一仗,容楼纵是被他痛殴,输的也好象是庄千棠自己。
门前青山妩媚,院后绿水长流。有这样的环境,谢玄纵情潇洒,生活得好不惬意。当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以往的一些人,一些事时,没想到,有个人重又来到了他面前,有些事复又浮现于眼前。所以,当打开门,瞧见容楼时,谢玄不禁怔了怔,心下一阵慨然。虽然分别时,他曾奢望容楼会再来听琴,却也了解千里相隔,已无再见之期。
但容楼真的来了。
只是,还来不及高兴,谢玄便发现容楼的样子变化极大,令人心寒。面前的容楼,虽然轮廓还是当年的轮廓,身形仍是当年的身形,却是形容憔悴,胡子拉碴,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谢玄引他进屋,关切地问道。
容楼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再瞧不见当年的意气奋发和豪情万丈。
谢玄眉头一紧,道:“你来,不是听琴。”
容楼点了点头,道:“我来,是有事相求。”
谢玄摇头道:“我记得你是从来不求人的。”
容楼低声道:“我要帛大师的樊文译本,还要你的‘失魂琴’。”
谢玄愣了愣,沉思片刻,才道:“你想布阵?”他聪明绝顶,容楼此言一出,他便知其意。
“难不成,你想布下‘九五之阵’振兴宇文一族?”谢玄才说出口,旋即又摇头道:“不对,你不是那样的人。”
容楼沉默。
谢玄又道:“你真的相信以‘上古五大神器’布下的‘五大奇阵’如书上写的,有夺天地造化之神通,敛日月精华之奇效?”
容楼沉声道:“信与不信,我已没有选择,终是要试上一试才知道。”
谢玄迈前一步,恳切道:“小楼,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楼道:“我要救一个人。”
谢玄来回踱了几步,轻叹一声道:“那译本,我已看过。除了布阵事宜,里面还说,发动奇阵之人便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谴,祸及后代几世。若所言非虚。。。。。。”他定定瞧着容楼,道:“人力终有限,你这又是何苦。”
容楼淡淡笑了笑,道:“纵然祸及千秋万代,这个人,我也要救。”
谢玄十分不解地瞧着容楼,愠怒道:“我以为我了解你,但一到这种时候,就又觉得完全不了解你了。五大神器,可不可信,我不知道;五大奇阵,有没有效,我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为了那点可有可无的渺茫希望,你就甘愿赌上几生几世!?”
他总认为,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容楼,可他也有不了解的时候。上一次,在容楼功力尽失,却仍要奔回长安,救凤凰,杀苻坚时,他也象现在一样不了解。
容楼低头,道:“那是我的错。但即便是错,我也只能错下去。”
谢玄后退几步,仔细打量着容楼,淡淡道:“我若不答应呢?”
容楼显是没有料到,迷惑地瞧着谢玄,道:“我没有想到你会不答应。”
一脸无奈,一脸哀伤。
谢玄苦笑了几声,道:“算了,我不希望与你为敌,那两样东西,你只管拿去。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想以失魂琴,为你弹奏一曲。”“你随我来。”说完这话,他定定地瞧着容楼,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往琴室而去,心道:还好,这次他总算没再说出个‘谢’字。
容楼口中的“谢谢”,从来都是用来伤谢玄的心的。
谢玄的这一曲,容楼听懂了,那是对友人离别的挥手,对朋友境遇的怜惜。曲罢,谢玄将琴交至他手中,又递给他两本书。
容楼瞧见除了五大神器的译本外,还有一本是周易。只是这本周易并非原著,而是谢玄亲自为他写下的。
容楼会心一笑。这一笑才让谢玄看到了当年知已的影子。
“还是你用心良苦。”容楼笑道。
谢玄也笑道:“那要看用在谁身上。”
二人相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笑。
。。。。。。
容楼收拾妥当,就要从门口离开的时候。
谢玄忽道:“当初,我若是愿意和你回北方,你会带我走吗?”
