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第6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良久,他才步出静室,直向会议室走去。
这一夜,日月坞之人,没有半点动静,乡老伯注意了整个夜晚,也不见有人去料理广场下的火药。因此他在清晨之时,召集了钱万贯、王元度、管中流等三人会商此事。
乡老伯首先道:“蓝峦既已得悉敌人毒计,如何不派人破去火药效力,难道他打算今日不到场么?”
管中流道:“照例每届金鳌大会,到了只剩下两人夺标之时,须由地主出场,向天下英雄交待。因此他绝不能不出场。”
钱万贯审慎地道:“既是如此,除非蓝坞主不相信宣先生的话。”
乡老伯勃然而怒,道:“真混帐,早知他不相信,我们何不毁去火药。现在还来得及……”他挺身站起,便要行动。
钱万贯连忙把他挡住,道:“但晚辈却认为绝不可能,因为像蓝坞主这等老练机智之人,既经宣先生点醒,只须到广场上走一圈,就可以嗅出火药味,晓得绝无差错。因此……”
他沉吟一下,又道:“因此蓝坞主恐怕另有妙计。”
他说出结论之后,大家都默然不语,过了片刻,乡老伯才道:“那么我们怎么办?”
钱万贯笑一笑,道:“晚辈的想法,是他蓝坞主若然不怕炸成飞灰,咱们又怕他何来,照样登场便是。”
这话充分流露出赌徒本色,而又含蕴无限机智。若不是有过人的胆力,以及坚强的信心,谁也不敢想出这种主意。
无情刀管中流微笑道:“好,我们就试试看,但假如那姜石公避离现场,我们就须多加小心。”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他们几个,所以其余的人,都一如平常,甚至更加兴奋。
出向广场,但见人潮拥挤,人人都在谈论今日的两场好戏。一是摩天寨的辛立对武当吕杰,由于吕杰曾经误毙了辛立的师弟奚勇,所以大家都心知辛立这一场,定是拼命的打法。
因此这一场的流血惨剧,恐怕无法避免的了。
第二是压轴好戏,也就是决定当今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
乡老伯派出管中流、钱万贯、柳儿、羊武和阿闪等五人,严密监视姜石公的动静。
他一早就在三十六铁卫围绕之下,在广场中观战。所以乡老伯稍觉放心。
台上的拼斗,在这些得知底蕴的人的眼中,已变得毫不精彩,因为使人惊心动魂的大阴谋正在酝酿,危机一触即发,这教他们如何有心情观战?每一刻都带着极大的危险,蓝明珠也出场观战,她已从柳儿口中,得悉整个广场底下都有火药之事,正因此故,她才一早出场观战。因为假如发生不幸的话,她的父亲、哥哥以及王元度无一幸免,她毋宁死也不活了,免得终生痛苦。
在姜石公方面,他已暗暗调兵遣将,准备出手对付蓝峦的突袭。他早就算出,乡老伯虽是没有帮助对方迫自己释放日月坞之人,但这个消息定会透露过去,而昨夜日月坞重要人物的会议中,果然证实了他的推测。他甚至连蓝峦大概将以什么手法搜查自己的下落,亦俱知悉,而他的部署,就是针对此一情势而发。
他观战了好一会,还不见敌方有所行动,甚表惊异,当下派人探听。
不久便接到秘密消息,说是蓝峦因怕展开行动之后,引起场面混乱,金鳌大会受到干扰阻挠,所以决定暂时不动。
时间一直流逝不息,终于到了中午,蓝峦又召开秘密会议,决定下午开赛时,展开突击搜索的行动,路线完全更改,人手的调派也全部不同。
到了下午,第一场由吕杰对辛立之时,姜石公已接到秘密消息。他面上不时浮起狞笑之容,心想假如老夫一元教的几名高手,加上不少成名魔头,还拦阻不住敌人的话,老夫尚有同归于尽的手段,包管今后的武林史上要写上最惊人的一页。
他检查过一切部署,都不曾错误,这才安心观战,一面等候事态发展。
这天下午,只有两场赛事,但却是最使人兴奋的两场,因此擂台四周,麻麻密密的人潮,显然比往日较为骚动紊乱,谈论之声,也比往日噪吵得多。
锣声一响,众声皆歇,辛立和吕杰二人挺身而出,向公证人报到。
辛立依然是书生装束,但那尖削瘦小的面庞,泛起阵阵阴森之气,连台下之人,也可以感到他迫人的杀机。
吕杰长身玉立,斜背长剑,风度翩翩,不愧武当派后起高手。
这两人齐齐起立亮相之后,全场观战之人,倒有大部分希望这英俊的年轻剑客,能够击败对手,不要溅血台上,只有小部分人,对两人的胜负生死,不加理会,只希望他们打得激烈热闹,然后有一个落败倒下。
辛立亮出双钩,吕杰出长剑,两人往当中一凑,便成了相对峙之势。吕杰带着歉疚的笑容,道:“辛兄请!”
