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爷说不:玉台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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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三娘总算松了口气。九九重阳,数着日子就快到了,她盼着重阳那天。
出了院子,滕王回头。月光染在他鬓间,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俊美的脸更添几分出尘之色。
“我等着你给我的惊喜。”滕王笑了。
空青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禀道:“许氏赶在城门关闭出了城,雇了辆车回别苑。”
“空青,我是不是太多疑了?我想尽办法把她留在了我身边,却总感觉她会离开。”滕王蹙了下眉,又舒展开来,“我看不出她有什么能力可以让我逢凶化吉。不过,倒是不断给本王各种惊喜。惊,大于喜。”
空青习惯了滕王在自己面前自说自话,只默默听着。陪着他往别苑外走。走了一程,他望向树林里那边白墙乌瓦,迟疑了下道:“爷,这么晚了还要回城吗?”
滕王明白他的意思,脚步未停,讥道:“王妃要成仙得大道,本王只是个凡夫俗子,去了没得亵渎了她。去卫姬处。”
作者题外话:明日继续哈
秋姬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己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岑三娘想起了这首著名的描写胡旋舞的诗句。
急促的鼓点,旋转间一闪即逝的美丽容颜。激起画舫之上阵阵叫好声。
她端坐在滕王下首,眼风偷偷扫过去。一堆金织银砌的织物包围了他。手搂了一个,膝上趴了一个,身边靠着一个。葡萄是剥了皮喂的,酒是用红唇渡的。岑三娘撇了撇嘴角暗叹,果然奢侈糜烂。
她端庄的端起酒杯,葡萄美酒夜光杯,少喝点葡萄酒还是可以的。冰镇过的红色液体,盛在琉璃盏中,散发着神秘芬芒的香气。岑三娘浅啜一口,还不错。
看了眼知秋,知秋顿时从歌舞中回过神,拿起银刀片下炙好的羊肉放在碟中。
岑三娘吃得津津有味。
不就是进了个KTV,你叫了一堆公关小姐作陪,我自个儿唱素歌玩呗?岑三娘想明白这点后,一点也不尴尬。
鼓点一停,台上旋舞的女子拧身顿停,看着滕王,媚眼如丝。胸因着大口的呼吸急促的起伏,极其诱惑。
叫好声如雷响起。她走下高台,丝竹声缓缓响起,有歌姬奏起了琵琶,歌声撩人。
“过来!”滕王倚在锦绣靠枕上唤那舞姬。
她走过岑三娘身边,娉婷下拜:“雪姬见过王爷。”
滕王伸出手:“留在本王身边吧。”
雪姬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惊喜来:“是。”
她站起身,腰肢扭动,身体一旋倒进了滕王怀中。
滕王大笑着推开身边的美人,搂住了她,随手端起一杯酒,从雪姬胸前淋了下去。红色的酒洒在雪白的胸上,顺着*流淌。他低下头吻了下去。
抬头就看到目瞪口呆的岑三娘,滕王挑眉:“知秋!”
岑三娘一怔,转头看向跪坐在身边的知秋。
知秋伏地行礼:“王爷!”
那声音柔媚得让岑三娘指尖都颤了起来。
滕王含笑招手:“愿意侍奉本王吗?”
岑三娘倒吸口凉气。
滕王推开了雪姬,像哄着三岁小孩:“愿意做本王的秋姬么?不愿意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知秋的身体颤抖如风中的落叶:“奴婢愿意。”
滕王开怀大笑,朝知秋伸出了手。
知秋匍匐过去,小心翼翼的靠着他,激动的双颊通红。
岑三娘心里叹了口气。人各有志,不是吗?
“三娘,你不向秋姬敬杯酒,贺喜一声么?好歹她也侍候过你。”滕王轻笑着,用眼神挑衅着她。
你赔我一个
你的卖身契还在堂祖母手里呢,岑三娘心里一叹。倒也理解,大好机会,难不成岑老太太还舍不得送给滕王一个姬妾?只是滕王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想炫耀权势,想让自己仰视他吗?