容楼驻足良久,才回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会那么问,是因为知道你不会跟我走。”
谢玄了然一笑,和容楼挥手告别。
从头到尾,虽然他没有问过容楼要救的人是谁,但他知道--容楼放弃一切,要救的人,一定是燕国的那只凤凰。
‘若是那个人换成我,他会为我这么做吗?’
‘若是把我换成他,我又会为他这么做吗?’
这些问题,谢玄只放在了心里,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他才会把译好的周易交给了容楼。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再为了区区一本书回来见自己了。
望着一片青山中,那离去的黑色身影,他心中感怀万千,但更多的是释然。对于他来说,一切纠缠都已结束,有什么不好?以为今生再见不到的人,居然还能再见上一面,又有什么愁惆?想过的生活已经得到,并且正在享受,又还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呢?
谢玄忽然笑了。
原来,想忘记的,真的可以忘记。
原来,时间、距离真的是最好的工具。
它们可以抹去,掩盖停留的痕迹,湮灭熟悉的气息,埋葬真切的往事,让自己彻底忘记。
只是,不经意间,
为何还会想起那个人,想起曾经心动的痕迹?
为何每当想起那个人,仍会有疼痛,仍会有不舍,仍会有牵挂,仍会有掂记--虽然这一切都已经变得很淡,很轻。
此去经年,
他是否会如自己般,记起,忆起曾有一个人,在彼此最灿烂的年华里,遇见,别离,天涯海角,此生不再相遇?
他是否仍会有片刻的回忆,记得自己的一缕眼神,一丝笑意,一声叮嘱,一个背影?
他是否还会用心为自己做短暂的停留,忆起曾有一个人,在他的生命里,伴他走过的那一段路程?
。。。。。。
夜深了。
屋内,桌上放着千秋印、失魂琴、水月镜和凤凰石。火烛下,容楼坐在桌前,瞧着它们。
他只需带着面前的四件宝物,到邺城外的卜问寺,寻到‘有常鼎’,就可以依着书上写的,以凤凰石为主器,布下“涅磐之阵”了。但“涅磐之阵”能不能让慕容冲活过来,他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小楼,这么晚了还不睡?”
进来的是慕容潆。
容楼站起身,道:“一会儿就睡了。”
慕容潆瞧了眼桌上的东西,轻叹道:“你真的打算布下‘涅磐之阵’?”
容楼怔住了,心道:我从没告诉过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潆瞧见他的表情,淡淡道:“你带回来的那本‘上古五大神器’的书,我看了。”
容楼知道瞒不了她,于是道:“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不想让你操心。”
慕容潆面色凝重,道:“书上说,上古神器运作起来,有天崩地裂之威,只怕会对黎民百姓不利。”
那本书容楼已烂熟于胸,这些自然早已知晓,所以对于慕容潆的话,他无言以对。他只拿起桌上的那块“凤凰石”,在指间轻轻摩擦,低头道:“也许,凤凰石,为的就是布下涅磐之阵,而我,为的就是救他的性命。。。。。。”
“小楼,你不该布阵。”慕容潆走近他,轻声道:“若你不信书上说的,不该布阵;若你真信了书上说的,也不该布阵。”
她又道:“不过,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若换作是我,我也会冒逆天之险去布下奇阵。”说着话时,她唯一的一只右眼,闪闪发光。
容楼抬起头,讶然道:“真的?”
慕容潆继续道:“可我不会去布‘涅磐之阵’,我要布下‘换心之阵’,这样就可以忘记以前种种,重新开始。”
其实,她心底里是多么希望容楼能布下“换心之阵”啊!
那样,容楼便能忘记以前,不再为凤凰而痛苦,自己也多了机会,可以和他重新相遇。再遇见时,自己不再是公主,而他也不记得凤凰。
慕容潆相信,只要再多一次相遇,一定可以让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