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是个妞啊-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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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是国子监放暑假,某朵也死缠烂打跟去了,只是越靠近桃源洲她的小脸也就越阴沉。
不是说桃源洲比帝都气温低很多吗,怎么皮肤压根感觉不到气温有所降低!
避暑的美好愿望没能实现,她心中只涌动着一个感叹——自作孽,不可活!
遥想半个月前,虽然也在受热,但只要不出门,待在天凤宫倒也没感觉到热,而现在呢,反射、衍射、折射到处乱窜,她活脱脱就成了一条烤鱼!
想到这里,某朵就又不免要怪起紫嫣了,在自己面前诅咒帝都的坏气候,诅咒完帝都的坏天气后还神往了一番她老家桃园洲的天高气爽。
要不是这么个事情,某朵就算想黏着某帅,也不至于去饱尝颠沛之苦,除了怕冷,她也很怕热,就算有天大的事,只要一到七八月她是动都不想动一下的。
事已至此,除了期待某嫣对她老家的记忆够真实可靠之外,似乎就没有其它的盼头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某朵默默的念叨着,唉为了美好的明天,扛着吧。
一到桃源洲,当地官员列队相迎陛下和公主大驾光临。
“难道桃源洲不是应该比帝都凉快吗?”当然应该要凉快,所以某朵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却是责备的语气。
替公主解惑答疑的那位大人在心理和生理上流着双重的汗水,支支吾吾的说:“今年的气温普遍偏高,范围也很广,而且此地受灾严重,来不及布上新的结界,所以也也不能保证桃源洲就一定会比帝都凉快所谓天意就是比较难以把握的”
那位大人把罪魁祸首定义为老天爷。
“天意?”某朵没看黑压压一片行跪伏之礼的大小官员,只是郁闷地仰望着火伞高张的天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而这混合着无奈、嘲讽和怨恨的声音,也被迅速掩埋在震耳欲聋的知了呱噪中。
和帅帅磨了大半个月的嘴皮子,只是为了能满足一下避暑消夏,兼带游山玩水的心愿而已,而结果却是来这里欣赏骄阳似火的桃园洲?!
绝望了!绝望了!此时的心情如果不能用“绝望”来形容的话,那还有什么能用“绝望”来描述的事情呢?
正在她郁闷得想要挠墙时,无意间在一堆官员中就看到了宫阡陌,那是个怎样的美人呢,当时她搜肠刮肚都没想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最后摸着小下巴,眯着眼说了一句:“极品男人,优质股。”
就因为她这句话,陛下便多看了宫阡陌几眼,觉得也没有某朵说的那么极品,最多也就只是一般一般而已。
一年过去了,当时那点小不爽早就被掩埋在陛下记忆的大脑皮层之下,当然,对宫阡陌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因此,当他在吏部调桃源洲官员升职入京的候补名单上,第二次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有点眼熟,却也没想起来是在哪见过。
陛下第三次听见“宫阡陌”这个名字,离第二次只隔了几天,由于渠道不同,陛下听到的自然也就跟他从吏部履历上看到的内容有所出入
“听说桃源洲宫大人今年有望入帝都为官呢!”
“宫大人?”某朵夹在聊得正欢的紫嫣与青萝中间,可不知道她们聊的是谁,虽然见过宫阡陌一次,但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故而有此一问。
而给不明所以者扫盲,历来都是八卦爱好者热衷的一件事,于是紫嫣和青萝声情并茂的说开来。
“哎呀呀,朵朵我跟你说,宫阡陌是我老爸的得意门生,也是我师兄,是我们天狐一族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且还是风月场上的名人!”
“听说被他相中过的姑娘全都会身价暴涨。”
“对了,现今坊间的那首‘佳人赋’就出自他的手呢!”
“可不是!宫大人的文采很好,当年抱病都能夺得榜眼。”青萝虽不待见经常流连烟花之地的男子,但对他文采还是报以充分肯定的态度。
“是啊是啊!不愧是老爸的得意门生!”
就在紫嫣和青萝仿佛双簧般的交口称赞中,一个文武双修,精诗词通歌赋的风流公子形象跃然纸上。
所以说,永远不要小看八卦的力量,从她们口中出来的宫阡陌的形象,已然是比吏部公文上那篇个人简历要辉煌得多,也让无意中从外面路过的陛下印象深刻。
不过,陛下印象深刻的并不是什么诗词歌赋的事
花陵的门生?!
花陵,九尾天狐一族之长,他的门生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就是这条线,陛下猛然把有些模糊记忆连成了一片,一年前朵朵乌溜溜的大眼睛直视着自己夸赞另一个男人的情景,一下子在脑中闪现了出来。
原来就是他极品男人,优质股?!
洒脱、风流、渊博,而且单身?!
这天下午——
“金松灵珊瑚盆景一对,琉璃八宝香炉一对,青缎天马皮袍一件”
跟随着风音报礼单的节奏,某朵亲自检查着红漆箱子里的贺礼,明天就是花陵的小女儿,也就是紫阳和紫嫣最小的妹妹花紫夙成亲。
凭她和紫嫣这么铁的关系,她妹妹嫁人,作为闺蜜自然少不了送上一份大礼前去道贺。
就在某朵忙活这会儿,坐在旁边被她忽略很久,一直很安静的陛下忽然没来由的轻咳了两声,惹得某朵转移了注意力:“怎么了帅帅,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花陵嫁女,恐怕是要宾客盈门吧。”
某朵没作声,只是点点头,继续核对着礼单上的物件。
“花陵身为兵部尚书,门生众多,如今他们应该也都会来给老师道喜吧。”陛下抿了一口茶,又说了一句。
“嗯。”
“这段日子正好是各洲官员回帝都述职的时候,也许一些外放地方的学生也恰巧能赶上。”
“嗯。”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花陵看到那些锦绣前程的后辈们,应该也会十分欣慰。”
“帅帅,你到底想说什么?”某朵已经默默等着陛下绕了大半天,还没见他绕到主题上,眼下她为了筹备贺礼的事正忙着,等会儿还有功课要做,没时间跟他再继续装傻耗下去。
“没随便聊聊而已,只是一想到有那么多青年才俊汇聚于花府,我不能亲临现场,甚为遗憾啊。”
看到陛下不准备老实交代他的意图,某朵只好分点心思来猜他的话中话。
难道担心紫嫣的老爸结党营私?
