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9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声音像春水一样柔软。她的话让高宗顿时生出一丝羞惭。他冷落着她,防备着她,她却在处处替自己考虑。
高宗睁开眼睛,握住了她的手。
手如青葱。
武后飞快的睃了眼殿上垂头肃立的内侍和宫女,花瓣似的唇浅浅的抿着,露出微微的羞涩。
三十岁的妇人,肌肤依然白皙紧致。那一抹羞意泛起的淡淡晕红,让他想起了春天的桃花。
“媚娘。”高宗喃喃喊了她一声,眼里露出情欲。
武后瞟了眼案头的奏折,也不作声,嘴唇微微动了动,神情似嗔似怨。
胡公公躬着身子小声说道:“兵部户部两位尚书大人在外侯着”眼神也不自然的从高高的奏折上扫过。
“皇上,国事要紧,您先忙着。臣妾告退。”武后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抿嘴一笑,便要行礼告退。
“等批完了奏折咱们一起走。”高宗手一紧拉住了她。指着那一叠奏折道,“你帮朕分分,按轻重缓急。”
“是!”
最重要的莫过于征西军的军情,以及大臣们送来的有关征西的奏折。
武后看了眼手里的奏折,心里一惊,不动声色的放在了一旁。只用了盏茶工夫就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
那最低的一摞是最重要的,高宗拿起看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提起了朱笔。
武后已离开了龙案,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轻声在旁询问着胡公公皇帝的身体近况。
秋阳斜斜的照进来,将她修长**的身体拉出长长的影子。头上织金绢花与金饰越发灿烂夺目。
似注意到高宗的凝视,武后抬起头朝他嗔了一眼,风情万种,似在催他快一点。高宗心里一甜,笔走龙蛇,半个时辰不到就批完了。看了看余下的几叠,高宗正要吩咐把这些不太重要和可以缓一缓的抱给六部堂官们处理。心念一动,又忍住了。抻了抻胳膊,笑着离了座道:“前几日听说御花园有早梅已经开了,皇后陪朕去瞅瞅?”
“好啊。”武后的眼神明亮,透出雀跃与欣喜,极大的取悦满足了高宗。
帝后兴致勃勃的登车去了。
梅林中早梅吐芳,武后惊喜不己:“臣妾恭喜皇上。早梅怒放,这是吉兆啊。西突厥终要败在皇上手里了。”
先帝戎马半生,英明神武,也没打下西突厥。高宗又是得意又是兴奋。
把臂赏梅,夜宴昭阳宫,一宿好眠后,第二天高宗心满意足的回到宣德殿,精神抖擞。他把昨日留下未批的奏折看了一遍。满意的想,分得极好,轻重缓急样样不差。显然皇后没有半点私心。
案上有两封奏折是从征西军连夜快马送来的。参杜燕绥置钦差安危于不顾,不派兵接应。大军主帅在没得到皇上旨意的情况下擅自弃了帅印,陷二十万征西军于群龙无首的境界。临阵换主帅是兵家大忌。杜燕绥害的军心不稳,人心浮动。后又抢功冒进,独自追杀贺鲁。斥杜燕绥目中没有皇帝无视军纪,要治他欺君罔上的罪,请皇帝下旨抄家削爵免官。
武氏看到了奏折,没有提一句杜燕绥。
高宗想起了自己写给苏定方的那纸密函。
他嘱苏定方在大局将定的情况下,寻个错免了杜燕绥的征西主帅。仗要赢,他却不想看到杜燕绥以征西主帅的身份在殿堂上受封。他已经袭了勋爵。要封,就是实封。他不愿意杜燕绥手里有兵权。
高宗此时却内疚着。脑子里闪过杜燕绥和自己的交情。
他突然记起了还曾是少年时穿了内侍的衣裳躲在偏殿的帷帐后,八岁的杜燕绥捧着天策剑坐在偏殿里。杜燕绥没有动,他怕被父皇知道,也不敢动。左右看着无人的时候,杜燕绥却跳下椅子,从怀里拿了个纸包悄悄放在了帷帐后。又回去坐得笔直。纸包里是块胡饼,他吃得香,杜燕绥却整整饿了一天。杜燕绥被内侍叫走了,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后来选侍卫的时候,他本来很想选杜燕绥。他看到杜燕绥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等杜燕绥第一个跟在滕王身后跳进水池时,他这才知道杜燕绥并不晓得自己的身份,以为他只是个小内侍。怕他送了性命,所以没有声张。
再后来,他偷偷跑到侍卫们住的地方,他知道杜燕绥常常一个人坐在假山后发呆。他故意要在假山下面挖坑藏酒。杜燕绥帮他,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时候,大哥是太子。亲二哥有才。谁都想不到最终坐上皇位的是自己。
那时的杜燕绥救了个小内侍,他会有私心?
