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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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众人,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轻轻的说:“珍儿,你可知道,我为何急着回来?”
我笑答道:“那自然是因为冯昭仪她有孕在身,而又水土不服呀,臣妾刚才不是恭喜过皇上了嘛。”
他摇摇头,仍是轻轻的说:“不是,因为朕想你了,两个月未见,朕,真的很想你。”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这样露骨的话,我的心“怦怦”直跳,不知该如何回答。可又不免觉得奇怪,他不是很恨我的吗?而且,离开之前他对我的态度又不见得哪里好
心中满腹疑团,我们俩彼此都不说话,就这么一直静静的走着。
直到走到福祉宫门口,众人都散了,只有若怡在那里等着,瘦弱的身躯在早晨不太强烈的光线下,显得尤其的单薄。
她在冲他笑,他亦是笑着的。
我看着他们的笑,犹如芒刺在背。
“以后,朕会好好待你的。”他说,微笑着,“只要你以后,别再难为若怡就好了。”
我像被什么重重的锤击了一掌,身子变得凋零,只觉眼前的阳光太刺眼了,刺的人眼睛睁都睁不开。
原来,他对我的好,是有条件的
怪不得,怪不得
那日他会从紫宸宫匆匆的搬到关雎宫去,连避暑也不带我去
我含泪笑道:“皇上放心,我是一定不会,再为难姐姐的。”
他满意的笑着点头,然后向若怡走去,我看到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就好像刚才他握着我的手一样的紧。
他们转身走了,若怡回头对我笑笑,那么柔和,和平时都没什么两样。
身孕(二)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在想,我是否要狠下心,除掉安若怡?
可是我又觉得这样很没有必要,毕竟她没有对我起过歹心,她没有对不起我,如果只是因为她和邢风彼此相爱不,不,我不可以这么做,毕竟她还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
定了定神,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外面的蛙声此起彼伏,房间里放了冰块,身下的凉席透出的也是热气,福娘坐在我床边,轻轻的扇着薄扇。
纱帐缓缓的晃动着,偶尔传来蚊虫的嗡嗡声,我微皱了眉头,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
睡梦中,福娘挪动了身子,停了扇风,我顿时觉得热起来。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强撑了眼睛要起,就听福娘的声音近在咫尺。
“娘娘”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好像害怕惊醒我,又好像不得不叫醒我似的。
“怎么了?”我的口齿不是很清晰,呢喃着问。
“冯昭仪的孩子没了”
“什么!”我立马惊的跳起来,也顾不着没穿衣服了,一骨碌爬起来,赤脚走在地板上。
“娘娘,小心着凉。”福娘拿来衣服给我披上,雪女等也被惊醒,慌忙拿了鞋让我穿。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皱着眉,手忙脚乱的穿衣和鞋。
“说是半夜里喊肚子疼,喊着喊着下面就流红了,忙着去请太医,太医来时孩子早没了。”福娘快速的说出这些来。
我微一沉吟,问道:“之前可有什么征兆没有?”
福娘想了一会儿,说道:“下午的时候直喊腰疼,想是一路颠簸,也无甚在意,谁知道”
她欲说下去,我摆摆手,稍微理清了思路,又问道:“皇上可知道了?”
她先是一愣,继而如实说:“皇上此时在关雎宫,李德全已去通报了,怕只怕”
我脸上冷笑,道声:“知道了。”便立刻带人一起去了冯昭仪住的丽正殿。
行至丽正殿,就见到皇上的龙辇还有关雎宫的宫人,我心中愈加鄙夷,心道,你来的到快!众人见我,纷纷下跪,我也不理,径直走进去,就听到安若怡哽咽的声音:“妹妹,可苦了你了”
定睛一瞧,只见躺在床上那个形容消瘦的人儿,可不是遇之是哪个?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那样标致的美人儿,竟然会在一夕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若怡正扶着她的手垂泪,邢风站在一旁,询问着太医,桓太医战战兢兢的跪着,不知说些什么。
我走过去,邢风脸色铁青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帮庸医!竟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说罢,负手背立着。
若怡看到,慌忙起身走来,柔声安慰道:“皇上,先别急,太医也说了,可能是旅途颠簸,您也知道,像妹妹这样身子的人,怕是坐不住胎”
我打断她:“昭仪的身体怎么了?难道在避暑山庄的时候就不好么?”
她瞧我一眼,叹道:“唉,谁知道在那里会水土不服呢,总是吃喝不下,况且要不是那日不小心摔了”
“你说什么?”我和邢风异口同声的问道。
两人相互一看,再一起看着若怡,她情知自己说错了话,用手掩口,央道:“我我也不是知道的十分清楚”
邢风一步跨到冯昭仪身边,轻柔的问道:“遇之,你有什么委屈,为何不对朕说呢?”
遇之原本气若游丝似的,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皇上,那日和惠妃游园,不知怎的摔了一跤,请了太医来瞧,这才知道有了身孕,太医说无甚要紧,臣妾害怕皇上担心,所以就没有和皇上说。”
邢风听了满脸怒气,原本他就不怎么待见陆元瑶,如今听这么一说,立刻喝道:“把惠妃叫来!”
我心中生疑,既是那日摔跤之后才知怀孕,那元瑶之前应该并不知晓这一跤摔的莫名其妙,恐怕连元瑶自己都难以想象。何况,那日的事,何必要拿到今日来说?不见得那日摔跤,非要等到今日才保不住胎呀?
