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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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老伯施施然走到东首那一排屋宇,找到编列为第一号的房间,一径进去。
日月坞管事之人见是柳儿带领之人,不敢拦阻,却悄悄对柳儿道:“这是坞主自用的房间。”
柳儿心中大震,低声吩咐那人火速去找李公衡,告以此事,请他作主。
这些房间全都可以打通,乡老伯吩咐柳儿把二三号房间的门都关起来,把内面的门打开,这一来一二三号房间变成他们专用之所。
房间内茶水桌椅乐榻都一应俱全,设备极佳。乡老伯在一张醉仙椅上舒服地躺坐着,命管、王、柳、鲁四人各搬一椅,并排向着他坐下,这才说道:“王元度,你的武功可以去争第一名的宝座,唯一使我老人家未能放心的,便是……”他沉吟一下,似是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王元度端坐如常,但管中流、柳儿和鲁又猛都不禁微微前倾,等着听他说下去。他们对这个怪老人的武功可都心悦诚服,尤其早先指示如何观察周奕之时的睿智见解,都使这些年轻好手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对他的测度推论十分注意。
柳儿站在门口,忍不住问道:“您老有哪一点不能放心呢?”
乡老伯冷冷瞪她一眼,道:“女孩子别插嘴。”
柳儿不禁垂下头,不敢则声。
房中一片沉寂,突然有人探头进来一瞧,接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娇笑声,道:“好啊,都在这儿!”
众人都没有回转头,只有柳昭身子动了一下,终于没有起身打招呼,这是因为乡老伯的话只说了半截,他们为了表示崇敬,所以不能乱动或开口。
那人进房,却是短袖衫裤奇装异服的绝色少女,笑容透出一股顽皮的劲道。她见众人没有一个理会她大为诧异,一把拉住柳儿,问道:“他们怎么啦?”
柳儿知道她赋性刁蛮异常,只好答:“他们正在恭聆长辈的训海。”
那异装少女便是阿闪,她嫣然一笑,道:“原来如此。”便也倚在门边,不再做声。
乡老伯向她注意地瞧了几眼,柳儿忙道:“这位是阿闪姑娘,昨日跟这几位公子见过面。”
刚刚说完这话,外面有人喊道:“元度兄……中流兄……你们可是在里面?”
柳儿向外望去,问道:“诸位贵姓?”
外面的人敢情不止一个,只听他们连续报名,第一个说:“武当吕杰。”
第二个说:“山右胡元。”
第三个说:“少林束大名。”
房中之人听得真切,柳儿也知道他们就是先跟管、王呕气后来反帮管、王对付杨老毒物、南阿洪的三个名家高弟,便道:“三位请进来。”
那三个少年一走入房,立即知道乡老伯是管、王他们的长辈,当即齐齐向乡老伯躬身行礼。吕杰道:“还望老前辈宥恕不知误闯打扰之罪。”
乡老伯冷冷道:“我只是王元度的长辈,你们何须拘礼?”
吕杰道:“元度兄的长辈就等于是我们的长辈,我等焉敢放肆无礼?”
乡老伯好像略感意外的啊了一声,摆手道:“那么你们都过来站在他们后面。”
吕杰、束大名、胡元三人依言排列在王元度等人身后,乡老伯缓缓道:“我老人家刚刚说王元度有资格一争第一名的宝座,但却有一件事不大放心。”
房中一片寂静,乡老伯见无人反对王元度可争第一名这话,便又道:“不放心的是他纵是得到第一名,又闯过了密室量才这一关,成为有史以来第一名武状元,可是天下英雄无不嫉视于他,群起与他为难,迟早便要身败名裂。”
他的话还有下文,所以众人都不插口,乡老伯缓缓扫瞥众人一眼,才道:“但现在我见他能够结交上这许多少年英杰之士,可见得他的为人气度与众人不同,能人之所不能,所以我才放心。”
门边的阿闪轻哂一声,道:“这也不见得,我第一个就要找他麻烦,只要他能取第一名。”
吕、束、胡等三人不知就里,露出讶然之色。乡老伯笑道:“姑娘的口气虽大,但一听而知当真有这个本事。”
阿闪觉得这话甚是受用,便道:“你老人家倒是有点眼力,我很佩服。”
乡老伯道:“姑娘打算如何对付这孩子?”
