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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独步天下(五周年修订版)-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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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不在宫里,早已物是人非,不只兰豁尔嫁了人,就连格佛贺也在去年嫁给了蒙古敖汉部台吉班第。一切仿佛物是人非,如今后宫里还剩下七位格格。其中六个俱是由哲哲与布木布泰所出,只一个六格格,还不到一岁,生母正是东宫福晋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殊兰。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东宫福晋我有些酸涩的想,如果,上天垂帘,这个女儿当真是我前世所生,那该多好。
  我想要个女儿!
  想要一个自己的女儿,一个真正属于我和皇太极的孩子!

  天聪九年二月,皇太极将蒙古二旗,扩充为蒙古八旗,旗色和建制同女真八旗一样,约有一百二十九个牛录,两万五千多人。
  这支旗军与汉旗军一样,兵权是直接握在皇太极手中的,每旗设都统一名,下设副都统、参领二名。
  彼时朝政之上有进言者皆请伐明,皇太极却认为需伺机而行,如今察哈尔新附,人心未定,城郭未修,若是轻于出师,难成大业。下谕旨批复高鸿中、鲍承先、宁完我、范文程等斟酌议定。
  皇太极对待汉臣果然重用,未存半分歧视之心。他以一个君王的行动作为表率,使得汉人在大金的地位不再像以往那般受到严重压迫和侮辱。
  满汉一家遥想当年手握笔管,书写下的这四个字,如今看来,竟是分外的沉甸及凝重。皇太极肯礼贤汉臣,厚待汉民,我在欣慰之余也不无得色。
  这日下得早朝,他径直往我屋里来,早在他进门时我便吩咐乌央沏好新茶。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观其面色,我隐隐觉得他有话要说。
  他微微一笑,放下茶盏,伸手将我捞进怀里,嘴唇贴近我的耳廓,低喃:“方才在朝殿之上,十四弟自荐领兵深入察哈尔,搜寻林丹余部”
  我只觉得耳蜗内痒痒的,一直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深意,过得片刻,他忽然嗤地一笑,我这才恍然愣住。
  “我已经准了。”他低低的笑,“命他和岳托、豪格、萨哈廉四人领兵一万,前往察哈尔,招抚林丹之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
  多尔衮自荐往察哈尔招抚额哲
  我不敢多想,又或者我宁可相信这件事本身与我毫无关系,这只是多尔衮为了立功而勇于自荐,只是如此简单而已!

  因多尔衮一行需经宣府、大同边境,皇太极猜度着大明必会调派宁锦官兵前往支援,于是先行派多铎率兵入宁锦阻扰。没多久,多铎奏报大军于锦州、松山城外歼明兵五百人,杀大明副将刘应选。
  三月底,多尔衮的西征军亦有消息传报回盛京,称大军抵达西喇珠尔格,找到了察哈尔囊囊福晋,囊囊福晋率其部将共一千五百户表示愿意投靠大金。
  少时又有消息传回,已从囊囊福晋处得知多罗福晋及额哲母子在托里图,正欲寻去,又恐额哲不愿投降,于是奏请将多罗福晋之弟、德尔格勒之子三等梅勒章京南楮派遣至托里图劝降。
  皇太极当即允奏。
  事情果然进行的十分顺利,四月二十,大军横渡黄河,抵达托里图。在南楮的劝解下,苏泰母子很快便表示愿意投降皇太极。皇太极看过多尔衮等人传回的奏报,并无惊喜外露,似乎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
  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使没有南楮之功,以现如今苏泰母子的处境而言,也早已逼得他们无路可选。
  自林丹故世后,游牧在河套地区的鄂尔多斯捷足先登,以同是达延汗的后裔为由,向额哲施加压力。无力抗衡的额哲,只能按照对方提出的条件盟誓,听任对方劫去人口牲畜。多尔衮、豪格、岳托、萨哈廉四人率领军队前往招抚额哲母子时,鄂尔多斯在金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才被迫交出刚刚到手的察哈尔部众及其财产。
  降与不降,早已不是稚弱的苏泰母子能够选择的了。
  我所担心的不是额哲到底降还是不降,而是苏泰!
