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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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莫提点了点头。
“我见过食用此物之人,都是只用热酒,而且是好酒的。”
“在下有事先告辞一下,少陪!”
贺穆兰哪里还能继续呆在宴飨厅里,一个跨步就离了席,向一个宫人问清“更衣之室”的位置,连忙去找。
五石散,魏晋时期大为流行,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传说何晏耽声好色,服了五石散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在他的带动下,五石散广为流传。
然而,许多长期服食者都因中毒而丧命,唐代孙思邈呼吁世人“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
这药一直到唐代还有无数大儒和贵族服用,可见它的惑人之处。而且这药要命就要命在一开始必定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毛病,反倒让人体力转强,精力旺盛,就和后世的兴奋剂一样,可真出现大的问题,已经戒不掉了。
这可和红牛不一样,用得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到底是谁用这样下作的东西去引诱狄叶飞?
贺穆兰越想心中越是觉得可怕。若狄叶飞真是被人引诱的,那这个引诱他的肯定是深得他信任之人,而且用心恶毒。
狄叶飞很难对人放下心防,能让他信任的人何其少,若他知道自己被人所骗,还不知道会受多大的打击。
想到他一路走来曲折艰难,好不容易见到一丝希望,却有人要硬生生把他的翅膀折断,贺穆兰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啊!”
“呃,抱歉,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贺穆兰干笑着退了几步,转身找向下一个厕房。
她也不知道狄叶飞在哪一间里,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去找。入宫参加宴会奴婢和随从都只能在宫外等,所以更衣之地除了宫人和如厕之人,也分不出是哪家的大人。
贺穆兰刚来到这处偏僻之地时,原以为狄叶飞那般惹眼的长相一定是一问便知,问完之后才知道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功臣太多,宫人已经忙不过来,谁也不知道是哪位伺候狄叶飞,而且是在哪间伺候。
在打扰了好几位陌生大臣流畅的“嗯嗯”之后,贺穆兰已经快要绝望了。
好在天不绝人之路,正在贺穆兰准备继续“勇闯”之时,她的余光扫到刚刚引着狄叶飞的那位宫人正从右边的方向离开……
“等等!诶,你等等……你……”
贺穆兰追出几步,发现那人已经没了影子。
“数猫的吗?跑的这么快?”
贺穆兰傻了眼,沿着宫人离开的方向往前走,只见几间木制的红色小房子立在那里,看形制和方位,确实也是一排厕房无疑。
贺穆兰没上过其他地方的厕所,在军中时经常是露天解决,到了驿馆和礼宾馆,也不过是有着单独恭桶、会被人定时拿去清洗的小房子。
可刚刚她闯了几间厕房,也看清了里面的环境。
宫中给大臣方便之处分为内外两间,内间有恭桶,外间可更衣,还点着熏香,摆着新鲜的瓜果,都是为了中和气味。
古代没有排风扇,久蹲厕房之后不免浑身染上异味,所以嗯嗯之后凡是讲究点的人家都要“更衣熏香”,这也是“更衣”一词借代如厕的由来。
贺穆兰一看面前一排小室,顿时头皮发麻,再看别的厕房前面都有宫人伺候,方便引导大臣回席就位,只有这排小室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心中更是疑云重重。
她看惯了各种宫斗宅斗的电视剧,知道有时候要做什么坏事之时,旁边一定是有许多异样的。可是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狄叶飞一个不留神就死于冷酒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之下,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推开这些厕室的门去找狄叶飞。
前面两间都是空的,待推到第三扇的时候,她刚刚弄出一些声响,里面立刻有人叫了起来:“不是说了不需要伺候吗?请你走远点等候便是!”
正是狄叶飞的声音无疑。
狄叶飞大叫着让别人离开,贺穆兰之前升起的防备之心顿时松了一松。
“原来是他自己叫别人走的……”
也是,依他那个脾气……
“是我。”
贺穆兰知道对付狄叶飞这样傲骄的男人好言相劝一点用没有,单刀直入反倒是最有效的,所以直接一个用力,把门闩给毁了,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我见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呃?”
屋子里的狄叶飞衣衫大开,披头散发,正躺倒在地,无力地伸长着颈脖。他久在军中,即使皮肤白皙,也被黑山的风沙和烈日毁的差不多了,可胸膛和大腿却依然保持着未被侵蚀的白嫩……
什么,你问贺穆兰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狄叶飞现在是光着躺在地上的啊!
“你究竟怎么回事?”
贺穆兰一把冲上去,顺手关上门。
木门闩已经被她毁了,关上和没关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可考虑到狄叶飞的脸面,贺穆兰还是关上了门。
狄叶飞听到是花木兰的声音,羞愧的几乎自绝了。此时即使他面前没有镜子,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不雅!
贺穆兰关上门转过身来,也被面前的狄叶飞惊得心中扑腾乱跳。所谓男色惑人,即使她再怎么冷情冷欲,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这样的狄叶飞,她那久违的女性荷尔蒙还是一下子冒了出来。
“你果然用了五石散!用了多久了?”