听起来又不太像这里面隐隐还夹杂着股酸溜溜的味道,这就更让某朵奇怪了。
她虽然很聪明,但还没有联想力丰富到把这一切和一年前自己的一句话联系起来,最终只能随口回道:“紫嫣说了他老爸尚书大人请的多是些同族,或朝堂上的旧年同僚,那些学生能赶上当然最好了。虽然紫夙这是嫁第三任老公,但怎么说她也是花家的小公主,结婚肯定要办得要热热闹闹才像样嘛。”
陛下听后只是意义不明地轻哼了一声,也不再发话。
这天夜里,他不知抽了那阵风,索求无度,一次又一次,把毫无战斗力的某朵折腾得几乎快晕过去了,最后眼泪汪汪地求饶才放过她。
第二天,就在某朵准备完毕,带着贺礼抬脚要走的时候,陛下却又喊住了她:“朵朵,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没有下文。
“怎么了帅帅,还有什么事吗?”某朵的腿在发软,腰更是胀痛难忍,但还是强打精神笑了笑,随后又在那张俊脸上亲了一口。
默了好半天,陛下才万分艰难地憋出一句话:“那个你早点回来。”
其实最好压根儿不要去!
因为陛下已经旁敲侧击的从吏部那里得到了内部消息——回帝都述职的宫阡陌,目前正滞留在恩师兵部尚书花陵府上。
宫阡陌的出现让陛下忽然有了严重的危机感,在他的印象中,某朵可从来没有给过谁“极品男人”这么高的评价。
陛下很忧虑,小东西前阵子还跟他嚷嚷着要找男朋友,还没想好怎么彻底让她死了这条心,一个极品男人就送上门来了!
想着想着,陛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能直接阻止她去见那极品,但让她累趴在床上起不来,也是个好办法哎,昨晚还是不该心软啊
一个男人吸引女人的因素有很多,陛下可没有自恋到认为全天下女人都非他不嫁的地步,所以喜欢思索人生的他,就像很多爱思考哲学问题的美男一样,纠结起了“她是爱我的长相,还是爱我的人?”这种俗套的问题。
最后,按照“由推理到实证”的科学研究步骤,陛下决定去实际考察一下。
“你们觉得朕怎么样?”
陛下在去太常寺的路上巧遇青萝和夜靖羽,斟酌了一番之后,决定采取这种不太直接的方式发问。
可惜他这样不直接的开放式问题,由于涵盖面过广,搞得青萝和夜靖羽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于是青萝只得泛泛地说道:“陛下当然是很好啦。”
“哦,怎么个好法?”
怎么个好法?虽然腹黑,但也比较好说话但是这能说吗?于是青萝和夜靖羽眼神交流了一下,换了一种保守的回答方案——马屁!
即使不讨好,至少也不会得罪陛下。
“你们知道‘邹忌讽齐王纳谏’吗?”听完二人关于自己如何风度翩翩、英名神武的咏叹后,陛下追问了一句。
“邹忌?那是谁?”
显然,这一男一女,一妖一魔,根本就没摸过《战国策》,都暗自在心里吐槽:人界的战争史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陛下知道再问他们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于是又去找了璇霄,上任国师大人干脆利落地给出两个字的评价——腹黑。
朕除了腹黑就没有优点了吗?!
陛下超不爽。
他亲近的几位臣子都去花陵府上参加婚礼了,于是陛下又回到天凤宫问风音和邱析:“你们跟着我也好几百年,你们觉得我怎么样?”
俩仙侍愣了好半响,两双担忧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陛下,你身体不舒服吗?”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答案总所周知的问题?
不就是腹黑吗?这还用问?
调查进行到这里,陛下不禁生出一种高出不胜寒的凄凉感来,身边的人都尚且如此,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不偏不移,不畏不私的给他做个评价呢?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划过脑子,他就忽然想起一个魔的丑恶嘴脸来——作为窥觊了朵朵六年的夜魔头,不就是最该给他解决这个问题的吗!
楚涟就算了,为了能当他女婿,肯定是竭尽所能地拍马屁,可信度太低。
于是,陛下立刻提笔给身在魔界的夜幽篁写了封私信,让风音速速送去。
信的内容很简短,就是:你觉得我这个男人当得怎么样?
这封信很快就到了夜幽篁手里,冷笑一声,提笔刷刷地就回了他几个字——我觉得你脑子进水了!
总之,直到某朵从花府回天凤宫之时,陛下都还没来得及重建起自己的自信心来。
“婚礼怎么样?”陛下悠闲地翻着书页,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他此时虽然并不想知道这个,可却不得不做很多铺垫工作。
“婚礼很热闹”从背后搂上他的脖子,某朵叹了一口气:“紫夙这是第三次嫁人了,希望这次是个长命的,你说她怎么那么倒霉呢,看上的男人都是短命鬼。”
“人各有命,妖也是如此,也许这次的新郎才是她的真命天子。”陛下敷衍地回了一句,闲闲地翻了一页书,很随意地问道:“这次出席的都有些什么人?”
某朵警惕地看着他的侧脸,因为他又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