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为妾-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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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了对不起爹娘的事,总不能一辈子逃避,爹娘能派奶娘来找自己,可见是能原谅的,亲生的骨肉,有什么话不能说?何况奉直去当面请罪,想必他们的怒气能减轻一些。
鼓起勇气再次提笔,只报喜不报忧,路途遥远,不要让他们再担心了。
“父母大人在上:若水不贞不孝,因年幼无知、行事乖张,做下让父母家门蒙羞之事。辗转来京幸得侯府相容,虽屈居妾室,但长辈亲厚
主母宽容,衣食用度与家中无二,并未受半点苛待,并于八月二十二日得子于展翼,举家欢颜,请父母大人勿念。然日夜思及父母,寝食难安,闲来常诵经拜佛,乞求家人安宁。今公子来请罪并捎来家书,万望父母不弃,看在翼儿面上原谅女儿,长安虽远,难隔思亲之情,唯愿骨肉团聚,互通音讯,盼有机会当免谢罪!不孝女若水泣拜!”
提笔挥就,仍是泪痕斑斑,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上“翼儿年幼,盼见外祖一面!”
这才仔细地封了口,把准备送与爹娘的东西又拿出来一起整理好,只等奉直走时带上。
奉直来到凌意可屋里,她正百无聊赖地坐着,见到奉直,眼里顿时有了光彩。
“夫君今天回来得真早?”
奉直想到自从小翼儿出生后,再加上卢姨娘进门不久、书香有孕,自己确实很少看顾凌意可。从娘那里得知惊马事件并非凌意可所为,觉得也许自己误会她了,心里有些愧疚,上前拉她坐下。
“娘子每日替奉直孝敬老人、照管家事,辛苦了!奉直近日公事缠身,又顾着翼儿年幼,待娘子不周,还望勿怪奉直!”
凌意可心里一热,眼泪差点下来,自己辛苦受累、百般算计,不就是为了得到他的看重和情意吗?
她看着奉直,难掩眼中的泪意:“可儿做什么都是为了夫君,受再多的累也心甘情愿,只要夫君诸事随心、二房妻妾和乐、人丁兴旺,可儿怎么都不觉得辛苦!”
奉直有些尴尬,想起若水说她有翼儿作伴,凌意可一个人怪孤单的,连接掩饰地说:“今晚我回来得早,又闲来无事,要不吩咐厨房准备一桌酒菜,咱们热闹一下!”
凌意可闻言兴致勃勃:“这样最好,自从静娴妹妹进府后,咱们还没聚过,如今我们有了可爱的小翼儿,香儿也有喜讯,何不借机聚聚?不过翼儿年幼,受不得酒气,香儿正孕期反应,咱们还是以茶代酒吧!我派人去吩咐厨房快点备菜,不必准备各房的晚饭了!”
奉直点点头,看她安顿停当,挥手让丫头们下去,站起来对凌意可深深一拜。
凌意可慌忙站起来拉他坐下:“夫君这是做何?无故对意可行此大礼?你我夫妻二人坐着说话就好!”
“娘子素日辛苦了,我该谢娘子!奉直今日还有一事相托!”
“夫君有话但说,可儿无不尽心尽力!”
奉直有些动容:“你我二人成亲后,也算相敬如宾,日日厮守从未远离。如今我却领了公事,要与几个同僚去矩州公干,三日之后动身,我只带上碌儿随身服侍,山高水远一来一回,年前都不一定能赶回来!”
凌意可愣住了,自从成亲后,虽然奉直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一个,但是厌也好爱也好,却朝夕相处从未分离,自己每日所做的就是操心他的衣食起居,然后打扮得美艳动人,备好晚饭等他回来,那怕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却每日都能看到他,如今这一别好几个月,云氏尚有儿子,卢姨娘生性恬淡,自己该如何度日?
