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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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多也只听到那儿就被使唤来守门,哪里晓得此时的花厅,早就是另一番危机!
刚跨入花厅的院子,便见得一群下人战战兢兢的堵在外面,脸上均是紧张成一团,眼都不眨望着厅内,连祁云澈等人行来都没发现。
而厅中更是乱!
那谁要了谁的命,谁在喊冤,谁又不肯示弱,祁璟轩就是看不见,也听得一清二楚。
偏赵多是个不会看情况的,只晓得他领了两位王爷进来,皇亲国戚,可比府上任何一个都矜贵,拉扯了嗓子就嚷道,“让开让开,老爷夫人,璟亲王与云亲王来访!”
闻得这一声,那些下人们已经被赵多拨往两边,还没让出道来,祁璟轩已经挤了进去,庆安听出里面危险,又担心爷被伤着,也紧随其后。
祁云澈最后走进去,看到那场面不免暗吃一惊。
慕坚等均是一脸焦灼,紧盯同一处,见到他们行来,眼中多有诧色,可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礼数?
人命关天!
厅内居中的位置,一凶神恶煞的老嬷嬷挟持着慕汐瑶,扬言要拖她一道去死!
察觉身后有人来,她带着女子转了半身瞧过来,这下,他们总算看清!
“汐瑶!”祁璟轩见她受了伤,又是个被人胁迫的局面,禁不住出声喊道,想往前,跨了半步又生生停住,怕激了那歹人。
别说此刻命悬一线,就是今日风平浪静无事发生,见到这两个男子,汐瑶一时也是反映不及的。
由是不小心与那对云淡风轻的眸子对望上去,还能暗暗叹息,她这出丑的样子又被祁云澈瞧了去,真是冤孽。
倒是祁云澈看到慕汐瑶那副过分处变不惊的表情,有种莫名的意料之中,她倒是比其他人来得镇定。
得汐瑶看了过来,眼神里尽是茫然,再见她颈项上被那锋利的剪子划出道冒血的伤口,不知何故,祁璟轩心头忽然翻江倒海,搅得极其不是滋味。
“你莫怕,本王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
岂料他刚安慰罢了,便得宋嬷嬷猖狂应声道,“怕是老奴要让这位王爷失望了,慕汐瑶的命,在我的手上!”
“乳娘,快放了大姑娘,莫要一错再错啊”张恩慈跪倒在慕坚跟前,扯着他的袍角,回首含泪向这边哭喊道。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两位王爷会来的。
慕坚与苏月荷也急得焦头烂额,家丑不外扬,却被皇族生生撞上,这要如何收场?!
宋嬷嬷一脸凛然,痛心疾首的侧眸回了她一眼,“小姐,老奴已经回不了头了,如今能为小姐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杀了这蛇蝎心肠的人,以慰小少爷在天之灵!”
话罢正欲举起剪子刺向汐瑶,却在这紧要关头,又听她平静的闲说道,“想清楚了,你真以为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再把我慕汐瑶拉与你共赴黄泉,你家主子就能安然无恙的脱身?”
“我清楚得很!”宋嬷嬷恶声恶气的回她,全然豁出去了!
“是吗?”汐瑶自若的笑了笑,“我乃得皇上钦点赐婚之人,若皇上知道我是被一个小小姨娘身边的奴才所杀,再加上落毒一事,我就不信张恩慈能逃过一死!”
“你大可多说些,我却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指望你放过我,只是笑你蠢罢了,今日得两位王爷在此,正好与汐瑶作证,张氏多年设计,以水银之毒害我二叔母久不能育,而今她自食苦果以至小产,竟要将此罪状诬陷于我,我大祁律法严谨,此案人证物证俱在,若汐瑶有个好歹,还请王爷如实禀明圣上,为我讨回公道!”
说罢,汐瑶竟抓住宋嬷嬷那只握住剪子的手,毫不犹豫的要往自己的颈项上深刺去!
厅中掀起一阵惊声!
