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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对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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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占据了险要,尽管探营都是以一当五的好手,也敌不过嗷嗷叫着,不知死为何物的胡人。
  达度领了兵来攻,这边贺鲁也占据着峡谷入口凭天险抵抗。
  只有三千多人,等到山石推尽,箭矢用光,就只能全体上马真刀真枪的拼了。
  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抵抗拖延着时间,看着风从温暖变得寒冷,看着日头一点点的沉下群山。空中已升起一弯淡淡的月。
  耳边那些丁丁当当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
  “上马!”杜燕绥干涩的喝道。
  一直没有投入战斗的国公府三百亲卫利索的翻身上了马。浑身浴血的探营士兵也上了马。弓仍背在身后,箭囊里已空空如也。探营的兵将无一例外的都握着柄雪亮的长刀。再看跟在杜燕绥身边的三百亲卫,人人还刀入鞘,从负着的枪袋里抽出了一杆飘着血红樱簇的烂银长枪。
  “昔日的天策枪!”有人惊呼了起来。
  荆楚挺直了胸,望向手持长枪的杜燕绥:“孙少爷,下令吧!”
  漫山遍野的胡人怪叫着朝山上涌来。杜燕绥扭头望向远方,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了远方扬起的尘烟。那黑暗中似闪动着红色的旌旗,让他瞬间感觉到心在抽搐,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终于等到了。
  杜燕绥长枪指向远处,大声说道:“咱们的援军到了!咱们已经拖住了贺鲁,剩下的事就交给咱们的兄弟了。命乃天授,活着回去立功受赏吧!”
  一句活着回去立功受赏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探营的马都是百里挑一,此时从高处纵马冲下去。国公府的枪马队在前。一寸长一寸强,长枪挥动,顿时给后面的探营开出一条染血的通坦大道。二千来号人像开了闸的洪水,马借地势气势如虹。顷刻间就撕出了一道口子,冲破了贺鲁的队伍,朝着南面奔去。
  戈壁大漠地势开阔,唐军队伍来得快。杜燕绥领着人刚冲出去,唐军已进了雪山峡谷。胡人观察烟尘就知道队伍有多少,达度挥舞着胡刀嗷嗷大叫:“唐军援军到了,杀贺鲁!”
  贺鲁一看小股唐军从山上冲出了重围,后面又涌来了至少两万人,心头一慌,叫道:“冲出去!”
  他的人也不少,朝着葫芦口外冲开了达度的防线。
  萧将军带着人趁势咬着贺鲁追了上去。
  照计划,杜燕绥带着三百亲卫队与探营冲出去之后,如果分散,就自去唐军自葱岭往北进攻的大部队汇合。
  除了小部份探营跟了上来,他身边就只有三百亲卫队。跑了大半时辰,队伍才缓缓停了下来。
  荆楚点了数,低声禀道:“一共五十七十三人。亲卫伤亡三十八人。往南二百里是真珠河,等过了河,再走五百多里就是乌孜别克山口。山口外是葱岭。只要到了山口,就能和咱们的队伍汇合。”
  杜燕绥提起精神说道:“传令下去,今晚之前渡过真珠河。”
  深秋,岑三娘怀孕八个月了,肚子大的惊人,起个身都有点吃力。她经常躺下,视线就被隆起的腹部挡住。
  这时候又没有剖腹产,岑三娘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如果盆骨小,生不出来咋办?她愁的都不想吃饭了。然而由不得她。她只少吃了一顿,就饿得心慌,看到肉就像饿了几辈子似的。
  怀是怀上了,头胎本来就是鬼门关。生不出来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结果武后赐的医婆和刘太医同时都做出了猜测:“少夫人恐怕怀是双生子。”
  岑三娘眼睛一亮:“真的?”