  以多尔衮的猎艳习性,不可能会忽略苏泰的容貌,更何况这是个有着与女真第一美人酷似脸孔的女人。
  “在想什么?”低柔的声音打破我的沉思,我懒懒的回过神。
  最近天气转热,我有些犯懒:“不,没想什么,只是觉得闷了。”思虑再三,还是无法启口,终是将苏泰的事压在心底,独自郁悒。
  “最近没出宫去济尓哈朗家么?”皇太极屏退下人,在炕桌上拣起那柄我常用的绢扇,徐徐的替我扇风。
  我眉心的结打得更深:“昨儿个才去的”
  记得过年时济尓哈朗按例来给皇太极拜年,当时我听说他来,便故意去中宫凑热闹。他倒不失为聪明人,见到我时虽面露惊讶之色,却也总算没有当场大呼小叫,仍是镇定自如的给我行了礼。
  这以后皇太极去各贝勒府还拜新年之礼,单只去他家的时候我一同跟了去。皇太极对我的身份未加多提,济尓哈朗也是聪明的索性装起了傻子。我心里念的是他夫妻二人对我的恩情,只是没想到两年多未见,乌塔娜竟已久病缠身,卧榻不起。
  乌塔娜的病势在过年后亦未见好转,皇太极瞧着我的面子,还特意派了御医隔三岔五的过府问诊。可乌塔娜的身子却仍是一日不如一日。
  “哈日珠拉,我求你件事。”乌塔娜的脸隐在昏暗不明的阴影下,声音低哑而又空洞。
  “什么事?”
  “听说我妹妹苏泰降了?”
  “是。”
  “那么我在这里求你”她突然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我惊讶间,竟是强撑着跪伏在床头,“求你,恳请大汗,把苏泰许了我家贝勒爷!”
  求你把苏泰许了我家贝勒爷
  “济尓哈朗的大福晋仍是没好转么?”皇太极漫不经心的问话打断我的思绪,我茫然的转过头来,脑子里晃动的全是乌塔娜跪伏的削瘦身影。
  把苏泰许给济尓哈朗!
  只有自知大限将至,才会如此忍痛哀求吧!
  希望妹妹能够代替自己,延续幸福长久的陪伴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
  怎么那么傻呢?我怔怔的想,深爱一个人是可以随意被取代得了的吗?纵然相似又如何?她都没有问过济尓哈朗愿不愿意,便一厢情愿的做出了决定。
  “悠然!”皇太极紧张的唤了一口,倏地丢下扇子扑了过来,捧住了我的脸,“怎么哭了?”他焦急的凝望着我,眼中盛满担忧和自责,“想家了?不你别别丢下我!”他迟疑的说完最后那句低语,慌张的神情一览无遗。
  “不不是。”我抽噎起来。
  其实傻的人又何止乌塔娜一个,我同样也是
  “昨天乌塔娜恳求我,把林丹的多罗福晋许给济尓哈朗她只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我的眼泪流得更凶,怎么也止不住。
  皇太极似乎已是方寸大乱,边拿帕子替我拭泪,边胡乱应道:“那便应下就是了,多罗福晋本就是她的妹妹,许给济尓哈朗合情合理”
  “不”我哽咽,强忍着收住眼泪,目光牢牢的盯住了他,有些心痛,有些惘然,“你没见过苏泰,所以才答应得如此爽快苏泰她、苏泰她她的长相”我咬着唇,直到牙齿将唇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
  “我知道,我知道”他似乎还是不能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却为了安抚我的伤心,一个劲的说,“总之,我准了,你回头转告济尓哈朗家的,等多罗福晋一到盛京,我便替她和济尓哈朗完婚。”
  “皇太极!”我又气又急,噌地从炕上跳了起来,眼泪早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钝刀割肉般的痛。
  说不出口,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吗?可是不问的话又怎知答案?