杜燕绥又帮着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藏酒,他会有私心?
权力让人多疑。疑武氏想集权,就疑了她荐的杜燕绥。皇后没有私心,杜燕绥自然更没有半点投靠皇后和自己做对的私心。
高宗轻叹着。苏定方的密折就在他衣袖里。信上说杜燕绥发现了袭敌的良机,机不可失,所以未等他寻着错,就主动让出了帅印。他顺水推舟,亮出密旨行了主帅之职。
苏定方并不知道,他不敢告诉皇帝密旨是被杜燕绥捡去了送还回来的。而他这番话加重了皇帝的愧疚。
“听说有羽林军未得旨意封了杜国公府的门?”高宗叫来了主管北衙的柳大将军,淡淡的问道。
柳将军一惊,恭谨的回道:“听说杜燕绥身为主帅,私自挂印而走,差点害二十万征西军群龙无首。北衙几位将军怕家属们闹腾,蔡国公夫人又快生了,这才派了一百羽林军去护着。昨天娘娘道一百人不够。又调了二百人去守卫。”
高宗眼里涌起了讥讽。
如果不是杜燕绥领着探营的兵骑着快马设伏。虽说钦差没能顺利册封达度。但唐军也没那么容易和达度一起一气追到了贺鲁的牙帐。
柳大将军?姓柳啊!他怎么忘记了他是废后的母族柳家出来的人。
高宗站起身吩咐胡公公道:“去告诉皇后一声,摆驾蔡国公府,朕要去探望杜老夫人。”
帝后临幸蔡国公府?
柳大将军大吃一惊。胡公公也愣住了。
“先帝常忆杜如晦的功绩,对他的夫人崇敬有加。杜家只有杜燕绥一根独苗,还被朕点了将。朕去宽慰老夫人,也是在宽慰所有征西军的家眷。”高宗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这主意甚妙。干脆又补了一句,“眼瞅着要过年了,令户部给所有征西军家眷备五十斤白面。按名册发放,不得有误。”
胡公公快速的去颁旨。
旨意颁下,文官们口称皇帝英明。武将们含泪誓死效忠。当天宫门前就跪倒了一地的军眷,口称皇恩浩荡。
武后用崇拜的目光看得高宗脸皮发热,心里得意无比。
在百姓们的跪拜中,帝后的御辇浩浩荡荡驾临了蔡国公府。
然而,蔡国公府前来接驾的却只有个管家。
“先前羽林军来封门,老夫人受惊卧病在床。今日今日少夫人发作了,正在生小少爷!”杜总管跪伏于地,不敢直视天颜,急着满头大汗。
高宗脸上僵了僵。怎么这么不赶巧?
