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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那海兰珠-第59部分

小说: 那海兰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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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极成功拉拢蒙古其他各部归降,三次发兵出征蒙古察哈尔,对朝鲜用兵他一步步成功地扫平了大金后方的不安定因素。
  他设计除掉了大明战将袁崇焕,定期派兵进犯大明境内。他的所有策略近乎都是完美无缺,无懈可击的。
  作为一国之君,我敬重他,更有几分忌讳他。皇太极极少失去理智,似乎是除了权益利弊,没有什么能值得他去重视在乎的。
  他更是手段巧妙地处理掉了所有威胁他君主集权的人,其中就包括二贝勒王阿敏与三贝勒王莽古尔泰。四大贝勒王终于只剩他与不敢再多言的阿玛了。我冷眼旁观,深刻了解到皇太极内心深处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怕力量。
  在没有遇到韩烨杰的麻烦之前,我也是万事不惑,我深谙道家思想,处事讲究中庸。我永远不会给自己惹祸上身。不管是正蓝旗暴动,还是哈达公主获罪,我都站的远远的。
  当岳讬为了厄俄的生死在做最后坚持的时候,我其实是主张牺牲厄俄的。留下厄俄对岳讬而言,就是留给自己一个隐患,这个隐患还随时随地都将点燃整个代善家族。因此当宫里的玉侧妃与阿玛达成共识之后,我献计必须先除掉厄俄腹中的孩子。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惜机关算尽,独独算漏了一个女人,一个从来没人在乎,但是却改变了皇太极的女人——海兰珠。
  这个宫中的兰侧妃仅仅嫁到盛京两年,却占居了皇太极几乎全部的眼光。她的地位甚至超越了一直身受宠爱的玉侧妃。宫里宫外的人谁不是惊讶于眼前的事实。
  我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兰侧妃是在额哲的婚宴上,她确实是我见过最不同的女人。她很美丽,但是最吸引人的恐怕还是她清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流露的内涵。当她巧妙的为皇太极解决了请婚的难题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了皇太极从未表露过的动情目光。我还看到了另一个隐患,那就是岳讬。
  当晚我与岳讬并驾骑马回府,我注视着一言不发的岳讬,试探地说:“兰侧妃似乎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啊!”
  岳讬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依旧眼神空旷的目视前方。
  “国汗似乎真的很在乎她!”我又添了一句。
  “嗯。”岳讬回复地同样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应声。
  “你以前见过兰侧妃吧?”看来问题必须要点睛了。
  岳讬终于如我所愿的回过头来讶然地望着我,他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今晚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别骗我了,你一定曾经见过她吧!”我开门见山,两兄弟之间我也不需要继续拐弯抹角了。
  岳讬转头瞬间,怒摔一鞭;他的坐骑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狂奔了出去。我挥鞭也追了上去。
  他发泄般不停地奔驰着,我紧追不舍。
  终于他跑累了,气喘吁吁地倒在了马边的草地上。我翻身下马,走过他身边俯视着他。
  此刻的岳讬就像是一只困兽。他望着天低喃道:“她不是说自己是奴婢吗?为什么转眼成了侧妃!”
  我已经大体了解这恼人的情况了。
  我低身给了岳讬腹部一拳,他本能的卷缩身体。我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揪起他,咬牙道:“你给我赶快断了这念想。”
  他眼神依旧茫然。
  我又在他脸上补了一拳,怒喝:“你想找死,别拉着整个双红旗陪你死。想想阿玛吧!这几年下来,他还剩什么?!你为阿玛做过什么?!你居然敢有这种非分之想!”我说完又狠狠给了他一拳。我要打醒他这个不明状况的浑蛋!
  他气愤地一把推开我,将我摁倒在地上,高举起的拳头却并没有落到我的身上,岳讬的手深深地砸进了我头侧的草地上。
  他的眼中喷射着怒火,抓狂地说:“我是有非分之想!但是想了又能如何?你认为我又能做什么!”
  说完他迅速的翻身上马离开了我的视线。
  岳讬的那种感情我能理解,但是那是国汗的女人,而且还是他在乎的女人。岳讬,你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吧!
