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石-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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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淡淡道:“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容楼和谢玄当即瞧着谢安,急迫地想知道答案。
“其实,令小楼被烫伤的正是他自己的力量。”谢安道。
谢玄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继续道:“十多年来,我从未问过帛大师是什么人,他也从未说起过他的过去,但初识时我便猜到他来自西域。西域有一种‘催眠之术’,你们听说过吗?”
二人都摇了摇头。
谢安道:“汉书典籍中曾有过一段记载,所以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有‘催眠之术’的存在,但从不曾相信,直到今日亲眼所见。帛大师对小楼所用的应该就是类似‘催眠之术’的幻术,但比起一般的催眠之术却似要强上百倍都不止。这可能是因为他极深的修为所致。我想,在禅屋的时候帛大师就对小楼使用了催眠之术,令小楼‘相信’他说的话。而后在院中,小楼的手入水之前,帛大师又以‘小心烫手’给出了明确的暗示,让小楼以为那缸水原本就如沸水一般滚烫,”他望向容楼道:“所以你就被自己的力量烫伤了。”
“只因为我‘相信’了,所以我就被烫伤了?”容楼仍然不明白,道:“可是我明明瞧见那是养鱼的凉水,又如何能相信那缸水是滚烫的呢?”
谢安摇了摇头,道:“你瞧见的并不是你‘相信’的,而是你以为相信的。”
“我以为相信的?。。。。。。”容楼越发得不明白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和帛大师、谢安这样的人站得越近,感觉距离却越遥远。
谢安道:“虽然你的‘有意识’告诉你那是凉水,可帛大师却让你的‘无意识’相信了那是沸水。有时候,‘无意识’远比‘有意识’执着得多。”
容楼摇了摇头,返身就要向斋园内去,谢玄一把拉住他,道:“怎么?”
容楼道:“还没弄明白就走,我不甘心。我要再去向大师问个清楚。”
谢玄道:“那我和你一起吧,我也不是很明白。”说着,他又向谢安征询道:“叔叔,可以吗?”
谢安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在书房等你们。”然后便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谢玄和容楼折返而回。当二人行至小禅屋前时,发现门已经轻轻掩上了。
谢玄隔着门,低声道:“大师,我们又来叨扰了。。。。。。”
屋里一片安静,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任何回应。
容楼抢上去,道:“刚才听了大师的话,我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会儿胸中似有梗骨,吞不下也吐不出,还请大师能再指教一、二,帮我解惑。”言毕,抬手就去推小屋的门。
门顺势而开。
春天的风在午时阳光的照射下,从门口袭袭卷进小屋内,暖洋洋的薰人欲睡。小屋里一如刚才一般整洁,或者说似乎比刚才更整洁了些,显得一尘不染。同样的一张桌子上刚才又是茶水、茶盘,又是茶壶、茶杯,此刻却抹得干干净净,空落落的,看上去有些寂寞。只有桌角并排摆放着的两本书册似乎是唯一能表明这屋里有人居住的证据。
帛大师则很自然地靠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手上比容楼初见他时多了一串佛珠,双目微闭,似在凝神想着什么。他只随便这么一坐,便有一种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泰山压顶而不动的气度。
真正是“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谢玄、容楼都怔了怔。
容楼心想,难道帛大师习惯了这个样子睡午觉?
“大师。。。。。。我们打扰你小憩了吗?”谢玄小心上前道。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谢玄心中疑惑,暗道‘不妥’,上前轻轻推了推他,只觉触手僵硬。他骇然道:“这,这。。。。。。帛大师已然‘圆寂’了。。。。。。”
容楼听言也是脸色巨变,“啊”了一声,道:“怎么可能!?”大步上前伸手便去搭帛大师手上的脉搏。
少倾,他一脸不可置信,道:“他,他居然真的死了?”
谢玄一边疾步向屋外奔去,一边咛嘱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叫叔叔来!”
看着面前的帛大师,容楼没有多少悲伤,必竟自己和他才只有一面之交,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而且瞧帛大师样子,应该也有百岁上下,照理可算是喜丧,根本没有悲伤的必要。
没有悲伤不代表容易接受,容楼瞧着帛大师好一阵子,虽然确定他已经死了,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的事实。他心中隐约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这老和尚丢下一堆疑问给自己,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侧身移开几步,容楼随意打量着这个既不能说熟悉,又不能算陌生的小禅屋--没有了活着的帛大师,这个小屋忽然之间变得那么普通,再也不能带给他丝毫神秘的感觉了。
无意中,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两本书册上,于是随手拿起一本翻看。封页上没有书名,翻开里面则全是手抄的各种弯弯曲曲、形态各异的文字。容楼抬头瞧了眼大梁上挂着的那副译为“明镜”的梵文字轴,那上面的字形和这书中的颇为相似,想必书中的文字就是自己看不懂的梵文。既瞧不懂,他便放下手中的书,又拿起旁边另一本翻开。
粗略翻看这本时,容楼愣了愣。这本书其实只能算是笔记,除了第一页有部分文字,后面居然全是空白的。不过所写文字并非梵文,容楼倒是很容易便看懂了。只是他仔细看过后,顿时目瞪口呆。
第一页上写的是:
“
自古以来西域就密传,世间隐匿有上古五大神器,分别是:有常鼎、水月镜、千秋印、失魂琴、凤凰石。既为神器,自有灵性,相生相克,各为妙用,唯有缘者能得之。若能聚五大神器于一处,可布下奇阵,更有夺天地造化之神通,敛日月精华之奇效。一旦阵成,神力便失,神器再次分散隐匿于世。
五大奇阵可逆天而行,能嘘为云雨,嘻为雷霆,通天彻地,出幽入冥,解世间不能解之困,达人心不能达之境。
以‘有常鼎’为主器,可布下‘大治之阵’,则天下大治,四海归一,百姓富足。(注:布阵之人呢?是肉身成佛,还是白日飞升?)
