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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红粉干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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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跃上台去,向公证人报到,四方八面腾升起欢呼喝采之声。要知他在嘉兴江边对付南阿洪那一阵,群豪都被他的侠气豪情感动,所以对他特别有好感。
  在台上两个对手相向而立,那田若云微笑道:“王兄威名震动天下,小弟自知远有不及,还望王兄手下留情。”说话时露出洁白齐齐的牙齿,皎美如女子。
  但王元度总觉得这个人不大对劲,好像有点邪气,或者形容作阴阳怪气也可。他回了一礼,道:“田兄好说了,在下才疏艺浅,此来只抱着开开眼界之意,胜败之事并不放在心上。”
  田若云把裹着兵器的黑布抖开,露出一把金光灿然的三棱短叉,长约四尺五寸。
  他斜目微睨王元度,那神情宛如女子殷媚眼一般,用娇软的声调说道:“小弟在这一柄驭仙金叉上颇下过苦功,自信还有三五招可以惊世骇俗,王兄可要小心才好。”
  王元度心中嫌恶之感越来越深,连自己也觉得奇怪,暗忖:“我向来不以外貌取人,而像他这等俊美之士,更应该使人生出亲近之心,怎的反而觉得很讨厌他。”
  他同时注意观察对方的金又,只见叉端的三支锋棱寒芒闪动,显然十分锋快。
  在叉柄与手腕之间一条细链系住,由此可知对方的驭仙叉可以伤敌又能迅即收回。
  他提刻在手,简短地道:“田兄请。”立好门户,等候对方动手。
  台下的管中流、柳昭、胡元等人都低声谈论起来,柳昭说道:“这姓田的似是邪气得紧,好不顺眼。”
  鲁又猛接口道:“不错,以前我总以为柳昭你是个邪人,但见了这厮,这才知道你竟不是那一类。”
  柳昭听了很是开心,胡元道:“若是兄弟上台,这一场无论如何都不肯饶那厮性命。”
  不但是他们如此想法,全场武林人物不论功力高低,都感到那田若云有一股勾引人的邪气。因而依照这些人本身的邪正分别,喜欢他或是厌恶他。
  阿闪也发表评论道:“这家伙好像女人一般,真教人倒胃口。”
  柳昭笑道:“世间之事就是这样,偏偏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女人气,你们信不信?”
  吕杰忍不住取笑道:“柳兄最懂得女孩子的心理,这话自然断断不错的。”
  无情刀管中流缓缓退:“诸位莫看轻这人,他外表举止虽是轻挑浮扬,其实内功根基十分深厚,定是不易对付的强敌。”
  他很少说话,因此大家对他的意见特别重视。定睛望去,果然发觉田若云在轻浮之中暗寓沉稳,足证管中流之言不讹。
  田若云流动不定的目光忽然停在台下某一处,众人随他目光望去,只见靠近台边有排长木板凳,当中的一排坐着一位少女,长得甚是美貌,头发用丝巾裹起,最瞩目的是她裸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颈。
  她毫不退让地跟田若云对瞧,凤目中微带威煞。略高的颧骨虽然不减她的美丽,可是却显出她的性格坚强,是个十分主观偏激之人。
