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臣有了-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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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琪惶恐应命,不敢多言。
走在皇宫的青石道上,天上一轮月,林下两个人,安羽琪的后背已然全部汗湿。她吐了一口浊气,兀自有些后怕,拍拍自己的胸膛,对身边的云琳埋怨道:“你既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云琳笑了笑,说道:“打不打招呼对你来说有区别么?”接着眼眸一转说道:“为什么会如此畏惧?你怕陛下说什么?”
安羽琪想都没想,柔和一笑说道:“你说呢?”
云琳唇角微微翘起,没有说什么。安羽琪偏头望着她,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染上了一层银晕,显得有一种清魅的美丽,而她容貌上最出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显得特别的明亮。银色月光确实有一种魔力,那种朦胧的浸染,似乎可以让任何一个姿色普通的女子,变做人世间的精灵。
安羽琪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将手置在身后,缓缓向前拖着步子,说道:“你这次阴了我一道,我不寻求报复,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要我帮你做一件事情。”云琳微笑道:“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想来和大齐有关系,所以才需要我这种外人帮忙。”
“不错,你我其实都是些虚伪的人。”安羽琪的唇角泛起一丝有些自嘲的怪异笑容,“所以当我们说话地时候,似乎可以直接一些,我需要你帮我做的事情。也许会发生,也许不会发生,总之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通知你。”
云琳望了她一眼,忽然开口说道:“听说你是凭空出现在大齐的军队中的。现在想来,倘若你是直接出现在我孚玉国,该有多好。”
“我不喜欢你打听我的来历。”安羽琪回过头来,很认真地说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云琳笑着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只是好奇,对你很好奇。”
云琳盯着安羽琪宁静的眼眸,轻声说道:“我很好奇,世上皆以男为尊,你怎么会有其他看法。当初刚听到你那些反驳男人的话,我很震惊。毕竟身为男人却说男人的不是,这确实很少见。在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之后”
云林说到这,眼睛在安羽琪的胸前扫过,然后才缓缓开口:“知道之后,我以为你我同样为孚玉国子民。可当我知道你离奇的出现之后,我觉得很好奇。”
安羽琪笑了笑,没有回答。
云琳忽然裣衽一礼,正色说道:“云琳替天下女子谢谢你能为闺阁立传,为女子打抱不平。”
安羽琪沉默了少许,忽然开口说道:“我与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本就是不同地。”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出了宫,却并未向对方告别。仿若商议好一样,同时转身,背朝对方,迈着坚定的步子缓缓离去
第五十六集北岚主亡故
第五十六集北岚主亡故
寒气大作,虽然从月份上来讲,一年最冷的日子应该早就过去,但孚玉国地处大陆东南方,却显得格外湿冷。
上京城南门外,一抹明黄的典驾消失在城门之中,青灰色古旧的城墙马上重新成为了城外众人眼中最显眼的存在。
安羽琪眯着眼睛望着那处,心里好生不安。那位女王陛下居然亲自来送大齐帝国使团,这是万万不合规矩的事情,那些孚玉国大臣们无论如何劝阻,也依然没有拦下来,于是乎只好哗啦啦来了一大批高官权臣,就连太傅都出城相送,给足了大齐帝国使团面子。
先前女王与安羽琪牵着手唠着家常话,念念不忘红酒之类的东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臣子们的目光。好不容易将这位有些古怪的女王请了回去,此时在城外的只是孚玉国的官员和一应仪仗,安羽琪扫了一眼,看见了魏子福,却没有看见西宁主。
她感到后背已经湿透,不知道是被那位皇帝给吓地,还是被太阳晒的。
吉时未到,所以使团还无法离开。她看了一眼队伍正前方最华丽的那辆马车,孚玉国地镇西大将军云琳此时便在车中,先前只是远远瞥了一眼,并没说上话。但安羽琪并不担心此次回国途中云琳会半路逃跑。相信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做的,什么做不得。
一阵寒风掠过,顿时让安羽琪打了个寒颤,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氅,心想这鬼天气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感觉到身边有人,安羽琪回过头去,见是富林来到了身后,一脸的哭丧。安羽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骂道:“还有一年多你便可以回朝了,你哭丧个脸作什么?家中夫人与儿女自然有我照应着,不用担心。”
使团离开,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富林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但却不知怎地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的紧。之前安羽琪在孚玉国中大事小事闹个不停,富林颇感无奈,心中巴不得使团赶快离开。可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安羽琪不是坏人,虽然喜好闹,但对属下完全没有那股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使团中哪怕随便叫出一个小兵,她都叫得出对方的名字,而且可以不顾忌身份的与对方勾肩搭背谈天说地。同时她还能与孚玉国最出名的镇西大将军凑到一起,竟然丝毫不惧怕对方忽然下手害了她。光是这份胆量,就让富林很是钦佩。
富林笑了笑,坦白说道:“没有了大人在身边嘟囔几句,还有些不太习惯。”
安羽琪笑了笑,说道:“不要和孚玉国方面冲突,明哲保身,一年后我在京都为你接风。”
说话间,忽然从城门里驶出一匹骏马,看那马上之人却不是什么官员,紫衣扮相,倒像是宫中的宫女。不由惹得众官瞩目,心想这女王刚刚回去,怎又派来一位宫女,是否有事情忘记了?