辛立冷叱道:“小心了。”双钩忽起,化作两道精虹,向他上中两盘急袭。
吕杰长剑封住胸前要害,侧闪两步,让开对方这一击。但辛立的双钩,随即变化招数,跟踪猛攻而至。这辛立以及数千观众,但瞧出了吕杰是让招之意,这自然是表示心中歉疚,才肯这么做。要知他们乃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因此一动上手,就不能稍有半点退让之心,否则便会失去了机先,招致了亡败之祸。
吕杰为了师门声誉,明知此举危险万分,也不能不这么做,俾可昭告世人,武当门人乃是守规矩,重道理之士。如若不然,便将会有不少人嗤嘲武当派之人,只顾性命,毫无风度了。
但为了这一点点过节,他担的风险却真不小,但见辛立抢制了先手,双钩如狂风骤雨般攻去。
眨眼间已激斗了三十余招,吕杰沉稳苦守,用尽一身本事,封拆敌人从四方八面攻到的钩尖。但一着失机,被敌人连着猛攻之下,这时已是现出危机险象。
擂台之下,连半点咳嗽之声也不闻,人人都好像生怕出声息,就会骇着吕杰,使他因而落败身亡一般。
辛立绝艺全出,连吃奶的气力也用出来,比起以前好多次的恶斗,显然功力较往昔为强。
敢情他一心一意要替师弟报仇,所以一直隐藏起一点实力。因为对方有高人同住,若是自己真正实力一早就抖出来,乡老伯他们一瞧,发现高于吕杰,说不定便会筹划出破解之法。因此,他处心积虑地隐藏起一点点实力,这样到时一出手,就或许得以杀死对方。
果然一切情况全依照他的构想进行,因此他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保持先手的优势。纵然是须得付出负伤的代价,他也不能失去这个优势。因为一旦失去优势,武当剑法以稳健沉凝,气脉悠长见称于世,说不定久战之下,反而是自己命丧当场。
他们一动上手之时,王元度便不惜耗费真元之功力,施展无声之声神功,打开始时就切断辛立他们传声点招之路。
可是吕杰自己把机会送给对方,以致遭逢到杀身败亡之险,这是他也没有法子之事。
他仍然继续的施展无声之声神功,以免在这时机之下,辛立只要得到一句指点,就可以要了吕杰性命。
他一点也不去考虑到此举会损耗自己功力,下一场是他对卓辽,事关一生成败,而又永不再来的机会。
吕杰抱元守一,运剑如风,全力封拆敌人双钩。
这刻他已感觉出迫到眉睫的危机,因为对方在占取优势之下,竟不时使出一种同归于尽的伤残手法,这有如催命之符,最是难以抵挡。
要知这等伤残手法,原本是不敌之时,才舍命施为,希望与敌偕亡,乃是捞回本钱的意思。眼下这辛立既然已占取了优势,该当是吕杰使出伤残手法才对。
但事实反而是辛立施展,可见得他真有不惜与敌人同死,好歹报了师弟被杀之仇的意思。
他在优势的情况下,使出伤残手法,当然很容易奏效,因此只瞧得全场之人惊心动魄,刺激无比。
而王元度这一干人,则更加为好友深陷危机,而忧心如焚,苦于无法相助。
这个当儿,连乡老伯也暂时停止了监视姜石公之事,他虽是深知姜石公如若有所行动,譬喻悄然溜走,然后发动火药埋伏之举,定必在这等时机进行。同时他又知道像阿闪,羊武、管中流这一批人,无疑也全神贯注在台上。
但这亦是无可奈何之事,他若不赶紧过去以传声之法,指点吕杰的话,恐怕二十招之内,就得发生惨剧。
他迅即挤到擂台之前,正要使用传声之法,忽见王元度额际微观汗光,心中一惊,付道:“这家伙竟在施展无声之声的功夫,我的传声之法,亦将受到干扰,这便如何是好?”