阿闪道:“我在天下英雄眼前,打他两个耳光。”
乡老伯点点头,道:“我老头子敢打赌你有本领打他耳光,不论他如何闪避,都不中用。”
这话未免太泄王元度的气,鲁又猛哼了一声,道:“我可不信。”
乡老伯面孔一板,道:“你懂什么?刚才也是你不相信我的话,但后来怎样?”
鲁又猛忖道:“诚然你的本领很大,连李公衡也不敢跟你动手,可是日月坞还有几个更厉害的高手,天知道你赢不赢得他们?”
阿闪嘻嘻笑道:“你不信就起身试试。”
鲁又猛霍地站起,乡老伯道:“很好,你愿意挨耳光可不关我的事,不过我老人家还是有点不忍,这样好了,鲁又猛,你猜一猜这小女孩今年几岁?”
阿闪闻言面色一变,好像被人触及心中秘密,鲁又猛以及其余的人无不定睛向阿闪瞧去,鲁又猛道:“她最多十七八岁。”在他心中,十七八岁已经多说了,应该猜她是十五六岁才是。
乡老伯笑道:“不错。”
阿闪顿时透一口大气,面上恢复顽皮的笑容。
那老人又道:“可是我老人家只是说她的脾气心情还是十七八岁光景,但实际的年龄却已经有三十多岁了,阿闪,我老头子可说得对?”
众人听了但觉死也不能相信,然而阿闪敛去笑容而变得十分苍白的表情,一望而知她已证实了这话,因此,众人又一阵骇然。
世间尽有不少人天生不觉衰老,可是以一个女子到了三十多岁的年纪而不涂脂抹粉,仍然瞧来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之事。
乡老伯道:“鲁又猛,我老人家说的话你可不能不信啦!”
鲁又猛大声问道:“阿闪姑娘,乡老伯的话可是真的,他没有猜错么?”
阿闪恨恨的一跺脚,道:“这个老头子一定是长了妖魔的眼睛。”
这话不啻亲口承认,鲁又猛立即向乡老伯躬身行礼,道:“晚辈不敢不相信啦!”
乡老伯点点头,道:“这才像话,现在我有要紧的话跟你们说。”
房内之人无不十分注意地望着乡老伯,只听他说道:“你们在座报名参加夺标的人,都须拼力进入最后决赛的十名之内,才不枉跟我老人家一场。”
众人心想这话简直多余,哪一个不想晋入十名之内?不过可没有谁肯开口答腔。
乡老伯又道:“你们如欲具有必胜把握,唯一之法,便是使本身武功高强,这就是我老人家叫你们在此静听训诲的原故了。现在你们先摄心静虑,调运功力,而后由王元度开始,逐一到隔壁房间见我。”
他说罢便迅即走入隔壁房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相信这位老人家可以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传授每个人的武功,使得立即增强不少。
王元度却慎而重之地调息运功,然后肃然起身,举步走入邻室。
乡老伯作个手势,叫他把门关上,然后说道:“你先把剑诀诵给我听。”
王元度知道他是管中流的师父宣翔,武功深不可测,自然不须偷学别派的剑法,三十六招口诀一一念出。
他背诵到第十八招之时,老人家竟然也跟着念诵,虽然词句中的用字或有不同,可是意思却毫无错谬,王元度甚是惊讶,念到第三十五招时,故意停口,但乡老伯畅快的把最后一招念出,毫无差错。
王元度至此佩服得五体投地,屈屈下跪,恭容遣:“老前辈当真是一代宗师,晚辈只有钦佩而已。”
乡老伯哂道:“你师父若是在此眼见耳闻,定然十分不满你这卑恭态度。”
王元度剑眉斜轩,凛然道:“晚辈实是心折于前辈博大精深的武功,并没有谄媚之意,晚辈自问算得上是个威武不屈,富贵不淫之士,只不知前辈信也不信?”
