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兰珠-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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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十几个乌麻麻的人从隐藏处跳了出来。我坐下的马嘶吼一声,踢起前腿。
邡步退靠到我的马边,抽出战刀,杀气腾腾地说:“估计是些截路贼,少主退后些,以免溅到血迹。”
我今天还真是走运啊!先是见识了流氓,现在该见识山贼了。出宫第一天就收获颇‘丰’啊!
冲出来的十几个蒙面人见状也都亮出了凶器,一把把刀片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触目惊心的冷灰色。
一个声音对为首的男人说:“老大,好像是两个旗下人。穿的还都不错,估计身上能有货。”
为首的男人开口对众人道:“留货不留人!”
众人应声冲上来,邡步转身抽刀瞬间,已经有一人应声倒下了。
我紧张地调转马头,尽量退开些。既然我帮不了邡步,就别给他添麻烦。
邡步的确功夫了得,根本无人能靠近他身侧;可惜他终究双拳难抵四脚,牵制不了全部的山贼,其中两个大汗居然趁乱冲我跑了过来。
我摔鞭欲驾马逃避,却不料马鞭末端被为首的那个男子更快的抓在手中。他大力拉扯之下,我掉落马下。
“少主!”邡步大喊一声,欲杀过来却无奈被太多人纠缠阻拦着。
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帽子已经掉了。
“老大,这是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呢!”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
我被他们赤裸裸的眼光看得一阵难过恶心。
“你们要钱,我给你们。”我扯下身上的钱袋,将钱分散大力地丢散开去。
其中一个兴奋地朝银子散落的地方跑去,但是为首的那个却不为所动,始终狰狞地盯住我。
我突然感觉自己犹如肉在砧板上。
他一步步走过来,我边倒退边四下环顾寻找我的马。刚才受到惊吓,居然让它跑到了离我很远的地方。我正努力地思索着其他的逃生办法,那男人却一个狼扑了上来。
我本能反应中紧张地抱头蹲下。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一个重物狠狠摔倒在我的脚边。
我紧张地望过去,居然是那个为首的男人,面身向下倒在地上,后背心口处插着一支厉箭。
我向远处望去,月光下一个看不清的身影立在马上,一只手中依旧持着弓箭。
原本捡钱去的那个男子,看到他的首领瞬间毙命,气愤地举着刀向我了冲过来。
我本能地朝那个马上的身影跑去。瞬间我感觉另一支箭擦着我的头顶极速飞过。
身后的人霎那间也失去了生命。
我迟疑转头的瞬间,背后传来一阵狂烈的马蹄声,我被一只健壮的臂膀拉上马背。
“邡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身后的男人扬声说道。
“属下遵命。”邡步打斗中依旧不忘应声。
月光的照射下,我看清了身后的面孔,我惊讶地完全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他?!
快马奔驰了一刻,居然到达了正蓝旗盛京外的驻扎军营。
豪格爽利地跳下马,并小心地扶我下马。
“你刚才怎么会出现?”我站稳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豪格无表情地看我一眼,回道:“你认为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这个罪责豪格可担不起。皇阿玛既然把你交托给我,我就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豪格说完在我面前作了个‘请’的手势,我随着他进入军营。
不多时,邡步与恪蒙都来到了正蓝旗军营。豪格安排了我们今晚暂时留宿军营,因为回盛京的路途还很远,估计赶回去城门也已经关闭了。
不知是因为晚上受了惊吓,还是疲劳过度,我居然失眠了。
我刚走出军帐,就看到豪格站在不远处的背影。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今晚真得谢谢你了。”我站立他身侧诚恳地说。
“这句‘谢谢’从你口中说出应该不容易吧。”他目视着前方一片空旷说。
“此话怎讲?”我不解地问。
“你不是一直对我没好感吗?”他问的云淡风清,似乎根本不在意。
“咱们彼此彼此!”他也不见得对我有多少好感吧。想想有谁会喜欢除了自己妈妈以外,爸爸的女人。
他转头注视着我严肃地说:“你错了。我对你绝对没任何偏见。”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是我依然会说我对你心存芥蒂,你不会太难过吧?”我坦白地问道。虽然他救了我,不过一笔归一笔。
他却笑了,说:“早料到了。”
我们彼此沉默了一阵,就当我感觉尴尬的时候,豪格突然好似自问的道:“真不理解,皇阿玛怎么能安心将你这样的女人放出宫?”
“我也不理解,宫外那么多人,你阿玛为何偏偏让你看着我。”我随兴也补了一句。
豪格不置可否地笑着,就好像他知道理由一样。
排除穿越掉的三百多年,其实豪格是宫里宫外唯一和我年纪最相仿的人,不过他的人生走的路明显与我不同,所以估计我们之间还是很难发掘出共同点。
如影随形
军营的生活环境远比我想象中艰苦,这里没有高床暖枕,基本生活条件简陋的甚至可比八年抗战。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将士们习惯了艰苦,看着迎着朝阳整齐操练的士兵,我心中更加感慨‘乱世造就英雄’,越是恶劣的环境才越能激发人类潜在的无限能量。
尽管我一夜无眠,仍是不敢倦怠地清晨牵着马走出军营,继续上路寻找我要的东西。
突然想起还没和豪格打招呼就离开了,正欲回头让邡步去知会一声;却被眼前不远处的人影惊出了一身冷汗。
豪格牵着马悠闲地靠在一棵大树下,双目望着我从军营走出来的方向。
“别告诉我,你是在这里等我!”我走过去疑惑地注视着他问。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你认为我还会放你独自上路吗?”他拿反问当回答。
“你这个王爷做得很清闲嘛!居然有时间陪我‘游山玩水’。”我故意讽刺他道。
“你想怎么说都可以,总之,别想几句话就打发掉我。类似昨晚的情况决不能再次发生。我冒不起这种危险。”他虚伪地笑着说。
这不是明摆着拿我当累赘,公开地宣布我就是一个离不开他保护的废物。
豪格轻松跨上马,目视着前方说:“你不是没多少时间吗?这么盯着我看只会耽搁下去,对咱们谁都没有好处。”
我收起杀人的眼光,换了个假笑说:“谁说没好处,至少我发现了你长相的独到之处。”
他好奇地低头看着我问:“什么独到之处?”