  我张嘴结舌,想着该如何挑选用词,尽可能装出波澜不惊的姿态把苏泰的事讲出来。
  “瞧你!憋得满脸通红!不过是件小事,至于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吗?”皇太极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见我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半跪在软席上,忙拖我起来,“不许跪着,小心伤了膝盖。”侧着头睃了我两眼,忽然无奈的叹口气,“你呀”
  他拖长了声音,转身走到书案旁,在一堆奏折中翻了一阵,最后抽了一卷纸轴递给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心思全写在这上头呢。”
  我挂着泪痕,困惑的瞥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温柔,不似玩笑,便伸手接了过来。
  卷轴缓缓展开。
  猛地一哆嗦,手里的卷轴失手跌落。皇太极顺手在底下接住,漫不经心的将它收起,搁置炕桌:“多尔衮的折子和这副画卷上个月就递交到我手里了。”
  我只觉得心猛地往下一沉,茫然的不知所措。
  “笨女人!”他轻笑,“又在犯傻气了,别说是七分相似,纵然她是借着东哥的身子还魂人世,我在乎的也始终是你她纵然再美,也不是你!”
  眼泪潸然落下,我低低的唤了声:“皇太极”又是感动又是惊喜的扑入他怀里。
  “原来你对这样的事竟是这般介意,我原打算到年底,等察哈尔的事有了眉目再顺势今日见你这般,索性跟你老实交个底。我已替殊兰和乌布里物色好了人,到时候直接发配她们出宫去”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觉得自己在听天方夜谭,我没理解错吧?他要把殊兰和乌布里送人?这这
  “你别担心,万事有我!”
  “皇太极!”我惊叫出口,“她们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哪有堂堂汗王把妻子送人的道理?何况,她俩还都替你生过孩子”
  他摸了摸我的发顶,不在意的说:“那又如何?”
  愕然。
  我自问不是什么大度的女子,但是但是
  “笨女人,为这事纠结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万事有我,你不用想太多,我告诉你这事,就是怕你老为‘苏泰’之类无关紧要的人膈应在心里不痛快。唉,别皱着眉头!我不可能给予她们任何关爱之心,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难道不认为,与其困在这后宫里独守空房,改嫁他人对她们而言会更好吗?”
  我沉默了,有那么一瞬,好像真被他洗脑成功了,但是
  “不,不对啊!你不要糊弄我,你这样做,明明就会很丢人好不好?是会被人在背后说你堂堂一个大金国汗,连两个女人都养不起啊!”
  “看来你是真的闷坏了。”他轻笑,避重就轻的彻底转移话题,“等过几日我得了闲,便带你出去四处巡猎嗯,我要带你去撒网捕鱼,你说好么?”






  第130章 渔猎
  皇太极的渔猎许诺并没有立即得到兑现,事实上他才料理完手里的一批奏折,正欲起驾动身那会儿,突然接报多铎凯旋而归。
  六月初七,皇太极率同代善、阿巴泰、德格类、阿济格出盛京西怀远门五里迎接多铎班师回朝。原定出游计划往后顺延,皇太极准备接完多铎后,直接带着我往抚顺巡猎去。
  在城外五里安营驻扎,皇太极并没有让我避嫌,反而拉着我的手,径直将我拖上了御座。虽说进宫一年来,博尔济吉特哈日珠拉福晋深受隆宠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如此明目张胆的以汗王福晋之名公然出现在皇太极身边,尚属首次。
  这个位置原本应该是由哲哲来坐。这份与汗同尊的荣耀,原本也该是她的。
  帐幄内除了代善始终低头一言不发外,阿巴泰等贝勒无不瞪着好奇的眼睛,不时的打量我。
  我坦然微笑,大大方方的迎接他们的瞩目。
  不一会儿,身披白色甲胄的多铎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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