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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九州谣-第20部分

小说: 九州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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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么去?“邹迟抬起身疑惑的看她。

    顾楚忍住心头的酸楚,头也没回,答道,“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顾楚谢过邹公子的救命之恩。”

    “顾……”喉咙只吐出来一个字,之后的那一个怎么都开不了口,直到顾楚出了门,渐渐的和夜色融在一起,瞧不清楚。

    邹迟有点恼火的躺回地上,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皱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半响念了出一个楚字,随后似是了却什么心愿,闭上了眼睛,只是那皱起来的眉头就没再平和。

    ***

    今日的清晨对于寻念来说不太美好。

    一觉醒来,人形又变回了鱼身。她还是窝在老朋友草帽里,吐了一串泡泡抬头就看到九思。

    九思把手里的字条收起来,夹在书里,转头看到寻念,“醒了?感觉是不是又得到了身体上的自由。”

    “哪天我灵魂脱壳了才是得到了至上的自由。”寻念咬牙切齿的回道。

    见到如此的情景,九思非但不表示同情还用这样的话来调侃她。她把成人形的事情压在他身上真是大错特错。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齿磨得锋利一些,然后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

    九思一笑,弯曲起食指碰了一下自己的眉骨,道,“快了,你马上就能感受到了。”

    寻念突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不是什么好事,问道,“要做什么?”

    “他叫我们去收一下尾,”九思说得不明不白,寻念撇了撇嘴,九思笑着又添了一句,“去拿你做梦都想要的第二滴交颈血。”

    一听到是去拿交颈血,寻念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院落的门口备了一辆马车,九思提着草帽上了车,吩咐车夫赶路。

    “宁祎呢?“

    寻常这时候宁祎早就不甘寂寞的开始天南海北的聊了,今儿马车里这么静,本是闭目静思的寻念把头探了出来瞧了瞧,问道。

    “他家里有点事情,过段时间再来找我们。”

    “哦。”寻念表示明白,还是有点奇怪。宁祎是有多大的事情,走的时候也不和她说一声。起先知道宁祎走,寻念是有点高兴的,宁祎这人总是喜欢拉着她一起做这个做那个,他精力充沛可是她真的心理上感觉很累。

    但不一会儿又觉得没了宁祎变得寂寞起来。

    她把下巴放在草帽的边缘上看九思。九思在颠簸的马车里闭着眼睛,两个嘴角成一条直线,他的双手护着草帽,尽管草帽里的水偶有一两滴会不安分的跑到他的衣裳上。

    说来和九思出走之后,没跑多远就遇见了宁祎。这一路上也是三个人结伴而行,她和九思相处的事情很少。反而,宁祎却是九思认识很久的朋友。

    宁祎似乎知道九思很多事情,但两个人都不打算和她说半句。宁祎虽然话多,但在这件事上和九思一样,对此保持沉默。

    “在看什么?”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问她。

    寻念愣了一下,随即尾巴一甩,把水都甩到了九思的脸上,噘嘴道,“想给你洗脸好久了。”

    水珠顺着九思的脸往下掉,九思无奈的笑了一下,用袖口擦了擦脸。

    擦干之后那黑条仍旧在他的脸上,一点模糊的感觉都没有。寻念把头又放在了草帽的边缘,同情道,“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洗脸了,真的。”

    “你在乱想什么?”九思觉得好笑问道。

    “还是不说了,多打击你。“

    “那我是该谢谢你咯。“九思笑得眼角弯了起来。

    “不必客气。“寻念拍了拍水,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脸上的黑条不知为何以惊人的速度淡了下去。那黑条的痕迹越来越淡,最后渗到皮肤中去了。

    而他的眉眼似乎也开始变化。她突然想起虞州那天下着雪的夜,他笑意填满了眼底,眼睛里像是有一片星海,她鬼使神差的应下了,被他一个草帽就轻易的舀走了。

    她有点目眩,眼睛许是花了。

    寻念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甩尾巴转身,把尾巴冲着九思,半响又转回来偷偷的瞥上一眼。

    这个人是谁啊,除了眼睛和九思的一样之外,还有这身衣服一样,还有还有看她的眼光一样之外。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只有一个答案,但她有点接受不能。

    九思笑得一脸欠揍像,还伸手逗寻念。寻念连躲都不躲,蹲在草帽里,良久张了张鱼嘴。

    “你怎么变模样了。“寻念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得问道。

    ***

    “顺着这路走下去,”樵夫压着头上的草帽,然后伸手遥遥的一指,“再有一日也就到了重浚了。”

    顾楚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道了句,“多谢了。“

    顾楚顺着樵夫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瞧见弯弯曲曲的小道,这一眼也瞧不到重浚。她和邹迟逃出十三州之后,邹迟与她说过,他们这一路是要去重浚。她也不便现在再改变路线,就寻了人开始问怎么往重浚走。

    她已经走了一日,一切都还算顺利,只是体力有点跟不上。她身上没有干粮没有水,碰到人家就拿银子换一点,碰不到也就只好一路饿着肚子。

    她仰头看了看日头,已经快到晌午了。她寻了一个大树,靠着树根坐下歇息。她嘴唇发干,只靠了一会儿困意就跑了过来,她晕乎乎的想起邹迟来。

    这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反应。她这迟来二十年的心动,终于动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可这个人是最不切实际的一个人。