  王元度已立好门户,见他毫无动手之象,不禁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台下望去。他一转头,那美貌少女也就转眼望他,明眸中流露出奇异的光芒,既有恋慕又有仇恨。王元度认出她正是日月坞的大小姐蓝芳时,不觉一怔。
  田若云瞧见蓝芳时的奇异眼光,迅即望了王元度一眼,顿时明白他们是旧相识,而且还有某一种感情。
  他微微一笑,突然间一叉刺去,待得叉势使足,这才叫一声王兄小心。但话声出口,叉尖的寒气已侵到王元度面前。
  王元度一仰身,顺势疾旋退开,在全场惊叫声中避过这一记偷袭。
  他若不是顺势旋开,定必被田若云脱手飞出的驭仙叉刺中。这一来叉尖从他肩边滑过,王元度一剑疾挑,叮的一声,把金叉挑起尺许。 
  
    
  
  第八章 蓝芳时招贼辱亲妹
  
   
   双方各自退开几步,盘旋互窥破绽。王元度心中忖道:“此人内力之强实是出人意表之外,若是内功较弱之辈,定须被我一剑挑飞金叉,露出可乘之机了。”田若云也发觉对方名不虚传,便极力寻思诡计。
  王、田二人盘绕了两个圈子,田若云首先进击,手中驭仙叉使出刺、挑、翻三种奇奥的手法,叉上的金光灿然夺目,暗具迷乱眼目的妙用。
  王元度以守为攻,剑走轻灵,人若游龙,矫夭地化解了对方攻势。
  无情刀管中流心中暗暗焦急,忖道:“想不到这个邪气满身之人武功如此了得,元度若不速施煞手,尽力抢攻的话,说不定要败下阵来。”
  别的人既没有他的眼力,又对王元度的武功及性格了解不深,都没有瞧出危机。
  王元度剑法忽然乱了一乱,竟被田若云抢制了机先,连连迫攻,顿时险象环生。
  全场群豪无不骇了一跳,屏息静观。这时田若云金叉诡滑的由上而下疾取咽喉。出手之快,难以形容。王元度剑势横撩,竟是少阳再引之式。
  田若云心中暗喜,叉势突然大缓,却仍然向他咽喉刺去。这时在他的驭仙叉上已运足了内力,王元度若然一剑撩中,力弱则无法撩开叉势,力重则立成搏斗内力的局面。而田若云不管内功比得上不比不上他,因为叉尖直刺他咽喉要害,相距甚近,可以边斗内力边向他要害刺去,稳占必胜之势。
  王元度的剑刃已堪堪触到叉身,突然改为前削之式,身形借势侧倾,咽喉从叉尖滑过,真是间不容发。
  这时敌人的金叉已伸到他颈后,而他的长剑疾削敌人双臂。这一招正是原属少阳剑法三十六招之内的来拒复攻,后来被乡老伯删除,化为少阳再引的后者变化。这时使出来,威力之在莫可思议。
  田若云眼看剑光削到臂上,骇得面色泛白,丢掉金叉拼命横跃开去。
  王元度本是打算迫他落败就算数,所以见他丢掉兵器时,就煞住剑势。
  田若云跃出寻丈,喘一口气,心想,他这一剑不知怎生使出来的?口中却哈哈一笑,道:“王兄一时没想到兄弟的兵器丢不掉的吧!”
  四个公证人本要判田若云输败,听他这么一说,都打消此念。只因放对拼斗之时,除了武功之外,这机智计谋也属战力要素,田若云既是故意骗对方缓手之计,可就不能判他落败。
  王元度只淡淡一笑,默然不语。谁也不知他正在听乡老伯说话。刚才就是因为乡老伯突然传声,使他剑法一乱,险险惨遭败亡之厄。
  乡老伯说道:“那厮不是东西,你若不横心取他性命,不但很难取胜,而且将来祸患无穷。”王元度不能表示意见,因此心中很是着急。他着急的是恐怕乡老伯会教导他克敌制胜的招数,这一来他虽然取胜了,也不光荣。而他更晓得自己的性格,万一乡老伯教他使什么招数可以取胜,则他一定不肯再使这些招数,岂不是反而被他的好心连累了。
  幸而乡老伯不再说话,他定一定神,心想我王元度欲以侠义之名称誉于世,怎能当着天下英雄杀死一个无仇无怨之人?