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奉直拭去她的眼泪恳切地说:“奉直因公远行,翼儿年幼、香儿有孕,家中父母婢妾,皆托与娘子,万望娘子看在奉直的面上,仔细看顾,勿出差错,让奉直远行归来得享天伦!”
凌意可看着他殷殷期盼的脸,心莫名地痛楚起来,他总是把自己托付与自己,自己该托于何人?
奉直蓦地明白了她的心思,有些愧疚地说:“娘子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不可太过辛苦,有事多找娘商议,奉直回来后,希望看到你一切安好!”
三日后,奉直拜别父母亲恩,带着若水的期盼,依依不舍地离开妻妾幼子远行了。
第四卷 归去来 一百八三、奉孝
奉直已经走了一个多月,天气越发寒冷。若水每日指尖算着他的行程,猜测他什么时候能到蜀郡,又担心爹娘不肯原谅自己,给他难堪,日夜思量渐渐憔悴起来。虽然同在一个府里,却不敢与奶娘见面商议,生怕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幸好小翼儿越发可爱,只要看见他,再大的烦恼也忘了,就连凌意可大概因为实在无聊的慌吧,每天也过来逗一番小翼儿。
善果渐结,不但书香暗中帮她,就连曾受凌意可大恩的卢姨娘,也因为若水一再提醒奉直别忘了安排人照顾卢家生活,也背过凌意可向她示好,若水不再象以前那样处处受欺、孤立无援。
三公子奉孝下了学,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炸糕,一边带着书童亮儿慢慢往回走,因为族学离家不远,他一般都是走着过去,很少坐车。
“公子,这几天我怎么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咱们?”
亮儿一边回头往后看,一边不安地说。
奉孝吓得一哆嗦,手里刚买的炸糕差点掉在地上,镇定了一下骂亮儿:“死奴才!大白天的净吓人,害得我还没吃几口差点掉地上!”
亮儿吓得忙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大概我眼花了看错了!”
奉孝心里已经跟擂鼓一样,蓦地想起去年冬天的事,是不是那两个无赖银子花光了又来讹钱了?这不成了无底洞吗?若被他们缠上怎么办??
一时心神俱乱,看到亮儿脚步越来越急,强作镇定地喝斥道:“走那快做什么?慌手慌脚有鬼撵你呀?”
亮儿只好慢下了脚步,反正离侯府只差几步了。心惊肉跳地回屋后,善姨娘看他神色不对,正待问,奉孝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别啰嗦了!你先派人探听下我那老子爹回来没有!”
善姨娘到口的话只好咽了回去,连忙支使可靠人去探听。看着奉孝慌乱的神色,忍不住说:“我们势单力孤,实在不行在于家混个饱暖就行了,不敢要求得太多。那两个歌伎不是好人家出身的,你以后少与她们来往,别被人家利用了去!你慢慢也不小了,仔细传出闲话毁了你的声名!”
奉孝不耐烦地打断她:“你知道些什么?如果这样憋屈地活一辈子,还不如当初别生我!”
善姨娘不敢再多言,想起去年冬天有一段时间奉孝经常神神秘秘地去找陈若玉河冷子菡,也不知谋划些什么,还好,后来也没见府里发生什么事。可是今天看他神色慌张的样子,莫不是犯了什么事?一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想了想硬着头皮劝道:“二少奶奶对你这个小叔子还算疼爱,她总是你的嫡亲嫂子,你和她多走动,比和那两个婢子搅和在一起强多了。我曾为你以后的前程求过她,她满口答应等你成年后定会相互……”
奉孝气得一拍桌子:“你去求她做什么?她就是再相助,我也只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庶子而已,不过做个小官小吏糊口罢了,在府里还不是处处看人脸色过活?”
善姨娘吓得不敢言语,虽然她直觉奉孝和那两个歌伎搅和在一起没有好事,却阻止不了,只能日夜忧心。
打探的丫头很快回来了,说是候爷还未归来,奉孝挥手叫来亮儿:“你去在二门口守着,如果看到候爷回来去给老夫人请安,速去陈姨娘处报我!”