  医婆肯定的点了点头:“依老身的经验,这怀象极有可能是双生。只是生的时候大人要多受些罪。”说到这里她又赶紧补了句,“少夫人放心,只要有准备,就无大碍。”
  杜燕婉早出了月子,抱着女儿搬回杜家来住,邹氏和宝儿也跟了来。杜家前所未有的热闹。
  听到医婆说岑三娘可能怀的是双生子,杜燕婉喜的眉开眼笑:“祖母肯会欢喜。杜家人丁少,就盼着你多生几个。三娘你可真会省事,一年生俩,两年生四个,三年生三双”
  “你当我是猪啊!”岑三娘大笑道。
  邹氏也笑了起来:“嫂嫂快别说了,哪有你这样算的。”
  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岑三娘想着杜燕绥知道一生生俩定会喜得合不拢嘴,觉得身子也不沉了,满脑子都在想的会是两个儿子还是两个女儿,一男一女也不错。
  有了双生子的诊断,杜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却不敢说了出去。只说要给岑三娘庆生。
  这一年,岑三娘该满十八岁了。
  看着老太太这欢喜劲。杜燕婉又在旁边起哄。就定下只请亲近的女眷过府吃席。
  帖子发给了岑四娘,杜静姝,又请了李家的小韦氏。杜家大房的族长夫人,二房的几位婶娘,韦小婉。加上杜燕婉和邹氏,热热闹闹的摆了两桌。
  张氏的孝期才两年,岑三娘也没有穿红,穿了件浅粉的对襟大袖,薄薄施了层脂粉,由阿秋和夏初扶着和同辈坐了一桌。
  许是很久没看到府里这么热闹过了。杜老夫人贪起杯来,连饮了一壶果酒。
  众人正说笑着,往常见了席面酒水就停不了筷子的刘氏却显得异常奇怪。目光躲闪着,也不抢着说话了,变成了个锯嘴葫芦。
  杜老夫人笑道:“他婶娘,少有见你胃口欠佳的时候,连最爱的羊肉锅子都吃得少。记得你是吃半锅汤四个肉夹馒都不含糊的主!”
  众人听着都掩口笑了起来。
  刘氏脱口说道:“三伯娘待我好,我又不是不懂报恩的人。我心头里难过”眼里就冒出泪光来,掏了帕子哭了起来
  韦小婉急的起身走了过去,扯了扯刘氏的袖子道:“母亲!今日是三娘芳辰”
  杜老夫人借着酒劲笑道:“他婶娘有什么为难事,伯娘能帮的定不含糊。且收了泪,欢喜着吧。”
  刘氏擦了泪,情不自禁的看了岑三娘一眼,掩饰道:“也没什么大事”她素来心直口快,这会儿被逼急了,倒说出一个让众人大笑的理由来,“三娘就快生了,三郎比九哥儿还大两岁,我这媳妇还没动静。”
  韦小婉羞红了脸,心里松了口气,嗔道:“母亲,哪有这样比的。你叫媳妇日后怎么见人!”
  “乖,是母亲着了相!”
  两人一言一语把事情掩饰了过去。席间又一片欢愉声。
  这时二门外突然冲进来个婆子,大声叫道:“老夫人少夫人不好了!羽林军把咱们府围起来了!”
  能让羽林宫围府,只能是宫里传的旨意。
  能让宫里传下围府的旨意,必定是杜燕绥出了大事。
  杜老夫人手里的酒杯哐当摔到了桌上。
  女眷们纷纷变了脸色。
  杜燕婉霍然站起,指着那婆子厉声说道:“一个守二门的婆子竟敢坏了规矩胡乱闯进正气堂,给我拖下去!”
  婆子眼珠一转用力挣脱前来拉她的人,奔着岑三娘就冲了过去,高叫道:“少夫人,国公爷出大事了!宫里头的羽林军是来抄家拿人的!”
  声音又尖又利,听得在座的人心口卟卟乱跳。
  杜燕婉拿起自己的碗朝那婆子砸了过去,正中她的额头,砸了个满脸桃花开。趁着那婆子惊慌,杜燕婉叫道:“还不赶紧堵了嘴拉出去!”
  看着那婆子被拖拽走了,杜燕婉回身看岑三娘:“消息不明,嫂子你千万别上当!”