  当下立定决心,决计不肯杀死对方。两人盘旋了好多圈,间中互相佯攻诱敌,但彼此都找不到空隙。
  他们的门户守得十分森严,在场之人都是武林之士,自然瞧得出来,因此不但不感到乏味,反而觉察出两人的情势越来越紧张,因为这样对峙下去,势必互相迫到立判生死的境地。
  王元度深深吸一口气,奋起雄心,突然间挺剑向凝立如山的对手迫去。田若云驭仙叉斜斜指住他胸口,这一招严密得宛如深沟高垒,无懈可击。
  全场群雄眼见这等精妙招数,尤其是气势神韵都如此的森严完整,简直教人无从下手。
  因此不由得大声喝采,这一来更助长田若云的气势。
  但如雷的采声突然间消失,因而使人感到寂静得出奇。
  敢情那王元度握着长剑竟自一如无睹对方的森严门户,沉稳的继续向敌手迫去。全场武林豪杰见了不由得错愕难言,是以都几乎在同时之间中止了喝采。
  众人在王元度握剑进迫的步伐气势上,无不瞧出他极具坚强的信心,而且无人不深信他一旦迫到数尺之内,定必出手猛攻。
  虽然没有人晓得他这一招如何攻得出去,然而王元度表现出的自信却使人感到这是不容置疑之事。
  这突然寂静如死的气氛陡然助长了王元度的气势,但听他脚步坚定的踏在台上的低微响声,他的身形随着味味的步声一往无前,迅即迫近了敌人。
  田若云只觉得对方泛涌出一股无坚弗摧无敌不克的气概,实是无法招架,心灵中一阵大震,当即改守为攻,口中轻叱一声,长身跃起,驭仙叉划起一道金光,直向王元度天灵盖砸落。
  他这一招瞧起来虽是十分辛辣狠毒,但事实上他的斗志勇气已被王元度摧毁,陷于被动之势。
  王元度朗朗一喝,剑光暴涨,闪得一闪,便自迅快跃退六七尺,拱手道:“承让,承让。”
  但见田若云落地打个踉跄,几乎栽跌。左肩上现出血迹,由于他一身白衣,是以这块血迹特别的鲜明夺目。
  他咬牙哼一声,眼中射出仇恨怨毒的光芒,盯了王元度一下,随即跃下石台。
  群豪喝采鼓掌之声久久不绝,王元度回到好友群中,大家都向他称赞道贺。他们回到居处,这时离晚膳尚早,大家在厅中啜茗闲谈。阿闪见过王元度今日施展的身手,心中已暗暗佩服,不再无事生非的找话讥嘲他。
  乡老伯说道:“元度今日的一战,有一点足以震动武林,那便是将来碰上任何敌人,对方决计不敢在气势斗志上跟他较量。”
  吕杰问道:“乡老伯,元度兄这等气概是不是纯属天生自然的?”
  乡老伯说道:“问得好,他这等无坚不摧的气势一半是天生禀赋,但一半是后天的训练修养而成。我猜他一定经历过一段万分困苦艰险的练功境界,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随时随地都有死亡之险,而且艰苦无比,不是常人所能忍受,才能养成今日这股天下无匹的气概和斗志。”
  别的人听了只觉得很有道理而已,但王元度却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但觉这乡老伯果真不愧是当今武林第一人,竟把他当日蒙义父云丘老人传授修迷密步时所遭受的大艰大苦一口道破,宛如目睹一般。
  众人又谈了一阵,王元度想起一事,心中大感不安,恰好此时吕杰等四五个人都缠住乡老伯,要他再指点一下武功。王元度趁机步出院外,略一分辨方向,便向昨日柳儿引领他去见蓝明珠的那一边走去。
  穿过不少属子长廊,到了一道朱门之前。此时门紧紧关闭,从四下格局形势一望而知,这一扇朱门乃是分隔内外的界线。
  他上前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当下四觑一眼,不见有人便耸身跃起,越过院墙。
  里面一条长廊,他记得曾经走过,当下缓步走去。他很希望碰见待婢仆妇,以便着她们通传。
  长廊左方有一道月洞门,门内院落深幽,王元度瞧了一眼,本拟继续沿着长廊向前走,可是突然间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隐隐随风传来。
  这阵笑声邪气迫人,使得王元度心中不知不觉的泛起田若云的面容,他皱了皱头,付道:“怪了,若然是他的话,怎会来到这内宅之中?”
  正待转身离开,忽然一惊,忖道:“不好了,倘若此处是女眷所居,则这厮竟会在此,便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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