    算起来她小时候应该是喜欢楚辞的吧。不若如此为何偏偏每日跟在楚辞身后跑,尽管楚辞冷言冷语她也丝毫不会记恨楚辞。后来为什么喜欢习武,多半也和楚辞有关系。她偷偷看楚辞练过武,真好看。

    她不愿意听顾老的话好好念书,非要碰女孩子都不会碰的刀剑。

    小时候的人总是这样,有时候这种喜欢能维持很多年。但你也不能预知,到底这种喜欢会在什么时候顷刻就消失了。

    顾楚对楚辞的那点喜欢,顾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练了几年之后渐渐的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习武了,习武不再与楚辞有半点联系。再到多年以后,她偶尔想起自己习武的初衷,还把这事儿说与师父听。师父听了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再之后她的心就像被冻住了一样。直到现在,这几天,突然活了。

    第一次见邹迟的时候,她没想过是这样的。

    和他最初相处的时候,帮他找师妹的时候,或者觉得同病相怜。

    这些统统都不是成为喜欢的缘由,她也并没有多生妄想。

    而最后得知他骗了自己,得知他一直装傻,这股子心动就突如其来。

    她终究没想到,也猜测不到自己的心,为什么会选在这样一个时机剧烈的震动起来。

    “顾楚,顾楚。”有人唤她。她还是有点头晕,渐渐的睁开眼睛。

    楚辞正嘴里喊着她,手指轻轻拍着她的脸颊。他见到她醒了,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是冰凉凉的东西从眼底跑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声音压着怒气,“你跑出来就是为了作践你自己,给我看?”

    顾楚轻咳了两声,不吭声。

    “就是为了告诉我,你顾楚愿意跟一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远走他乡,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楚辞比他差远了,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楚辞的手指用力掐住了她的下巴,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顾楚呵呵的笑了一声,靠着树干也没挣脱。

    有声由远及近,楚辞还没等偏过头去看,一阵风夹着他的一缕头发狠狠的扎进了树干里。楚辞定神一看,是一柄剑,那剑深深的扎进了树干里,而他被截断的发也被死死的钉到了里面。
不知心恨谁(九)
    那是师父给她的剑。

    顾楚在那剑飞过来的时候就认了出来,她嘴微微张开了一些,一直盯着楚辞的身后。

    “他在身后?“楚辞轻笑了一声,手施力,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强硬的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的。

    “他就用这把剑,想把你带走?“楚辞有点不屑的说道。

    顾楚皱了眉,伸手掐住他钳制她下巴的手腕,“你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最好。”楚辞不辨悲喜的笑了一声,收回钳制她的手,握着她的肩膀,强迫式得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回十三州。“

    “不要。“顾楚往后退了半步,手掌化刀劈在楚辞的手臂上,这招出得极快,此时离她最近的楚辞本该躲避不过。那人也确实没理会那劈在手臂上的手掌,而是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的劈上了她的后背。

    “你说什么?“楚辞转而把手搭上她的肩膀,”我没听清楚。“

    顾楚的身子有点直不起来,疼得额角开始冒冷汗。她的背已经是老毛病了,楚辞这一掌下去,她几乎要站不起身,她咬了咬唇,忍着不断从胳膊处传来的痛感,甩开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我不回去。”

    楚辞的眼神已经是冰冷,连遮掩都懒得遮掩。顾楚的嘴唇疼得开始发抖,她就尽力的直起身子,抬眼同样直视他。

    天热得不像话,而两个人感觉到的只有冷。这股子冷意是从心底开始蔓延的,慢慢的像藤蔓爬满了全身。

    “你非要这样。多少年过去,你还是这个样子。”楚辞叹了一口气,突然轻声道。

    顾楚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楚辞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动作,她趁着他的迟疑手腕一转,抓住剑柄,把插进树干里的剑拔了出来。剑身银光一闪,发出一声脆响。

    但她的整个身体都用不上力,把剑拔出树干之后,她的手臂也再没了力气。她半跪在地上喘气,剑拄在地上。

    “我不会跟你回去。”

    “呵……”楚辞冷笑一声,上前想要把人从地上拽起来,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道,“你这个样子也就只有嘴硬了。”

    只是楚辞没想到,他的手没搭上顾楚的肩膀,便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一阵风。

    连来人的残影都没看清,他只看到自己空空的手还有方才还在眼前,但现在已然不在的顾楚。

    “再来十次,人也还是该我带走。“

    楚辞只来得及看到顾楚渐渐的消失不见,邹迟挑衅的话像魔音一样在他脑袋边转啊转。他手握成拳捶在了树干上,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

    有马蹄的声音渐渐的靠近。

    那马车穿过林间,一直往重浚的方向去了。楚辞被马蹄声惊醒,他不知道是看着马车的方向还是看顾楚消失的方向。

    他皱了一下眉随即又松开。他方才紧紧攥起的拳头也缓缓的松开,尽管手背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流血。他只是松开一些,再松开一些。

    他在今日之前都不想承认。他和顾楚其实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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