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转纱窗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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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答,微笑着反问道:“四阿哥,天地独绝的滋味如何?”
四阿哥微怔,轻轻颔首,幽黑眼眸闪着冷然光芒,一抹淡笑扬上他的唇角,“还不错!”
我狼狈、愕然,低声说:“那就好。”耳边传来四阿哥轻轻的笑声,我无言叹息,我又输了一回。
渐近的马蹄声解了我的狼狈,迎上前去,十三轻快跃下马,笑道:“你可是睡饱了?这会儿又惦记上好吃好喝的了?”我“傻笑”着点点头,十三璀然一笑,招呼高全套了马,晃荡着,咱又回到了烟花燕京。
梦转纱窗晓 正文 第38章 豌豆斗酒少年愁
章节字数:5064 更新时间:07…08…21 17:28
华灯初上,游人如织,张灯结彩的十里花街,流光飞舞。云来馆、羊包所、无逸斋。。。。。。最终,我们驻足于“奇货居”前,我与十三、四阿哥对视一眼,默契一笑,“长驱直入”。
甫坐定,正待点菜,听见外面嚷嚷声,“晌午时就见到四哥的马车停在“花语”,一眨眼功夫不见了,偏巧在这儿又见着。。。。。。”十四这混小子的声音,我心中一紧,站起身,正想找个地儿躲开,十三一扯我的衣袖,抿着嘴摇摇头,我只得坐下。
“咣”。门响,十四走进。所幸,目有尊长,对四阿哥与十三行了个礼,笑道:“四哥、十三哥好雅兴,喝酒也不叫上我,草原上呆得久了,对京城的美食还真是想念得紧!”十三笑道:“你这不已经是不请自来么?”四阿哥冷冷问道:“你不是伴驾么?怎的今日便回京了?”
怪哉!这八百万对十四还真是有够冷!这会儿不是还没争当皇上么?十四也敛了笑,回道:“皇阿玛遣八哥回宫办理几件要务,只留下太子与大阿哥伴驾。”四阿哥点点头。
十四眼神一瞟,定格在我身上,说:“你。。。。。。”我可再不能装聋作哑只是坐着,站起身来。此刻,十阿哥的粗嗓门儿也响了起来:“老十四,我就说你看走眼了吧?四哥惯常不来这地儿。。。。。。”心中一凉,这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四人帮”不会全来了吧?可惜,他们还就是拧成一团的麻,一个也没落下。
八、九、十忙着给四阿哥行礼,十三又忙着给他们仨行礼,我便成了黄花菜,被凉在一边。好容易叙完礼,他们皆落了座,记起了黄花菜,便又都瞧着我。八阿哥倒还好,淡淡扫了我一眼,偏转目光瞧向别处。十阿哥神情略微尴尬,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毕竟我这是私自出宫,和八阿哥又有“前缘未尽”的纠葛。九阿哥高高挂起,事不关己。只有十四这个混小子要吃人般怒瞪着我。
我可不想再上演一次太子宫中的戏码,十三清清嗓子,正待说话,直觉告诉我由他来解释会更糟。我忙抢在他前面拱手行了个男子之礼,朗声道:“诸位阿哥别来无恙?在下便是人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的京城小薇少是也,今日乃在下十四岁大寿,相请不如偶遇,既有缘碰上,容在下清酒几杯、小菜几碟请诸位小酌一番,如何?”
我这一番话怪腔怪调,颇为逗趣,又交待了来龙去脉。十阿哥哈哈一笑,(要说他这人心眼儿还真不错),解围道:“好,好,好!好一个小薇少,牛皮都吹上天了!你还压海棠?那我们压啥去啊?”十阿哥如此一说,众人也都绷不住乐了。十四点着头对我道:“这可是你说的,今儿就让你做东!”又对众人道:“你们谁要替她给银子,先与我干十杯!”