“你知道人的长相可以用美丽,漂亮,英俊等很多形容词来形容,但是这些词汇面对肃亲王您的容貌时统统显得苍白无力,唯一能淋漓尽致表现您的词汇只有两个字——‘自大’!”我故意地强调着最后两个字。
豪格带着好笑的表情,假装恍然大悟地说:“我说总感觉咱们哪里相像,多亏你‘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咱们是‘长相酷似’啊!”
我也翻身上马,扔给他一句:“自我感觉太良好的人总会认为别人与他相像。”
我没留给他废话的机会,摔鞭纵马远去,豪格一阵狂笑声穿越而来。如果我有魔法能让一个人从我面前消失,那个人绝对是豪格。不过看来他这‘狗皮膏药’是没那么容易被摔掉了。
我今天换了个方向,改选西面为搜寻范围。
快近中午时,我在一个小农田里找到了大片的未被感染的粟米品种。经过一番彻底的检查,我初步确定了这些种子可能就是免疫的品种。
我兴奋地拉着正在耕种的老农家问:“可不可以让我们采几株粟米?我会付钱的。”
老农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的豪格却迅速地拔出腰刀,顺手割下了几株绿色的幼苗,摆到我的面前。
老农家露出些许心痛的神色,望着那些已无生命的幼苗。
我责备地瞪了豪格一眼,摇了摇头,说:“我要用这些幼株来交配,你这么做只是造成了它们迅速的死亡。浪费!”
豪格不知认错地居然怪笑起来,问:“交配?你拿这些粟米交配?难道它们有雌雄之分不成?”他越说越笑得夸张。
我无奈地大叹一口气,没知识真可怕!他估计也就只知道用兵打仗。
我抽出他手中的一株幼苗,指着重要的部位对他说:“这是杆顶,粟米的雄蕊长在这里,雌蕊则露在穗苞外,极其容易辨认。你不会认为只有公猪与母猪才能交配吧?!”
老农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邡步与恪蒙也憋得满脸通红却不敢笑出声。
豪格不好意思地扔掉手中的全部幼苗,但依旧嘴硬地说:“我又不是种地的,谁会在意这些。”
我也懒得理会他,转身对老农家说:“附近的粟米地都感染了病虫,我想移几株您地里的种苗去受感染的区域,看是否能存活。”我边说边塞了些碎银子到老人家手里。
“成!成!大爷您随便想移多少就移多少。”老农注视着手中的银两,兴奋地说。
整个下午我把时间都花在幼苗的移种上,邡步和恪蒙帮忙着跑东跑西,而豪格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田埂上东张西望。
一切工序完成后,我找了个清水洼正洗净手上的泥土;豪格靠过来,很严肃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我被他一句话射中了要害,难道他在怀疑我的身份吗?
他不在意地小声说道:“宫里的后妃谁会弄得自己这么满身泥土,谁又会在乎什么农田里的虫害?你不花心思牢牢抓住皇阿玛的宠爱,却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做这些不该女人管的事儿,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不是都是些杂草。”
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他看出什么来了呢!我丢给他一个虚假的笑容,说:“长草的脑袋总好过注水的脑袋,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重武轻农。”
豪格的视角比皇太极简直差太远了,还好将来皇位不是豪格坐,否则看他一副武力至上的表现,还不到处抓壮丁充军,然后造成全国范围的饥荒。作为个将军他也许精于用兵,但是作为一个国家的统帅,他根本难以胜任。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城里的天赋楼远近闻名,做出来的菜式绝对不必御膳逊色。”豪格慷慨地提议。
“你最好保证好吃,否则可别怪我摔门走人!”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边擦净双手边说。
邡步和恪蒙牵过马来问:“少主,现在要往回返了吗?”
“你们俩个先回王府吧。你家主子交给我保护了。”豪格牵过两匹马命令道。
邡步、恪蒙露出难为的神情地看着我,我对豪格说:“我和你阿玛有约定,他们不能离开我身边,否则他们会被军法处置。”
豪格扫兴地摇摇头说:“本来还想带你去见识一下盛京最好玩的地方,可惜了!”
我突然很好奇他指的会是什么地方,总不会是喝花酒的青楼吧?要是如此我宁可不见识。
我们四人天黑前已经骑马入城,到达天赋楼时已是黄昏。
天赋楼是个三层的建筑,朱红色的外墙,蓝绿色的屋顶,屋檐四角上各立着一只怪兽。大门入口处摆放着一面大鼓,一有客人进入便会响起清脆有节奏的鼓声。
天赋楼装饰的异常气派,金碧辉煌,里面招呼的客人各个衣着光鲜,这里决不是普通平民百姓进得来的地方。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