  岑三娘心头一紧,沉静的坐着,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她是守二门的婆子,真有那么严重,羽林军早就冲进来了。再说,杜总管还在前院呢。”
  她偏过头看杜老夫人:“祖母多饮了两杯酒,尹妈妈,去端醒酒汤来。”
  她这般镇定,倒让杜静婉愣住了。
  这时方妈妈急着从外面走来,走得急,脑门上见了汗,神色尚还镇定:“外头杜总管来禀,领头是羽林卫的一名校尉,想求见老夫人。听说府里在给少夫人庆生,内堂都是女眷,就前院议事堂侯着。”
  是羽林军来了,却很客气。杜老夫人心神一松,扶着尹妈妈的手站起来,脚步踉跄。
  “祖母,您今天高兴,多吃了两杯。且歇着。燕婉,劳您陪着祖母。今天慢待各位了。”岑三娘也站了起来,尽量平和的说道。
  国公府有事,自然不能再招待众人。
  小韦氏领着杜静姝告辞,声音平静异常:“你快生了,这时候天塌下来,都要先保重自己。”
  岑三娘感激的点了点头:“大舅母且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见她自信且平静,小韦氏嗯了声。
  杜静姝朝她眨了眨眼,岑三娘心领神会,李尚之不会不管国公府。
  两人走后,岑四娘却对她说道:“前两日才收到三郎的家书,说大军已破了贺鲁设在金牙山的牙帐。你且宽心。”
  岑三娘更为感激。大军既然打到了牙帐,离大胜之期不远了。只要打了胜仗,就不会抄家灭族。
  杜家大房二房都告辞。韦小婉扯着刘氏,刘氏却再也忍不住说道:“三娘,好像有人要告国公爷,你,你且当心着。我听小婉说的。”
  韦小婉咬着唇,低声说道:“三娘,不是我想煞风景,此事只是从娘家听了一耳朵。崔仲冬来了信,具体我也不清楚。母亲和妹妹都叫我赶紧告诉你,我怕”目光落在岑三娘高耸的腹部,止住了话。
  “多谢大婶娘提点。也多谢三堂嫂了。你们家去吧。”
  韦家得了坏消息,看着想提点国公府,怕是存了心让她受惊。韦小婉没有说,也是好心。她能做到这一步,岑三娘已经很感激了。
  送走了人,邹氏也告辞了:“三娘,留下来于事无补,不如回家和爹与兄长商议一番。我就带着宝儿先回府了。”
  杜燕婉扶杜老夫人进屋躺了出来,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小姑且家去,告诉大郎一声。这时候府里不能无人。我是杜家女儿,如有万一,请他善待我女儿!”
  岑三娘苦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也不怕急死姑爷!你想走,国公府没有人也不行,我也不赶你。老实侍候着祖母就是。”
  “嫂嫂!那些个羽林军都是些粗汉子,身上带着煞,怕会冲撞了你。我去见那个校尉!”杜燕婉急道。
  笑着让方妈妈送了邹氏离开。岑三娘吩咐备软轿,看了杜燕婉一眼道:“前院还有杜总管有侍卫,又不是来抄家的,怕什么?你是出嫁的姑奶奶,留你下来是怕祖母受不住,不然,我早攆你走了。”
  杜静婉脾气火爆,早年崔家逼婚,带着侍卫要打上门去,结果被岑三娘一巴掌扇了回去。自此就对岑三娘服了气。听她气定神闲一说,跺了跺脚就进了屋。
  软轿抬了岑三娘,四个丫头护着,缓缓出了内院去了议事堂。
  早有架八扇大屏风搁在了堂前,升起了数个炭盆。丫头们扶着岑三娘在屏风这头的榻上坐了,又仔细给她围好了狐皮披肩,泡上了一壶八宝暖茶。
  杜总管起身恭敬的禀道:“少夫人,羽林军奉旨前来,这位是裘校尉。”
  裘校尉抱拳行礼,身上的甲胄哗啦作响:“羽林军校尉裘实见过蔡国公夫人。末将奉令看守蔡国公府,府上人等不得进出。如有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听得是姓裘,岑三娘就笑了起来:“您可是有位兄弟在长安府衙做县尉来着?”
  裘校尉一愣,猛的想起来了,脸一红,语气就和缓了许多:“正是。”
  岑三娘饮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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