八阿哥微笑说:“今儿你生日,又做东,你也坐罢!”我一瞧,这是一张八仙桌,坐着的六位爷可真会挑地儿,历史是巧合亦或是必然?四阿哥与八阿哥中间空了个位置,十三与十四也空了个座儿。两位“首脑级”人物那儿我是决计不敢坐的,只好当十三十四两个促狭鬼的“磨心”了,蹭着步上前,十三倒挺高兴,十四狐狸般扫我一眼,自个儿挨着十三坐下。这倒也合我心意,我坐在十阿哥身边倒也自在些。
坐下,气氛仍有些沉闷。我猛一拍桌,豪气干云地大喊了一嗓子:“店家,点菜!”十阿哥不防,被我吓得一哆嗦,我强忍着笑,十三已经吃吃笑开了。气氛稍有些好转。
店家进来,犹豫着不知给谁菜单。十四一把抢过菜单,“如点家珍”,清蒸熊掌、鲍参翅肚、红烧驼峰。。。。。。末了,还要了一坛镇店之宝“百年女儿红”。我面不改色,微笑看着十四,心里直打哆嗦,偷偷捏了捏荷包,大概只有三、四两银子。十四“好心”瞧我一眼,坏笑道:“做东的也点一样菜吧。”
我点点头,问店家道:“奇货可居,你们最可居的是什么?”店家笑回道:“诸位爷,我这店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能吃就有。不过最特别的是,我这店一年四季的蔬菜都有!”我来了兴头,问道:“可有豌豆没有?”店家笑回:“肉珠烩豌豆,招牌菜。”我点头道:“就是他了。”
采薇吃豌豆,这是每年生日的惯例,虽不是我真正的生日,也凑热闹吃一回吧。
稍顷,酒菜上桌,他们兄弟也便忙着聊天儿、喝酒,十三与十四真是一对小冤家。这会儿,又亲亲热热、勾颈搭肩行起酒令来,“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九阿哥、十阿哥两人窃窃私语,叽叽咕咕,瞧他俩不怀好意的样儿,肯定是在讨论女人。“千年冰山”目不斜视,正襟危坐,自斟自饮,偶尔和十三说两句话是面含笑意,和八阿哥交谈却是一脸客气。
我再瞧向八阿哥,正巧对上他的眼神,溢着笑意,没有一丝儿愠怒。心情顿觉舒畅,做人该当洒脱如他,悄悄举杯,八阿哥一笑,陪我饮尽。我自顾大吃大喝着,十阿哥悄悄扯扯我的衣袖,对我使了个眼色,起身出门而去,我会意跟了出去。
十阿哥瞪了我一会儿,粗声粗气说道:“瞧你也是个伶俐的丫头,怎的总犯浑呢?”我无辜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十阿哥继续说:“你可知道?今儿八哥奉旨回来办差,本是独自一人儿,可他记起今日是你生日,想着要领你出来逛逛,又怕你不自在,还特拉着我们作陪。巴巴去宁寿宫找你,才知道你随十三已出了宫。”
我无奈,无言。十阿哥叹了口气,说:“八哥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怕是。。。。。。”十阿哥见我还是不说话,急道:“你真喜欢老十三?忘了八哥?”
我也叹了口气,按理说被人这么质问我该发火儿了,可对着这个直爽利落的十阿哥却无可奈何,幽幽问道:“是八阿哥叫您来问的么?”十阿哥摇摇头,说:“不是,我就是觉着你这姑娘不错,八哥也对你上心得很,想着替你俩说和说和。你不知道,皇阿玛要封你为格格时,八哥急得脸色儿都变了,他平素可是“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儿!”我仍是无言以对,十阿哥不耐烦道:“你倒是说呀,你喜欢十三弟还是八哥?八哥也真是奇了怪了,说非得你同意,他才去向皇阿玛要你!”
我盯着十阿哥,认真道:“我若说两人我都不想嫁,你意外么?”又说:“在我心里,你们都一样,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分尊卑,可我真的只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待我的好与关心,我只愿意当做是朋友之谊,你能明白么?”
