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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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皮也太光滑了点吧?
“当年我阿兄还活着时,我在他宫里偶然捡到的。”沮渠菩提搔了搔头,“我经常溜去他院子里玩,二嫂人很好,从来不骂我。我有个姐姐,非常不喜欢二嫂,说她抢了阿兄,所以二兄成婚后,我去的也少了。”
贺穆兰一听还有可能是遗物,不由得慎重起来。
她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觉得应该捏的碎,于是正色问了他一遍:“我一捏恐怕就真的坏了,这好歹也是个纪念,你真的要把它打开吗?”
沮渠菩提点了点头。
“这是我阿兄出征前我捡到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打不开它。我姐姐怕我又偷溜阿兄院子的事情知道被母后骂,也不敢找人帮我开,我就这么揣在香囊里好几年……”
他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贺穆兰。
“你捏碎它吧!”
贺穆兰点了点头,将核桃攥在掌心,握拳后使劲全身力气压了下去,却没有把它握碎,顿时一惊。
她自己的力气自己知道,这般大的力气,莫说是核桃,就是金属也给她捏瘪了,这个核桃一样的东西居然毫发无伤?
感觉到情况不对,贺穆兰抽出“磐石”,肃着脸对沮渠菩提吩咐:“你往后站一点,小心飞开的核桃砸了眼睛。”
菩提见贺穆兰脸色变得慎重起来,连忙退了几步,站着远远的看着。
贺穆兰将核桃放在一处装着杂物的车子上,全力举起磐石,重重往下一劈!
“铛”的一阵震荡之后,那核桃产生了一丝裂纹,贺穆兰巨大的力道甚至让车子都几乎散了架,往下泄了几分。
贺穆兰将磐石插回腰上,伸手捏起有了裂纹的“核桃”,继续握拳一攥,只听到让人牙软的嘎吱嘎吱声之后,那核桃终于裂开了!
“这哪里是核桃!”
贺穆兰用手指扒开圆球一样的核桃,错愕道:“这里面是生铁做的!”
沮渠菩提关切地凑上前来,从贺穆兰手中拿过“铁核桃”,打开之后也“啊”了一声。
这物件应该是一个巧妙的盛器,里面另有机关或办法打开,因为这个生铁所铸的核心里塞着一个纸团,而铁核桃的内壁上有着不少孔洞和机簧,显然正确的打开方式绝对不是用砸的。
沮渠菩提满脸震惊的从核桃里钳出纸团,打开一看后,整个人剧烈颤抖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贺穆兰并不想知道他人的**,可见到一直乖宝宝的沮渠菩提说哭就哭了,还是不由得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哭了?”
“花将军,你别过来……”沮渠菩提手忙脚乱的收起了核桃和纸片,往后连退几步,“这其中关系到一个大秘密,我不能让您知道!”
贺穆兰蹙起眉头,还未开口追问,就见一脸鼻涕眼泪的沮渠菩提像是害怕贺穆兰追赶一般捏着东西就跑了!
这么小的孩子,贺穆兰想要追上当然是容易至极,可看着他跑的摔了一跤还爬起来继续跑的样子,贺穆兰却生不起追赶之心。他心中显然慌乱不堪,再看跑向的方向,大概是往孟玉龙那里去了,此时能安慰他的,恐怕不是他这个敌国的将领,而是他的亲表哥吧。
贺穆兰摇了摇头,再看看那边烧葬已经到了结束时候的祭祀,突然升起了“我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的想法,选择了继续在营地里“巡视”。
直到走到兴平公主的营帐前,贺穆兰才停住了脚步,可想起上次她进去示好结果却被兴平公主以“太臭”赶出来之后,贺穆兰还是顿住了脚步。
没有人愿意用热脸贴冷屁股,这位兴平公主没有求助他,应该过得还算能适应,也用不着她嘘寒问暖。
所以她脚步一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公主,花将军走了……”
兴平公主的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把头从营帐缝里缩回来,对着身后一脸铁青的兴平拍了拍胸脯。
“吓死婢子了,婢子还以为他要进来呢!”
“他是直接过去的,还是在我门前停了一会儿再走的?”
兴平公主咬着嘴唇问她。
“之前看他方向像是要来,但是到了门口又转了个弯。”那婢子知道兴平的性格,不由得生出担忧的表情来:“公主还是不要招惹那个杀神吧,看着其貌不扬,性格也不见得多和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您现在毕竟是和亲的公主,他是迎亲的将军,经常接触传出去对你名声有损。”
“你懂什么!”
她想要的就是“名声有损”!
“你出去请他过来,就说我肚子疼。”
兴平顿了顿,脸色微微一红。
“你悄悄的领他过来,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宫女心中惧怕不已,完全不理解长得不俊俏,看起来那方面也不是很强的花木兰怎么就让兴平露出这幅怀春的样子来!
这可是魏国使团的地盘,不是北凉的后宫,被抓到了不是开玩笑的!
说不得两国的关系就完了!
宫女不愿意去传话,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走,兴平公主气的柳眉倒竖,对着那宫女骂道:“你再不去,你信不信我自己去找他!”
宫女被她吓得一抖,连忙掉头出帐寻找贺穆兰的踪影,她真害怕最近越发暴躁易怒的兴平真的会去找贺穆兰搭讪!
