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剑 奇 情 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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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风痛苦地叫声:“爹!”热泪滚滚落下。
刘兴咳嗽几声,说道:“风儿,咱们一家……是外地流民,在博野落户,这些,你是知道的。但有件事,爹一直没有……告诉你,再不说,恐怕就……就来不及了。”
“爹!你会没事的!爹,咱们先找大夫,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不,不行!爹必须现在告诉你。其实,咱们是……是……是蜀汉皇室后裔,南召王刘……刘……刘勇,便是我的祖父,也就是你……你的曾祖。”
刘若风满脸迷茫:“爹,这是真的吗?怎么你以前从没给孩儿提起过?”
“风儿,以前你还小,现在……现在长大了,是该知道了。”
刘若风仍是不敢相信:“爹,你是不是弄错了?!”
刘兴抖索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风儿,这里面,是蜀汉皇帝……用的玉玺,亡国前,被一名……一名黄门官抢出,交给南召王刘勇,再……再传到我手上。现在,我就把它交给你,你把它收起来。”
刘若风打开锦盒,见里面果然是一枚玉玺,上书“汉符天授”四个篆字。刘若风的心更加沉重,迟疑地说:“爹,这些都是数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提它,还有什么意义?咱们赶紧找大夫吧!”
刘兴厉声道:“风儿!男子汉生在世间,怎能忘……忘了祖宗?现在玉玺到了你的手里,你就要担负起兴……兴复汉室的重任!风儿,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刘若风双膝跪地:“爹,孩儿答应你!”
刘兴大笑:“哈哈!好!好!”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刘若风:“风儿,你可以先到绵州,找……找你姨父,后面的事,要……要自己当心了!”然后,大叫一声:“水儿!”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往后倒去。
“爹!”刘若风抱住父亲,急探鼻息,却已经去了!“爹——”刘若风一声痛叫,撕心裂肺!地闻之亦哀,天闻之色变!
蓦地,刘若风放下父亲,跑进堂屋,屋里一片狼籍;再闯进右厢房,却见母亲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一动不动,右手上还攥着一个小铜铃。“娘!”刘若风跪在母亲身前,放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刘若风轻轻取下母亲右手上的铜铃。这铜铃是平时戴在妹妹手腕上的。“若水!若水!……”刘若风发疯般地呼喊着,找遍了屋里屋外每一个角落,却不见妹妹的影子,连尸体也没见到。
“若水!若水!……”刘若*干了眼泪,喊干了嗓子,呼天不应,喊地不灵,愤怒忧急,心力交瘁,突觉天旋地转……
第十四章 青梅竹马
刘若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锦被罗帐之中。身体刚一动,立即听到一女子温婉的声音:“风哥哥,你醒了?”
刘若风头脑里一阵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想起惨死的父母,失踪的妹妹,禁不住又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一方香巾伸过来,轻轻地为刘若风擦拭眼泪,听这女子唤道:“小秀,把粥端来。”
一会儿,这女子坐到床边,端着一小碗银耳米粥,舀起一小勺,试试热度,然后送到刘若风唇边:“风哥哥,喝点粥,不要伤了身体。若水妹妹还等着你去寻找,去解救呢。”
这时的刘若风,哪里想吃东西?但是,他不愿拂了眼前这女子的心意。从小到大,他还从来不曾违拗过她的任何要求,因为,她就象他心中的小仙女一般。
刘若风喝完了一碗粥,对这位一身淡藕色衣装的少女说:“香绫,谢谢你。我想回家去看看。”
“风哥哥,你放心,我爹会处理好伯父伯母的后事。你先歇着,我一会儿就来。”
香绫出房去了。刘若风心想,这些年,自己一家人受香绫和她父亲的恩惠实在太多,将来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原来,这叫“香绫”的少女姓秦,芳龄十六,虽没有王红玉那样的花容月貌,却也眉目清秀可人,温柔聪慧,知礼懂事;其父秦天柱,曾任羽林军右尉、凉州刺史,后因得罪权贵,迭遭贬谪,多年前回到老家博野,做了个守备。刘若风因家境贫寒,上不起私塾,自幼便由父亲刘兴教他识字读书。九岁那年中秋,刘若风随父亲送些货物进秦府,遇到秦老爷,为秦老爷诵读一篇《子虚赋》并作解说。秦老爷大为欣赏,从此,将刘若风几乎当作半个儿子对待,他让刘若风与自己女儿香绫、小儿子祖佑一起读书,还教刘若风骑马射箭,并时常给刘兴夫妇一些资助,可说是刘家的大恩人。
刘若风强撑着下床来。
香绫也恰好进来,忙道:“风哥哥,你赶那么远的路,又经受这样严重的打击,一定非常疲惫,应该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我已经叫小秀把水给你兑好了。”
刘若风依香绫之言,泡了个热水澡,感觉身体倒是轻爽一些,但沉痛的心情,却没有半点舒缓。
太阳西斜,刘若风走出房间。在开满莲花的水池边,遇到香绫。刘若风问她:“香绫,我怎么到你家来的?”
“风哥哥,是这样。我爹到县衙找陈老爷有事,正巧有人报案,说城南发生命案。我爹便同陈老爷一起去查看,未曾想,却是你……你家里出了事。爹爹见你昏迷不醒,就叫人抬到家里来。现在,陈老爷和爹爹正调派兵丁捕快,满城搜查凶手。”
刘若风望着天空飘浮的黑云发呆。秦香绫十分自然地拉起他的一只手,一边在池畔走动,一边拿话开解:“风哥哥,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失去最亲的人,是人生中最大的痛苦。但是,就算我们再痛再苦,亲人也永远不会回来。所以我们应该坚强,让亲人走得放心。风哥哥,三年前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不正是这样教我的么?”