十阿哥惊疑地瞧了我一会儿,叹道:“八哥和十三弟怕是念书念多了,把圆脑袋读成了方脑袋,才会喜欢你这怪丫头!”什么逻辑?我扑哧笑出声来,十阿哥自己也好笑起来,说:“罢!罢!罢!算我白操了这份心,白问了你!”我笑道:“幸而您脑袋还是圆的!”十阿哥哼一声,转身便走,忽然回头,一拍脑门,道:“被你气糊涂了,喏,这个给你!爷可不想让女人请客!”说着,递过来两锭银子。我接过,笑道:“多谢您,我还真没带银子,赶明儿再给您捣鼓几样新鲜吃食尝尝,可好?”十阿哥嘿嘿一笑,点点头,说:“你让十三转交的草莓酱味道极好!也有劳你了!”
十阿哥进屋去了,我想着别被十四瞧出端倪,得隔一会儿再进去,便独自立于栏杆旁。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北京城总是这么繁花似锦,流光溢彩,只是这繁华、这流光却独不属于我。如何自处呢?
狠狠地叹了口气,身后传来十四讥诮的声音:“怎么着?独自伤春悲秋哪?”冷冷看他一眼,转身欲进屋,胳膊一紧,被他拎小鸡般拽进隔壁的包房。我奋力甩开十四,怒道:“做什么?”十四恨声道:“你待别人总是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儿,为何待我却不同?”我淡淡道:“因为你待我也与众不同,总找我的茬儿!”
十四疑道:“什么意思?”我撇撇嘴道:“你与十三阿哥赌气便赌气,别拿我当磨心儿啊!让我送荷包,还到处显摆,没事儿还总爱瞪人!”十四晒然道:“原来是为这个?上回在额娘那儿打翻了茶,丫头们给我换衣服时,取了下来,一时忘记带上。想是被十三哥见着了吧!你那图案别地儿没有,他可不就知道是你做的么?”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说:“算了,不提了!以后我一定对您毕恭毕敬,如何?现下,咱回去吧!”十四冷声道:“我不要你毕恭毕敬!我要你!我明儿就向皇阿玛提!”十四捏着我的下巴,笑得寒冷彻骨,“我要你做十四福晋!”
我冷笑道:“您这是醉话么?您以为皇上准了,我就得嫁了么?”十四怕是真喝高了,他笑道:“我这会子就去告诉八哥与十三哥,今日还非得有个说法不可!”说着,摇摇晃晃向外走去,我大力拉住他,不能让他把事情越弄越复杂,得想法子解了他这幼稚的少年愁。
心思转了几转,决定赌一把。我认认真真说道:“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咱们拼酒,若你一堂堂男子汉喝不过我这小女子,以后不许再提此事,也不能再和我说任何莫名其妙的话!若是我输了,我心甘情愿跟你,如何?”
想当年,我能喝1斤半二锅头。满人皆以酒量好而引以为傲。十四这会子已然是半醉,我使激将法,他脑子一热,若是答应,往后我就少了一件棘手烦心的事儿。十四盯着我,良久,问:“此话当真?”我果断点头。
一杯、两杯。。。。。。第八杯时,微醺,依经验判断,我能坚持三十杯左右。而十四,我显然低估了他的酒量。一屋子的人静坐无声,皆不知真正原因,十三担忧的看着我,我心无旁骛,直想着要在酒劲上来之前,尽快结束战斗。二十五杯时,我已然有呕吐的欲望,可是意识仍清醒,十四却已双眼发直。三十二杯,酒劲儿上头,昏昏然!我想最后要以气势取胜,遂连饮三杯!
十四瞪着我,手劲儿一软,酒杯跌于桌上。我站起身,笑靥如花,拱手道:“承让!承让!起先您与十三阿哥已然饮了许多,采薇胜之不武!”十四苦笑,无力地摆摆手,道:“从此不提!”
我信他,毕竟尊贵如他,并不会如市井无赖之徒那般死缠烂打。心中狂喜,总算了结一段“错爱”。
众人皆狐疑瞧着我,我笑道:“我上回冒犯了十四阿哥,今日便与他小赌一把酒,惹是我胜了,他便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