  我与岳讬打架这也不是第一次,二年前挨打的那个就是我。
  第一次遇到韩烨杰是三年前,那时韩相博入京,国汗将韩烨杰安排在我的府中。我清楚这个小子应该是对国汗有特殊用途。我刻意将他安排到被忽视的角落,这样可以减少我的麻烦。
  一日日过去,我发现府上居然没有人不喜欢他。尤其是各房的俏丫头们,更是对韩烨杰大献殷勤。‘妹儿爱俏’,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作出越格的事情,我也懒得多管。
  对韩烨杰的初次改观,发生在那一年的中秋节。韩烨杰无意间走进了书房,当时我正为《六韬》中几个大篇兵法的翻译苦恼不已。他拿过书,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精彩的文字便跃然纸上。我突然发现他除了吸引女人的外表之外,居然还是学识渊博。
  自此我拨他到书房办事,专门整理翻译书籍。如此慢慢相处下来,我了解到他其实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过得几乎是半僧侣的生活。“衣不沾尘”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
  我们都喜欢研究天文地理,有时我与他经常彻夜促膝长谈,煮酒论英雄。那种海阔天空中找到一个知己的感觉,就像是原本孤单的灵魂找到了终生的依附。有韩烨杰的存在,我的生活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
  我不愿去多想这代表着什么,也不清楚我与他之间究竟是种什么情愫;但是我知道自己的生命中需要韩烨杰。
  岳讬为此狠揍了我一顿,自此之后他对韩烨杰的反感更深了,甚至排斥与韩烨杰共处一室。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我想保护韩烨杰的决心。
  皇太极的计谋终于成功地牵制了韩相博。短短半年的时间里,韩相博就将汉阳以北几处的机密布阵图完全呈献到了皇太极的面前。
  我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心底不好的预感逐渐扩大,我怕有一天火苗会烧到韩烨杰身上。我开始细心地防备着。
  可惜‘我算不如国汗算’,韩相博返回朝鲜之前,韩烨杰终是被宣入宫。我知道韩烨杰此去就是充当人质,只要韩相博按照皇太极的吩咐办事,韩烨杰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李廓与罗德宪抵达盛京的当天,我刻意进了一趟宫。在经过书局时,见到了面如死灰的韩烨杰,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来自地狱般阴暗。
  他极其严肃地注视着我,问:“这件事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什么事?!”我不确定他究竟知道多少真相。
  他手中死死地攥着一张信纸,他将信纸举到我的眼前,咬牙斥责道:“你们居然卑劣到拿我的命要挟我父亲!这些贝勒爷千万别假装一无所知!你为何不告诉我?!”他愤恨的眼神像是在我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若不是母亲怕我活不了了,让我赶快想办法逃生。韩烨杰只怕要被你骗一辈子了!愧我还当你萨哈廉是知己!韩烨杰啊韩烨杰!你真是世间最蠢到无可救药的人了!”他冷笑着自嘲,眼中闪着水光。
  “听我解释——”我刚抓住他的胳膊,却被他狠狠地甩掉。
  “现在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贝勒爷请离开吧。”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追上去。我的确是骗了他,大金国也确实利用了他。他这么冷绝的背影让我感觉他就要走出我的生命了。
  罗德宪是国汗手里的另一颗棋子,他到达盛京的第一天便经由多尔衮与国汗达成了默契。一切已成定局,朝鲜已如大金的鱼肉。皇太极把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我担心韩烨杰会冒然行事,不得已趁国汗忙于登基大典之时,捡了个空档进宫想劝服韩烨杰接受现实;而他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破釜沉舟。
  我想方设法软禁他,而他最终还是站在了我最不愿意看见他的地方。
  我恐惧地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他。
  当他颤巍巍自地上站立起来的时候,他看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决绝。
  “不——”我毫无意识地大喊出来。
  当他手中的凶器刺向心窝;我扑过去想阻止他的时候,他的生命已像烟花般瞬间散落。
  我抱住他跌落的身体。他死前甚至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最后的眼光居然是全部落在海兰珠的身上。那种纯净的仰望,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生命的力量了。
  鲜红的血迹染满白衫,他还是那么干净俊美的脸庞;可是那双醒目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
  他就这么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我。我这辈子唯一的知己,也许是我唯一用心爱过的人,他就这么来去匆匆。他仅仅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三年,而这三年却是我最快乐充实的日子,胜过我的一生。
  可是今天一切都随着他的生命结束了,犹如一场破碎惊梦。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退让

  不知是因为淋了冷雨,还是亲眼目睹了一场悲剧;登基大典的第二天我发起了高烧。几天之中,我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感觉身体就像在火上煎熬一般,脑海中反复播放的片断都是韩烨杰将利器插入心房的一刻。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我已经见证了太多人踏上不归路;厄吉娅,哈达公主还有正蓝旗一千多将士。原本以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存状态,但是亲眼目睹韩烨杰的死还是给了我崭新的重度刺激。这个年代中,每个人的生命都像风中火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灯灭魂散。
  “她今日好些没有?”皇太极威严的声音自屋外传进来,打断了我游走迷宫般的无条理思绪。
  “回皇上,主子还是不停的发热,没什么起色。下午太医们都来瞧过了,写了张新方子。说是按照新药方服用三天,若是还不见起色,恐怕——”素玛的声音突然变得细不可闻。
  “来人!把三位主管御医给朕都宣进宫来,海兰珠一日不好,谁也别想迈出皇宫一步!”皇太极低沉的声音透着愤怒与焦急。
  门外突然一片安静了。
  好像有人走到了我的床边,那人将手轻轻地覆盖在我额头上试体温。接着一声沧桑的叹息声回响在寂静的屋子里。
  我想睁开眼,我知道是他;但是眼皮却像被压着集装箱那么重,似乎需要起重机才能抬得起来。
  我感觉得到他坐到了床沿上,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又是一声震撼我心灵的叹息。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办?你究竟怎样才能好起来?”他连声音都似乎带着困苦。
  我紧闭的眼中蓄满了水。我也不想病,我也不想他此般难受。
  “海兰珠,求你——别这个样子!别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我承受不起。”他的手紧紧握住我锦被下的手。
  两颗眼泪自我眼角溢满而出,他轻轻伸手抚去我滴下的泪水,说:“你听得到我说话是不是?那么你给我听清楚了。你的命是我的,你没有权利放弃。不论多么辛苦,你都必须好起来!”他霸道地命令着。
  我突然很想抱抱他,可是我动不了。
  他伸出双手,插到我的腋下,有力的双臂支撑起我没知觉的身体;下一秒钟,我如愿的躺入他宽阔温暖的怀中。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东郊骑马看落日余辉。我保证不再自私地只顾朝政,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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