岑三娘半点也不恼,端起酒恭敬的说道:“秋姬夫人,恭喜你找得好归宿。他日得王爷宠爱,莫忘了照佛旧主人几分。”
知秋涨红了脸,摇手不敢接:“三娘子,奴婢不敢受”
啪!
知秋脸颊受了一掌,被扇倒在地。
琵琶弦停,歌舞暂歇。滕王一怒,所有人噤若寒蝉。
滕王脸色阴沉,以一方素绢擦着手,冷冷说道:“本王的姬妾只能对本王称奴为婢。扔下去。”
船停在江心,扔下去还能活么?知秋连脸都不敢捂吓得直磕头:“奴婢错了,王爷饶了奴婢。”
两人上前拖她,知秋奋力挣开,扑倒在岑三娘面前尖叫:“三娘子救救奴婢!”
泪水从知秋眼睛里疯狂的滑落,瞬息之间踏入云端,瞬息之间被践踏为泥。岑三娘对知秋再无感情,却不想夜里噩梦。她望着滕王笑:“王爷厌弃了秋姬,可否赐给三娘为婢?”
滕王拍了拍手,琵琶声又起,丝竹声悠扬。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没有松口。两个傍大腰圆的侍从正等着捉小鸡似的要拉走知秋。岑三娘不得不往前挪了挪伴置:“王爷”
滕王一手抚弄着雪姬的青丝,一手朝岑三娘勾了勾:“过来。”
岑三娘只得再挪动得近一些。
“扔了一个姬妾,你赔我一个,我便饶了她。”
“好。”岑三娘站起身步入了画舫深处,环顾着四周,勾手唤过一名舞姬,指着滕王:“你卖身银多少?我要买了你送与王爷为姬。”
舞姬倒吸一口凉气,喜不自胜:“当真?”
岑三娘认真的点头:“当真。”
舞姬含情脉脉的瞥了滕王一眼,笑道:“只需十两金便可赎了身契。”
岑三娘想了想道:“你能自赎身契么?这样,如果王爷收你为姬妾,你便自赎。他不收,便作罢,你不亏我也不亏,如何?”
能成为年轻英俊的王爷的姬妾,舞姬焉有不肯的道理,面露感激之色:“多谢姑娘成全。”
岑三娘带着舞姬走向滕王,笑道:“还你一个姬妾,你饶了知秋吧。”
滕王盯着舞姬道:“你想成为本王的姬妾?”
舞姬拜倒,声音发颤:“王爷垂怜。”
滕王淡淡说道:“我的姬妾随我处置。你既愿意,便从这里跳下去吧。”
舞姬惊呼了声,呆愣的望着滕王。
岑三娘叹了口气,上前挡在了她身前:“你下去吧,咱俩的赌约作废。”
舞姬吓得行了礼,匆忙退走。
滕王露出了笑容,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你答应做我的姬妾,我就放过秋姬。”
岑三娘有些好奇:“如果我不肯呢?”
落江
岑三娘有些好奇:“如果我不肯呢?”
滕王直接把头转开,含住了雪姬剥好的葡萄,顺带着咬住了她的手指。惹得雪姬娇声嗔怪:“哎哟,王爷你真坏”
岑三娘呆住。这可怎么办?
“三娘子!”知秋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两名侍从直接将她提了起来,举过了船弦。
捉着雪姬手指头咬着的滕王斜斜的睨着岑三娘,眼神里有着嘲弄,有着好奇,有着小小的兴奋。
我不是圣母。岑三娘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句,望着知秋已经吓白的脸道:“对不起。秋姬夫人。我觉得你求王爷比求我管用。”
滕王扬了扬眉,连看戏的心情都没了,干脆的转头噬咬着雪姬的耳垂。
侍从松了手,知秋怨毒的瞪了岑三娘一眼,尖叫了声,扑通掉进了江里。
听到扑通一声,岑三娘哆嗦了下。知秋从此就没了?她才十七!