却不想宋嬷嬷却及时收手,制止下来。
“你怕?”汐瑶反激她。
她不语,充血的双眼死死瞪着在场的每个人。
“莫伤她!”祁璟轩紧张得头皮都绷得发麻,得汐瑶刚才那番话,他也看出那歹人的迟疑,“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奴才,若不立刻放人,本王保证张氏脱不了干系,不止张氏,她河黍张家都要一并遭殃!”
闻言,不止张恩慈,就是慕坚的脸色都更加难看。
谁也没料到会闹到如此地步!
慕汐瑶就算真的死在这里,也不足以迁罪河黍张家,这话唬得了其他人,却欺不过祁云澈。
见十二又在犯浑,局面如此,他也只好淡声附和道,“本王亦可保证,若你放人,张氏可勉一死,从前罪过,概不追究。”
得他一言,宋嬷嬷更为动摇。
祁云澈继续道,“你若要杀她,就尽快下手,黄泉路上且等上一等,还能让你伺候你主子最后一程。”
“乳娘!!!!”张恩慈惊了,放开抓住慕坚的手,连滚带爬的往这边跌撞靠来,连声的劝,“回头吧乳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终究也是怕死的啊,况且给苏氏下毒已经败露,若因此牵连了到张家去,莫要说只是有惊无险,就算她还能得以苟活,也不如从前痛快了!
她这声嘶力竭的哭喊,分明就是在暗示宋嬷嬷放过慕汐瑶。
多年主仆,宋嬷嬷怎会不晓得她的意思?
见小姐拖着虚弱的身子爬来,她心里疼痛难当,即便多恨慕汐瑶,多想她死,却也不得不顾全大局!
她先望向祁云澈,“王爷莫要忘记刚才说过的话!”
罢了再高声道,“陷害大姑娘还有苏氏多年不孕全是我我一人所为,与我家小姐和张家断然全无关系!老奴这便去了!”
话尽,她猛的推开怀中挟持的人,将那剪子狠狠插进自己的心口,登时血溅三尺,惊红了众人的眼!
汐瑶冷不防被她重重推了出去,踉跄几步,也不知撞到了谁,只听到身后正上演惊心动魄的自尽,等再定过神,抬眼一望,竟看到祁云澈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那么近连个错愕不及的缝隙都没有。
转瞬,他冷冷一笑,淡声讥诮道,“你倒是会知人善用。”
汐瑶心里那一丝惊愕因此消失,转而回以理所应当的笑,不甘示弱的回敬,“那也多得王爷肯纡尊降贵,配合小女子。”
言毕她想凭一己之力站稳,却又不禁刚才那一闹,她自己都未察觉,早就绷紧了全身,近乎耗尽所有力气。
周身忍不住晃了一晃,被祁云澈紧捏的双臂感到那两只手将她抓得更紧,她双眉一锁,深蹙望他,便又得他讽刺,“本王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他也总算察觉,仿似这女子对谁都客客气气,却就是不愿意给他一张好脸色!
“汐瑶,你没事吧??”祁璟轩靠了过来,见她浑身是血,有些不知所措,闹着要喊太医。
身后,那宋嬷嬷已经咽了气,张恩慈抱着她尸首哭得呼天抢地。
苏月荷同四婢顾不上两位王爷在此,全将汐瑶围在当中,止血的止血,关心的关心,一场劫数,吓出了多少眼泪。
而慕坚也总算定了神,吩咐管家先做打理,自己则暂请祁云澈和祁璟轩移步偏厅。
剩下个沈瑾瑜,又坐回他原先那位置,拿起早就冷掉的茶闲闲饮来。
虽又惊,但无险。
依着他瞧,表妹哪还需要他来帮衬,她自个儿早就在这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了。
正午,慕府终于恢复往昔的安宁。
祁云澈和祁璟轩没坐多久就先行离开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加之慕汐瑶已经安然无恙,他们也不好再扰。
倒是在走前,真让庆安拉来一位今日没有在宫里当值的太医过来,慕坚自然是谢了又谢,连他都小看了侄女的人脉,偏生凑巧,在她小命受胁时,来了两位王爷替她保命。
看来他们慕家,真少不得这位‘无依无靠’的嫡小姐了。
苏月荷亲自审了葛青。
自那女子口中所知,原来当年她去城外的寺庙为早去的娘上香时,曾遇上一群恶霸差点将她清白夺去,幸而遇到宋嬷嬷搭救,便生了报答之情。
现如今想来,她所遇之险,多半也是设计。
掺了水银的红枣,苏月荷已经服用了十二载!