好在贺穆兰出来是巡查各处的守卫情况的,边走边看边找守卫聊一聊,走的不算太远,那宫女远远的坠在后面,等到她走到四周没什么人的地方才撞起胆子冲了出去,一下子行了一个大礼,像是一鼓作气一般极快地开口:
“花将军我家公主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看!”
贺穆兰莫名地挑了挑眉。
“身体不适?那该去找御医啊。”
宫女支支吾吾:“就是肚子疼……那个……不用去找御医。”
肚子疼?
不用找御医?
那找她做什么?难道是要什么东西需要她帮忙?
没过一会儿,贺穆兰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没准备吗?这可奇怪了,一般走这么多个月,东西应该都备全了才是啊!不过没关系,我那还有一些,你跟我来。”
可怜的宫女完全不知道贺穆兰在说些什么,顶着一个营地里虎贲军暧昧的眼光跟着她走了大半个营地回到了贺穆兰的营帐,呆若木鸡地捧着一盒子东西游荡在营地之中。
半个时辰后。
“你带这么多纱布和细棉回来干什么!”
兴平公主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我不是叫你把花木兰请过来吗!你到底说没说我身体不适?!”
宫女哆哆嗦嗦的把一盒子干净的、看起来是绷带一般的纱布递到兴平公主面前。
“婢婢婢子说了,花将军说他是男人不好亲自帮您准备,说说说会找找找找些补血的东西让御医端来,说说说下面的路会走慢点……”
补血?
绷带、纱布?
兴平公主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盖吴看到老桑头的时候,就知道这位父亲身边常常出现的长辈如今过的并不怎么好。
虽然“夜枭”通常并不高大,但这位叔叔原本一直都是抬头挺胸过活,就犹如真正的夜枭一般,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
而如今的他,后背由于长期弯着腰而有些佝偻,脸上因为风沙的原因满脸皱纹,又黑又干,显然一年里至少有大半年是要被太阳暴晒或者被风沙吹拂的。
最让路那罗痛心不已的是,他的右手居然有三根手指被削掉了。
刚刚相逢时他没注意,可一旦拉拉扯扯就不免会发现这惊人的变化。
老桑头的武艺是在杏城时由盖天台亲自教导的,换句话说,他用的是盖家的刀法。
一个右手只有两根手指的人还能不拿刀?这简直是个不用问的问题。
于是一瞬间,这些久别重逢的卢水胡人就知道了老桑头如今混的不如意的原因。哪怕他以前有多么的厉害,一个手残废了的卢水胡人,不识字又没其他什么本事,糊口只会更难。
“老桑头,你的手怎么回事!”
路那罗满脸愤怒地骂了起来。
“被马贼削了。”老桑头轻描淡写的收起自己的手,避开那些族人们或同情或惊讶或愤怒的眼神,只对着面前的盖吴抚胸行了个礼。
“盖吴少主,别来无恙。您现在长得已经比首领高了啊。”
“桑阿叔不要这样生分。”
故人重逢,再见却是这样,盖吴鼻头一酸,忍不住上前抱了抱老桑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跟着使团去绿洲,等到了绿洲我们再详聊。”
老桑头点点头,他过来原本也不是为了叙旧的,只是路那罗使劲拽着他他才不得不过来。
对于这个自尊心极高的男人来说,也许他情愿这些过去的同伴都没看到他。
“你去哪儿?跟我们一起走啊!”
路那罗紧张的又拽住老桑头的肩膀。
“我受雇商队做向导。”老桑头对路那罗说道,“我的雇主还没死呢,我得回商队里去。等到了地方我再来找你们。”
路那罗见老桑头执意要走,只能松开了手,目送着微微弓着后背的同伴一步一步地走向劫后余生的商队。
“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路那罗咬了咬牙,从自己贫乏的词汇量里挑出一个“不死不活”来。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谁没落魄过啊。”盖吴想起自己在平城找不到工作,饿的肚子都吃不饱,三百多个人,除了卢尔泰贩鱼还有些收益,其他人都只是混个温饱的日子。
他父亲死了,诺大的天台军散了个干干净净,有些人情愿流落异国穷困潦倒,也不愿意再回到杏城那个伤心之地……
是他父亲的错吗?
还是他的错?
如果都不是的,那究竟是谁的错误呢?
盖吴和卢水胡人的骚动引起了贺穆兰的注意,在召来盖吴问清是天台军的故交之后,贺穆兰有些同情地点了点头。
“这乱世还能遇见以前的故人不容易,大行驿死了,我们也需要可靠的向导为我们做参考,你那位朋友如果愿意留下,可以留在你们的队伍里。我个人出资作为向导雇佣他。”
盖吴没想到贺穆兰会这么说,顿了顿后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他大概不会愿意来吧。他对于我父亲的死……”
盖吴摸了摸腰侧的双刀,一时有些惆怅。”
“很是耿耿于怀。”
盖天台的刀法当世难有敌手,就连孟王后的父亲孟豹这位刀法大家,都曾称赞过当年还是乳臭未干的盖天台恐怕会成为刀法的宗师,可见他的武艺不凡之处。
而魏国那位比武中“打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