贺穆兰压抑住乱七八糟涌起的潮热,语气严厉地喝问地上的狄叶飞。
狄叶飞浑身上下都因为热气无法发散而染上了红潮,艳丽的几近惊心动魄,一双眸子更是仿佛能够迷人心神般的深邃。
从服下冷酒开始,他的皮肤就敏感的可怕,只觉得身上的衣衫像是粗麻硬皮一般粗粝地磨蹭着他的皮肤,而且还有瘙痒般的微痛。狄叶飞并不怕痛,否则沙场上来去早就已经熬不住了,可这痒比痛还可怕,一直钻到心里去,只想要寻求解脱。
他找了这无人的地方,脱掉自己的衣服,赤身躺在地上,只是因为厕房外间是石砖铺就,极为凉爽,加之点着不知名的熏香,能够稍稍压抑一些他的热潮。
可原本一个人苦苦压抑的痛苦,却一下子被花木兰的突然造访给打破了!
这比一个自渎被人抓到还要让人难堪。
“五石散?我用的是寒食散……”
狄叶飞躺卧在地上,侧了侧脸,将脸贴在砖石上。
“都是一样的!那是虎狼之药,谁这般害你!”贺穆兰蹲下身子,将狄叶飞一把捞在怀里,开始检查他的生理特征。
只是这检查放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像是在趁机占便宜。
贺穆兰先是把手放在狄叶飞的额头和耳后,仔细估算他的体温,等肌肤一触,两人齐齐叫了起来。
贺穆兰叫,是因为狄叶飞的体温高的可怕。花木兰体质和寻常女儿家不同,一年到头都是暖烘烘的,手掌的温度也热,可即使如此,探上狄叶飞的额头时依旧触/手火热,让人吃惊。
狄叶飞叫,却是因为贺穆兰“微凉”的手掌放在他的额头,让他浑身的燥热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下子喟叹了出来。
他敏感的皮肤能感觉到什么粗糙却温热的东西慢慢地、细心地覆在了他的额上,狄叶飞微微抬眼,看到的是贺穆兰担心的眼神和放上来的手掌。
他能感觉到贺穆兰手中的每一个粗茧、每一道因旧伤而留下的伤疤,甚至能感觉到她掌心里微微的汗意,像是在探究着什么似的,从他的额头移到而后,再小心翼翼地移到颈项。
他见过贺穆兰硬生生折断木柱,自然知道这双手掌的力道有多强,而此时这只手却只温柔的拂过他身体的各处,不知不觉间,他的耳边再也听不到血液在奔腾的狂躁之声,眼睛里也没有了火热的刺辣,似乎全身上下的热度都随着那手掌被眼前这个人吸走了。
温柔的手掌在他脖间的动脉上试探,他的心中却无名地升起一股暴虐且毁灭的火焰,眼前出现的是贺穆兰曾经无数次用这双手掌杀人毙敌的场景。
贺穆兰的检查结束了,她收回了手掌,弯腰想要把狄叶飞的衣衫整理好抱出去求医……
可手掌的离开却像是惊醒了某种可怕的妖邪,狄叶飞附着贺穆兰的身躯竟然浮起更热的温度,全身上下也像是被某种邪火点燃,让他的心中直叫嚣着:
“把我的脖子折断吧!快用你的手掌把我的脖子折断!”
一想到那双温柔的手掌轻而易举的折断他那脖子的场景,他竟整个人都莫名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第275章 继续勾搭
贺穆兰在礼官的指引下进入宫中时,莫名的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她在黑山时就见过不少拓跋焘身边的要臣,虽说不上都认识,可也都是熟面孔,但今日皇帝要宴请所有功臣彻夜狂欢的日子里,这些熟面孔却大都不在。
要知道,古代的席位制可是极为严格的,鲜卑人沿用的是汉人的礼仪,几乎都是跪坐于地,面前摆个案几,中间和后面的功臣陆陆续续都到了,只有前面的一大片空出,实在让人好奇。
贺穆兰不敢多张望,只是在礼官的指引下入了席,听着他小声的说着一些宴席中要注意的事情,一边默默记下,一边不自觉地继续往前看。
有许多大臣也已经注意到了不对劲,有些相熟的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互相打听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柔然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
听说柔然有许多投降的部落主不满意自己得到的地位,已经在陛下那里闹过一回了。
能让这么多重臣同时不见,一定是拓跋焘召去问政了。而在这个宴飨厅里坐着的,不是军中的将军,就是所谓的“新贵”……
总而言之,在朝里还插不上话。
贺穆兰正暗自纳闷,突然感觉身边一暗,再看过去,原来是狄叶飞到了。
此次大宴是为了犒赏北征柔然的功臣,所以座次却是以这次北征柔然的功劳来算的,狄叶飞如今虽是崔浩的徒弟,但他身上也有极大的军功,得以坐在贺穆兰的身边,而不是崔浩的身后。
由此可见,拓跋焘其实是十分看重狄叶飞的功劳的,不在收复高车一族、斩了大檀首级的贺穆兰之下,所以两人才能并肩坐在一起。
想来狄叶飞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坐下去后,眼睛里也全是笑意,望着这位昔日的火长便指了指身后说道:“你看,若干人那小子坐的那般远,如今正看着我们生闷气呢。”
贺穆兰闻言往后一望,果不其然,若干人坐在远远的地方,左右大多是蒙荫入军混着功劳的贵族子弟,他和这些人说不上什么话,一个人很是无聊,看到狄叶飞和贺穆兰都坐在靠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