亮儿闻言赶紧走了,奉孝才慌忙去找陈若玉河冷子菡。
一见奉孝神色不对,陈若玉连忙令奴才退下,惊疑不定地问:“三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奉孝烦躁地说:“这几天好像有人跟着我,我怀疑是那两个无赖贪得无厌又来敲诈银两!”
说完又瞪了陈若玉一眼:“你不是说他们与你以前相熟的,人很可靠,才派我去找吗?说好了事成后拿了银子再不回京城,可是事情没做成,不一样拿了白花花的二百两银子,就这还不满足,还想榨干我们呀!”
冷子菡白了他一眼:“什么我们,那些银子全是我们姐俩的私房钱!”
奉孝狠狠地道:“事情是你俩提起的,也是你俩让我去找他们的,当然得你们出银子了,你们又出不了府,跑腿的事还不都是我做的!”
陈若玉连忙劝道:“算了算了,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好?麻烦来了字节人先别吵起来。他们不是说得好好的拿了银子后永不回京,再无干系吗?咱们都没追究事情没做成,他们还有什么好找的?”
奉孝顿顿脚:“还不要银子花光了生活没有着落,又跑来讹钱!得赶紧想个法子解决了,若被府里发觉,我被打个半死不说,你们两人肯定活不成了!奉直回来也饶不了我,就是他饶了我,我本就是一个矮人半截的庶子,再做了这等事,以后在府里还能抬得起头吗?”
陈若玉长吁一口气,坐下半晌无语:“他们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混,闹将开来只有我们吃亏。不就是为了银钱吗?只要能买个安宁,花点银子怕什么?三公子别慌,我等会就给你五百两银票,若真是他们,必会找机会和你联系,到时你可把银票交给他们,并严辞这是最后一次,令他们走得越远越好,今生今世都不得回京,若再纠缠不休对大家都不好!”
奉孝冷冷地说:“除了死人不会生事,谁能保证他们不再纠缠?如果他们钱光了又来要,不是成了无底洞吗?两位姨娘有多少银两供得起他们挥霍?”
陈若玉面色一冷,很快想到“灭口”二字,可还是放弃了,自己和冷子菡出不了府,奉孝虽然心思不简单,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力量总是有限,顶多传个话递个信罢了,凭他的力量能灭人家的口吗,目前只能花钱消灾!
她转身回屋取出一张银票,心疼地说:“这是我们姐俩这些年靠着候爷的赏赐攒下的养老钱,如今都给你了。你千万告诉他们两个拿了银子快快走人,不许再回京城!”
奉孝接过银票点点头,脸上闪过与年龄不相符的阴狠:“他们能跟踪我,就一定会找机会联系我的,放心吧,我一定会严厉地告诫他们!”
这时亮儿在外面喊他,奉孝知道父亲快过来了,赶紧拿了银票走了。
第四卷 归去来 一百八四、敲诈
奉孝从陈若玉那里回来,神色似乎轻松了许多,只能惊疑不定,忧心忡忡地看着唯一的儿子,却不敢多言。
他在人前天真单纯,一副贪吃贪喝、百事不上心的公子哥样子,其实极为心高气傲,绝不肯甘居人后,心狠手辣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善姨娘越发自责了,可怜的孩子,虽然也是候爷的亲生骨肉,人都最疼幼子,候爷只喜长子奉纯,老夫人最爱奉直,他却因为庶出的身份,自生下除了自己就没人真心对他好,稍稍懂事之后就知道自己处处矮人半截。
同为亲兄弟,别的不说,就光是月银才只有二两,奉纯和奉直却有二十两之多,就这还不算老夫人和候爷的暗中贴补。在极为不公平的处境中长大,他才一天天变得怨天尤人、满怀怨怼,直到慢慢学着算计别人,说话行事皆与年龄不符。现在竟然和陈若玉冷子菡这两个歌伎搅和在一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