元瑶很快就被带来了,果然,她失口否认那日在避暑山庄知道冯昭仪怀孕并害之摔倒的事,我见她满脸泪痕,果真又急又怒,可能心下以为是遇之要陷害她,也不顾人家刚失了孩儿,就指着遇之大骂起来。
邢风厌嫌她,见她这般模样,更是露出了憎恶的表情。
眼看这样下去审不出个什么来,我轻喝一声:“别吵了!”众人都安静下来,我缓缓说道:“就快天亮了,皇上还要早朝,昭仪妹妹也要多休息,此事,本宫自有定论。桓太医,你跟本宫过来,惠妃,你也来。”我对惠妃的话加重了语气,她惶恐的看我一眼,低下头跟着我。
回到紫宸宫,我屏退所有人,眼睛直直的看着地上的桓太医和元瑶。果然,桓太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颤抖着伸出手,他的手握成拳状,颤抖着说:“娘娘,请过目”
我冲雪女使个眼色,雪女会意,上前查探,忽然惊叫一声:“娘娘!”
桓太医手中紧紧攥着的,赫然是一撮麝香!
我霍然起身,这东西真让我觉得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一小撮的东西,竟然害怕的想向后退,无奈后面仍是椅背,我只能紧贴着椅背,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身孕(三)
这后宫里保不住孩子的事儿多了去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大问题,何况还是腹中毫无依附的胎儿。
我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雪女为我泡了一杯安神茶,我定定的吃着。
给他俩赐了座,桓太医低着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而元瑶则一屁股坐上去,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有人要陷害她。
我瞅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得罪谁了?人家要来陷害你?”
她闻言气结,说不出话来,她的个性确实张扬,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可若真要说出一个来,又不至于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用别人的孩子来陷害她!
“我知道了,娘娘!”她腾的一下跳起来,嚷道。“这人是想一举两得,既害死那个孩子,又陷害了我!”
我狠狠瞪她一眼,低声喝道:“你要让别人都听见不成!”她赶紧闭上嘴,我心中冷笑,一箭双雕不假,害死那孩子也不假,可是要陷害的对象也不会是元瑶!
看着桓太医,当初他受命给了我许多孕药,只可惜我一直未能怀上。他是桓知秋的叔父,我知道此人胆小怕事,之所以藏起这一小撮麝香,想必另有原因。
“桓太医,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回,回娘娘微臣是从冯昭仪的床底下,发现的。”他一边回答一边擦汗。
我笑了笑,说道:“有那么热吗?太医别光顾着擦汗呀,既然你发现了这东西,为何当场不呈给皇上,而要偷偷摸摸的给本宫呢?”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臣有罪,臣有罪臣,臣受命于太上皇时,太上皇曾说,皇上他柔韧有余,但但刚劲不足,所以,若遇到棘手之事,尽数向皇后请教。”
柔韧有余,刚劲不足?不就是说他优柔寡断么!
我微微叹气,说道:“你知道事关重大就好,这可是关乎皇嗣的大事儿!虽说在宫里发生这样的事也见怪不怪了,但这毕竟是新帝登基以来,除了皇长子之外的第一个孩子。可,说没就没了”
“是,是。”他忙不迭的点头,“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臣心中有数儿。”
我又笑了笑,问道:“太医知道什么了?”
他一愣,然后抬头看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说:“臣,臣其他的都不知道,但只要娘娘说什么,臣就知道什么。”
我哈哈一笑,说道:“到是看不出来,桓太医你,真不愧是知秋的叔父。罢了,兹事体大,若为了这一小撮东西,弄得后宫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生,本宫不想见到这样的情景,你这回,总该明白了吧?”
他连连磕头道:“是,是,其实臣真的并未发现什么,昭仪之所以小产,皆因气虚体弱,加之旅途劳顿,所以”
我满意的点头:“你明白就好,今晚的事,莫要再伸张了,免得人心惶惶。”
他又忙不迭的点头,我挥挥手,雪女送他出去。元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桓太医走了,她才愕然问道:“皇后娘娘,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找出真凶来吗?”
我横她一眼,说道:“本宫相信你,不代表别人也相信你!这事只能到此为止,若要继续追查,恐怕后果太不让人满意!到时候若皇上也像你这样,非要找出个真凶来,你说,那个幕后真凶会不会真那么笨被人揪出来,还是会找个替罪羔羊,最好再来个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她听的小脸儿煞白,一动不敢动。
我语重心长的说道:“本宫从小就在这深宫大院里长大,什么样儿的勾心斗角没见过?若非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本宫有什么能耐稳坐这后宫之主的位子!就凭你嚷嚷两句,旁人就会相信你吗?”
她嘟囔了一句,也不再辩驳,打了个呵欠说:“不查就不查呗!这一夜折腾下来,真是累死人了,臣妾还想再回去睡一会儿才是。”
我看她踱出去,似乎仍心有不甘的样子,
她说的那句话虽然很轻很含糊,但我仍听清了,她说:“安贵妃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
指尖把玩着那一小撮麝香,感到心口阵阵的恶心。
雪女打了帘子进来,轻声道:“娘娘,已是寅时三刻了,您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
我抚了抚额角,额角竟有些冰凉,吃力的一笑,雪女忙上前来扶我,我只觉身子瘫软,倚在她身上,竟毫无动弹之力,她惊呼着,我看到她嘴唇一张一合,竟似听不到一点声音。
雪女,你怎的如此惊慌?你在说什么呢?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