沈瑾瑜身边那位塞外名医与她把了脉,倒说自己有法子替她清除体内淤毒,至于今后还能不能再有身孕,就看造化了。
经过此番好歹,苏月荷心里又是几回起落。
汐瑶所做之事无不是全为了她,在张恩慈小产时,她已然在心里认定那就是她所为。
如今再想,就算是汐瑶做的又如何?
张恩慈毒成这般,丧子之痛亦是老天给她的报应!
苏月荷心里又愤又亏,在府中绕了好几圈,午膳都没心思吃,不觉还是走到了梨香苑,却见四婢忙里忙外的拾缀,一问才知,汐瑶已经吩咐了她们,不时就要回武安侯府!
走进屋里,见那女子正侧倚在榻上,已经重新换了身衣裳,发饰也换了一个,长长的发丝,斜搭在肩头,挡住颈项上那被纱布所缠的伤口。
得她一侧身之影,瞧着清瘦又惹人心疼,苏月荷鼻子一酸,快步行上前去道,“汐瑶,是二叔母错怪你了!你莫要走,留下来让叔母好好照顾你!”
这会儿子汐瑶好不容易得了清静,撑着脑袋小憩,心里盘算今日得失。
她本就没奢想要除掉张恩慈,况且要了她的命,不但会得罪张家,这条既有的线索也断了,宋嬷嬷出来顶罪,倒是她意料之中。
少了这老奸巨猾的奴才,等同于斩了张恩慈的一只手臂,那么她随驾南行,也要放心些。
本她这些时日,天天苦练武功,虽在真正的练家子眼里还是花拳绣腿,实则她也清楚,要挣脱宋嬷嬷得以逃生,并不难。
只她还没将她激到死角,祁璟轩和祁云澈却来得突然至极。
好在她反映机敏,晓得随机应变,最后结果如她预计,也就不做多想了。
正想好好放松片刻,便听苏月荷那怜悯的声音响在耳边。
睁开眼,她连思索都无需多做,只与来人笑得疏离,“二叔母无需自责,汐瑶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自己,况且无需二叔母多言,汐瑶也觉得自己是个心狠之人,如今该做的事我都做完了,自不会在慕府多做停留,待汐瑶伴驾归来,便请大长公主来为我慕氏一族——主持分家吧!”
闻言,苏月荷已是怔然!
孤女难为,哭出来图个痛快
更新时间:2013…5…20 8:57:20 本章字数:6367
听到‘分家’两个字,苏月荷被震得半响不能言,突兀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与女儿一般大的人儿。
对汐瑶,苏月荷起初是怜惜。
想她年纪尚小就没了爹娘,身为她的二叔母,自然要对她多加照顾。
更何况亦是得她相助,压低了张氏的身份,苏月荷发自内心的感激,岂料之后接二连三的生变,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二叔母的心思,汐瑶明白的。”女子坐起身来,信手将三千发丝扶到身后,露出颈项上所缠的白纱,上面渗出些许血迹,瞧着都触目惊心嫦。
她却恍不在意,又如故意要让苏月荷看到一般,自顾的继续道,“爹爹在世前,曾告知汐瑶张氏非善类,未等我告知叔母,就闻得她将被抬平入府一事,故而不管旁人说三道四,几番同她过不去,也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数月间她来我往,明争暗斗,即便汐瑶不说,如今叔母也看出她是个如何的人。自然了,我亦不是个好的,不若这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