以‘水月镜’为主器,可布下‘换心之阵’,令布阵之人忘记不愿记起的以往种种,重获新生。
以‘千秋印’为主器,可布下“九五之阵’,令布阵之人权倾苍生,统一天下。
以‘失魂琴’为主器,可布下“大乱之阵’,此阵一成,天下苍生莫不生灵涂炭。
若以‘凤凰石’
”
到了“凤凰石”时便嘎然而至,再无片块墨迹,很明显是没有写完停在这里了。
容楼放下这本笔记,愕然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他伸手隔着衣袍抚了抚怀中的“凤凰石”和“水月镜”,想起了卜问寺里的见善大师曾经告诉他卜问寺的镇寺圆鼎便是上古五大神器之一的‘有常鼎’;他又想起鸠莫罗门下弟子曾想抢夺卜问寺的‘有常鼎’,还夜闯燕国皇宫,盗取燕国玉玺。。。。。。慕容冲告诉过他,燕国的玉玺又唤作‘千秋印’;他还想起谢玄的那张不能弹的‘失魂琴’。。。。。。,他想起很多事情,蓦然之间,如果真有五大神器,这些事情似乎都能说得通了。。。。。。但又似乎全变得玄幻莫测起来。
五大神器是否真如笔记上记载的那么神奇?五大奇阵又是否真的存在?如果真如这上面所写,那五大神器具体有什么异能?五大奇阵又要如何布阵?等等。。。。。。太多的疑惑便接踵而来。
写笔记之人应该就是帛大师,这些他又是否知晓呢?
容楼摇了摇头,转身不解地盯着帛大师的尸身,只恨不能看着他死而复生,开口说个清楚明白。
他知道这两本书册既在小禅屋中,极有可能是帛大师亲手写的。而自己第一次来时却并未瞧见它们,可见是帛大师在逝去前刻意取出来放置于桌上的。
‘难道他知道自己会折返而回,所以故意留书在这里给自己瞧见?’他心道。
‘这个帛大师到底是什么人?’容楼没来由打了个寒颤。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帛大师”虽然已经死了,但此刻在容楼心目中已如妖人一般神鬼莫测。
“叔叔,就在里面!”门外传来谢玄的声音,容楼回头,只见谢安、谢玄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
谢安进来时的表情并没有容楼料想的那么惊讶,他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帛大师,叹道:“唉,以面相而论,我早知你今年‘命关’难过,加上半月前听送饭的老仆说起你辟谷多日,料知你已去日无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说罢,他频频摇头,又道:“可叹你终究没能赢得了我一盘棋。。。。。。”
谢安和帛大师乃至交好友,容楼不理解为何当他们的死别来临之际,谢安能表现得如此平淡无奇,掂记的竟然只是一盘棋。
容楼还不能明白,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若二人可以尽兴知心一场,终无遗憾,又何惧死别?帛大师与谢安二人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让帛大师赢得最后一盘棋。二人之间已通明知心,所以这一刻谢安掂记的正是帛大师掂记的--赢一盘棋。
谢玄也叹道:“帛大师在府里住了十多年,可是却从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就算收敛入葬也不知墓碑上该写什么名字。”他转向谢安道:“叔叔可知道?”
谢安依旧看着帛大师,微微笑了笑,道:“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他也从来没有告诉我。”话音一转,他又道:“不过,能有他这样修行的高僧,我只能想到一人--那就是佛图承大师。”
谢玄和容楼一起讶然道:“佛图承大师?!”
谢玄瞧了眼容楼,心道:看来他也知道这位高人。
容楼心道:难不成这位帛大师就是见善大师的师傅佛图承大师?可是当年见善大师说过,他的师傅早已圆寂坐化,那帛大师又怎么可能是佛图承呢?
未等他提出异议,谢玄已经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据说佛图承大师很多年前就圆寂了,死时已有一百三十多岁。”
谢安终于将目光从帛大师身上移开,转向谢玄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你又能真正看清楚多少?”
谢玄一时默然。
谢安仰头瞧了眼梁上挂着的樊文“明镜”,又道:“其实,佛图承大师的俗家本姓就是‘帛’。”
谢玄听言,点头若有所思道:“的确有不少大师谎称已经圆寂,只为遁世而出,四海云游,抛开世俗和弟子们,以便一心一意独自修行。”
容楼“哎呀”了一声,道:“帛大师若是佛图承,我就知道他说的那个想成佛的朋友是谁了!”
谢安和谢玄吃惊地看向容楼,谢玄问道:“谁?”
“鸠莫罗!”容楼眼中精光一闪,又道:“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说‘又’看见无量宝焰指了。那是因为他曾与鸠莫罗印证武功,以‘度劫神功’破了他的‘无量宝焰指’,重伤了鸠莫罗。”
谢安奇道:“这些你是从何而知?”
容楼本不想回答,但既是谢安问起,当下只得含混应道:“我与他的一位弟子有过一段渊源,曾经听他说起过。”
谢安道:“原来如此。”想了想又对容楼道:“以大师所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