刘若风心道:任何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和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绝对是不同的感受!但他还是很感谢香绫,握紧香绫的一双纤纤细手,说:“香绫,谢谢你!”眼里又是泪光闪闪。香绫掏出罗帕为他擦拭……
一名五十来岁的武官出现在侧方,看见刘若风和秦香绫,停下脚步,注视一会儿,拈着颌下长须,微微点头。
武官走过来,老远就开口:“若风,好些了吗?”
香绫赶紧将手从刘若风掌里抽出,叫道:“爹爹,您回来了。若水妹妹有消息吗?”
刘若风更是焦急:“秦伯父,可有什么线索?”
秦天柱:“若风,你别急。咱们进屋,慢慢谈。”
三人进屋坐下,小秀送上茶水。秦守备喝了几口,说:“若风,这是个不小的案子,现在城内人心不稳,陈知县的意思是要先稳住人心,再想法破案。若风,你可知道,除了你家,还有挨着你们的两户人家,也都惨遭灭门!”
刘若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七婶和九叔家也遭了横祸?”
“不错。从现场情况看,我和陈老爷都认为是谋财害命。”
香绫有些害怕地说:“爹,哪里来的歹徒?见人就杀,他们怎么这么凶残?”
秦守备:“绫儿,你整天在家里,不知道世道的艰险。如今,博野一带很不太平,流民遍地,很多流民明里或暗里作起了不要本钱的买卖,成了山匪或暗盗。”
刘若风想想,觉得有些不对:“我家和七婶、九叔都不是富裕人家,秦伯父,他们若只是劫财,不可能选择这样的对象下手啊!”
香绫:“风哥哥,大户人家都养着些家奴家丁,他们不敢去,所以只好向你们那样的人家下手了。”
刘若风觉得香绫也许说得有理,低下头,又陷入悲愤之中。
秦守备道:“逝者已矣!若风,你要节哀顺变。我已经用两口上好的楠木棺将你父母入殓,并设好灵堂祭祀。至于你若水小妹,我也派了兵丁明察暗访。”
刘若风站起来,向秦天柱深深地鞠一躬,含泪道:“秦伯父的大恩大德,刘若风没齿难忘,他日一定相报!现在,若风回家为父母守灵,先行告辞。”
刘若风走到门口,香绫在后面唤道:“风哥哥,等等我!”
香绫跑回里屋,出来时,已换了一身白衣白裙,右臂上戴着黑纱。香绫给刘若风左臂上也戴上黑纱。二人出秦府,一路南来。
其时天色已晚,到了刘家门外,香绫突感阴风阵阵,身上发起抖来,忙紧紧抱住刘若风手臂。
小院里有两名士兵看着,灵堂设在堂屋。里面只有一人,在照料香烛纸钱,却是洪七。
刘若风上香磕头,泪水湿透了前襟,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父母报仇雪恨,找回妹妹!
香绫也上了香,磕了头,虽然她并不熟悉刘兴夫妇,但看到刘若风那般伤心,也就禁不住跟着落泪。
刘若风忍着悲痛,对洪七说了些感激的话,让他回家去了,自己亲自动手烧纸添油。
入夜,秦老爷又派两名士兵送来饭菜,和原来两名士兵一起,保护小姐和刘若风的安全。刘若风在香绫的再三要求下,扒了两口白饭,香绫也吃不下,便将饭菜让与几个士兵吃了。
长夜漫漫。刘若风沉浸于伤痛与仇恨中,对时间的感觉仿佛已麻木;香绫却觉出这时间真是太难捱了,好不容易听到更夫的声音,却只到一更。
刘若风跪在地上,身体象是僵住似的,一动不动。
旁边的香绫跪在刘若风给她放的垫子上,时间长了,眼皮不自主地合拢。突然,刮过一股冷风,香绫身体一颤,猛然睁眼。但见烛光摇曳,魅影隐现,棺盖往上移动,倏地站起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慢慢地靠近。阴风吹起他脸上头发,赫然竟是刘若风!
香绫“啊”地一声惊叫,又感觉有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双肩,于是,再次惊骇无比地尖叫起来:“啊!啊!……” 。。
第十五章 婚诺
“香绫!香绫!”
香绫转头一看,原来是刘若风抓着自己。敢情刚才是自己打瞌睡,做了恶梦。
在外护卫的士兵闻声冲入,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香绫回想起梦里的情景,还是心里发虚,便将身子向刘若风靠过来,两人紧挨在一起。
看到香绫羞怯、娇弱的模样,闻到她身上少女特有的体香,刘若风心中不禁一荡。他想把香绫搂在怀里,给她温暧,让她不再害怕。但他马上想起,这是父母的灵堂,自己实在不该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于是统摄心神,闭目默祷。
第二天,守备大人秦天柱张罗着为刘兴夫妇出殡,洪七等众邻里也过来相助,葬于北城外千塚岗。刘兴夫妇生前虽没有亨过多少福份,死后,倒也有几分哀荣。
隔壁九叔家的亲友也在准备发丧。七婶家里却是冷冷清清,几具尸体陈于院中,无人过问,只有苍蝇绕着尸身嗡嗡地乱叫。黄昏时,陈知县指使几个差役,用几床破絮将七婶一家一裹,再在城外一土丘前挖个大坑,草草埋葬。
灿烂的夕阳在天边沉落,暗紫色的云朵浮在墙廓上,深巷中有小狗的哀鸣。
刘若风坐在自家小院石凳上,父母慈蔼的影子幻现在那一抹残红的天际。钻心的痛楚在他心里扩散。他闭上眼睛,拿出竹箫。昏黑的暮色中,幽咽的箫声弥漫,低沉哀婉,如泣如诉,颤动着人的心弦。
香绫默默地来到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