老人没有做声,王元度又道:“家师曾吩咐晚辈言道,天下间尽多奇才异能之士,而武功之道有如汪洋大海,难达涯际,若是有高人指点你武功之时,须得诚心正意,一如对待师父一般的恭敬,这便是晚辈何以如此谦恭拜领教益之故,只不知前辈信也不信?”
老人仍没有回答他的反问,只摆摆手教他起身,仰首沉吟片刻,说道:“这三十六招少阳剑法开阖吞吐之际,大来大往,颇合你天赋性情。可惜的是这一路剑法必须有极深厚的内功为基础才能尽量发挥威力。若是到了那种地步,也算得上是当世一流剑客了。”
他话声缭绕中,王元度脑海中泛起那一次与灰鹤荀通恶斗的情景,记得初时他便因功力未足而不敢施展这一路剑法,但后来迫于无奈,才肯施展,终于仗着坚毅不屈的意志斗完百招之数,当时便隐隐觉出倘若具有足够的功力的话,这一路剑法几乎有无坚不摧之势。
如今时隔个把月,他经过义父云丘老人的磨练与服用过蜂露,功力倍增。此刻施展这少阳剑法之时自然更见威力,可是他仍然感到以目下的功力的确还未能达到得心应手的地步。
他不禁连连颔首,乡老伯又道:“你若想在武林中成为一流高手,我告诉你一个不二法门,那就是培养你的浩然正气,运化在武功之内,若能做到这一步,必将成为天下间一流高手中的高手。”
王元度若有所悟,面上散发出朗焕的光采。乡老伯又道:“但那是以后的事,眼下我先指出你剑法上的几处破绽,你只要把这些破绽补救过来,就等于功夫精进了一层。”
这道理很简单,假使放对拼斗之时,敌人无法找到破绽,便等于不能击败自己。
不一会,王元度步出房门,面上仍然遗留得有恭敬悦服的神情,他指一指柳昭,柳昭赶快进去。
不久柳昭出来,却是一派深思冥索的样子。王元度晓得他心中正在研思那乡老伯指出来的破绽,当下便命鲁又猛走进去。
鲁又猛一会儿就出来,竖起大拇指,说道:“要得,要得,咱算是服气啦,咱说天下间再没有可以跟乡老伯较量的高手了。”
这回轮到吕杰进去,乡老伯一问他的出身来历,便道:“武当派声望昭隆,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遗留下不少奇功绝艺,只要精通其一,就可以卓然成为一代名家,可惜人才难得,百余年以来,竟没有几个人能够有此成就。我老人家到过武当二次,一明一暗,都颇有所睹。我瞧全观数百道人之中,要以一个姓许道号无量的道人最是杰出,气度也与别人不同。”
吕杰吃一惊,道:“您老所提的那位就是当今敝派掌门真人,是晚辈的师伯。”
乡老伯道:“昔年我见到他之时,还是四旬不到的中年道人,想不到二十年之后想起了他,他已经脱颖而出,成为武当派掌门人了。”
吕杰不敢动问昔年此老上山时的经过,生恐其中有过怨隙,处境便十分尴尬,再说那王元度等人都显示出大有所获的样子,因此他可不舍得放过这个机会。
乡老怕只问过他练的是哪一套剑法,便随口说出五处破绽,着他寻思出补救手法。吕杰心悦诚服的退了出去,换上少林束大名进房。
他报上姓名来历之后,乡老伯眼中闪出回忆的光芒,说道:“二十年前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