这真是意料所不到的问题,谁也没想到一门用来隔阻敌人传音的功夫,目下竟成了己方的致命伤。
以乡老伯这等超凡入圣的功力,当然能够把声音传到吕杰耳中,可是仍不免受到干扰,而吕杰身陷危局中,定须句句话清晰无比,一听便明,才能对他有利,如若听不清楚,反而会分心而更快送命。
因此乡老伯当然不敢大意施展传声功夫,免得反而害死了吕杰,但时机紧迫,已无暇让他慢慢思索计策。
台上激战中的吕杰,内心里也有狂澜翻腾,他在这等不可能分心思索之际,却无端端泛起一阵怅惆,感到像自己此刻正当青春之际,却忽然间要死了,从今而后,这世上万花筒似的一切活动,都没他的份了。
他绝不是畏惧,只是惆怅而已,而简直没有机会去考察惆怅的成份,只知道自己今日终难幸免一死,因而满腔惆怅。
他突然听到一阵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语调威严有力,道:“远升辰楼……手掣景云。”
这两句,该是他武当剑法中精奥招式,因此声才入耳,吕杰已心领神会,刷一声递剑反击,竟真是一招远升辰楼。
这一剑,从千艰百难中攻击过去,竟有意料不到之妙,叮的一响,已把对方右手钩荡开。
辛立不但优势完全失去,甚且露出破绽,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飘身疾退。
此时吕杰已依照指示,递出第二招手掣景云,但见他身剑合一,化为一道长虹,疾冲过去。几乎与辛立是在同时之间发动,因此辛立脚尖未沾地,森冷的剑光已罩到身上。
全场数千观众都呆了,台上的辛立,发出一声惨叫,划破了这极度的沉寂。剑光倏然收歇,辛立已倒在血泊之中,气绝毙命。
鼓掌喝彩之声升起来,群雄无不为了武当派这两招绝妙剑法而感到万分佩服崇敬。
乡老伯抹掉头上冷汗,回到原地,找寻那姜石公的下落,他可真怕那姜石公已经不在场中,这样就谁也消弭不了这一场千古无匹的祸劫了。
但幸而姜石公尚在原处,因此乡老伯才略告放心,遥加监视,一面暗自忖道:“刚才几乎急糊涂了,幸而终于记起,可以先传声告知王元度停止运功,这才向吕杰指点。”
世上往往有些事情,回想起来之时,其惊险的程度,比当时还甚。乡老伯正是如此,他想到自己万一不是及时停止了王元度的无声之声神功,而又及时指点吕杰出手的话,这情势已完全改变了。躺在擂台上的人,将是英俊的吕杰而不是辛立。
贺亮上台领回辛立的尸身,这一届的金鳌大会,要数他们师兄弟四人最是不利,竟折损了一半,可谓伤亡惨重之极。他以充满怨毒的眼光,瞪视吕杰几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