安羽琪眼尖,却看见云林从马车里出来,看着那远远的来人面色一黯,眼中露出了悲伤之色。
那马直接骑到了队伍之前,安羽琪认出来者便是北岚主身边的紫衣宫女,不知她为何来的这样急。
只见她快速来到云琳的耳边,面露凄苦之色,低语了几句什么。
云琳身子晃了晃,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看着城门处缓缓驶来地马车,有些悲哀地摇摇头,回头望了安羽琪一眼,眼中却是有些惊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安羽琪走了过来,安羽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忐忑地赶紧下马迎了上去。云琳有些百感交陈地望了默然的安羽琪一眼,语气中不由带上了极深沉的悲哀沉重。
“北岚主去了。”
安羽琪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言语,临行之前,她曾悄悄与北岚主一晤,料不到竟然是最后一面,那夜北岚主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却没有任何不妥,可想不到的是,一代文武大家北岚主,竟然会如此突兀地与这个世界告辞。
她还没来得及开展对女王的行动,还没有实现她的夺位大计,怎地走得如此匆匆?安羽琪心中一阵疼,这个变态的北岚主可谓令安羽琪又爱又憎。因为她的存在,安羽琪不得不打起精神,深怕不知不觉中被北岚主卖了。但也因为北岚主的存在,安羽琪在这个世界上感到自己并不孤独,北岚主是唯一一个她可以毫不顾忌与她说任何事情的。除了她的来历,安羽琪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曾隐瞒过北岚主,而北岚主也从不掩饰她对安羽琪的好奇和必将置安羽琪于死地的决心。
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真的不孤独。可她却去了,悄无声息的去了,没有半点预兆。
安羽琪开始放声大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心里难受,嗓子眼觉得噎得慌,她只想哭,似乎只有大声的哭泣才能宣泄她心中的情绪。或者是为了失去北岚主这样一个亦敌亦友的存在而感到悲戚,或许是因为自己又成了孤独的人感到难过,也或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承担太多的压力而感到压抑。
此时在上京城外送行的官员们也渐渐知道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一股哀戚的味道开始弥漫在官道四周,而更多的孚玉国官员,则是将目光投向了安羽琪,那目光中带着警戒、带着愤恨、带着一丝狐疑。
安羽琪明白孚玉国人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北岚主这一生唯一的污点,便是自己亲手染上的,但此时斯人已逝,她心头也有不好受,下意识里便将那些神情复杂的眼光全数过滤干净。
正思忖间,城门口那辆马车终于很辛苦地驶了过来,在官员们的注目中来到使团车队的后方,那辆马车厢木有些微微变形,发着吱呀难听的声音,可想而知,车厢里一定载着很重的事物。紫衣宫女引着安羽琪来到马车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安大人,北岚主遗命,请先生将这车东西带回北方,好生保存。”
众人还没有从北岚主的死讯中清醒过来,就看着这一幕,悲伤之余,也不禁有些好奇,北岚主临死之际犹自念念不忘,要交给安羽琪的究竟是什么。
太阳正是刺眼的时候,安羽琪眯了眯眼睛,掀开了马车车厢的厚帘,却依然止不住被里面地物事晃了晃眼睛。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
虽然马车里没有帅哥珠宝,但依然让安羽琪有些惊讶与感动,这是整整一马车的书,想来是北岚主这一生的收藏,以北岚主的地位身份,不用去翻,都可以猜到是一些极难见地珍本孤本。
紫衣宫女又递上一本册子,说道:“安大人,这是北岚主亲自编的书目,后面是保存书籍的注意事项。”
安羽琪叹了口气,将帘子放了下来,拿起那本书册认真翻看着。在这个年代,能印书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遑论这么整整一车厢。念及北岚主赠书之举,安羽琪的心里无由生出些许感动,泪水流的更加凶猛。此时又听见紫衣宫女悲伤说道:“北岚主赠大人书籍,还望大人好生保存。”
安羽琪知道这句话是紫衣宫女自作主张说的,却是很诚挚地拱手行了一礼,郑重说道:“你放心。即便我安羽琪死了,这些书籍也会继续在这个世上流传下去。”
此时四周的孚玉国官员已经围了过来,看清楚了马车上堆放的是书籍,这些官员都是从科场之中出来地人物,怎么会不知道这满满一车书籍的珍贵。众官都料不到北岚主临死的时候,会将这些自己穷研一生地珍贵书籍交由他朝的官员,不由大感吃惊,还有些隐隐的嫉妒。
云琳却是明白自己的皇姨娘此举何意,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赠书只是表象,北岚主更是用这椿举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不仅仅是简单地赠予,更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传承,不论孚玉国文臣们再如何骄傲,从今以后,也不可能再轻忽安羽琪的存在,而安羽琪在天下士子心目中地地位,也终于有了某种仪式上的承认。
安羽琪转头望了云琳一眼,很诚恳地说道:“于情于理,我此时都应该回城祭拜一番才能心安。”
云琳眸子里还有隐藏不住的悲伤,她此时满心想着回城叩灵,不及多想,加上安羽琪主动提出去祭拜,也让她有些安慰,所以便允了此请。不料此时鸿胪寺少卿魏子福却凑到了二人身边,行了一礼后沉声痛道:“北岚主离世,天下同悲,只是云大人,安大人,使团日程已定,仪仗已起,是断然不能再回城了。”
魏子福并没有多少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