明天再更啦
☆、生产
生产
御驾亲临,封堵了国公府外一整条街巷。。。
为难的是蔡国公夫人正在生产。皇帝之尊哪里能去经能血光之灾。胡公公一下子跪在了皇帝面前,苦苦哀求皇帝回宫。
“皇上龙体要紧。皇恩浩荡,老国公夫人定会好转,蔡国公夫人也会平安的。”武后柔声再劝。
高宗想了想道:“叫太医院医正前来为老国公夫人诊治,不得有误!另赐两支百年老参给蔡国公夫人。”
武后抿嘴微笑。睃了眼那块御赐国公府匾额,暗想,岑三娘,本宫为你说动了皇帝的心。若你还过不了生孩子这道鬼门关,便是你福薄了。
她转身伴着高宗上了御辇,队伍浩浩荡荡的回了宫。
皇帝虽然没有进杜国公府。态度却明摆在这里。守卫的羽林军打起了精神,别说宵小,就是只老鼠,也休想冲进国公府去。
太医院医正得了旨,亲自领着太医院医术精湛的御医们进了杜国公府。
巷子里驶来几辆马车。
杜氏族长夫人最先赶到,匆匆下了车,见羽林军堵着门不让进,就板起了脸来:“我是杜氏族长夫人。老太太病着,蔡国公夫人生产没个长辈坐镇怎么行?我知道宫里遣了医婆来。万一有什么好歹,医婆能拿主意?”
听她这样一说,守门的羽林军也犹豫起来。叫了杜总管出来认人。却只放了族长夫人进府,丫头们通通被挡在了门外。
知道是为了府里的安全着想,族长夫人也没再争,匆匆进了府。
第二辆马车又停在了门口。车上跳下来一个面如朗月,粉雕玉砌的小公子。
岑知林看了看周围的羽林军:“阿福,去瞧瞧怎么回事。”
阿福畏缩的走了两步,岑知林啐了他一口:“退下,别给爷丢人。”
他大步上前,团团一揖:“军爷,蔡国公府发生了何事?”
羽林军见他斯文有礼,长得又齐整,说不定是哪个权贵家的少爷,语气就有些温和:“吾等奉旨守卫蔡国公府。府上夫人正在生产,小哥儿若有事,改日再来吧。”
三娘生小侄儿了?居然皇上派了人来保护她。岑知林放了心,眉开眼笑。
杜总管也迎了上来:“岑少爷!”
岑知林还了礼问道:“不知姐姐情况如何,府中何人主事。”
杜总管擦了把汗道:“少夫人今日才发作。小人不才,管着府里杂务。”
岑知林皱起了漂亮的眉毛:“辛苦你了。前头带路。引我先去拜见老夫人。”
羽林军长枪一摆把他拦住了。杜总管赶紧解释:“这是我家少夫人的娘家兄弟。”
岑知林又是团团一揖,挺直了腰板道:“军爷行个方便,等我姐姐顺利生了,再请各位吃酒!”
还没等羽林军放他进去。又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邹雄杰先是得了国公府被羽林军封门的消息。他担忧杜燕婉,早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被皇后派来的羽林军挡在了外面。得知羽林军是来保护国公府的,邹雄杰才松了口气回返。又听御驾到国公府的消息。随着皇帝离开,岑三娘生产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知道国公府无人,邹雄杰赶紧又驱车赶来。
“军爷,我是国公府的姑爷邹雄杰。蔡国公出征,府里总要有个男人出面理事不是?”邹雄杰赔着笑脸,指挥着小厮往羽林军手里塞荷包。
岑知林朝他举手一揖:“邹大哥。”
羽林军验明身份,又得了杜总管的再三保证,同样也只放了两人进府。
两人先去了正气堂,尹妈妈开了门,没请两人进去,低声说道:“老夫人情形不太好,太医院的医正们正在诊治。姑爷和舅爷还请去外院主持吧。花厅那头有侍卫保护,族长夫人和姑奶奶都在呢。”
两人只好辞了出来。
岑知林走到中途,停下了脚步:“邹大哥,麻烦你帮着杜总管处理府中事务。我去花厅瞧瞧吧。”
他年纪小,又是岑三娘的弟弟。邹雄杰却不方便过去。当即应了,两人一人去外院,一人去了花厅。
黑七抱着剑搬了根长凳坐在花厅外间的木廊下。听着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尖叫,胳膊抱得更紧,仿佛这样,能让他的心哆嗦得没那么厉害。
岑知林跨进花厅,两边的侍卫记得送亲时见过,是少夫人的弟弟,便放他进了院子。
看见黑七大马金刀的僵坐在木廊里,岑知林施施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