音乐歌舞,贵人们聚在一起的欢笑都似远远的离开了岑三娘,她的心静的像这江夜。岑三娘一个劲对自己说,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问题,不是你害的如果换作是百草呢?你会怎么办?你还会冷静的对她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一只手突然捉住了她的下巴,迫着她抬起头来。
滕王蹲在她面前。岑三娘看到他墨色的双瞳里那个小小的自己。对,小小的自己,渺小的像尘埃,他吹口气就散了。
“别哭了。”滕王轻轻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掌。
两名侍从抬了一团毯子裹着的东西放在了他面前。滕王揭开毯子一角,似不经意的瞥了岑三娘一眼:“秋姬,冷么?到本王怀里来。”
毯子滑下,露出知秋湿透的身体。滕王伸手将她扯进了怀里,宽大袍袖遮住了她,语气温柔如水:“你怨本王么?”
知秋哪敢说怨,拼命的摇头。她伏在滕王怀中像受惊的小鹿般,身体微微颤粟。
滕王大笑着抱起了她,径直进了舱房。
风吹起四面的纱幔,丝竹管弦继续,歌舞升平。
岑三娘用手摸摸面颊,摸到了满手的泪。她端起案几上的酒一饮而下,饮得急了呛进了气管里,咳得面红耳赤。她不管,继续倒了一盏饮下,渐渐眼前起了重影,她知道饮得醉了。
空青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跪坐在侧送过一碗热热的酸汤:“三娘子,醒醒酒。”
岑三娘偏头看他,没有接,就着他的手饮了几口。抬起头,看到空青羞得通红的脸便笑了:“空青,为什么是我?告诉我好不好?”
空青放下碗,低声说道:“王爷并非铁石心肠”
岑三娘已倒了下去,像只猫一样蜷伏在案几上。
空青想伸手扶她,想想自家王爷又不敢。他左右环顾,客人们仍陶醉在苏州舞姬歌妓的怀中,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没有谁注意到滕王的离开,更没有人注意到坐在滕王下首的岑三娘。
空青扫视一圈,终于看到了滕王新收的雪姬,他赶紧上前:“雪姬夫人。”
雪姬被几个好姐妹围着,端着酒盏醉眼蒙胧:“叫我吗?你谁呀?”
空青淡淡说道:“小的是王爷的仆从。”
“王爷?”雪姬愣了愣神,大笑起来,“对哦,我是王爷的爱姬了!你们,要向我行礼,明白?”
她身边的女子笑成了一团。
空青叹了口气,直接将雪姬从女人堆里拖了出来,带到岑三娘面前:“雪姬夫人,你扶着她,我领你们去舱房休息。”
“她又是谁呀?”雪姬指着岑三娘问道。
“王爷的妹子!摔着她王爷会不喜欢,明白?”空青板着脸说道,拉起岑三娘塞到了雪姬怀里:“扶好了!随我来!”
雪姬吓得酒醒了一半,扶着岑三娘摇摇晃晃跟在了空青身后。
走到一半,河风吹来,岑三娘醒了,胸口郁闷,推开了雪姬趴在栏杆上吐。不知是她用力过猛还是酒后头重脚轻,岑三娘翻过了栏杆,掉进了江里。
空青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在雪姬的尖叫声中跟着跳了下去。
作者题外话:好了;明天再继续哈
搜寻
月升江上,水面泛起银白色的波光。画舫上已撑起了所有的灯笼,将这一片江面耀得如同白昼。船上的侍卫们和画舫上会水的小厮纷纷跳下江里寻人。又有人快马奔向河岸,找寻沿江船家搜寻。
空青浮在水面朝画舫上望去。滕王站在船舷边,灯笼的光映在他脸上,宛如木雕,看不清悲喜。
*月的天气,江水并不寒冷。空青却打了个冷战。手指酸软无力,有种握不住手里那丝柔软的感觉。
“空青!你手里是什么!”滕王突然喊了声。
空青心神一颤,手松开,长长的披帛顿时要顺江飘走。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捉住,鼓足勇气答道:“小的只找到了她的披帛。”
滕王沉默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